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惜宠无度(穿书)——薄命书
时间:2020-03-23 09:38:28

  “燕大人,前面有处茶亭,喝碗茶解解暑再赶路吧,反正也快到京都了。”
  巴振是个三十多的中年汉子,和燕澹算不上是从属关系,瞧见前面有个茶亭,便自然而然开头提议了。
  燕澹没有拒绝的必要,当下欣然同意,几人勒了马进亭。
  茶亭除了他们一行六人以外,还有一桌坐着一位白衣公子和书童。经营茶亭的美貌姑娘正在和白衣公子搭讪,调笑阵阵。
  白衣公子眉目疏朗,俊秀非凡,却轻易就被姑娘说红了脸,看着颇是腼腆。
  “……哎呀,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呢,荀家相公这刚死没多久,前两日那荀家娘子也死在家中了,京官一来就断定是殉情!这感情可真是羡煞旁人了。”
  月宁最近读书读的烦闷,正难得出来走走,谈性不大,便只是闷闷地附和,使劲喝茶。
  巴振看着这不解风情的白衣公子,一时细听谈话,却发现了不对,禁不住开腔询问:“这荀家家境殷实,荀家娘子也是年轻貌美,殉情寻死未免太过可笑?是京官发现了什么证据?”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这是每个恪尽职守的刑部官员都铭记于心的话,巴振忍不住就开始刨根问底了。
  燕澹也很好奇,但他终究是刚进的刑狱,对这方面都不太敏锐,便也只是多听多看了,他便也抬头向白衣公子那桌看去。
  茶亭的姑娘在看到巴振的时候还没啥反应,待燕澹转了脸,这才发现这还有个俊的,遂笑眯眯地又给他们添了壶茶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奴家天天和爹爹在这忙生意,也是听来往的客人说的。”
  月宁看身边的姑娘终于被吸引走了,忍不住也朝燕澹那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霎,月宁当下就被燕澹偏冷的桃花眼给激的心脏猛跳。
  ……他怀疑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公子你热不热?这大热天的怎么还穿这么严实呢?”
  茶馆姑娘换目标了,开始试图和燕澹攀谈起来。
  月宁更是忍不住也拿眼偷偷瞟燕澹。
  是啊,如果他是男的,又何必在这大热天的裹这么严实?月宁瞧瞧自己身上单薄凉爽的白衣,愈发坚定了对方是个女孩子的想法。
  “哎!小姑娘这你就错了,咱们燕大人内力雄厚,武艺高强,酷暑又如何,你没发现人家大热天脸上都不流汗的嘛?他跟咱们可不一样的,人家穿厚点也不碍事。”
  巴振又开始替燕澹解释,一说就是滔滔不绝。
  茶馆姑娘听了解释,这才哦了一声作罢,看燕澹始终没有搭话的意思,只得恋恋不舍地退了。
  月宁这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有功夫在身,还燕大人,看来还是个官呢。
  月宁想想自己即将到来的秋闱,忍不住叹口气,也不知道他这次能考上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不,他妹妹月牙儿还在宫中受苦呢。
  他要是一直考不上,他妹妹在宫里无依无靠的……
  月宁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红了眼眶,闷了一口茶。
  就在他郁郁寡欢之际,突听耳边砰的一声,桌椅哗啦一声倾倒被掀翻了。
  一阵叮叮当当刀剑相击声中,隔壁桌突然突然倒下了两人,那个被他疑为姑娘的‘燕大人’正勇武非凡地和几名蒙面人打斗了起来。
  月宁拉着书童尚汐就要跑,差点被蒙面人就给一刀剁了。
 
