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温柔而殷勤:“女士,您需要什么点什么呢?方便说一下您的肤质吗?”
燕琅在凳子上坐下:“油皮,有什么推荐吗?”
柜姐“哎呀”一声,说:“我们家的神仙水就是专供油皮的,蕴含90%以上的pletra成分,配合嫩肤精华露使用,能收缩毛孔,使肌肤晶莹剔透,白里透红,您一定要试一下。配合着玫瑰花香味的氨基酸洁面霜和大红瓶,效果更佳……”说着,就找出试用品,叫她试试看。
“不用这么麻烦,”燕琅托着腮,说:“给我来一套。”
柜姐笑容甜蜜的推荐道:“还有SK2小灯泡美□□华,您要试一下吗?”
“不用了,”燕琅说:“直接包起来。”
“好的呢,”柜姐笑容满面的答应一声,又问:“最近新出了限量版包装的礼盒套装,您想看一看吗?”
“不用了,”燕琅说:“直接包起来。”
“好的”柜姐温柔道:“还有SK2的前男友面膜,您需要吗?敷上一片容光焕发,保管叫前男友后悔哦。”
燕琅仍然保持着托腮的姿势,问她说:“能叫前夫后悔吗?”
柜姐怔了一下,毫不犹豫道:“一定能!”
燕琅笑了:“那就来一百贴。”
柜姐就跟贴了前男友面膜一样容光焕发:“好的呢!”
她买的多,专柜给的小样赠品也多,燕琅填写了收货地址叫送过去,结账的时候才惊愕的发现:“连三万块都没有?”
柜姐吃了一个柠檬,神情僵了一下,才咬着牙微笑说:“希望您下次继续光临哦。”
……
SK2旁边是资生堂的专柜,燕琅去溜达了一圈,买了几瓶红腰子,留下地址之后,就优哉游哉的奔赴下一战场。
阿玛尼的粉底液,香奈儿的香水,LAMER家的面霜,纪梵希的散粉,植村秀的砍刀眉笔……
燕琅走到纪梵希的专柜前,问柜姐说:“口红在哪边?”
柜姐露出程式化的笑容:“我带您去看。”
“不用了,我赶时间,”燕琅干脆利落的说:“所有色号都来一个,直接送到我家里去,去哪儿写地址?”
柜姐的眼睛亮的像灯泡:“请跟我来。”
专柜都是提供妆容服务的,燕琅叫柜姐帮着画了个美美的妆,去剩下的专柜要了他们各自的明星产品和所有色号的口红,就继续两手揣兜,登上了第二层的战场。
香奈儿的套装好看,买!
LV的包包好看,买!
迪奥新出的风衣好看,买!
普拉达的贵宾区有阿兹慕的宣传册,燕琅翻了几页,就被上边的游艇击中了心脏,那流畅有力的线条,那海天一色的美景……
买它!
卡地亚新出了一款玫瑰金镶钻手镯,灯光映照下美不胜收,买它!
御本木的珍珠项链光泽柔和,色彩动人,很衬余母的气质,买它!
劳力士柜台上摆着经典款的手表,适合余父这样沉稳干练的男人,买它!
燕琅留的是地址,几个小时的时间砸出去两千多万,却还是两手空空,身上除去多了一对钻石耳环,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商场不远处有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中餐做的精致而可口,燕琅慕名而去,进门之后,却迎面见到了两个熟人。
阮均尚,还有林宁。
只是一天不见,阮均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形容憔悴,眼下青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脸颊好像都有些凹陷下去了。
“余,余薇?”饶是燕琅戴着墨镜,阮均尚也认出来了。
他下意识叫出了她的名字,脸色忽然间变得凶狠起来:“余薇!你这个贱人!!!”说着,猛地扑了过去。
燕琅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不慌不忙的后退几步,错开阮均尚攻势,然后一拳过去,阮均尚应声而倒。
“《刑法》规定,对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这就是无限防卫权。”
燕琅拿高跟鞋的鞋跟在阮均尚身上踢了一脚,嚼着口香糖,居高临下道:“菜鸡阮均尚,谁给你的勇气跟我动手?梁静茹吗?”
阮均尚挨了一拳,脑仁儿都在轰鸣作响,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余薇,余薇!你好狠毒的心肠!”他声音悲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你毁了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也毁了我!”
