暴君的笼中雀——草莓酱w
时间:2020-03-22 09:01:36

  她掏出帕子想为帝王擦去洒在身上的酒液,楚凌渊只在回忆中沉溺片刻,几乎瞬间就察觉她的心思,微敛的凤眸中,杀意漫出。
  正在叶巧巧快要触到帝王的衣角时,她感觉后颈一凉,直觉快过思考,她不由停顿了一下,正是这一瞬,门外冲进一个人来。
  “拿开你的手。”蓁蓁怒气冲冲进来,走到满脸惊讶的叶巧巧身边,一把扯开她的手,拦在楚凌渊身前。
  楚凌渊黑眸重现温度,在蓁蓁走近时,若无其事收回手,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费氏和高氏眼里,叶巧巧已经吸引了帝王的注意,却在快要成功时被冲进来的蓁蓁打断了,她们心里恨得不行,一致愤怒的瞪向蓁蓁。
  费氏怒不可遏,指着蓁蓁说道:“你还有没有规矩?如此不知礼数闯进来,真是丢我叶家的颜面,还不到外面去跪着。”
  楚凌渊眸中冷沉,紧抿的嘴角昭示着帝王的怒意,正按捺不住杀意,却听面前的少女冷哼一声,将他的酒杯夺了扔在费氏和高氏脚边。
  “你叫什么?吵得我耳朵疼。”
  蓁蓁反应的慢,但看费氏那副嘴脸也不像是说了什么好话,于是她下意识就遵照内心打断了她聒噪不停的声音。
  费氏难以置信,这孙女平时虽是个白眼狼,礼数和规矩上却不曾出错,如今她竟然敢朝自己摔杯子了?
  “你……你简直放肆,我要罚你去跪祠堂。”费氏恶狠狠道。
  蓁蓁只听懂了两个字“祠堂”,那是她上一世的噩梦。因为每次叶怀朗欺负她,再恶人先告状,费氏就会偏心长孙,罚她去跪祠堂,她那时候身体不好,跪一晚上几乎就没了半条命。
  想到过去,蓁蓁心中涌起愤怒,随手拿起桌上的盘子又扔向费氏,怒道:“什么祠堂?要跪你去跪。”
  少女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气的狠了,楚凌渊捏住她紧攥成拳的手,声音轻缓温柔:“蓁蓁喝酒了?”
  蓁蓁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嗯,喝了。”
  费氏还要骂,高氏却觉察帝王和蓁蓁之间的不寻常,悄悄拦住婆婆。
  楚凌渊拉着蓁蓁的小手,让她站在自己面前,仰头打量她,不禁被那双潋滟的秋水瞳眸摄住心神,缓了片刻才低沉地问道:“讨厌她们吗?”
  蓁蓁难解地歪了歪头,半响才回答:“嗯,好讨厌的。”
  她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自顾自说下去:“大堂兄抢我的东西,向祖母告状,结果祖母罚我跪祠堂,好冷哦,我一到冬日就起冻疮,骨头也疼。”
  费氏心虚了一瞬,连忙反驳:“五丫头,你胡说什么?你犯错在先,竟还敢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楚凌渊冷哂:“朕在此,岂容你叫嚣。”他轻抬手指,唤道:“来人,堵了她的嘴。”
  两个黑衣护卫仿佛凭空出现,只是苦无堵嘴的工具,他们翻遍了全身,忽然灵光一闪,看向脚下。
  护卫们急忙窜了出去,再次进来手里多了样东西,仔细一瞧,竟是刚从脚上脱下来的袜子。
  费氏惊叫退后,还是被护卫抓住用袜子堵住嘴,高氏和两个女儿忍不住发出声音,也是同样的待遇。
  暗影将她们押在楚凌渊面前,楚凌渊却看也不看,依旧拉着蓁蓁的手,柔声问道:“既然讨厌,那就让她们消失吧。”
  费氏几个人听见这句话,后背爬上冷汗,此时此刻她们终于意识到蓁蓁说的是对的,这个掌控生杀大权的人果真恐怖如斯。她们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蓁蓁,但此时蓁蓁被醉酒影响,压根就接收不到。
