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马游街过足了风头之后,季言之又在汴京盘旋了十来天,和宋徽宗加深了异姓兄弟感情,才慢吞吞的回了清河县老家。
作为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位年龄最小的六连贯得主,季言之一回清河县引起的骚动不亚于地震。
一时之间西门家门庭若市,来来往往上门做客之人或多或少,或明言或暗示说家中有和季言之年龄相当的小女郎,想结为儿女亲家,就连原本被谢氏婉拒的陈县令夫人也再次登门,旧事重提…
这回恰好季言之在家,他隐约想起原主西门庆的原配就是姓陈,便开口应下了这门亲事。陈县令夫人得到满意答案,高兴的离去后,谢氏却神情隐隐有些不悦。
谢氏板着脸道:“我儿为何应下这门亲事,凭着我儿连中六元的能耐,就是娶公主也够格!”
“母亲,凡驸马者不可在朝担任要职。”季言之同样语气很严肃的道:“而且,孩儿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与陛下在干爹府上一见如故,随后交往皆是以兄弟相称。文人知礼守节,这叔叔娶了侄女儿算怎么回事?”
谢氏诧异:“我儿没开玩笑吧,你和当今陛下居然以兄弟相交。这…娘亲也给你透个底吧,这陈娇娘模样不错,虽说记在陈县令夫人的名下,算是记名嫡女,但私底下却受了陈县令夫人不少磋磨,导致人畏畏缩缩,有些小家子气。我儿娶这样的女子,还不如娶婉约大气的商户女子,这陈娇娘啊,除了家世外,就没有哪点好的!”
谢氏说这样的话其实带了很多的个人感官,季言之敏锐的感觉到了,也就晒然一笑道:“母亲,依着你的能干,难道还怕调~教不好陈娇娘不成?”
谢氏一听这话,顿时陷入了沉思!
儿子这话说得没错,依着她调~教人的手段,就算是面团儿她也能调~教成泼辣货,难不成还调~教不好一个陈娇娘不成。
而且……
别看她话里说季言之娶陈娇娘还不如娶婉约大气的商户女子,其实谢氏根本就不会让季言之娶商户出生的女子做正妻的。毕竟士农工商,别看商人有钱,社会地位却是最低的。没道理季言之努力将西门达一脉‘扯离’了商户,开始往士发展后,她就拖后腿儿给季言之定下商户出身的儿媳妇啊,所以谢氏仔细扒拉想了想,在清河县这地界儿,还是陈县令家的陈娇娘最适合…
想明白了这点后,谢氏也就不抗拒季言之做主应下的这门亲事。并且还难得缓和脸色,语气也放缓和了道:“为娘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儿不必再分神念叨自己的婚事,一切有为娘在!为娘定会热热闹闹的办订婚之事,不坠我儿状元公的身份!”
“娘亲办事,孩子自是放心!”
季言之坐在谢氏下首位置的太师椅上,身形因为练武的缘故比同龄人要修长一些,倒衬得他更加的芝兰玉树,俊美不似凡人。这形容词或许用以形容十二岁的孩童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季言之这世的相貌当真是极好,甚至比他混迹娱乐圈浪上天的那一世来得要好。精致完美到了极点却丝毫不嫌女气的容貌,也怪不得总有不正经的女人窥探,但求季言之成年以后风流一渡。
想到自己在汴京之时,遭遇得好几场可以称之为凶杀案的艳遇,季言之顿时整个人又不好了起来。季言之对待感情其实是有洁癖的,这洁癖并不是要求女方必须身心干净,而是希望自己这一世一生的全心全意不会被辜负。
谢氏觉得陈娇娘不好,不过是因为谢氏强势当家作主惯了,看不上性格有些沉默寡言的陈娇娘罢了!可谢氏也不想想,她强势、有些得理不饶人,儿媳妇也强势、得理不饶人的话,要是闹起来,作为夹心饼干的儿子站在哪边呢!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别看谢氏和西门达夫妻恩爱感情颇深,那是因为西门达本身就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好不好。想想清河县乃至周边县城的所谓婉约大气的商户女,季言之就想呵呵,他和谢氏怕是对婉约大气明艳的女子定义有所不同。想想记忆中装疯卖傻,将疯癫当成活泼的某猪格格,季言之下意识就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啥子都是原配好,索性现在彼此年龄还小,慢慢培养调~教也就是了!毕竟萝莉养成,这‘业务’他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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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十四个故事
西门、陈两家正式定下婚事是金秋十月的事了。与原著定下这门亲事乃是西门家高攀不同, 在季言之一来就努力大蝴蝶翅膀的煽动下,却成了陈家高攀。季言之取代的西门庆才高八斗,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位六元及第且年龄最小的状元郎。在世人的眼里, 除了皇家公主和世家豪阀的千金外,季言之娶了谁,其实都算对方高攀……
而且……
说白了陈县令不过耕读人家出生,其女看似有个官家小姐的身份, 门第不错, 但出了清河县,几乎遍地的七品县令千金, 多陈家娇娘一个不多, 少一个不少。所以自正式定下亲事以后,陈县令家也没傲着说等陈娇娘及笄, 忙不迭的将陈娇娘打包送来了西门家,那架势说不是怕西门家反悔退亲也没有人信。
不过这正和了谢氏的心意,因为陈娇娘比季言之小了三岁的缘故, 还是孩子一个的她,一入西门家自然得待在谢氏身边,受谢氏的教导。
对此, 谢氏也是抱有重大决心的。谢氏就不信了, 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 陈娇娘还会畏畏缩缩像鹌鹑一样, 一点儿也瞧不出是官家小姐出生!
