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登基前那会儿,在娆玉那里住,也是跟余欢睡,很幸运,空间刚没她就醒了,古扉以后也不需要怕黑。
“晚安。”她像从前一般道。
古扉登时扬起嘴角,满足的转身出了门,临走前叮嘱元吉送来羊奶,把五只猫都喂一下。
元吉动作很快,羊奶端来,边喂边好奇的用眼角瞥花溪,不是第一次了,花溪早就发现,没表示而已。
她闭上眼,正面躺着,等着几只猫儿吃饱喝足后上来睡觉。
猫依人,每次都在床上与古扉挤在一起,瞧着还挺温馨,她并不讨厌。
“花溪姑娘,被子够吗?要不要再添一床?”方才出门后皇上特意吩咐过,见花溪姑娘如见他,不能有半点怠慢,否则提头来见。
皇上是认真的,他看得出来。
皇上知道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喜欢见风使舵,所以特意强调了一遍,让他敲打一下所有人,务必让花溪姑娘住得舒舒服服的。
花溪没睁眼,“这样就好,冷我会说的。”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人打扰,给他留着面子,没有明说罢了,他不能不识趣,喂完猫便对着花溪姑娘行礼,“奴才就在隔壁,花溪姑娘有事喊奴才。”
花溪‘嗯’了一声。
元吉退出门外,顺便将蜡烛一一吹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花溪睁开眼,摸着黑抚了抚搁在床里的匣子。
匣子里放着玉和碎掉的空间,也包括她想修仙的梦想,希望它能修好。
花溪身上一重,有什么踩着她往里爬了去,她听到几声‘喵’叫,猫儿们找到合适的地方,自个儿盘好,有一只躺在她脖间,花溪摸了摸猫脑袋,宠溺一笑。
天确实晚了,她也醒来很久了,身子骨疲软,闭上眼,没多久睡了过去。
元吉一直趴在墙外听动静,没声音了才去找陛下,陛下没有睡偏房,睡在他的小房间里,他问为什么,皇上便理直气壮的回他,整个长明宫都是他的,他想睡哪睡哪,睡池塘都要给他准备好被子啥啥的。
其实元吉大概猜到了皇上为什么大床不睡,非要睡他的小床,因为——挨花溪姑娘近?
只知道花溪姑娘对他来说重要,没想到这么重要,这是放在了心尖上了吧?
“怎么样?”古扉本来都睡过去了,他一开门惊醒,撑起身子问。
“睡了。”元吉如实回答。
古扉放心了,“睡了就好。”
能睡着,说明对现在的环境还是挺满意的,他得到想要的回答,心中一个放松,也跟着睡了过去。
和方才心里挂念着事不一样,这次是彻彻底底睡着,半夜还做了个梦,梦见花溪腿好了,俩人一起手拉手逛街,花溪说他想什么都答应,她付钱。
古扉不客气的把自己想要的都买了下来,有给自己的,也有给明生和余欢的,最多的是花溪的。
他想给花溪惊喜,没告诉她,拿着花溪的钱偷偷买的,用油纸包包着,花溪不知道,一股脑收进了空间。
俩人逛完了,他正要让花溪进空间看看他买的礼物适不适合她,花溪先开口了。
她说她要修仙,不会留下来。
古扉吓醒了,蓦地坐起身,才发现是梦,但是太真了,真的就像四年前。
花溪昏睡前带他出宫逛街,买了好多东西,他偷偷的支开花溪,给花溪也买了礼物,放在空间里,等着花溪发现,这一等,等到了余欢出事,然后是花溪。
事后他想起来,明生把所有东西给他,是告别,余欢亦然,会不会花溪也在与他告别?
用她自己的方式,那段时间格外惯着他,目光都是温柔的,带着些留恋。
反常即为妖,他早该发现的。
花溪那个时候就想走了。
想去修仙。
古扉猛地掀开被子赤脚下来,刚走两步踩到一个软物,黑暗里传来一声痛呼。
元吉也醒了,被他踩的。
他自己的床被皇上霸占,没地方去,虽然皇上说可以任由他选其它房间,不过元吉思来想去还是睡在了皇上脚边。
为了赎罪,今儿好像把皇上得罪了,皇上都要赶他去杂役处了,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不过就怕万一。
反正他脸皮厚,腆着脸赖下了,问皇上的时候皇上已经睡深,算是自作主张,皇上不知道,不留神踩的。
元吉揉了揉胳膊,发现皇上跨过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赤着脚,模样瞧着不太对。
他连忙爬起来,追了上去,“皇上?”
