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福气绵绵——白鹿谓霜
时间:2020-03-30 08:46:50

  姜仲行亦在人群中,他辞别父母妻女,与同乡的考生一起来靖州府,等的便是这一刻。
  离考院开门还有一刻钟。
  姜仲行再次翻了一下自己的考篮,确保其中没有夹杂任何有舞弊嫌疑的物件,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鼓锣声响,考生入场,他也随着人流往前走,脸上是无比的镇定。
  同一时刻的双溪村姜家。
  “娘,爹是不是今天考试啊?”姜锦鱼有一搭没一搭给手里刚裁好的袜子缝针。
  一旁专注于绣着芙蓉花的何氏低着头,“是今日。刺绣要专心,不可三心二意,小心扎了手指。”
  姜锦鱼干脆把袜子给丢到边上,托着下巴问,“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呢,爹爹一个人在外面,我好担挂念爹爹啊。”
  何氏绣好一朵,抬头看女儿丢在一边的袜子,拿过来看了看针脚,还算细密,指点了几句,见女儿还是想不通的样子,遂道。
  “我自然惦记,可惦记也无用。你爹是个有大志向,他想让家里过好日子,让宣哥儿和你有好前程,不必像他一样从农家子熬起,就只能去拼。我作为妻子,不能拦着他,男人有志向,女人不能拦;男人若是没志气,做妻子的就是逼着也无用。我只盼着,你爹爹能得偿所愿,平安回来。”
  姜锦鱼听了娘这一席话,突然心生诸多感慨,爹爹嘴上从未说过什么,但所做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家里,为了爷奶,为了娘,为了她和哥哥。相比这世间诸多能言善道的男子,爹爹这样的才是大丈夫。
  而娘呢,虽然平日里并不太言语,但也和爹爹一样,处处为她和哥哥着想,生在这样的人家,有这样的爹娘,她何其幸福。
  希望爹爹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得偿所愿,顺利中举,平安回乡。
  姜锦鱼在心里祈祷,随后也安下心来,认认真真继续缝手上的小袜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爹爹是我心中的满分爹爹。
  好羡慕绵绵喏~
 
 
第18章 报喜
  府试一连要考三日。
  第三日的下午,才有学子陆陆续续从考场出来,一开始零星几个,估计是交卷子交的早的,后来便多了起来,考生们鱼贯而出,个个面色惨白,脚下无力,踉踉跄跄,有些身子虚弱的,一出门就被家人给扶住了。
  姜仲行亦顺着人流出来,比起进场前自然是气色差了些,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不像在里面熬了整整三天的样子。
  “姜兄!”与他同行来锦州府的梁秀才朝这边摆摆手,有气无力喊着。
  姜仲行走过去,见梁秀才也是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倚靠在石狮子上,忙上前扶他,温声道,“梁兄还好吧,我扶你去旁边坐坐。”
  梁秀才看姜仲行这幅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自己的情况他最清楚,这一科必是考不中了,他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无碍,不瞒姜兄,我这一科怕是铩羽而归了。考院炎热,异味浓重,第二日起,我便觉得晕晕沉沉,下笔也是不知所云。倒是姜兄你,瞧着似乎还好的样子?”
  姜仲行没觉得吃了多大的苦头,他在家中也是这样的条件,而且他们西屋书房侧面就是猪圈,到了夏日,一打开窗户,恶臭便要飘进来,他都习惯了,连娘说让二房跟三房换屋子,他都没同意,毕竟当时两家抽签的时候,自家派出去抽签的闺女就抽中了西屋。
  不过他也没犯傻,这时候来扎同窗的心,就道,“自是难熬,不过十年寒窗苦读,也只能熬。好在现在府试已经结束,我们也能及时回乡了。”
  梁秀才也笑了起来,“是啊,考都考完了,管他中不中!还是回家最要紧!锦州府的吃食,我还真是吃不惯,还是咱们灵水镇的吃食,合我口味。”
  “梁兄所言甚是,咱们今夜好好歇一晚,若是无事,明日吃过中饭便回程,梁兄看如何?”姜仲行亦是归心似箭,他以前还觉得男子汉志在四方,可是等娶了妻,尤其是膝下有了一儿一女后,便越发觉得,什么都比不过一家团聚来的重要。
  梁秀才也缓过劲儿来了,点头,“自然好,我也想早些回家。反正这一科我必是不会中了,不如早些回家,寻个夫子的营生养家才好。”
  两人这般把归程定下,第二日便回程,本朝治安良好,他们又是赶考回乡的考生,走的都是官道,什么事儿都没碰上,十几日后,就很顺利回到了灵水镇。
  付了马车钱,两人背着行囊在灵水镇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小镇,两人俱松了一口气。
  “二哥!”
  这时,老远传来熟悉的喊声,姜二郎回头,就见许久未见的四弟带着笑走过来。
  走到跟前,听他说了,才晓得,家里知道姜二郎这几日回来,便让姜四郎早餐铺子收摊来这边看看,还真让他给碰着了。
  姜二郎心寄家中,忙问。“四弟,家中一切可好?”
