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花心者
时间:2020-03-28 08:16:47

  古扉‘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比原来沉默多了,情绪也很低落,是那种看的出来的。
  到底还小,不会掩藏。
  花溪张张嘴,正待说什么,古扉突然站起来,“时间到了,该去做晚饭了。”
  他边收拾针线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给你。”
  脸始终没有对着花溪,借着收拾东西掩盖什么一样。
  花溪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不好拆穿他,只道,“随便做点吧,清淡点最好。”
  古扉轻轻答应一声跑开了,还带着他的针线活一起,怕他走后花溪接过他的活继续缝。
  花溪很难受,他知道,所以禁止花溪做任何事,本来想连带着将她手里的活也一起干了,但是花溪如何都不肯,说是这个必须亲力亲为,可以转移注意力,他也就没阻止。
  很多自己还是拿不定注意,会找明生商量,他出来也不是为了做饭,是去找明生。
  离得远,觉得花溪看不到,也听不到,便放开了声音哭,边哭边走到门前问明生,“怎么办?花溪还在流血,好多啊!”
  去上茅房,用过的纸都是红的,很骇人。
  哭的越发伤心了,“她会不会死啊?”
  花溪不知道怎么了,从两天前开始流血,受了很重的伤一样,明明那天上午还是好好的,带着他练武,下午就开始蔫了,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衣裳脱下来,全都是血,他吓到了。
  起初以为只是小伤口,结果接下来两天一直都有,今天最多,纸都被她用完了。
  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明生一早守在门外,表情很凝重,“那个止血的茶你给她喝了没有?”
  “喝了,没有用。”古扉更伤心了,“我不要花溪死!花溪要好好的!”
  明生沉默了。
  那茶是他老家祖传的法子,用一种野草泡的,可以止血,很管用的,他找了很久才在荒废的院子里找到,连忙带回来叮嘱古扉煮开给花溪喝,没成想居然不起效果。
  什么伤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来也怪,她一直待在长锦宫,听古扉的意思,跟他在一起,没离开过,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开始流血,中了毒似的,止都止不住,面色惨白,宛如油尽灯枯的人。
  因着不方便进去,花溪又受了伤,出不来,所以他没见过,只晓得她现在情况很危机,也许一个搞不好,会死。
  “别着急。”他咬牙,“实在不行我去太医院一趟。”
  御医是请不来的,冷宫对于那些人来讲是污秽之地,会带来不好的厄运,再加上这里不属于他们医治的范围,他们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过来。
  给钱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就把她的症状告诉御医,让御医抓些药也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去吧。
  如果她真的死了,古扉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能当差多久,在宫里做事,就要做好随时嗝屁的准备,所以不敢保证能照顾古扉。
  古扉边点头边想起什么,取下脖间的玉佩道,“这是母妃给我的,你拿去试试看,能不能当成银子请御医过来一趟。”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晶莹透亮,背后还刻了个‘扉’字。
  他的母妃死了,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是比起玉,花溪更重要。
  明生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玉佩是贴身的东西,还带着主人的体温,烫了他一下。
  明生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带着玉去了,古扉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瞧不见了才回来,擦了擦眼泪去后厨做饭。
  到点了,花溪肯定饿了,饭还是要做的。
  因着个头矮,碰不着案板,他都是踩在凳子上做饭的,花溪不让他拿刀,怕他切着自己的手。
  他很听话,没有拿刀,只学着花溪的样子,打了两个蛋,准备给花溪补补身子。
  花溪流了好多血,必须吃些大补的东西,明生送来的。
  事发的突然,第一天晚上他才知道花溪流血的事,当时明生已经回去了,想拜托他做些什么都做不了,第二天明生花了一天的时间找止血草,晚上给他,他立马就煮上了。
  就算是止血草也是有时效的,明生让他观察一天试试看,结果喝完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花溪那么瘦,哪有那么多血流啊。
  嘤嘤嘤,肯定很疼。
  古扉想着想着眼泪不受控制又流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如果他能替花溪流血,替花溪疼该多好啊。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花溪死。
  花溪不能死。
  “哇!”
  悲上心头,他实在憋不住了,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抽泣声太大,花溪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动静,撑着身子起来,扶着墙一路摸到后厨。
  “怎么又哭了?”加上方才那一下,哭了两次。
  老早就觉得他最近不对劲,少了许多活泼,多了些乖巧,太懂事了,有点不像他。
  平时多少会闹一闹的,这两天突然不闹了,什么活都抢着做。
  反常即为妖,肯定有古怪。
  不会是瞒着她,做了什么吧?