皇上没反应。
他又喊,“您怎么了?”
皇上还是没反应,像是没听见一样。
元吉快跑两步,拦在皇上身前,“皇上,您……”
他突然愣住。
是他的错觉吗?
他好像瞧见了皇上在哭?
他那个性子,混世魔王一般,也会哭?
泪流满脸,很伤心似的。
元吉有些心疼,“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从小屁孩,变成了大屁孩,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相反,俩人关系很好,元吉的弟弟没了,心里其实一直把他当弟弟。
就算陛下有时候总爱无理取闹,比如自己的原因,说是他的原因,他明知道自己可以顶顶嘴,皇上不会说什么,也从来没顶过,因为不想气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个小弟弟。
古扉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绕过他抢了值夜太监的灯笼,提着灯笼从窗户口朝里照去,瞧见床上的人儿,体温才上升,心里不慌了,手脚不凉了,整个人缓和过来。
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头在元吉耳边吩咐。
元吉略微吃惊,“您要这些作甚?”
古扉瞪他,“管那么多作甚?弄来就是了。”
元吉不放心,“您别做傻事啊。”
他隐隐约约感觉追姑娘不是这样的,要蒙.汗药和囚禁犯人的链子作甚,莫不是想霸王硬上弓?
皇上瞧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还不快去!”古扉叉腰,“非要等人醒来是不是?”
元吉:“……”
看来皇上就是那样的人。
他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去。
元吉退去一边,转身出了廊下去准备,留古扉一个人趴在窗户口,提着灯笼小心翼翼探出头往里看。
其实不太清楚,不过花溪太白了,面容在黑夜里十分显眼,加上身形和侧脸的弧度,叫他十分确定,床上的人就是花溪,她没走。
她今天意外的宠溺,答应了他好几个要求,还跟他回了宫,一切都像梦一般的美好,叫他想起了四年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着实吓到了。
元吉很快回来,手里拿了他需要的东西。古扉接过几样东西,按部就班,先吹了蒙.汗药在屋里。
等了一会儿,药效发挥便抱着链子像做贼一样,从窗户口跨了进去,轻轻的,缓缓的接近花溪,到了床边后找到花溪的手腕,快速掏出链子锁在花溪手脖上,另一头——连在他腕上。
很好,如此花溪就跑不掉了 。
*
花溪是被吵醒的,不知道是谁,在屋里喊了几声,离她很近很近,她听得清清楚楚。
“是哪个坏家伙,把我从隔壁迷.晕扛到这里和花溪绑在一起的?”
“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否则别想有好果子吃。”
“只能吃坏果子。”
???
发生了什么?
☆、第167章 太不要脸
花溪睁开眼, 入目是一道只穿了亵衣的背影, 叉着腰, 一只手腕上锁着链子, 链子很长,可是容他活动, 另一头——系在她腕上。
花溪动了动手脖儿, 链子跟着响了响, 古扉似乎听到动静,回头看她, “花溪,你醒了?”
面上瞬间就像被阳光照耀了似的, 春光灿烂。
花溪眼神示意,“这是怎么了?”
古扉脚边跪了一圈的人, 从元吉连同内院和外院伺候的,包括侍卫。
“别提了。”说起这事,古扉似乎还有点‘愁’, “不知道是谁,把我从隔壁迷晕了扛到这里, 跟你锁一块了。”
他抱怨, “太坏了。”
又指了指跪了一圈的人, “太没用了,没一个人看到是谁, 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花溪挑眉, “是吗?”
那人那么好心, 还给他拿来被子?
不仅有被子,还有枕头,地铺,一边放着吃剩下包零食的油纸包,喝了半杯的茶水,帕子也是擦过的,随手丢在一边。
这么多人守着,让堂堂皇帝被人迷晕抗走?就为了把他俩锁在一起?还没人瞧见?
合理吗?
猪都不信吧?
花溪心里明镜似的,不想跟他计较而已。
“把锁打开。”
链子的两边是手铐,底下挂着锁,花溪没有开锁的技能,况且古扉有钥匙,何须她动手?
