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净利落的搁下手机:“你别把话说一半就突然不说了好不好,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许清让给了他一个“我不是说了没什么”的眼神。
宋融这人就有这么一个毛病,你越不说他就越感好奇。
他被许清让这话只说半句的操作搞得抓心挠肺:“你到底说不说啊?”
“......”
宋融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的架势:“你快说啊,我现在真的超想知道。”
许清让无言半晌,在他期盼的目光下,稍加整理了一下措辞,薄唇轻启:“你觉得,喜欢一个女孩子是个什么感觉。”
宋融大惊。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许清让这么个大老爷们能问出这等,少女的问题。
他眼睛瞪得跟牛有的一比,磕磕绊绊说:“不是吧,你开始思春了?”
许清让脸一黑。
宋融霎时间就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让哥你是想谈恋爱了?”
许清让淡淡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喜欢谁啊?”
“不知道。”
宋融:“......?”
他无语问天,差点没忍住飚出一句方言。
——那你问个摆子啊。
许清让看他表情猜到他误会了,纠正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准确的说,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从小的成长环境让他能够触及到的生动情感少之又少,他不懂这些奇怪的情绪从何而来,更不懂该如何表达。
宋融一拍手掌,不假思索道:“就是你跟那个女孩单独在一起或者是靠的很近的时候会觉得不好意思,会脸红,那就是喜欢啊。”
他振振有词,甚至还觉得这句话颇有哲学,总结得相当到位。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想让自生下来那一刻起就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怎么写。
脸红?
好像也没有过。
他连情绪大起大落的次数都很少。
许清让心口如一的表示:“都没有过。”
宋融露出一个“那就难办了”的凝重表情:“要不你找个机会验证一下?”
“?”
“这样,你就找准一个时机和你喜欢的妹子,哦不,准确的说是有好感的妹子来个亲密接触,如果脸红或者心跳加速什么的,那就是喜欢。”他一脸认真的支招。
许清让迟疑了一下,觉着宋融这话不太靠谱,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想了想,轻挑眉际:“比如?”
“拉拉小手啊,或者来个爱的KISS什么的。”
“你确定?”
宋融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确定以及肯定,听我的准没错。”
许清让犹疑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兄弟之间最深厚的信任大概就是一个单身狗给另一个单身狗讲怎么追女孩儿。
后者还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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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松搬着作业回来时,宋融还拉着许清让强行科普。
并且还在往玄幻小说和霸总的小娇妻的方向偏移,一去不复返。
“到时候,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周围一片混沌,你拉着妹子的手,不由分说的控住那女人的下颚,低头强吻她,这里最好来个壁咚显得你比较帅气霸道,更有霸总气质......”
许清让:“........”
米松把作业放在作业放在桌上,奇怪道:“你们在说强吻谁?”
宋融连一个句读都不带,毫不停顿:“让哥说要强吻未来嫂子!”
许清让先是看了一眼米松,见她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变化,才扭头看向一旁毫无所觉的宋·傻白甜·融,冷淡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
宋融觉得委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方才明明是你先问我......”
许清让阴恻恻的瞪了他一眼,一脸“你再多嘴一句我就剁了你的舌头”的表情:“你闭嘴。”
宋融:“......”
我又做错了什么。
【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JPG】
【我一点也不难过.JPG】
作者有话要说: 米松:“听说你想”
大概还有1-2更
0点前,如果零点前没有就是没有了叭,我尽力QAQ
第25章 二十五口(双更合一)
临近六点,米松攥着水性笔誊抄写在黑板上各科目的家作。
学生陆陆续续的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窗外雨势不减, 米松把需要用到的教辅和七七八八的作业本练习册一股脑塞进书包, 接着把兔头文具盒放进另一层隔间,确认没有丢三落四的忘带什么东西才拉上拉链。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我收拾好了。”
米松目光扫过他桌前一沓又一沓的书。
许清让“嗯”了声算是应答。
在她的注视下, 从抽屉里摸出两只钢笔和一坨橡皮擦扔进包里,提起肩带, 往肩上一搭。
而后又无比自然的提过她的书包。
因着今个儿没有晚自习,要带回去的课本格外多。
虽然作业量跟平时的量差不多, 但书包的重量是格外的重。
许清让单手拎着, 跟提着好几斤铁似的。
想起米松就这么小一点, 每天背这么重的包那不得跟肩上压了一座山一样?
难怪一直不长个。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抵达一楼。
楼下的走廊聚了不少没带伞的学生, 站在房檐下想走又不敢走。
时不时有几个豁出去不管不顾的,书包往头顶上一盖就冲进雨幕, 刹那间水花四溅。
或是好不容易有个人带了伞, 刚一撑开就有几个熟人上前蹭伞, 一把伞底下钻六七个人, 遮得住头遮不住身的。
米松忧心的看着房檐外的瓢泼大雨。
许清让从书包侧面的小隔间里抽了把折叠雨伞出来。
指尖覆上伞骨,顺着一路推开, “咔哒”一声撑起一朵小蘑菇。
米松自觉的往他身边站了站。
许清让一手搭在她肩上,往怀里带了半寸。
她昂起头来。
他便出声解释:“伞太小了。”
米松将信将疑,安安分分站在他旁边。
但那只手并未拿开。
明明并不重,存在感却很强。
隔着轻薄两层秋装,她能感觉到男生掌心透进去的温度, 以及有致的形状。
直至并肩走进雨中,才真切的感觉到了雨势之大。
雨滴接二连三的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刺耳又嘈杂。
一把小伞在雨中动荡,颇有一副“浮沉雨打萍”的娇弱。
没有多远,米松的鞋子连带着袜子都湿了个透,每走一步都像是汲着水,裤腿也深了一个色调,湿哒哒的黏着皮肤,这股子濡湿还有顺着裤管往上蔓延的趋势。当然,许清让也好不到哪去,露在外面的半个肩头都能拧出水来。
许清让忽而拉着她停下。
他将伞把塞进她手里:“替我拿一下。”
米松懵懵懂懂的接过,许清让已经蹲了下去。
他身上背着两个包,有什么大幅度动作都不太方便,这不米松的海蓝色书包包带子就顺着他手臂滑下,衣服袖子都压出了些褶皱。
他利落的将书包摁进怀里,伸手勾起她湿漉漉的、混合着雨水中飞溅上来而沾满泥沙的裤腿。
米松心中一跳,支吾道:“你干嘛?”