  蓁蓁刚刚听到消失两个字,又茫然了一会儿,她领会不到楚凌渊的意思,还以为要将她们赶出去就算了事,少女忍不住噘嘴,神色委屈:“不要。”
  楚凌渊眉心微拧,想着蓁蓁既然不愿杀戮,便只能算了,却听少女说道:“太便宜她们了,我要让她们跪祠堂,跪一整夜,还要罚她们干活,二房的下人经常被她们派去倒夜壶,倒泔水,好辛苦哦,让她们去倒。”
  楚凌渊轻轻一笑,阴霾尽散,道:“好,都依你。”
  帝王对两个暗影冷声吩咐:“听见县主的话了吗?去吧。”
  暗影领命,一手一个提起几个人向侯府中的祠堂奔去。蓁蓁可算开心了,雀跃的拍手:“好呀,坏人要倒霉了。”
  楚凌渊第一次发现蓁蓁醉酒后这般可爱,忍不住将她圈进怀里,蓁蓁坐在他的腿上,忽然想起方才叶巧巧亲密的动作,语带薄怒道:“我的扫帚呢?把叶巧巧扫出去!”
  楚凌渊露出不解,问道:“什么扫帚?”
  他分不清少女的醉话,却爱极了她无所顾忌撒娇专横的样子,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而后又觉不够,在蹭过的那一处额头上亲了一口。
  蓁蓁迷糊道:“扫帚,在叶静香那里,我去找她。”
  楚凌渊拦住醉的厉害的人,低声哄道:“一会儿再找好不好?告诉哥哥,你喝了什么酒?”
  蓁蓁木楞半响,方回答:“是梅子酒,好喝。”说罢还打了一个浅浅的酒嗝。
  楚凌渊淡笑道:“这般好喝吗?能不能给哥哥尝尝?”
  蓁蓁回答的依旧缓慢:“不能,哥哥坏。”
  楚凌渊哑然,知道自己惹了她不快,却没想过她连喝醉了也仍在恼他。
  “哪坏?”他似乎对这样的一问一答兴趣浓厚,又开口问道。
  蓁蓁这次思考的时候长了点,她掰着手指数道:“脾气不好,经常吓唬我。心眼太多,总是算计我。霸道专横,还不准别人反抗,还……还强迫我……”
  她声音越来越低,耳朵上红了一片,渐渐蔓延到整个脖颈,支吾道:“还蛊惑我亲了他。”
  楚凌渊如同被软糯清甜的蜜糖包裹,眼角眉梢都浸透了温柔,他轻声诱哄:“那蓁蓁讨厌他吗?”
  蓁蓁仔细考虑良久,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可以讨厌他。”
  楚凌渊初时不懂这句话,过后许久才品味到其中真意。他对待蓁蓁的手段,算不得光明磊落,甚至阴暗到让她害怕,她本该厌恶,却在心底对他保留了最大的善意。
  帝王抱着怀中少女,想起了在扬州时,他蓄意利用,百般冷漠,甚至在第一次见面时差点杀了她……
  如果不是那个纯善执着的小姑娘每次走向他,或许他们早已错过。
  如果蓁蓁不是这样的性子,燕京重遇时,他布下的第一个骗局就会断送掉他们的以后。
  楚凌渊在蓁蓁耳畔压低声音道:“原谅他吧,以后你说的话,他都会照做。”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这个作者吧,她又更新晚了,她今天姨妈造访,码字特别慢呜呜呜呜……
  先罚她们吃臭袜子,然后……嘿嘿嘿嘿
  晚安,小可爱们。
 
 
第61章 仰望
  楚凌渊低声耳语, 蓁蓁只觉得耳边不断吹来的热气痒痒的,醉酒的她格外胆大,小手挣脱帝王的掌控, 竟然一把掐上男人的脸。
  楚凌渊那张总是透着冰冷和阴沉的脸, 如今被小姑娘用手捏住, 难得露出一丝与之极不相符的错愕来。
  蓁蓁不满地嘟起嘴,说道:“你一定是假的, 我才不信你是哥哥。”
  哪里来的人冒充楚凌渊, 还说什么都听她的, 若反过来还差不多。
  楚凌渊抓住那只捣乱的手, 看着少女醉的满是红云的脸, 目光最后落在她水润晶莹的唇上,眸色渐渐深沉。他扣住蓁蓁的手, 声音暗哑道:“能让蓁蓁醉成这样,朕也想尝一尝,那酒的滋味究竟如何?”