  ☆、是姑娘
 
  “你怎么样?”
  燕澹阴柔的五官极美,哪怕月宁心里明白他是男的,应该并不是个姑娘。
  但看着对方关心地问询他,月宁当下还是有点遭不住地红了脸。有点张口结舌道;“我、我没事。”
  月宁和小书童尚汐互相搭把手地站了起来,见燕澹与他竟也是身量相差不远,当下心的疑虑也是又去了一些,暗自可惜。
  这位燕公子只比他略差几分,放在男性中都是蛮高的了,如果是女子那更是罕见,他应该真的只是男生女相了一点吧。
  “这些人虽然来历不明,但八成是冲我等而来,惊了两位,还望勿怪。”燕澹说完,也打量起了这文质彬彬的男人,自我介绍道:“燕澹,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月宁,月亮的月,宁静的文宁……”
  唇红齿白的俊秀公子,一副文人气质,此时面上还带着惊惶从角落起身,莫名就有种楚楚可怜动人感,他还脸红地看着自己。
  燕澹生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什么人没见过,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讨厌这位‘很弱’的青年就是。
  只是可惜了,她注定会让对方失望的,她燕澹根本就不是男子。
  这些想法瞬息而过,燕澹面上的疏离之色也柔和了一些,随手纡尊降贵地扶正了一条被掀翻的茶馆长条凳,便邀请他坐下。
  月宁自然是受宠若惊地坐了,他本就对她有好感的。
  燕澹这月余经历了国破家亡无所依的绝境,紧绷了许久的神经,这才因为这名文质彬彬的青年而有所缓和。
  巴振几人中的只是迷药,性命无忧,那些蒙面人行动也很是奇怪,发现打不过她竟然真的就落荒而逃了。
  她也懒得追,索性就这样和这个叫月宁的青年攀谈起来,静待几人药性过去苏醒。
  太微宫。
  昨夜惊心动魄的绑架事件,让险些分离的月牙儿和皇帝不管不顾地成了好事。
  只是第二天的睡眠不足也成了个问题。
  赫连云庚几乎一夜未眠,强撑着上了个早朝,中午便推了些事情回宫抱着还未醒的月牙儿,又睡了个回笼觉了。
  如此一来,下午醒来的月牙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光裸的胸膛。
  她还是第一次醒来看见皇帝,他很勤政,几乎天一亮便起身上朝去了,中途回宫睡觉什么的太少见了。
  月牙儿满足地往他怀里又扭了扭,也不着急起床了。一会儿摸摸他的胸膛脸蛋,一会儿又捏捏他的胳膊。
  还有他光滑黑亮如缎子般的长发,月牙儿抚弄撩玩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都咕咕咕地叫了起来,这才感觉饿饿的。
  月牙儿看着赫连云庚完美的睡颜叹气,长得这么秀色可餐,可让她怎么舍得起床呢。
  她刚伸手想碰碰他长长的睫毛,闭着双眸的赫连云庚却倏地睁开了眼眸,他坏心眼地伸手捏住月牙儿脸颊,轻轻扯了扯,戏谑道:“肚子都饿成这样了,还不放过朕?嗯?”
  月牙儿被他的帅一脸,当下又是春心荡漾地瞧他,也伸手捏了捏他俊帅的文天怒人怨的脸蛋:“谁让陛下长得这么好看呢,人家一醒来就被您迷的晕晕乎乎的,那还记得吃饭的!”
  不管咋滴,彩虹屁吹一吹总是没错的。
  赫连云庚眸中意味不明,遂也不再言语,眉眼皆笑地起了身,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再睡下去了。
  月牙儿等他走了以后才起。
  今日来伺候她穿衣梳洗的宫女换成了个叫冷香的的,据说红烛病了。
  月牙儿静静地坐在镜边随冷香摆弄,说了些关心话就算了,倒也没有多想。
  冷香的头发梳的也很不错,效果一出来,月牙儿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被美到了。
  她乌黑的长发今日被高高地挽了个灵蛇髻,配以简约的镂金翠簪珠花,清丽又妩媚,与她今日的绿色烟纱裙相得益彰,十分相配。
  感觉自己又美了的月牙儿,自然要出去逛逛,于是就这样喜滋滋地傍晚还起了性要逛逛。
  冷香带了一众太监宫女,也浩浩荡荡地跟在她后面。
  起的太晚就是有这个遗憾,这时日落西山,霞光绚丽,给宫中的草木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天也都快黑了。
  月牙儿还是第一次这个时辰来御花园,不由也觉得有些新鲜。
  只是,刚进园子的她便见到了除丽妃外,第二个在宫中有位份的妃子,还是一名贵妃。 
  这位贵妃依旧是年轻漂亮的绝美,按月牙儿的审美来看,都是属于顶尖那一批的,比她自己也只高不低那种。
  她一身妃色百花曳地裙,行走间皆是雍容华贵,就那样气质恬淡地和月牙儿遇到了一条道上。
  月牙儿本来站没站姿东盼西顾的,看到她不知怎地就也端正了步伐。她感觉自己气势上就矮了对方一截,心底瞬间就有些不太爽。
  “……娘娘,这是安贵妃。”冷香在她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月牙儿闷不吭声地走路,并不打算和这些可能很厉害的妃子们打什么招呼,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不小心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一跤。
  这位安贵妃倒是很意外地稳稳扶了她一下,月牙儿有惊无险地站稳了身子,惊诧之下忙道了声谢谢姐姐。
  安贵妃却是呵呵地笑了,看了看她身后浩浩荡荡追逐着她而来的宫人们,刻薄开口:“妹妹逛个自家园子,好大的架子。”
  “……”月牙儿呆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这位漂亮姐姐扶她一下,是个和善的来着。可这话却明显是看她不顺眼啊,那她先前又为什么扶她?让她摔一跤不好?
  月牙儿一时摸不清她什么意思,便也随便解释了一下:“这都是陛下安排的吧,不是我特意想带的这么多人。”
  “哼,一口一个陛下,谁还没被陛下宠过了,有什么好炫的。”安贵妃抚了抚鬓发,瞟了她一眼。
  月牙儿瞪她:“我可没炫,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我也只是善意提醒你,可别有风使过了头!陛下爱美人爱新鲜,以后受冷落的时候可有的你哭的。”
  安贵妃突然不符合形象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你嫉妒我。”月牙儿端详了她一下,笑眯眯笃定道。
  “我嫉妒?”安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不跟你小姑娘计较,陛下宠人的时候哪个不宠的没上没下的,你自己悠着点吧,可别怪我过来人没提醒你。”
  安贵妃带着几名宫人如斗胜的公鸡般,施施然离去。
  月牙儿倒是无所谓她说的这些话。
  有些事情她自己其实心里有数,用不着她来着给她添堵的。
  冷落?
  失宠?
  不存在的。
  她和赫连云庚感情追逐战,这才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好喜欢燕澹这种厉害的御姐配文弱书生型啊!
 