  姜四郎笑呵呵,“好,我们兄弟几个都在呢,哪能不好。”
  姜二郎放下心来,又把梁秀才介绍给四弟,三人寒暄几句,这才踏上了归途。
  回到家中,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姜二郎这才彻底安下心来,人一松懈下来,倒是把府试那股子累劲儿都给勾了出来,一睡就是一天。
  第二天,姜二郎一睁眼,就瞧见小女儿坐在床沿上,因着腿短,够不着底下的踏板,两只脚丫子还晃悠着,好生可爱。
  姜锦鱼见他醒了,跑去倒了杯茶来,小心翼翼捧着到姜二郎面前,仰着脸乖乖道,“爹爹,喝茶。”
  姜二郎喝了一口,喝出了点药味,低头一看,杯子里还有根参须。“你娘她们呢?”
  姜锦鱼托着下巴,下巴肉呼呼的,“奶说今儿做芋儿鸡吃,娘跟着奶去摘芋头去了。”
  窗外传来“咯咯”的鸡叫声,姜锦鱼一听就知道是自己那窝母鸡下蛋了,忙跑出去捡鸡蛋,忙完了又跑回来,还不忘从炉灰里扒拉了一把栗子出来,山上的野栗子,四叔上山打猎时顺手摘的,香甜软糯,做成栗子鸡也很好吃。
  姜二郎跟着女儿剥栗子吃,父女俩个十分自在悠闲,尤其是大半年忙着温书备考奔波的姜二郎,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夜里果真吃的芋儿鸡,芋头摘的都是小芋头,改刀炒软,就放进铁锅里跟着鸡肉一块焖,起锅的时候撒葱花,又养眼又好吃。
  吃了饭,姜锦鱼跟着爹娘回到西屋,还没到歇的时候,一家子便坐着说说话,突然便听到敲门声。
  何氏起身去开门,瞧门口站的居然是大侄女姜欢,纳闷把人迎进来,“欢姐儿,有什么事吗?”
  姜锦鱼也探着头看,见是大姐,还挺纳闷的,喊了一句,就等着听姜欢说她的来意。
  姜欢心里也没底,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二叔、二婶,我有件事想要求你们。”
  姜二郎神色正式了些,姜欢既到了许人的年纪了,他自然不会将她当做孩子看,“欢姐儿,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姜欢这才大着胆子道,“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章昀跟着二叔念一阵子书。”说着,又慌乱找理由道,“章伯母说,书院先生教着一屋子的学子,论上心,定是比不过二叔单独指点。而且,章昀读书很有天赋,就是没碰着好先生,所以……”
  姜锦鱼听得都无语了,这叫什么话啊,这是书没读好,就怪先生没教好?
  何氏听姜欢越说越荒唐了,忙打断她的话,“欢姐儿,这话说不得,你年纪小,不知事,在我们自家人面前说便说了,外人面前可说不得。”
  读书人最重名声,若是让章昀书院的先生听到这话,章昀一个“不敬师长”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指不定连书都没得读。这么一看,姜欢这个未来婆婆也是个糊涂人,不知轻重,竟说出这样的话。
  姜欢第一次见何氏这般严厉,吓了一跳,惊吓之余,又有点埋怨,不过是让二叔指点一下她的未婚夫,口口声声说是自家人,却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衬着。
  若是四妹的未婚夫,难不成二婶也会拦着,二叔也会不答应?
  姜欢心里越想越气,可又不敢当着长辈的面发脾气,憋了一肚子气,委委屈屈跑了出去。
  姜欢跑得快,何氏拦都没拦住,干脆也没追出去,回身到了屋里,不高兴道,“我还以为章家祖上做官,应当是懂规矩的,没想到,也是这样没规矩的人家。”
  让章昀来家里念书,亏得他章家有这个脸开口?!章昀跟姜欢不过还是定亲,就大张旗鼓日日出入姜家,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不是坏了姜欢一人的名声,而且还让人觉得,姜家是个没规矩的人家!他章昀千好万好,姜家女儿要这样上赶着倒贴?
  其次,章昀在镇上书院读的好好的,忽然不去了,跑来姜家念书,说的好听,是姜二郎帮衬自家人;说的难听些,那书院的先生都得指着姜二郎的鼻子骂,不过区区秀才,居然如此好为人师!