许清让不看她,指腹压着边缘,将裤腿一圈一圈的倦上去。
露出纤瘦伶仃的脚踝。
又依葫芦画样的卷起了第二只。
米松也不说话了,只将雨伞往身前倾了倾,不让他淋雨。
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些许异样,说不清道不明。
“行了,走吧。”
许清让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
米松压下心中心绪,也没敢看她,闷不吭声的伞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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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让一路把她护送到米家大院里,小二楼楼下。
关梦筠迎出来,看着两个只比落汤鸡好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孩子,忙道:“哎哟,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孩子她把还说等你下晚课去接你呢。”
米松老实巴交的回:“晚课取消了,我就回了。”
关梦筠忙把人往屋里引:“别站在外面了,都进来坐,”她做了个引客的动作:“小许也留下喝完姜糖再走吧。”
许清让这次并未推辞,在门口收了伞,缓步进门。
米松在冬青也算是小康水瓶家庭,装修方面跟许家是没得比的。
可要说生活气,这里明显要浓许多。
客厅里茶几上摆着果盘,还有一堆来不及收拾的果盘。
各式各样的玩偶布娃娃摆在沙发靠背上。
这些都是米松米稚小时候玩儿剩下的,米鸿畴是个念旧的人,他舍不得扔,说这些都是回忆,扔了怪可惜的,便依言留了下来。
关梦筠作为全职家庭主妇,她将家里的一切打理井然有序。
她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你们在客厅里坐一会,看会儿电视,我去熬姜汤。”
米松把书包放回房间里,看着许清让跟关梦筠道谢,又觉得自己对他可能了解得不够全面。
不然现在这个笑容得体又讲礼貌的人是谁啊?
三言两句把关梦筠讨开心。
还把早已经收进杂物间的烤炉搬了出来,怕许清让着凉。
转身又看了看自家女儿,立马变了脸,严声厉色道:“还不快谢谢人家,每次都麻烦别人,上次你喝了酒也是小许给背回来的。”
米松莫名挨了一顿训,而罪魁祸首在关梦筠看不见的地方偷笑。
好气哦。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适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关梦筠从厨房里探出头,用言语鞭策她赶紧去洗澡。
米松最是受不住自家老妈没完没了宛若魔音灌耳的絮叨,乖乖的答应。
又考虑到许清让一个人坐着恐怕不自在,便小声叮嘱道:“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许清让脚边摆着烤火炉,即使身上湿了了大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随性不减分毫。
他扯了扯嘴角,低低“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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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松“噔噔噔”跑回房,随手从衣柜里拎了件睡意出来。
拿上换洗的内衣内裤窜进卫生间。
约莫二十来分钟,她用头巾裹着湿漉漉的长发,趿拉着滴水的拖鞋,莹白的皮肤上散了些水汽。
米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拉开床边的储物柜,在一堆杂物里翻了半天都没找都吹风机。
奇怪,她分明放在这里了。
她又拉开大大小小的柜子抽屉,都不见踪影。
吹风机也不是什么曲别针之类的小物件,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米松找了半天,才负气的拉开门,扯着嗓子:“妈,我房里的吹风机呢?”
关梦筠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昨天我拿来用,给你放在电视柜里了。”
米松无语。
她不得以下楼,披头撒发像个小疯子。
她下去的时候,许清让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里多了一碗深褐色的姜汤。
米松敛了心思,径直跑到电视柜旁。
逐一拉开抽屉翻找。
她下来时鞋底踩在实木梯上折腾出不小的动静。
许清让这才抬眼。
少女跟阵风似的从他眼前晃过,空气中弥留着沐浴露的香气,小苍兰味儿则淡了几分。
她在弯腰在电视机前找东西,挡住了大半屏幕。
片刻,提起一台吹风机站起身来。
她淡粉色的睡裙上映着火烈鸟的图案,宽松的衣领开得很宽,边缘挂在她圆润白皙的肩上,露出一截淡色的内衣肩带。
许清让也没想不做人。
目光不经意触及到不该看的,就飞快的敛了视线。
她未多停留,又像阵风似的走了。
一双白得晃眼的腿在他余光中一晃而过。
米松再度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
原本湿润的头发吹得干燥,显得蓬松。
被她低低扎成一个鬏,额前的刘海毛躁的翘起一缕,显得她有点儿呆。
身上还披上一件藕粉色的长款风衣。
米松坐在单人沙发上,端起姜汤抿了一口。
入口温热,但味道辣的不行。
她本就不太喜欢姜味,忙不迭从碟子里拿了一颗放糖,放于齿间,嚼得嘎嘣脆,才将口腔里的怪味冲淡。
苦着脸,跟喝毒药似的闷着鼻子喝下一碗,又吃了几块糖,皱巴巴的表情才算得到缓解。
一抬头才发觉许清让饶有兴致的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客人。
米松低头看了看她这一身装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以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