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来的钱?
不会是阮均尚的吧?
她怎么可能直接处置阮均尚的财产?!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秦芳桃的心里,她简直要疯了,木然的点开微博,就见热搜第一上同样是余薇的名字,后边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怎么看怎么刺眼。
那条新闻是央视发的,人民日报很快转发,官方喉舌下场,底下评论是清一水的赞扬,偶尔有几个酸的,也很快被网友们给怼回去了。
那可是一千亿,杠精搬砖五百年都攒不出这个钱!
想喷?可以啊,你也捐个一千亿出来!
秦芳桃看得想要吐血,出了电梯,走出大夏,就见阮均尚站在大厦门前打电话,脸上是难以遮掩的烦闷与焦躁。
她心头一突,却没有贸然过去,等他挂断电话,才神情担忧的走上前去,道:“均尚,你还好吗?”
阮均尚先后给许多人打了电话,却一点办法都没想出来,怎么可能好的了?
这是首都,是政治权力绝对压制资本的地方,再嚣张的商界大鳄,到了这地方也得老老实实的,否则,一份红头文件就能叫你辛苦几十年的基业瞬间灰飞烟灭。
商界大鳄们或许没时间看央视新闻,但亲信下属会看,也会将其中的有用信息筛选出来给领导过目。
余薇捐献了一千亿出去,被新闻联播点名表扬,这事儿可是够稀奇了,尤其圈子里都知道,最近她在跟阮均尚闹离婚,备不住余家跟阮家很快就要干一架。
消息一传出去,底下人就知道主动上报,商界大佬们虽然不知道余薇这是哪儿来的钱,却也明白这个关头不能跟官方唱反调,否则,你敢恶心它一时,它能恶心你一辈子。
阮均尚的父亲从前也有几个至交,拿他当子侄看待,听说这事儿后都是皱眉,等接到阮均尚的求救电话,才算是明白过来。
“均尚啊,你还是认了吧,”他的一个世叔沉默良久,最后说:“这笔钱,你是绝对拿不回来了。”
“凭什么?”阮均尚悲愤道:“世叔,那可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啊!”
“我知道,可余薇这一手太绝了,她根本就没给你任何翻盘的机会。”
这位世叔眉头紧锁,苦笑道:“这一千亿捐给国家了,上边难道就叫它在那儿闲着?肯定要分润给各部使用,划出一个章程的。你知道这笔钱会分成多少份,经过多少人的手,成就多少人的政绩吗?你现在去要,是虎口夺食,这群人连商量都不需要,就会联合起来,把你撕成碎片!”
“至于剩下的那些,你也别想了,”他叹口气,继续道:“余薇把那一千亿捐给国家,又被官方喉舌点名赞誉,那这一千亿就必须是干净的、合法的,同理,她手里边剩下的那四百亿也必须是干净的,合法的,整个财产的转让过程,不可能有任何问题,否则,你知道会打多少人的脸吗?”
阮均尚听得心生绝望,悲从中来:“世叔,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啊!”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那位世叔恨铁不成钢道:“说到底,事情是你自己做下的,余薇也是被你逼成这样的,你要是不想着离婚另娶,她能做的这么狠?你是自作自受!”
阮均尚木然的挂断了电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捂脸,痛哭出声。
完了,一切都完了!
……
阮均尚跟秦芳桃抱头痛哭,沉浸在破产的悲剧中时,燕琅在天上人间都快high翻天了。
香槟开了一瓶又一瓶,满场气氛热烈的像是在举办舞会,她酒量不错,连酒杯都没用,抱着酒瓶直接喝。
她身边陪着两个年轻英俊的小狼狗,温柔体贴的跟她说话,末了又叫过来一个,四个人开始玩纸牌。
燕琅的手气还不错,或者说是那三个人有意放水,虽然也会输,但还是赢的时候居多。
打到最后一把的时候,她把牌砸手里边了,三四五六八,就是缺了一张七。
燕琅想着这把要完,脸上却也没多少急色,陪着的三个看她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笑嘻嘻的开起玩笑来,打算玩闹着叫这一局过去。
燕琅又喝了口酒,冷不防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从牌桌上抽了一张七放进她那一把牌里边,然后轻轻接过,顺势摆到了桌子上。
“哦,你赢了。”
武成宁手臂上还搭着外套,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眼镜,笑微微的看了她身边的男伴一眼,说:“方便让一让,叫我跟余小姐说几句话吗?”