古扉脸拉下来,“没有钥匙。”
这明显的事骗不过花溪,索性耍无赖了。
花溪蹙眉,“为什么要这样做?”
古扉眼睛望向别的地方,气鼓鼓不说话。
花溪白了他一眼,“该生气的人是我。”
是她半夜被人迷晕,她睡觉不比古扉那么死,有一点动静都知道,所以肯定是古扉事先用迷药把她弄倒,然后戴的手铐,难怪这一觉睡得这么深。
花溪抬头朝外看,现在大概已经是辰时了吧,窗外大亮,古扉不去上朝,搁这儿胡闹。
这是私事,元吉敏感的注意不能再听下去,连忙挥挥手,带着底下跪的一干人等退去,临走前将门也带上。
屋里只剩下古扉和花溪,古扉沉默了许久才摊牌,比花溪还生气“你为什么非要去修仙?”
花溪一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古扉盘腿坐下,“你要修仙,我支持你,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弄来,但是你不许走。”
修仙不是问题,问题是花溪会为了修仙离开。
原来如此。
难怪会想出这么幼稚的招,将俩人捆在一起,她就走不了了?
“我暂时不会走。”她的腿还没好是其一,其二是空间,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她想修仙,依靠的就是空间和井水。
空间和井水不像这个世界能有的,它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似的,带着仙气儿。
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时间和外面不一样,可以靠玉升级,不断变大再变大,还能困住她的灵魂,如果没有空间,她那时候或许已经死了。
正因为有这么多离奇的地方,才让她动了心思,这个世界有仙,而且她有机会接触。
“修仙要靠空间,空间升级要靠玉,你可以帮我搜集玉,所以我没有走的必要。”正如小时候古扉像她要糖果要礼物一样,她也可以向古扉要东西。
现在的玉对他来说就是当时的糖果和礼物一样,难度不大。
古扉抱着胸,“暂时不会走,就是说以后还会走喽?”
虽然花溪说了很多,但是他只注意到了这个。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不会乱保证。
“好吧。”古扉声音无力,“那你要走的时候必须告诉我。”
到时候就使点手段把她绑回来。
“告诉你了你好把我绑起来?”花溪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过她还是答应了,“我走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你。”
如果她不保证,今儿怕是不能善了。
古扉眼前一亮,“真的?”
“恩。”花溪晃了晃链子,“给我打开吧。”
事实证明就算她保证了,古扉该耍无赖还是耍无赖,双手一摊,道,“我让元吉把钥匙丢进池塘里了,没有钥匙,打不开。”
花溪扶着额,有些无奈,“你今儿不上朝了?”
总不会上朝还带着她,没有这个先例。
“我受伤了,这两天不用上朝。”古扉特意挺了挺胸膛,给她看伤口。
花溪不信,“刚扳倒了丞相,一堆事呢,你不上朝,肉可都让别人叼走了。”
“我宰的狼群,谁敢跟我抢肉吃?”古扉臭屁道,“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
他晃了晃腿,“刚你睡着的时候,我写了个折子,把丞相的人都撤了,把我的人一口气提上来,等皇叔回来会大吃一惊,我已经能跟他抗衡了。”
花溪调笑,“一朝鸟炮换新枪了。”
现在的朝廷中,最大的势力应该是古扉,手底下既有文官,又有武官,如果说一开始梁将军还不看好他,现在是看不看好都不行,必须看好。
朝廷目前只有两股子势力,要么跟摄政王合作,要么跟古扉。
他与摄政王已经闹掰,还死了俩人在摄政王手里,军人都是有骨气的,自然不会再与摄政王交好,那就只能选古扉了。
古扉在摄政王没有回来之前,一鼓作气接手了丞相留下来的所有势力,他早就预谋好了。
比如说大理寺,大理寺卿是丞相的人,丞相一败,他的同党跟着去了,大理寺少卿古修接他的班,其它亦然,所以朝廷丝毫不会乱,依旧稳定持久的朝前行去。
当然啦,摄政王虽然不在,但是他留着的大官小官不少,这些人肯定会闹,所以故意不上朝,避开他们。
等新上任的各位稳了再出去露头,到时候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任那些人再折腾也没用,板上钉钉了。
这厮越来越聪明了,不动声色将一切事物都打理好,事先也都有筹划,不错不错,离明君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可不是吗?”古扉嚣张的躺下来,翘起二郎腿,“我现在厉害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