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尝一口——画盏眠
时间:2020-03-28 08:16:07

  “我想结婚了。”黎嘉洲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陶思眠眼睫一颤,故作淡定:“想结就结。”
  黎嘉洲这下清醒了,故意逗她:“那明天去领证?”
  陶思眠也逗他:“至少玫瑰花海两排豪车名贵鸽子蛋单膝下跪吧?电视剧不都这么演?”
  “让我亲一下,都满足你。”黎嘉洲偏头吻她。
  小姑娘搂着他脖子:“你刷牙了吗?”
  “刷了。”
  “真的?”
  “真的,不信你闻闻。”
  “……”
  黎嘉洲身上有清冽的木质香,裹着他身体的温热处处进攻,陶思眠声音越来越小,头发散在枕头上慢慢朝下滑。
  一缕,一片,眼看着要全部没入被窝。
  “咚咚咚!”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黎嘉洲很想不管。
  “咚咚咚。”
  “咚咚咚。”
  两分钟后。
  “谁啊。”黎嘉洲一边穿地上的睡衣一边朝门口走。
  “我,宋文信。”
  黎嘉洲开门:“怎么了?”
  宋文信:“你问问陶思眠有没有那个,那个……”
  宋文信正在犹豫那个词在女生中的说法。
  黎嘉洲回房间找到行李箱,直接拿了姨妈巾递给宋文信,面无表情道:“超长夜用和日用。”
  “嘭!”
  黎大佬把门关得格外冷酷无情。
  留下宋文信在门口一脸懵逼。
  难道这就是恋爱一周和恋爱半年的区别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文信:???
  谢谢,抱歉,鞠躬。
 
 
第72章 六十八口
  黎嘉洲的动作很流畅, 陶思眠没到门口都能想象宋文信是什么表情。
  陶思眠笑得不能自已:“其实我觉得宋文信还挺可爱的, 呆呆愣愣的,没想到还会帮裴欣怡借姨妈巾。”
  她话没说完,视线撞进黎嘉洲望向自己时幽深、含笑、温柔又危险的目光, 极其有求生欲地接着道:“我男朋友不仅会帮我借姨妈巾, 还会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 文能研究行为金融, 武能拿快递飞奔十三楼完全不腿软, ”陶思眠气一提, 飒爽道,“上能九天揽月, 下能入海捞鳖, 百倍可爱,千倍可爱, 万倍可爱。”
  黎嘉洲就是小心眼, 听不得自家小姑娘夸别的男人。
  虽然都不叫夸。
  但小心眼小心眼着, 又被自家小姑娘给逗乐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乖, 这么可爱。
  黎嘉洲回到床上,把陶思眠捞到怀里揉啊揉, 陶思眠软啊软,黎嘉洲心都快为她化成了一滩水。
  陶思眠想睡在黎嘉洲身上,睡着睡着她说:“你骨头好硬噢。”
  黎嘉洲把她搂回原位,提醒道:“你要掉下来了。”
  只要两个人彼此喜欢, 好多无聊的事情都能让他们做得百般甜蜜。
  遑论有些片刻,黎嘉洲本就极尽温柔。
  月色勾着树梢,木屋外墙的光斑影影绰绰。
  是有风来,纱帘卷起窗棂的露珠,里面好像装着一个熠熠折光的小世界,光一渡,便迎来了日出。
  宋文信昨晚看了一夜菜谱,想用早饭拯救一下大家的味蕾。
  在“吐司披萨番茄肉酱通心粉三文鱼饭团”等丰盛早餐的诱惑前,剩下几只毫不犹豫选择了方便面。
  宋文信:???