  ☆、撒娇攻击
 
  安贵妃走后。
  月牙儿也没啥心情继续逛御花园了。
  本来心情就被破坏了,再加上没有相机自拍杆啥的,穿的再好看好像都失去了意义的样子。
  唉,她决定还是去太微宫看看赫连云庚。
  自己孤身一人在后宫,好像就跟社会脱节了一般,消息还是太闭塞了,必须要和赫连云庚在一块,她才能知道些外面的事情。
  经此一事,她也绝了和后宫这些女人们交流一起玩的想法,不爽,非常不爽。
  “陛下,茶。”
  赫连云庚修长的指,轻轻扣了扣桌案,眸光却依旧在看着面前的奏折,不言不语。
  月牙儿不甘不愿地放下杯盏。
  很想再啰嗦废话一通,但怕太打扰他干活,只得忍住了自己的倾诉欲。她无聊的也去另一边的桌案上翻他批过的奏折打发时间了。
  只见奏折上写道:
  “江东织造——饶冬先奏:江南因去岁冬雪少,今年四月蝗蝻生发,幸至二麦未晚不能为害,五月甘泽频降,蝗虫死灭大半人心蔚悦,太平无事。目下米价上米每石一两五钱,次米每石一两一钱……恭呈御览伏乞,圣鉴。”
  月牙儿看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江东织造说一大圈是干啥,看来蝗灾也没了,这是邀功嘛?
  想罢她又再看,赫连云庚的批注是这样的:“观你字句蝗蝻未绝,地方官可有下力尽除?二麦虽收,可秋禾更是要紧,若有瞒报不尽之处影响了民生,仔细你的脑袋!”
  “……哈哈哈。”月牙儿看到赫连云庚的回复差点没乐出声,他还挺会抓重点的,江东织造一句蝗虫死灭大半的重点,她也都没看出来有问题呢。
  看来这也真的是术有专攻啊,赫连云庚确实是个心系民生的好皇帝来着。
  “你笑什么。”
  赫连云庚放下奏章,端起玉白的瓷盏喝了口茶水,漫不经心道。
  月牙儿朝他晃晃手中的奏章:“你太会讲话了,怼人好厉害哈哈哈。”
  “……”是朕想怼人嘛,还不是这些混账东西的奏折废话太多。
  月牙儿放下这个奏章,又继续翻下一个,本来还看着玩一样,可越看她也越认真了起来……
  她之前看的都是那边分类好的奏折,今日看了赫连云庚认认真真红笔朱批过的奏章,这才明白什么是字字珠玑,呕心沥血。
  这一条条一框框,都是他为大夏的各方各面问题批下的解决方案,很多话都能准确的说到点子上,没有一句虚言。
  月牙儿看完他给大臣们的留言回复,再想想自己看大臣们奏章时候的想法,最后发现也是真的完败。
  她根本没有那种……处理这些琐碎问题的意识,有的官员真的废话很多,罗里吧嗦,看起来很让人烦躁。
  月牙儿再看看那边被整理分类好的一摞摞奏折,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被标急的都是这样的奏折,那些大量的普通奏折又得有多少摸不着头脑的文字啊。
  偏偏赫连云庚又认真,她记得对方连那些普通的奏折也都会最迟在三天之内看完,很少会有遗漏。
  她之前问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请安折不能不看么,赫连云庚说的却是,他担心请安折里也会混有臣子们要说的重要的话被遗漏。
  什么哪里长了个特殊的果子畸形小动物啦,哪里有人不小心吃饭噎死了啦,还有人一个人某地连下七八日大雨的事情,重复上奏了七八个折子……
  这种东西真的很多,月牙儿每看到一次都感觉很搞笑很绝望很无语。
  她也不知道赫连云庚是哪里来的韧性看下去的。
  殿外的天色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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