  古扉不想再做戏了,明生告诉他,花溪藏着掖着,是不想让他知道,怕他担心,他最好表现的不晓得一样。
  但是已经被撞见两次了,加上实在难受,放下碗和筷子,委屈的走到花溪身边,一头扎进花溪怀里。
  “花溪,”紧紧抱着她的腰,“你不要死。”
  ???
  花溪怔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死?”
  古扉抽着气,语气断断续续,“你流了……好多……好多血……”
  来癸水流血不是正常吗?
  她正要说话,突然意识到她知道古扉不一定也知道,毕竟男女有别,又小,不会有人专门告诉他这个,所以在他的认知里,觉得她流了那么多血就是要死了?
  *
  明生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红糖,表情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操蛋的心情?
  他火燎火燎赶去太医院,拉着一个太医就跑,是故意的,准备先把人弄到地方,人都到了,再塞些好处,太医也许会动容。
  因着刻意没提哪个宫,一去就喊要死人了,宫里死人可是很严重的,那太医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也摸不着状态,慌乱提着药箱跟了上去,为了节约时间,路上问了他一些病人的症状。
  他如实告诉太医,本来还好好的,也没有受伤,磕着碰着都没有,就是突然病倒了,肚腹绞痛难忍,手脚冰凉,还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好几天没止住,用了止血草也没用,有可能是中毒。
  太医停下脚步,问他是不是女子?满十二没有?他刚回答完就被狠狠骂了一顿,狗血淋头,发泄好了才告诉他原因。
  所以说他自小被卖去皇宫,身边接触的人都是太监,宫女也不会告诉他这么**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顿骂挨的好亏啊。
 
  ☆、第47章 好生为难
 
  花溪大概花了小半天的功夫, 从为什么女孩子会来癸水, 一直讲到身体结构, 才终于说服古扉。
  小屁孩有时候特别固执,他认为流太多血会死人, 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无论花溪说什么, 他也不信。
  一直以为她骗他,不想让他担心云云。
  有点像前世她学驾照的时候,一个摸过车的,考了好几次也没考过,相反,那种没摸过的,很容易就过。
  惯性思维,倒也能理解,需要打破他以往的认知, 用事实告诉他。
  花溪已经是第三天了,估摸着再有一两天就停,到时候还好好的,他就会从心底接受,现在感觉还是有点不服。
  来癸水很难受,花溪讲完又回去躺着了,因着屋里安静, 叫她听到了外头古扉和明生的谈话。
  俩个人不知道为什么, 又哭又笑的, 还提到了‘玉佩’等等。
  离的还是有些远,听不清楚。
  花溪不舒服,将热水囊摆正,放在肚腹上,也没认真纠结俩人谈的是什么,直接睡了过去。
  古扉做饭很墨迹的,最少大半个时辰,再冷十几分钟,足够她睡个回笼觉。
  *
  古扉还在门前与明生说话,从花溪嘴里说出来他不信,但是明生也这么说,他才放心,喜极而泣,又哭了。
  明生哄了一会儿,把玉佩给他,让他赶紧回去做饭,花溪该饿了。
  他这才想起来,还有活没干呢,擦了擦眼泪,朝明生鞠了一躬。
  花溪突然出事,他很担心,六神无主,都是明生给他拿主意,告诉他该做什么?还冒着被罚的风险擅自离岗,去找止血草。
  从清晨找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十分狼狈,身上还有泥,定是天黑瞧不清路,摔着了。
  这恩他记着呢,花溪说过,要知恩图报。
  明生伸出手,隔着门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没帮上忙,用不着这样。”
  古扉摇头,“帮了很大的忙呢。”
  鸡蛋和热水囊,止血草都是他给的,他还教他刺绣。
  说是等他彻底掌握了,过几天教他缝衣裳,再学会就教他怎么种菜,怎么辩识野草和草药。
  超级超级厉害!
  明生不敢居功,“说的好像我没蹭你们饭一样。”
  讲道理,“我们是互相的,你来我往,所以别在这样了知道吗?”