  吃过早饭,宋文信和自告奋勇中午要掌勺的许意菱外出买中午和晚上的食材,黎嘉洲、程果、陶思眠和裴欣怡刚好组个麻将局。
  黎嘉洲会记牌,手气又不错,清一色暗七对杠上花就没停过,几乎三家都输给了他一家。
  黎嘉洲在机麻的洗牌声中不吝赐教:“其实运气倒是其次,主要是要会算牌,比如牌面上出现了哪些牌,谁不要什么,如果我们打换三张的话,还要考虑换出来的是什么收回去的是什么,每种牌每张牌都对应着一个概率,打麻将其实就是108个概率模型求交集。”
  裴欣怡听得目瞪口呆,对大佬顶礼膜拜。
  程果一脸嫌弃:“黎嘉洲你别在那叽叽歪歪,等会儿你输了就知道了。”
  陶思眠也会算牌,她知道黎嘉洲想要二五八万,本来想打三万,牌都抽出来了硬生生换成二万。
  黎嘉洲看到是陶思眠打的,不胡。
  陶思眠看黎嘉洲一眼。
  黎嘉洲朝陶思眠眨眼睛。
  下一秒,程果打了个五万。
  “胡。”黎嘉洲拿过程果的牌。
  这下,程果也相信黎嘉洲有点神了。
  陶思眠看着黎嘉洲得意的模样,一边洗牌一边不可避免地想起抓娃娃那次,他也是侃侃而谈说程序说函数,最后还为了证明是机器问题不是他的问题,非要让自己试,自己根本不会抓娃娃,玩笑说如果抓上来了黎嘉洲就是自己抓上来的那头丑猪,结果真的就抓上来了。黎大猪蹄负气而走,一脚踩到水上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陶思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得不能自拔,尤其大猪蹄子站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侧头怨念看她,那一下。
  陶思眠笑得前俯后仰,推了牌趴在桌上。
  程果惊呆了:“你男朋友胡把牌就十块钱你不至于吧陶总?你在笑什么?”
  黎嘉洲几乎在陶思眠推牌那一刻就知道陶思眠脑袋瓜里在想啥。
  他压低声音警告:“陶思眠。”
  陶思眠手立起来挥了挥:“哈哈哈没什么,哈哈哈。”
  黎嘉洲在桌下用脚夹住陶思眠的腿,陶思眠笑着笑着,耳朵就笑红了。
  这人现在怎么这么……骚啊。
  不过,她喜欢。
  ————
  许意菱中午蒸了基围虾。
  这是个不太需要技术含量的菜,但程果是个许意菱烧白开水都能写个彩虹屁小作文的主,自然全程褒奖。
  陶思眠和黎嘉洲为了避免吃狗粮,早早放下碗筷去后院晒太阳。
  阳光温暖,美色在旁。
  陶思眠剥了橘子递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张嘴。
  陶思眠收回手全部放进自己嘴里,装傻道:“你张嘴做什么?我没说给你吃啊,我就给你看一眼,我剥得好吗?”
  黎嘉洲:???
  行。
  是狠人。
  黎嘉洲也从躺椅上坐起来,拿了个小橘子边剥边道:“我最近学了埃及语。”
  陶思眠疑惑:“说。”她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了埃及语。
  黎嘉洲点头:“你要听什么?”
  陶思眠想了想:“今天天气不错怎么说。”
  黎嘉洲语速飞快:“他四面四猪。”
  陶思眠:???
  陶思眠微笑:“那你说这个橘子很好吃。”
  黎嘉洲继续烫嘴:“他四面四格达本蛋。”
  “哦,”陶思眠道,“那我也会,里假轴呜伦入贺逗湿达猪替。”
  黎嘉洲:?
  陶思眠朝黎嘉洲媚眼挑衅。
  黎嘉洲气笑了,用橘子皮扔陶思眠,陶思眠也用橘子皮扔黎嘉洲。
  两个人年龄加起来不到七岁。
  宋文信收拾好桌子出去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擦干净手去找裴欣怡。
  木屋后面有一大片湖,水光山色,宛如银盘。
  宋文信牵着裴欣怡绕湖边散步,有些沉默。
  他喜欢听鸟叫,越听心里越安静。
  裴欣怡以为宋文信话少,主动找话题,叽叽喳喳给宋文信说今天在牌桌上发生的趣事。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陶总还有这一面,黎大佬和程果也很好玩,感觉大家在一起就很开心,程果和黎嘉洲总是互相看不惯,”裴欣怡想想,“要是脑洞大点就可以写相爱相杀耽美文了。”
  宋文信没应。
  裴欣怡又道:“我感觉打牌真的要用脑子,怪不得我妈总说打牌不得老年痴呆,要是今天你和他们打可能就不会输,你脑子好,我脑子不太行。”
  宋文信唇容易干,抿了一下道:“没事,几个朋友小打小闹图个开心。”
  宋文信的语气太平,裴欣怡的满腔欢喜好似被一盆冷水泼熄。
  “你怎么了?”裴欣怡问,“从昨天来开始,你好像就不太开心,然后昨晚稍微好点,然后今天出去一趟又这样。”
  裴欣怡思索片刻:“你有什么事吗?你有什么事的话要和我说。”
  其实就是换研究方向的事,陈潜上午又给了宋文信几个参考方向,宋文信都不太满意。
  他知道裴欣怡的态度,所以只能摇头:“没事啊。”
  裴欣怡把手从宋文信手里挣开。
  “那是因为我?”裴欣怡猜道,“觉得恋爱好些天了没有新鲜感了?”
