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初云之初
时间:2020-03-23 09:44:22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合为一章啦_(:з」∠)_
 
 
第119章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19
  只能用吃喝玩乐来麻痹自己……
  因此对婚姻产生了阴影,只叫几个俊秀男宠陪着度日……
  闲来无事便数数钱,听听曲儿……
  这样的神仙日子,老子我都没有,你跟我说这是日子过得没意思?
  还有,那几个男宠又是怎么回事?!
  一别经年,沈蘅你真的变了!
  裴绍原以为与自己义绝之后,沈蘅该是悔不当初,沉浸在那段失败的婚姻之中,骤然得知她过得这样有滋有味,快活如神仙,颇有种被人打脸的羞恼感。
  他脸色铁青,手掌捏成拳,强忍着怒气,道:“大郎,过去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何必再提?你曾祖母一直都很想你,你既回京,不妨也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叫上二郎,你们一起回去……”
  “裴大人,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我姓沈,我弟弟也姓沈,跟你们裴家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沈启漠然道:“至于曾祖母,我自然也有,只是早已辞世,再度返回吴兴后,我自然会去上香,却便轮不到你殷殷提醒了。”
  “裴启!”
  裴绍强行忍下去的怒气忽然间爆发开来:“你是我的儿子,你身上流着裴家的血!”
  沈启无所谓的看了他几眼,忽然间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来,“啪”的一声,贴在裴绍脸上了。
  “这是我临行前,祖父叫我带着的绝亲书拓本,裴大人,你应该识字吧?我衷心的建议你好生研读几遍。就这样。”沈启随意摆摆手,大步离去。
  裴绍眼见他如此轻慢于自己,心下又怒又恼,一把扯下那份绝亲书,冷冷扫了几眼,信手将撕碎。
  “你以为沈家能帮你多少?”
  他冷眼注视沈启离去的身影,一字字道:“这是建康,是裴家的地盘,有你求我的时候!”
  ……
  沈章听闻兄长在宫中遇上了裴绍,虽然知道沈启不怕他,但归府之后,也先去书房里寻他,询问道:“遇上裴绍了?”
  沈启正对灯翻书,抬眼看他一看,道:“你先去换身衣裳再来跟我说话,通身的脂粉气和酒香气。”
  “我也没办法,”沈章失笑道:“游街时那么多香囊砸下来,总会沾染到的。”却还是站起身,到隔壁居室里去更衣。
  “裴绍真是一点都没变,”沈章再度出门,就见沈启闲闲的翻过一页书,道:“浅薄,虚伪,贪慕名利,一见咱们有兴起的意思,就忙不迭来套近乎了。”
  沈章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指望他吃一次亏,就改掉骨子里的秉性?”
  说到此处,兄弟两人都微微笑了起来。
  前世两人离开裴家时,先遭失母之痛,随后又蒙受不白之冤,沈章受了家法,伤了底子,后来身体一直不好,即便想要入京赶考,沈恪和沈启也不敢叫他长途跋涉,再后来天下乱起来,自然也就没了所谓的科举一事。
  前世的弟弟脸色总是带着一股淡淡青白,人也孱弱,今生却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沈启看得有些感怀,却也没说什么矫情话,只道:“国政不稳,东南赋税年年攀升,西秦、燕国、南唐,更是没一个安分的,偏生皇帝还不管事,太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天下不乱,那才奇怪呢……”
  沈章道:“兄长有何打算?”
  “同样的路前生已经走过一遭,今生还有什么好怕的?”沈启将手中书卷合上,神情凛然:“只是有些事情,可以提早准备了。”
  ……
  沈启从武,人又年轻,自然没有久居建康的道理,只是他人在都城停留半月之久,都不曾得到吏部的任用文书,沈章这个状元,也被搁置起来。
  他们心知这是裴家在背后玩弄手段,却也不显急色,既没有主动去吏部催促,也没有去裴家服软的意思,兄弟二人一道去拜访沈家在建康的旧友,闲时便往建康名景中游玩,倒是极为闲适。
  裴大郎看着气急败坏的弟弟,冷笑道:“现在你总该看出来了吧?这两个孩子,压根就没想过再回裴家,他们都记着当年的仇呢!”
  裴蕴两鬓已经斑白,坐在上首,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这么好的天资和能力,真是太可惜了,若是他们留在裴家,接受裴家的教养,一定会更出色的……”
  裴绍知道这是父亲在间接的对自己表露不满,不禁低头:“总是我糊涂,做下这等事来,寒了他们的心,也丢了裴家的脸。”
  “事情都过去了,再追悔又有什么用?倒是这两个孩子,”裴大郎眼底冷光闪烁,狠声道:“既然不能为裴家所用,便断断不能留了!”