  皇子的鞠躬,他受不起,怕是会折寿。
  古扉张张嘴,想说什么?明生打断他,“花溪早就饿了,你还磨磨蹭蹭,她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他说话时有一丝鼻音,清脆又带着淡淡的沙哑,很是好听。
  “快去做饭吧。”
  古扉成功被他转移话题,眨眨眼,‘嗯’了一声轻快的小跑回去。
  他拉着门呢,手一松,明生被门夹了一下,门很厚重,疼的呲牙咧嘴。
  将手臂从门缝里救出来,揉了揉上头的红印,自个儿都笑了。
  “权当涨个见识吧。”
  至少原来他绝对想不到,女孩子居然这么惨,每个月都要流血。
  明生撩了把衣摆,正待坐下,余光突然瞥见放在角落里的油纸包。
  是他花了些银子买来的,据说喝了对女子很好,里头还掺和了老姜,可以快速回血,御寒保暖。
  那个太医心肠不错,他暴露了也没说他什么,大概是骂他骂的太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特意给他包的,用的材料好,价格还比别处便宜。
  油纸包不大,巴掌点儿,粗绳绕了几圈捆着,一根修长的指头伸出,勾起一边,纸包失去平衡,整个晃了晃。
  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忘记给花溪了。
  *
  古扉已经做好了饭,乐滋滋去叫花溪吃来着,进门一看,花溪睡着了。
  她醒着会疼会难受,古扉知道,睡着对她来说更好。
  古扉没喊她,只趁着时间还早,将锅底下的热水盛上来一碗,打湿了给自己擦身子。
  不想让花溪看见,藏在屏风后,房里有一个,花溪说不放的话墙光秃秃的,不好看。
  放了怕有人藏在那里,于是搁在最角落,贴着墙根放,古扉稍微拉拉就能用了。
  屏风花溪只擦了一面,说是另一面反正也不用,无所谓了,于是这面积了灰,完全不透,从花溪那边看不到他这边。
  古扉放心的脱了衣裳,屋里有些冷,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怕冻出好歹,花溪那边还没好呢,他再病了谁照顾花溪?
  反正也不可能一口气全擦完,古扉耍了个小心机,暂时只脱上半身,等擦完了再脱下面的。
  尽管这样还是被寒风不太友好的冻了一下,古扉尽量速战速决,很快擦了前面的,刚要脱袄裤,外头有声音传来。
  “背后也要擦。”
  古扉吓了一跳,本能用手里的方巾捂住胸前,意识到花溪看不到才放下,“你醒了?”
  语气并没有多少惊喜,毕竟他本来以为花溪最少应该等他洗完了再醒,结果他才擦了一个胸前花溪就醒了。
  这导致他有些犹豫,还要不要继续?
  “嗯。”古扉那个小笨蛋,自以为自己躲的很好,其实吧,他拿着蜡烛,放在自己身前,火光把他的小身板完完全全照在屏风上。
  因着动来动去,屋里忽明忽暗,花溪受了影响才醒的,扭头就瞧见了偷偷擦身子的古扉。
  这厮很爱干净的,每天都会躲起来自个儿擦一擦,以前可能没有这个意识,知道了之后天天抢着烧锅,烧好了也不告诉她,先给自己擦一把,擦完了才喊她出来吃饭。
  跟原文里一模一样,原文里他也是这么干的。
  看来就算她改变了大部分剧情,甚至是古扉的性子,古扉的一些习惯还是会存在。
  这很好,代表着他还有原文里那个暴君的几分影子,那个暴君才更适合这个时代的生存环境,可惜它需要一个脱变的过程,这个过程太残酷,花溪不忍心让他经历。
  “可以吃饭了。”古扉没动摇多久便拿起热毛巾继续擦,毕竟花溪看不到,他怕什么,“花溪去吃饭吧。”
  希望花溪把注意力放在吃饭上,而不是他身上。
  花溪没动,她想看看古扉都是怎么擦的。
  只擦胸前怎么行?跟做表面功夫差不多。
  原主就是做表面功夫,导致脸正中和刘海下颜色不一样,她知道,自然不可能让古扉走她的后路。
  又瞧了一会儿吧,发现古扉不是不想擦后面,是摸不着,胳膊太短了,他已经很努力了,反折了手靠着墙,想用墙的阻力帮着自己擦后面,奈何手臂上有肉,实在折不到那个程度,最多擦擦后背边缘而已。
  “手握着毛巾两边,脑袋穿过毛巾下,左手从上拉着毛巾,右手反折从下,来回拉着擦。”
  ???
  古扉按照花溪说的做,很快意识到花溪这是在教他擦背后?
  刚刚他忘记擦背后,花溪提醒他要擦,现在擦不着,她教他方法?
  怎么回事?
  她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他在屏风后干什么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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