其实这是谢氏不懂了, 谢氏强势是出嫁之前家庭和睦,很少有龌龊;而嫁给西门达后,夫妻感情简直可以用鹣鲽情深来形容,如此一来自然对传说中的后宅的一些腌臜事儿不怎么了解。
陈娇娘之所以看起来畏畏缩缩又沉默寡言,何尝不是在当家主母面甜心苦做派下的一种生存手段,其实就偶然见过她一面的季言之的感官所言,陈娇娘就像《红楼》中的二木头贾迎春一样,看似是个木头桩子,温吞没有脾气,但心自有沟壑。季言之可以负责任的说,如果不是贾赦这个亲爹不靠谱,给贾迎春找了那么个表里不一,狼心狗肺到了极点的夫君,说不得贾迎春不会落得一个芳龄早逝的下场…
出了十月,天气骤然转寒。一下子从温暖跳跃到寒凉,清河县的好多百姓都邪风入体,得了伤寒之病。就连一直吃着养生丸子,喝着养生茶的谢氏也是如此!
这世的亲生母亲病了,季言之自然没有再专注于将自己累世所学的所有知识再次融会贯通一遍。开始以孝子的姿态侍奉在谢氏的塌前,煎药喂药都不假他人手。
而入了西门家,就以少夫人以及儿媳妇自居的陈娇娘也是殷勤小意的伺候谢氏。
整个西门府上的人全都围着谢氏,就连外出收租子的西门达听闻谢氏病了的消息后,也是慌忙的赶了回来,围着谢氏打转转。
很快好药喝着、好人伺候着的谢氏便完全康复。
而谢氏痊愈后,季言之也就此分心开始亲自安排赠药并免费救治百姓的‘慈善’事宜!
这是刷名声的好机会,季言之不愿放过。所以干脆在安排好一切后,又亲自上阵开始充当大夫的角色,一一为苦于无钱看病、听闻有义诊蜂拥而至的害病百姓们看病。
说来清河县的人对于才高八斗,以十二稚龄就六元及第,成了大宋开国以来年龄最小的状元公的季言之有一种蜜汁崇拜。古话不是说了吗,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季言之虽说当了状元郎,因为年龄的缘故,暂时不好出仕,但因着西门达一脉就是靠着药材铺子一跃摆脱了落魄乡绅的名头,成为了清河县数一数二的土豪之家,所以前来看病的老百姓们就算不看在季言之六元及第的状元公名头,也会认为季言之医术好是家学渊源的缘故!
老百姓们自我脑补,反倒省了季言之不少的口舌。毕竟做善事,是赚功德刷名声的好机会,但季言之也不想因为旁人的不信任而多费口舌,总之季言之的臭脾气就是,你爱看就看、不看拉倒,反正得病痛苦的是你不是我!
不过季言之把这份凉薄隐藏得很好,因此经过赠药、义诊、开粥棚施粥等一系列公益活动,清河县西门达一脉摇身一变,成了整个清河县所有老少爷们、妇孺长者都公认的乐善好施之家。
这种转变正是季言之乐意看到的,毕竟原著中之所以清河县的百姓们对于原主西门庆之死无不拍手称快,最大的原因就是原主西门庆称得上清河县当地数一数二的恶霸淫棍,季言之不想成原主西门庆那样的人,自然得要坚持贯彻‘好好做人’的原则,和谐一切不好的因素!
出了年关,季言之便做好了进汴京给宋徽宗‘请安问好’,顺便扒拉点对文人墨客一样很大方的宋徽宗的私库做收藏的准备。
结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想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想你。这不,不止季言之很‘想’宋徽宗(的东西),就连苦于无人交流,陷入寂寞空虚无人懂的宋徽宗也很想‘思想和他达到高度一致’,他说什么都能跟得上他思维的义弟季言之,所以刚出年关,宋徽宗就令蔡大头(蔡攸的绰号,季言之取的),来清河县接季言之进京‘团聚’!
就那么巧,蔡大头到清河县之时,恰好就是季言之出清河县之日。两者一进一出,恰好就这么错过了!不过好在错过的时间不长,蔡大头和随从所骑的马儿又是宝马良驹,不过半日,就追上了季言之所乘坐的那辆走得慢吞吞,就好像蜗牛爬行一样的马车!