林宁皱着眉,上前去把他搀扶起来,有些不赞同的说:“余薇,得饶人处且饶人,均尚是有错,但你这么做,实在是太无情了。”
阮均尚形容狼狈,余薇却衣着光鲜,穿着名牌风衣,做着精致美甲,耳畔那对钻石耳环熠熠生辉,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的同情弱者。
燕琅停下了咀嚼口香糖的动作。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含着泪光的泛红眼睛。
“我无情?林宁,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燕琅苦涩的笑,手掌随之无力的垂下:“我跟阮均尚结婚几年,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吗?他商场失意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他父母过世,股市动荡的时候,是我求我爸爸出手,帮他稳定公司局面,他在外打拼的时候,是我做他身后的女人,无怨无悔。可到头来,他是怎么对我的?他跟我最好的朋友搞在一起,要把我扫地出门!”
“天下女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秦芳桃?”她双目泛红,眼泪蜿蜒流下:“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往我心口捅刀子,我不该恨吗?!”
林宁为之一怔,沉默几瞬,歉然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需要,”燕琅故作坚强的擦去了眼泪,强撑着尊严,哽咽道:“你根本没有办法体谅到我的痛苦,也不会知道我昨晚彻夜未眠,对着灯熬红了眼睛。”
“我的婚姻彻底宣告失败,朋友的背叛也证明了过去的我有多可笑,我的身体还活着,但灵魂已经死去。”
她抬起脸,目光凄凉的看着头顶的吊灯,涩然笑了笑,说:“我只能用这样看似精致的妆容来掩盖我的悲伤,我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也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我不是贪图他的钱,也不是在挥霍,只是,只是除了花钱,我没有别的办法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林宁被触动了,神情愈发的歉疚,动容道:“对不起,刚才是我说的太过分了。”
“阮均尚一定有跟你说过,我去天上人间的事情吧?”
燕琅勉强笑了笑,擦去眼角的泪,强撑着道:“我不是花心放纵,也不是没有羞耻心,我只是太寂寞,太孤独了!我的丈夫背叛了我,我最好的朋友也背叛了我,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可以相信,什么不可以相信了,我知道那么做不好,但是,也请你体谅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吧……”
林宁嘴唇顿了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也只能满怀歉疚的看着她走上楼梯,身影逐渐消失。
燕琅手里摇着墨镜腿儿,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就看见武成宁手臂支撑在二楼栏杆上,不知道听了多久。
“很出色的表演。”四目相对,他举杯敬她,看不出是赞誉,还是嘲讽。
燕琅也不介意,吹着口哨走过去,在他耳边说:“武先生,屁/股真翘。”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康康这群优秀的读者!
刚一开始写言情线,没有一个人说“好甜哦”“好喜欢哦”,全都是“上了他”“扒了他的衣服”,你们这群流氓,还不去反思自己!
第146章 当我成为盛世白莲6
武成宁听得眉头一跳,脸上平静的神情随之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转过身去,把手里的酒杯轻轻搁下,目光不辨喜怒的看着她。
燕琅也不打怵,含笑向他眨一下眼睛,就大步离开。
武成宁看着她潇洒远去的身影,神情却少见的复杂起来,眉头蹙起,复又松开。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林宁搀扶着阮均尚走上楼,身边是阮均尚的世叔、阮父旧交慕石曾,见到武成宁,赶忙赔着笑迎上前去。
“武先生您好,我是慕石曾,百忙之中您能过来,真是感激不尽!”
武成宁淡淡点一下头,看阮均尚和林宁一眼,转身进了包间。
……
正如之前燕琅所想的那样,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在首都有一套房子,有许多奢侈品,已经是做梦一样的生活,但对于阮均尚这个曾经的千亿富豪来说,简直是从天堂直接掉进了十八层地狱。
如果没有拥有过也就算了,但是得到之后再失去,谁能承受得了这种落差?
