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争夺大战——森夏葵
时间:2020-04-01 09:14:12

  接电话的是助理,闻言把手机拿给乔烟。
  “曹警官?”
  听到乔烟声音,陆裘更加激动,哑着嗓子低吼:“重新进睡眠舱,你不要命了?!”
  那头很快回他,毫不犹豫的三个字:“不要了。”
  这回答让陆裘傻眼,愣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别胡来…学妹……”
  “事到如今,你不觉得这个称呼挺讽刺的么?你说为了新游戏的开发,想体验一回虚拟订制,以便给你更多的启发。我答应帮你插队,排在薄封清前面,结果你却是为了做这档子事!”
  自知理亏,陆裘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有苦衷……”
  “我不管你的苦衷是什么,因为你的行为造成了死伤和损失,你必须付出代价!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做,有什么话就给曹警官说吧,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电话挂断的前一秒,陆裘喊住她:“等等!你别冲动成吗?你等我,我来想办法解决。”
  乔烟捏着手机,目光落在睡眠舱内紧闭双眼的薄封清身上,声音冷下:“我要去救我喜欢的人,等不了那么久。”
  忙音响起,陆裘受不了地飙了句脏话,通红的眼看向曹警官:“快带我过去,否则他们两个都会死!”
  ***
  五年前。
  兰顿大学入学式。
  作为这一届的全额奖学金获得者,乔烟被安排在第一排,她捏着入席券找自己的座位,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那个辗转反侧想念了一年的人。
  眉目褪去青涩,出落得越发英气逼人,他静静端坐在那里,气质清贵。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薄封清微微偏头,礼堂的光落在他眼里,耀眼地亮。她一下子慌了神,竟飞快地错开了视线。
  两人之间隔着过道和7个空座。
  很近的距离,她却没有勇气跨越。
  心乱如麻地僵坐着,校长、院系老师致辞时说了些什么全然没听进去,捏紧的心在看到薄封清上台后,扑腾得快从嗓子眼儿里飞出来。
  演讲席斜对着她,按理说,薄封清的视线不可能落在她身上,只是,当她掀起眼帘偷偷看他的时候,却对上一双清冽眼眸。
  他手撑着桌沿,漂亮的牛津腔道出最后一句致辞:“……期待与你共同度过的大学生涯。”
  那一刹,她听到此起彼伏压抑着的尖叫。
  不知是来自这些不淡定的女生,还是…她自己……
  入学的第一个星期新奇又忙碌,摸熟兰顿大学各处后,乔烟的生活步入正轨。除开上课和室友活动外,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兰顿大学有三处图书馆,乔烟没料到会在理科图书馆遇到薄封清。
  她当时正在啃专业书,对面多了个人也没多注意,直到抬头活动发酸脖颈的时候,才看清坐在对面的人是谁。
  ——叼在嘴里的笔一下就掉在桌上,表情傻得可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瞧见他短促地弯了弯唇角。
  薄封清翻了两页书,合上搁去一边,抬起表情寡淡的脸:“这么意外?看来还记得我。”
  为他连第一志愿都改了,能不记得?
  这话乔烟嘴上可没敢说,紧绷着神经跟他客套:“金融系第一,学长真厉害!”
  夸赞的话听得多了,薄封清早已不在意,只是面前女孩的反应却着实有趣。
  乌亮的眼里明明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却似乎顾虑着什么,极力地隐藏着,以至于表情僵硬得不行。
  薄封清眼底掬起淡淡笑意。
  时隔一年,这傻傻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尝过一次甜头,乔烟便开始四处打听薄封清的作息。
  生了那样出众的外貌,又是薄氏庞大家业的继承人,私生活却一点都不混乱。除开上课和旅游放松外,薄封清和她一样,都爱泡在图书馆里。
  无数次的不期而遇,将她心里的小芽一点点浇灌成了花。
  一晃,又是3年暗恋。
  ——薄封清毕业了。
  他离开之前寝室被各种礼物淹没,曾被拒绝的、默默暗恋的全都趁着最后机会表白,连乔烟的学弟都打算去碰碰运气,打趣说薄封清大学四年都没交女友,没准儿是个gay呢?