  “这怎么行!”裴绍除去他们,再没有别的孩子,唯恐断了香火,闻言急道:“大哥,他们都是你的侄儿啊!”
  “他们连你这个亲爹都不认,岂会认我这个大伯?”裴大郎嗤笑道:“六郎,他们是被沈家养大的孩子,咱们跟沈家是什么关系?你知道沈家人灌输了他们多少对裴家的仇视吗?”
  裴绍想起沈恪,再想起沈蘅,脸色便渐渐的变了。
  他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道:“既如此,便听从大哥安排吧。”
  三天之后,沈启和沈章接到了来自吏部的任命书,令兄弟二人前往东郡,协助郡守处置当地一干军政事项。
  沈启再升一级,授从四品宣威将军,沈章授从五品东郡吏房管事,以他们现下的年岁而言,这无疑是越级擢升了,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因此而对他们心生歆羡。
  原因无他,一来东郡位处于国境东南,与南唐接壤,向来多兵祸,近来又异动频频,二来则是东郡很穷,鸟不拉屎的那种穷,能把赋税收出来,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两个前程大好的年轻人被派遣到这儿去,要说是没什么黑幕,那谁都不会相信,没过几天,市井之间就有了传言。
  “——这是裴家怕两个孩子将来得势,会去报复他们呢!”
  “真是不要脸,当年那件事情,沈家不去找裴家算账也就罢了,他们哪里来的脸面去报复沈家?”
  “那可是亲生儿子啊,居然都下得了这种狠手,叫他们到那种地方去,不就给毁了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裴六郎的娘当年连婆婆都敢毒死,裴六郎也是能杀自己发妻的人,这会儿再害死两个儿子,有什么稀奇的!”
  “这一家人,真是……啧啧!”
  这风声一传出去,裴家刚刚有所转圜的声望立马下跌了至少五十个百分点,连建康勋贵们看他们的脸色,都有点不对了。
  原因无他——虎毒不食子啊。
  裴家能做出这种事,怎么叫人不觉得胆寒?
  裴蕴跟裴绍被形形色色的眼光戳的脸色发烫,舆论所限,到底是挺不住了。
  沈启兄弟俩不愿见裴绍,他便在官署外等,见了去领文书出来的沈启、沈章兄弟俩之后,轻咳一声,板着脸近前道:“直到现在,你们还是冥顽不灵吗?”
  沈启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道:“裴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绍顶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老子,自己是儿子呢。
  他皱起眉,道:“你们去东郡的任职,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
  “裴大人。”沈启淡淡打断了他:“我兄弟二人前往东郡,乃是受朝廷委派,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结果?”
  官署外还有行人,远远瞧见这父子三人,便驻足观望,听沈启如此言说,禁不住笑出声来。
  裴绍被他下了面子,脸上火辣辣的烫,铁青着脸,道:“顽固不化!你可知那东郡是什么地方?真到了那儿,你们哭都来不及!”
  “都是为百姓做事,为天下谋福祉而已,去哪儿不是一样?”
  沈启淡淡道:“我不想去,你不想去,大家都不想去,干脆把东郡送给南唐好了,还守着它做什么?”
  裴绍面色为之一僵:“你!”
  “裴大人,那是我们的土地,是祖先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后世人唯有珍惜,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若按照你的说法,只管留在建康享清福便是,谁要管外边儿是何光景?”
  沈启脸上显露出几分讥诮:“哦,我忘了,一直以来,你们裴家都是这么做的,难怪现下会这么想了。”
  裴绍脸色愈发难看,周遭人却是肃然起敬。
  一直以来,官员们都以久居建康为荣,不愿前往地方,而那些偏远穷苦之地,更是被视为阿鼻地狱,无人愿意涉足,若是被分派到那些地方去,更是叫苦连天,何曾有人说出过这么一番话?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既为官做吏,要想的便是兼济天下,”沈章则平和道:“裴大人,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家国困窘,边境不宁,我辈本该济世救民,既如此,请自启、章起!”
  众人听得面露敬色,纷纷近前去向这两个年轻人致意,官署内的三台八座听闻此事,也是面露欣然之色。
  裴绍原本是想以东郡困苦来迫使两个儿子低头,不想反倒被人按倒在粪坑里,踩着他的后脑勺刷了一波声望,当真又窘又羞,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拂袖而去。
  “他们既愿意去,那就去吧,”裴蕴听闻此事,也是冷笑:“真到了东郡,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
  对于别人而言,东郡是阿鼻地狱,但对于沈启和沈章而言,却是最好的练手之地。
  如若真的不想去,只管去沈家的门亲故旧那儿走动,总不至于更改不了这政令,实在不行,递一句话给临平道长,他在皇帝那儿的面子可远比裴蕴大,何必等着瞧裴家的脸色。
  天下承平的时候不多了,他们要尽快组建起一支强悍的势力来,也要尽快提升官位,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地方比东郡这样又穷、又面临南唐压迫的边境郡县,更容易做出成绩?