阮均尚不甘心,也没有办法甘心。
他一个一个的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电话,没有结果之后,又豁出脸皮不要,接连打电话去问候阮父阮母的故交,希望他们能够帮自己主持公道,走动一下关系,看能不能把被余薇那个贱人搞丢的财产夺回来。
谁都知道那笔钱挪到哪儿去了,也知道这是个多么艰难的任务,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他们或多或少的给了阮均尚一笔钱,但此外就什么都别指望了。
阮均尚是做过千亿富豪的人,现在被人拿十万几十万的小钱打发,心里怎么会不恼火,只是知道形式不如人,也只得暂且忍耐下去,满心郁气的喝闷酒,这么憋了一阵子,忽然就冒出另外一个主意来。
那些故旧亲朋不肯帮他,无非就是觉得阮家已经倒了,再怎么帮他,也捞不到好处,还要为此得罪余家,得不偿失,既然这样,那他就给他们好处!
“世叔,如果事成的话,那笔钱我分你一半,拿回来一千亿,五百亿是你的,拿回来两百亿,一百亿是你的,我说到做到!”
阮均尚给慕石曾打电话,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以金钱的诱惑来引他入彀:“只是动动嘴皮子,跑跑关系而已,钱就哗啦啦的进了你的口袋,世叔,这你也不肯吗?”
慕石曾心动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那一千亿全都拿回来,可即便是两百亿,一百亿,那也是好的啊。
白捡的钱,有谁会不喜欢呢。
行的话,自己无非就是说几句话,平白得了好处;不行的话,自己也不吃亏。
至于余家可能会不高兴——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有钱在手,谁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慕石曾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他跟武家有过那么一点交情,叫人去打听,知道这件事由武成宁负责后,好容易鼓起来的那点勇气就散了。
慕石曾听说过这位武家公子,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瞧着总是笑微微的,做起事来却是雷霆手段,他认准了的事情,连他老子都没法硬逼着改。
这显然是块硬骨头,明摆着的不好啃,慕石曾打了退堂鼓,只是想起翘首以待的阮均尚,又觉得不好应付,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给武成宁的秘书打了电话。
他原本只是想试试看的,听到秘书说“稍等”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哪知等了几分钟之后,秘书却回复他说,武先生答应见一见那个阮均尚。
慕石曾一颗老心脏都差点跳出来,整张老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觉得武成宁肯出面见他和阮均尚,那就不会半点情面都不讲,一边将这好消息告诉阮均尚,一边得意于自己的脸面之厚,在武家公子那儿都吃得开。
阮均尚听说这消息,也是高兴异常,忙不迭回去收拾形容,从阮父的珍藏里取出最好的一件,装在檀木盒里带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阮均尚还踌躇满志,却没想到自己流年不利,好容易选了家米其林酒店,居然还撞上余薇了,大庭广众之下闹的这么难看。
阮均尚拿帕子捂住流血的嘴角,很僵硬的笑了一下,进了包间之后,毕恭毕敬的说:“武先生,你好。”
武成宁以手支颐,对着他看了一分钟,都没发现有任何闪光点,忽然就有些好奇,余薇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了。
他神情温和,目光却淡漠的像是冰,阮均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低下头,躲避开他的目光。
武成宁轻轻的笑了笑,点上一根烟,说:“慕先生,你今天请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武先生果然目光如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慕石曾先拍了一句,然后又含蓄的提起正事来:“阮家那档子事儿,武先生也是知道的,均尚被那个余薇摆了一道,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家产给弄丢了……”
说到这儿,他半真半假的唏嘘:“我跟均尚的父亲是旧友,见他半生心血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也实在是不忍心啊。”
武成宁不置可否,看向阮均尚,饶有兴致道:“余薇是怎么摆了你一道的?说来听听。”
这事是阮均尚毕生的痛,如非必要,实在不想提起,现下被武成宁问起,真有种刚刚结痂的伤疤再度被人揭开的剧痛,只是他现在有求于人,没法再继续隐瞒下去。
“我要跟她离婚,她死拖着不肯,后来我跟芳桃一起搬出去了,她却忽然打电话给我,说离婚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阮均尚把上当受骗的经过讲了,越说越觉得心酸愤慨:“余薇那个贱人,嘴上说她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转头就把我给卖了!那天下午一点多,我们去办了离婚手续,当天晚上,她就上了央视新闻,真是最毒妇人心!”
下午一点多办了手续,当天两点半,武成宁就接到了有人捐献一千亿给国家的消息,从时间上推断,恐怕余薇一出门就去把事情办了。
这女人的心狠着呢。
武成宁神情似笑非笑,抽了口烟,就听阮均尚恨恨道:“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会娶她的,这个贱人,她毁了我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