出来做这个的,看脸色是基本功,三人一见会所的经理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就知道武成宁身份不简单,笑着跟燕琅打声招呼,站起身来走了。
武成宁看一眼桌上的酒瓶,再看看不远处群魔乱舞的会所舞台,似乎叹了口气,然后说:“余小姐,你这个样子,叫我们很难做,毕竟刚上完央视新闻,请你暂且收敛一点,好吗?”
燕琅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形象,递了一瓶酒过去,说:“好。”
武成宁开了瓶,送上前去跟她的酒瓶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他浅尝辄止,却没急着走,而是问:“余小姐,你知道今晚阮均尚打了多少电话向外求助吗?”
“不知道,”燕琅无所谓道:“在我心里,他已经是垃圾了。”
武成宁笑了,说:“女人的心可真狠。”
燕琅看也不看他,只摆摆手说:“你可以走了。”
无论是因为他的家族,还是因为他本人,都没有人会对他这么不客气。
武成宁被她这样的动作惹得怔了一下,然后他又笑了。
他似乎是很爱笑的人,语调也习惯性的柔和:“我以为余小姐会想说一说苦衷,又或者是解释几句。”
“有必要吗?我们又不熟。”
燕琅点了一支烟,懒懒的说:“武先生,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这么喜欢掌控主动权吗?这样会很累的。”
武成宁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了。
他淡淡道:“是吗。”
他不再笑,燕琅却笑了。
她看着武成宁挺拔的鼻梁,还有上边的金丝眼镜,心里边痒痒的跟系统说:“真有衣冠禽兽的那种劲儿。”
系统看了一晚上的美男,这会儿已经麻木了:“会所里不也有吗?”
“那不一样。”燕琅说:“武成宁身上有他们不具备的贵气和倨傲,这种东西就跟天家公主一样,生下来就有,培养不出来。”
系统打个哈欠,说:“哦。”
于是燕琅吹了声口哨,抽一口烟,在武成宁淡漠的神情中,凑过脸去,吻上了他的嘴唇。
凉凉的,带着香槟酒气。
武成宁目光惊愕,又被那口烟呛得咳嗽起来,不远处他随行的几个侍从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也呆住了。
燕琅浅尝辄止,倚回到沙发上,完成了一个恶作剧似的哈哈大笑。
第145章 当我成为盛世白莲5
武成宁被那口烟呛到了,也被那个吻惊到了,或许是因为刚才那阵剧烈的咳嗽,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潮红。
“余小姐,”对着燕琅看了会儿,他轻轻摇头,说:“你真是……”
燕琅抽了口烟,懒洋洋的看着他,问:“真是什么?”
“没什么。”四目相对,谁也看不出对方此刻的心思。
武成宁神情重归淡然,站起身来,说:“话带到了,我也该告辞了。”
燕琅随意的摆摆手,说:“不送。”
武成宁走出去一段距离,系统才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道:“秀儿,你刚刚强吻了衣冠禽兽!”
燕琅说:“是啊。”
系统惊讶道:“衣冠禽兽居然没有生气?!”
燕琅说:“是啊。”
系统继续惊讶道:“你是不是看上衣冠禽兽了?!”
燕琅说:“是啊。”
系统生气了:“小狗日的,你是对我设置了自动回复吗?!”
燕琅忍笑说:“当然不是。”
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燕琅站起身,做出准备回家的样子,就有人恭恭敬敬的送了她的大衣过来。
余川知道妹妹今晚在哪儿,只是想着她都离婚了,怎么玩都好,再说,哪怕她包养二十个会所少爷,也比继续跟阮均尚那个人渣纠缠在一起要好啊。
他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回家,说是会向父母解释这件事,叫她玩的开心点,又留了个助理在那儿,晚点时候开车送她回去。
燕琅穿上大衣,跟助理一起乘电梯下楼,到了会所门口,才发现原来武成宁还没有走。
他一手插兜,站在会所门前不远处的树前打电话,手机那边的人在说,他静静的听,灯光的影子透过绿化树的枝叶,斑驳的落在他挺拔身影上,有种宁静从容的敛和。
跟他过来的几个侍从相隔一段距离站着,大概是还有前不久这女人强吻别人的阴影在,一看见她,就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挡住了过去的道路。
燕琅看得忍俊不禁,脚步都没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武成宁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回过身来,看见她也不吃惊,轻轻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燕琅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摇上了车窗。
……
回到余家,已经是晚上一点了,余父余母都已经睡下,燕琅简单擦洗一下,就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她起的还挺早,刚下楼,就见余父余母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报纸,旁边陪着余川,看样子是在等她。
燕琅笑了笑,走过去打声招呼:“爸,妈,起这么早啊。”
余父看她精神不坏,脸色有些欣慰,余母则拉着女儿坐下,低声道:“真的想开了?”