  楚凌渊缓缓靠近,却在薄唇相离半寸时, 被一声甜软的轻鼾打断,他微微抬眸,这才发现少女已经歪在他怀里睡着了。
  帝王怔愣一阵,而后摇头失笑, 大手放在蓁蓁背上,似在拍哄,嘴里却不甘心道:“下次再敢这般戏弄我, 我就……”
  后半句话是紧贴着少女的耳朵说的,虽然知道她听不见,楚凌渊最后无奈叹息,只得在她粉红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叶静香在院子里焦灼地等待许久。蓁蓁进去后不久,就有一个很像是宫中内宦的人走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叶家老太太和大房那几个人都被人拖出门,她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
  月竹端了醒酒汤回来,见到叶静香在院子里不住向那间房里张望,走过来好奇问道:“三姑娘,您在这做什么呢?”
  叶静香把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指了指对面的厢房,无可奈何道:“快别提了,你家姑娘去找陛下了。刚才她喝醉了管我要扫帚呢,我看这会儿风平浪静,我还是先走了。等她醒来,你提醒她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月竹似懂非懂地点头,道:“那奴婢送三姑娘出府吧。”
  叶静香忙说不用,月竹便要把她送出院子,这时却见楚凌渊抱着熟睡的蓁蓁从屋里出来。少女似乎嫌弃睡得不舒坦,在一身冷漠的帝王肩上蹭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发出梦呓:“扫帚,我的扫帚呢,赶出去。”
  叶静香瞠目结舌,她看见传闻中暴戾嗜杀,狠辣无情的帝王嘴角浮现笑痕,轻声回答:“乖,睡醒了就给你。”
  楚凌渊从头到尾没看她们一眼,直接将她们当做空气,径直走向蓁蓁房里。
  叶静香反应过来,背上直冒冷汗,连忙拉着月竹一起跪下。
  “恭请陛下圣安。”
  帝王脚步如风,等她们行过大礼再抬头时,人已经进了屋,房门被风带起,砰地一声关上。
  月竹傻乎乎地端着小茶盘,震惊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静香拉着她起身,说道:“唉,别管了,你先把醒酒汤端走吧,你家姑娘可能是用不上了。”
  喜胜带了几个下人回来收拾桌上的碗盘,结果房间里空无一人,他着急忙慌地跑出来,遇上叶静香和月竹,这才算把事情了解清楚。
  三人在院子里干站着,叶静香许久才回过神,心说自己怎么还留在这?万一那记仇的帝王想起她来,她可就走不成了。
  “我得走了,照顾好你家姑娘吧。”于是叶静香留下一句话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晃在人脸上也不觉得刺眼,甚至还有几分舒适。蓁蓁这一晚可算睡得香甜,而且将前一日欠缺的睡眠都补上了,她睁开眼看见满室暖光,顿觉心扉明净透亮,忍不住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这才叫月竹进来伺候洗漱。
  “姑娘,昨夜睡得还好吗?”月竹端了清水进来,拧了湿布巾给蓁蓁擦脸,少女脸上不施粉黛的样子,看着一片清爽。
  “挺好的。”蓁蓁将布巾交给月竹,又漱了口,坐在妆镜前脸色平静地挑选簪花头饰。月竹在一旁看着她,料定自家姑娘是将昨日醉酒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一时竟有些不忍心提醒她。
  蓁蓁发觉月竹神色有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啦,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月竹支支吾吾半天,就在蓁蓁不耐烦的时候,小丫头元宵兴冲冲跑进来,脸上洋溢着喜悦,跑到蓁蓁面前脆生生说道:“姑娘,祠堂有热闹看。”
  蓁蓁听见“祠堂”两个字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但是她分不清是真有其事还是自己的梦境,于是从装零嘴的匣子里给元宵拿了一块酥糖,问道:“什么热闹呀?”