  燕琅听闻此事,不过淡淡一笑,沈启毕竟是做过皇帝,打过天下的人,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置不好,那皇帝趁早别当了,回吴兴来打鱼吧。
  沈恪知晓这两个孙儿根底,自然不怵,吩咐人帮着提供物资,自己却在吴兴招兵买马,进一步夯实基础,以备来日。
  东郡临近南唐,原是边防要地,只是因为朝廷不甚重视,军费又屡有克扣,边军自然不堪一击,作战中屡屡败退。
  军纪废弛,南唐人不时过境劫掠,商队等闲都不愿过去,如此一来,商业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
  东郡的本地郡守上了年纪,原本就是到这儿来养老的,什么都懒得管,只等着年岁到了致仕了事,他是省了懒,只苦了东郡百姓。
  沈启到任之后,便开始重整军纪,他年纪小,又是空降过来的,难免有人不服。
  他也不心急,吃住都在军中,与士卒同进退,东郡虽无大战,却也是纷扰不断,作战之时,他身先士卒,战后更不会克扣士卒功勋,如此为之,便渐渐赢得人心。
  东郡将领小部分是士族出身,到这儿来也只是为了混个功勋,饶是没有功绩,官职也是扶摇直上,其余大半将领却是东郡人氏,为护持这方水土久居于此,因为朝中没有门路,十几年下来,仍旧在原位置上一动不动。
  沈启对他们之间的矛盾看得清清楚楚,却也不动声色,一边以一己之力收服军心,一边对本地将领暗加拉拢,接连打退几次南唐来袭之后,他声望日高,隐隐有成为此处军队领头人的态势。
  南唐来侵被打退之后,东郡民心为之一稳,郡守年老,不愿理事,沈章便以佐官之名主政,一边以县衙税收为担保,向祖父沈恪借贷,先将东郡废弛的道路修好,招引商队商铺前来经营,又亲自到乡野田间去了解农事,劝课农桑。
  东郡无南唐入侵之扰,百姓又有政策和技术上的指导,自然收成甚好,民生逐渐恢复,府库中甚至有了结余。
  到第二年,沈章主持修建河渠,饮江河水入东郡灌溉农田,借牛马于农家,进一步发展生产,是年东郡大治。
  正宁十年,南唐国主李昊驾崩,其子李晟继位,当年九月,便举兵北进,东郡正是南唐军前进的第一站。
  沈启身为东郡官职最高的武官,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先以轻骑击退南唐军前锋,为郡中百姓争取了撤退时间,然后再率军后退五十里,让出东郡腹地,待南唐军深入之后,方才联合周遭郡县合而围之,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大齐承平已久,近年以来在战场上屡屡失利,年年给岁币,官方说的好听点,管这叫屡败屡战,但谁都知道实际上就是屡战屡败,勉强蒙一层遮羞布而已。
  东郡全歼来侵之敌的消息传出,皇帝大为振奋,虽然觉得这都是自己在宫里烧香拜佛吃药丸的功劳,但对于沈启这个领军之人,却也不吝恩赐。
  以一郡之兵尽退南唐来敌,这功劳着实不小,以此进沈启为正四品忠武将军,赐南安伯之爵;沈章辅佐运筹有功,进一级,以正五品官身,协助郡守治理东郡。
  这一年,他们二十岁。
  南唐北进只是一路,大齐之西的西秦,大齐以北的燕国,都对这片富庶的土地虎视眈眈,随时想着咬一口肉下来。
  接下来的几年里,大齐处处着火,边境不稳,偏又遇上天灾,连年不曾降水,朝廷派人前去赈济救灾,粮食却被钦差与当地官员倒卖,灾情由此愈发严峻,流民四起。
  这样的危局于其余人而言或许是劫难,但与沈启沈章而言,却一大机遇,无可畏惧,朝廷的调令下来,兄弟二人各奔东西,沈启自去西境抵御西秦,沈章则被派遣至北方处置流民,清查救灾粮食被贪墨一案。
  沈启毫不畏惧,率领一众亲卫抵达西境之后,便先往军营去抚慰伤病军士,然后便召集众将,严明军法,次日更是亲自披挂上阵,一举止住边军颓势。
  监军江明源纵容麾下将领杀良冒功,侵吞其余士卒军功,事发之后,又以自己出身顶级门阀,蔑视于人,言必称家中祖辈几人为相,几人为尚书,沈启斩之,以正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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