“真的想开了。”燕琅认真道:“出轨这种事有一必有二,第一次忍下去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次,反正我还年轻,何必吊死在阮均尚身上?他不配。”
“你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余母松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手,有些感慨的道:“咱们两家从前关系多好啊,我跟你爸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原本以为两家知根知底,把你嫁过去也能放心,哪知道阮均尚能做出这种事来……唉。”
“过去的都过去了,您也别太放在心上,”燕琅宽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有更好的在前边等着呢。”
余母见她想得开,也觉得高兴:“你哥今天不上班,园子里的白菜正新鲜,咱们吃饺子!”
余家是独栋的别墅,余母在庭院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又单独开辟出一片地方做了菜园子,自己在家侍弄,图个新鲜无公害。
余父跟余川去厨房剁肉,余母则带着女儿去掰白菜。
底白叶青的白菜被按倒,根系还沾着土,她随手拍了两下,说:“那笔钱的事,你哥也跟我们说了,捐都捐了,也就这样吧,至于剩下的那四百亿,你就自己拿着,投资也好,开公司也好,将来也算是有个依靠。”
“还有一句话不太中听,你听了别不高兴,”余母有些忐忑,看着女儿,低声道:“阮均尚是个王八蛋,有千万种不好,但你伯父伯母没什么对不住你的,你捐出去的那些钱,也是他们夫妻俩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爸妈不是叫你还给阮均尚,只是说也别叫他穷死饿死,他是出轨了,也的确对不起你,但要说是罪该万死,那也不至于……”
燕琅听得失笑,应声道:“妈,你放心吧,我明白。”
她是把阮均尚的钱都搂过来了,但阮均尚跟秦芳桃置办的爱巢还在,他的衣服和名牌手表、饰品都在,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她不会再去要的。
一是已经大获全胜,没必要赶尽杀绝,二来……
难道叫阮均尚继续拥有这些,他就会觉得很幸福吗?
绝对不可能。
一个曾经拥有千亿财富的富豪,身家财产忽然间只剩下了千八百万,而且大半都是不动产,他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更别说在他落魄到谷底的时候,坑害他的前妻要钱有钱,要名有名,风光无限,怄也怄死了!
这要是古代社会,男女不平等,阮均尚随时都有可能翻身重来,那燕琅立马就捏死他,可这是现代社会,就阮均尚那两下了,跟翻了盖儿的王八一样,等闲翻不过来。
燕琅很放心。
白菜新鲜,肉馅鲜香,饺子皮擀的又薄又劲道,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饭,气氛和美的像是在过年。
余父跟余母预定了音乐会的票,下午一起出门,余川也去公司忙碌,燕琅躺在卧室的床上晒太阳,懒洋洋的揉着肚子,跟系统说:“统子,你说那四百亿,我该怎么花呢?”
“……”系统很柠檬的说:“要不,都捐出去吧。”
“哼,”燕琅道:“想得美!”
……
余薇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婉约之美,燕琅强悍的灵魂进入这副躯体之后,中和了之前的温柔,另添了几分难以形容的从容与坚定。
燕琅挑选了几家有潜力的公司留着当下蛋母鸡,源源不断的给自己生钱,至于剩下的那些,统统都要花光!
余薇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作品还曾经办过展览,她喜欢沉浸在艺术世界里的感觉,对于外表反倒不怎么在意。
嗯,有颜任性。
燕琅也挺喜欢画画的,但若说是把这个当成人生目标,燃烧生命奉献给这个,那就不至于了。
她还是喜欢享受生活。
阳光温暖的照耀在身上,燕琅慵懒的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稍稍修饰形容,然后就出门败家去了。
大理石瓷砖和镀金扶手都在诉说着奢华,她鼻梁上架一副墨镜,两手插兜,风衣帅气,大步走了进去,迎面就看见了SK2的专柜。
柜姐的眼睛是最尖的,一眼看见燕琅,目光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