  月竹不经意地靠近,站到蓁蓁身后,以便能及时接住她。她真怕元宵说完,自家姑娘想起什么来太过震惊从椅子上摔下去。
  元宵接过糖,并没记着吃,而是绘声绘色说道:“老太太她们昨日在祠堂跪了一夜,有陛下的护卫看着,她们不敢敷衍,连个垫子都没铺。今早她们刚从祠堂里出来,膝盖跪的僵硬,一时走不快,府中很多人都去围观了。”
  蓁蓁恍然想起了一点昨日的情形,此刻恨不能将脸埋起来。她还记得自己与叶静香喝酒,后来楚凌渊派了喜胜来找,她推脱说不去,再然后她就喝多了,糊里糊涂就跑到楚凌渊面前,似乎还对费氏摔了东西……
  蓁蓁苦恼地差点将梳好的发髻拆乱,她倒是觉得自己借酒怒怼费氏和大房的人有什么。她在意的是自己本来打算冷静两日再去找楚凌渊的,谁知借着酒劲把心里的话全倒出来了。
  都怪他心机深沉,她清醒时面对他时都反应不及,更别说喝醉了,简直是主动往他的圈套里钻。
  蓁蓁恼恨了一会儿,梳妆更衣后带着月竹和元宵来到祠堂附近。只见费氏走在前头哎呦哎呦的惨叫着,叶巧巧和叶宁宁一人一边扶着她,她们自己也不好受,走路一瘸一拐,高氏则弯腰走在最后头。
  四个人走的极慢,费氏年老体虚经不起折腾,忽然头重脚轻地倒下,把两个孙女带累的一起摔倒,高氏躲避不及,也跟着摔了一跤,几个人顿时摔做一团,那样子分外滑稽。
  这里聚集了不少下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扶起她们。柳氏和叶锦程都在,就连祖父叶鸿生也在,他们三人脸色不太好看,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冷漠看着这一切。
  蓁蓁觉得奇怪,来到柳氏身边悄声问道:“娘,这是怎么了,下人们怎不去干活?”
  柳氏小声告诉她道:“昨日她们不知怎么惹怒陛下,陛下命令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来此围观,她们刚从祠堂出来,依着陛下的意思,要让她们替了府中最低等下人的活计,倒马桶半年。”
  “半年?”蓁蓁惊愕不已。
  她昨日醉酒时没有想太多,回忆起过去,很是替二房的下人觉得委屈,便随口说出这么一条惩罚来。想不到楚凌渊更是做的绝,让她们在下人围观下倒马桶整整半年。
  柳氏心中畅快,十分解气,说道:“我就知道她们总会惹出事端来,这下咱们府里可要清净了。”
  蓁蓁看着几个人的狼狈样子,还有周围下人的窃窃私语,顿时明白了柳氏的意思,在侯府丢了这么大的脸,想必费氏这个最重脸面的人是绝对待不下去了。费氏若是离开,大房就没有理由再死皮赖脸的过来,只是可怜祖父一生清名,也要跟着受累。
  叶鸿生摇头叹道:“家门不幸啊!二郎,你母亲今日受罚之后,我就带着她离开,若是我当日态度再强硬一些,也不会生出如今的祸端。你在陛下面前决不可再提及此事,更不要想着替你母亲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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