  宋文信不知道裴欣怡为什么会想到这里:“不是,”他急忙解释,“只是不太想说话,也不太喜欢说话。”
  心里好像装着一团湿润的棉花,又潮又沉,堵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裴欣怡笑了:“你和黎嘉洲他们都有说有笑,到我这里就是不想?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宋文信真的有点受不了那团湿棉花。
  “我有点喘不过气。”他说。
  裴欣怡深呼吸:“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喘不过气?”
  宋文信想拉住裴欣怡:“不是。”
  “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话。”裴欣怡别开宋文信的手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被风吹红了眼睛。
  ————
  裴欣怡去找陶思眠的时候,陶思眠很诧异。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出去散步没几分钟就这样了?
  “发生了什么?”陶思眠问。
  裴欣怡哭着把自己和宋文信说的所有话都复述了一遍。
  陶思眠给裴欣怡递了张纸,道:“可能他真的不想说话,他最近一直在烦换方向的事情,压力应该蛮大。”
  裴欣怡哭得忘了擦眼泪:“那他说自己压力大说自己又在烦换方向的事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说他喘不过气。”
  裴欣怡难过:“明明我是看他沉默,想说点事情逗他开心,怎么我给他分享事情就变得好像我在逼他,我不是个逼人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讨厌这种感觉,还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陶思眠又拿了一张纸,直接给裴欣怡擦着眼泪道:“你先哭吧,哭了平心静气和他沟通,没什么问题是沟通解决不了的。”
  裴欣怡啜泣着点头。
  黎嘉洲得了陶思眠的眼色去湖边找宋文信。
  宋文信在黎嘉洲面前反而比较自在。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是说她逼我,她让我喘不过气,我是真的有点喘不过气。”
  黎嘉洲望着湖面:“你可以把换方向的压力给她说。”
  “她觉得将就就好,”宋文信苦笑,“她不是做科研的人,不知道换一次方向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方向的细小偏差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说出来让她干着急,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我想她和我在一起简单快乐就好。”
  黎嘉洲没说话了。
  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支持宋文信做个狠人,找个不用换方向的导师干脆出走,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只要项目实力摆在那里,怎么都不差。
  裴欣怡就希望宋文信知足常乐。
  一个是好朋友、室友,一个是女朋友。
  宋文信也没开口。
  过了良久。
  “我今天上午给你发了个邮件备份,一点资料,你不用管,”宋文信强调,“不过不能泄露啊。”
  黎嘉洲偶尔也会把文献抄送到宋文信邮箱,因为邮箱可以直接预览,需要在手机上同时看几个文件时就比较方便。
  黎嘉洲笑道:“我就要泄露。”
  宋文信知道黎嘉洲开玩笑,道:“我现在信不过任何人。”
  黎嘉洲挑眉:“只信得过我?”
  宋文信:“对啊。”
  黎嘉洲:“为什么?”
  宋文信:“长得帅。”
  黎嘉洲踢了宋文信一脚,宋文信反踢了黎嘉洲一脚。
  男人就是这样,看上去能承担风雨,其实一辈子都在幼稚,只有几秒钟在成长。
  晚饭的时候,宋文信和裴欣怡坐到桌子的两端。
  宋文信好几次看裴欣怡,裴欣怡目光躲避。
  晚饭过后,许意菱看着闹别扭的两人:“今晚就不玩了吧?早点回房间休息?”
  她觉得没什么事情是在房间里解决不了的。
  半小时后,陶思眠和黎嘉洲收拾完饭桌还没回房间,裴欣怡就出来了,问:“陶总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陶思眠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裴欣怡眼眶通红:“分手了。”
  但陶思眠和黎嘉洲晚饭都喝了点酒。
  最后,许意菱开车送裴欣怡回学校。
  房间内,宋文信倚在床头,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没开灯,窗外昏暗的自然光将屋内摆设勾了个模糊的轮廓,地上散乱的烟头闪着猩红的微光。
  他手指轻轻发颤。
  半小时前。
  裴欣怡和宋文信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内。
  宋文信问:“谈谈?”
  裴欣怡强撑淡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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