“大头哥赶巧啊!”
“……赶巧个屁,我是特意奉圣谕接你入宫的!” 蔡攸没好气的瞪了季言之一眼:“庆弟你回了清河老家,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圣上的心情莫名就低落了起来,童大人想了各种办法都未能哄圣上开颜,最后还是父亲提议,让为兄亲来清河县一趟接你进(汴)京陪圣上,圣上才暂时展开笑靥!”
文艺青年屁事儿就是多……
心里埋汰一句的季言之将白眼翻出了技巧性,至少蔡大头就没看出季言之是在翻白眼。笑了笑,季言之很是正经的问:“陛下怎么会如此的阴晴不定,莫非天气变化,陛下的大姨夫也随之变化多端?”
根本不知道大姨夫另一层意思的蔡大头一脸懵逼:“大姨夫?什么意思?”
“哦,忘了大头哥你读书少的事了。小弟只是随口一提,你别放在心上!”季言之根本没有解释‘大姨夫’含义的意思,毕竟这种埋汰人的词汇只可意会不可深究,反正他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自嗨而已,旁人不知道意思就算了呗!
“你不解释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蔡攸斜眼瞄了季言之一眼,冷哼道:“反正为兄从你这张嘴,就没听过什么好话!”
“大头哥不知道实话都扎心吗,你之所以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季言之让马车在溪边停下,驾马车的车把式和蔡攸所带随从牵着马儿去喂食后,两人开始沿着小溪流慢慢的走,即使冷风在呼啸,吹得头发丝凌乱,两人也丝毫没有在意!
蔡攸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织锦羽缎斗篷,斜望苍穹之时突然来了一句:“最近朝廷有些不安稳!”
季言之挑眉:“可是因为三宫(东西中三宫)太后都想干政的缘故?”
宋徽宗是兄终弟继,季言之口中所谓的三宫太后中的东宫太后指的便是英年早逝的宋哲宗的生母钦成皇后朱氏。而西宫太后则是指宋徽宗生母钦慈皇后陈氏。前者朱氏因为宋哲宗的关系,算是嫡母;后者陈氏母凭子贵,从小小贵太嫔一跃而成太后,便和朱氏有些不对付。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宋神宗的嫡妻向太后还健在,这位一口提议由宋徽宗继承宝座的向太后,才是垂帘听政的实权人物。东、西、中三宫太后并立,互相卯足了劲儿都想拉对方下马,而这也就造成了宋徽宗继位之初的朝政混乱!
要知道向太后在宋神宗皇帝还在时,就是坚定的守旧派。宋徽宗因她之功继位后,向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先是任命守旧派、韩琦长子韩忠彦为执政,不久又升任右相,至于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相继受攻击。宋徽宗继位当年七月,左相章惇被罢相,蔡卞被贬任知府,而习惯左右逢源,大宋官员中头一号投机分子蔡京则凭借一手的好书法,趁机一跃成了左相!
宋徽宗本以为此,中枢朝廷之上怎么也该和谐一段时间,然鹅短暂的和谐相处根本就没出现,守旧派和改革派之间的相争反而变得越发的激烈。
前头说蔡京这厮是政治投机分子,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王安石变法时拥护变法改革,天佑初时(宋哲宗执政期),积极附和司马光积极推翻新法,绍圣(宋哲宗第二个年号)初又积极附和新法,这份顺风顺墙头倒的功力,说他不是政治投机分子,怕是猪都会笑!
可以说正是因为蔡京太过投机,才造就了他一生四起四落的‘神奇’经历。而季言之参加完科举,回清河好过年的这段时间,蔡京便又受到了守旧派的攻击。要不是蔡京身上还有季言之干爹这层身份在,看在义弟季言之的面子上,说不得宋徽宗真的会如历史那般夺职提举宫观闲居杭州。
“父亲私心过重,不可一直待在首相的位置上,不然于国民无益!”
【注:宋徽宗登位后就改左仆射(左相)为太宰作首相,右仆射(右相)改称少宰为次相】
“这话私底下跟我说说就得了,明面上最好不说,免得你亲爹我干爹,大义灭亲…”说着,季言之还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划……
“正是因为私下只有为兄与庆弟在,所以为兄才这么说!” 蔡攸笑了笑,显得有些得意的道:“难不成庆弟还要出卖为兄不成?”
“把你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季言之凉凉笑了笑,则道:“我知道兄长今日跟我说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的确,干爹善投机私心又重,一时得势还好,但要是长久得势,必然会对付曾攻击过他,和他政见不同的大臣,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朝廷动荡!只是,兄长想好怎么拉你亲爹我干爹下马的章程没有……”
“听说庆弟会医术!”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顿时让季言之瞪大了眼睛,以看神奇生物的眼神不住的打量蔡攸。
这不是蔡攸怎么知道自己会医术的问题,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