  能做书院的先生,好歹是在读书人圈子里有名望的,不说有名望,那也是结交了不少好友的。读书人圈子最是排外,若是真在读书人圈子里留下这样的名声,姜二郎的名声也就臭了。
  姜二郎倒是看得明白,他本就不看好章家这桩亲事,只是这是侄女,不是他的亲女儿,大嫂大哥都同意了,还轮不到他这个做叔叔的来指摘。也摇着头道,“欢姐儿年纪小,怕也是被人说得多了,才动了这样的念头。”
  何氏气了一晚上,第二日起来心里还有些担心,干脆去了一趟姜老太那里,不知是怎么说的,反正后来就没看姜欢就这事开过口了。
  只是,原本就不待见姜锦鱼的姜欢,似乎更加不待见她了,见了她连个笑容都没有。倒不像是堂姐妹,不知道的还以为结仇了。
  这要是别的小姐妹,姜锦鱼指不定还要哄一哄对方,可换了姜欢,她就不乐意了。
  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她年纪小麽,不敢对着爹娘发脾气,就冲她来呗?她才懒得伺候。
  却说姜欢这头闹了一回,到了九月上旬的时候,府试的喜榜就在路上了。
  这一回不比上一回,这一回中了的便是举人,走出去那也要喊一句举人老爷的,故而官差带了喜榜一路进了灵水镇,贴了喜榜之后,更是还要策马去那举人老爷面前亲自报喜一回。
  所以,这天中午,姜老太吃了饭,在院里溜达的时候,突然就见个皂袍带刀的官差在自家门前下了马,雄赳赳气昂昂朝自家小院走来。
  一辈子没见过这场面的姜老太腿一软,差点给吓晕过去。
  那官差也是个生手,家里有些关系,是县令大人的妻弟,否则这么好的差事还真轮不上他。所以甫一见举人老娘差点给自己跪下,也吓得急急忙忙上前扶住,大喊。
  “老夫人别客气!我是来给举人老爷报喜的!”
  啥?!报喜!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我来了
  其实我早就码好今天的字数了,但是被小黑屋锁住了电脑,刚刚从里面出来
  阿白给久等的各位鞠躬~咪啾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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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四郎娶妻与做官
  姜老太现在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笑得脸都快抽抽了,就这样,来凑热闹的邻居还昧着良心道,“我看金花这面相,一准是做老太太的命,瞧瞧,还真让我给说中了。”
  旁边有看不惯的就道,“得了吧,李婶,昨儿是谁说呢,说姜二郎这回肯定中不了。”
  李婶老脸一红,“啐”了一口,“我可没说,你少赖到我头上!”垂死挣扎完,还不忘回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姜老太,生怕她信了这话。
  谁知姜老太这时候哪有功夫跟她们吵,笑眯眯将报喜的官差迎进屋里,就赶忙吩咐,“绵绵快去书房喊你爹出来,孙氏去田里把咱家男人喊回来,跟他们说,家里有大喜事!”
  姜锦鱼笑吟吟答应下来,跑进书房去,把姜二郎给喊了出来。
  姜二郎甫一得知这好消息,也有些懵,考了这么多年,前几年连秀才都未中,他本以为自己考运不济,科举这条路怕是到头了,结果接连着中了秀才和举人,他就是再沉稳,也有些高兴得懵了。
  姜锦鱼见自家爹都高兴昏头了,笑眯眯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道,“爹爹,奶说,报喜的官差还等着呢。”
  “哎、”姜二郎回神,深呼吸了一阵子,听着屋外喧闹的声音,抬腿出去了。
  送走那官差,姜家众人也都聚在了堂屋,好半晌没人说话,都高兴得有些懵了。
  姜大郎开腔,声音都还是飘的,朝着旁边的兄弟道,“三弟,你掐我一把,我咋感觉我在做梦呢?咱们家这是出了个举人老爷?二弟往后就是举人老爷了?”
  姜三郎也是懵的,幽幽转过头去,“哥,你先掐我一把成不?我也怕我自个儿做梦呢。”
  姜老太看两儿子犯蠢,看不过眼了,大着嗓门道,“别掐来掐去了,没做梦!是真的!早见着官差的时候,我就掐过我自己了!”
  众人都噗呲一声笑了,接着孙氏就开口了,她是长嫂麽,玩笑道,“这是大喜事,今晚必须得做些好吃的,娘,我可去你屋里割肉了啊?”
  姜老太双手叉腰,“去割,今儿不光割肉,咱还杀鸡。老三去买酒来,今儿让你们爷几个好好喝一口!”
  “哇,有肉吃!”姜慧第一个喊出来,乐得牙不见眼的,她年纪小,比姜锦鱼大不了几岁,举人不举人的她没放在心上,一听到有肉吃,就乐得不行了。
  等做饭的做饭、买酒的买酒,屋里就剩下姜老爷子跟姜二郎了,姜锦鱼就见自家爷小心翼翼把文书捧到手里,颤着声音问,“二郎,这就是刚刚官差送来的?你给我念念,上头都写了啥?”
  待姜二郎把文书念了一遍,姜老爷子这才小心翼翼把文书,供到家中祖宗牌位边。
  家里出了个举人,自然是要祭祖的,日子就定在第二天,祭祖本来只是姜家的事情,可村长和里正都坚持要大办,最后反倒是村长主持了祭祖,倒是省了姜家不少事情。
  姜锦鱼是女孩儿,按规矩女人是不能跟着祭祖的,她就跟着奶和娘在宗祠的院子里等开饭,男人们开宗祠祭祖之后,这边就可以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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