  唯有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图书馆,默默煎熬。
  注定失恋的表白,她不敢。
  之后她再没见到过薄封清,即便大学回国特意选择在京市就职,也不曾遇见过他。
  直到——
  她拿到他的那份恋爱私人订制。
 
 
第57章 57 ...
  薄宅。
  一切准备就绪, 乔烟将主机工作台交给助理找来的几名程序员,换好衣服准备进睡眠舱。
  这时门被撞开,冲进来气喘吁吁的陆裘, 捉了她肩膀直喊:“疯了你!”
  拂开他的手, 乔烟在众目睽睽下反手就是一耳光。
  高她一大截的男人被打得偏了头, 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乔烟不解气,扬手又是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力气,手心都在发麻:“疯的是你,在兰顿学到的技术是为了更便利更多元化的生活, 不是用来害人!”
  急急忙忙赶来就为救她的命, 结果对方根本不领情, 还发狠给了他两耳光, 陆裘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冲她低吼:“对方要的是薄封清的命,这活我不干也有别人干!我为什么不能趁此机会为我的游戏拉点赞助费?”
  “为了那么点赞助费去害另一个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那么点赞助费?”陆裘嗤笑, “你说得倒是轻巧, 知道每天从早到晚跑遍京市到处求人投资却处处碰壁的感觉吗!明明我做出来的游戏比市面上的任何一款都好!却因为资金问题要眼睁睁看着它流产,永远不为人知!你知道我有多无奈吗?!是!我入侵系统我是没道德!但这本来就是那些有钱人之间的争斗!我只不过是抓住了我能抓住的机会, 我有什么错吗?!我为了我的团队为了我的梦想去冒险, 有什么错吗!”
  “以他人性命为筹码的梦想,根本不配称之为梦想。”她盯着他闪烁的眼眸,冷冷说道, “你这种人做出来的游戏永远不可能成功。”
  曹警官假咳一声,打断两人间的争执,他看了眼运行中的主机,提醒乔烟:“代码是他写的,既然他都说不能进睡眠舱,我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没关系,我自己写了个保护程序,一旦情况不对我会赶紧脱身。”乔烟戴好白色手套,重新来到睡眠舱前,“曹警官,这个人你还是带回警局吧,早点判刑也算对得起那些无辜死者。”
  陆裘扶正枪色镜架,唇角勾着抹自嘲的笑:“当初我就不该提前把你从虚拟世界拉回来,否则你现在还和其他人一样躺在床上等死!可没机会对我发狠。”
  当初入学他便注意到这个小学妹。
  一则同是华国人,二则她和自己一样,痴迷于人工智能的研发。
  同是计算机系,很容易碰面,在合作完成一项实验后,两人彻底熟识。
  好学恬静的学妹谁不喜欢?
  所以在接到这一任务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怕把她牵扯进来。
  可如果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做,他更加不放心。毕竟依他的技术,要想让乔烟全身而退并非难事,别人?可不会管她的死活。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乔烟偏头讽道。
  “不需要!”陆裘硬邦邦地回了句,人来到主机前,粗略扫过屏幕,“我帮你把喜欢的人救回来,你再痛哭流涕感谢我吧!”
  “救?你别使绊子下毒手就好。”乔烟讽。
  陆裘深深呼吸,仍压不下情绪,斜睨着她问:“你暗恋他6年,他知道吗?”
  屋内的人都愣了愣,诧异的目光落在乔烟身上。
  瞥见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乔烟脸微烫,羞恼地说:“他不需要知道!”
  轻笑了声,陆裘阴阳怪气地说:“大学三年都没擦出火花,他毕业后你俩就毫无交集,兴许别人连你是谁都忘了,你却为了他拼命,真看不出来学妹这么舍己为人。”
  心口刺痛,但也仅是一瞬,乔烟很快收拾好情绪,淡淡回应:“需要回报的,就不是喜欢了。不过……”话锋一转,她再次讽道,“像你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陆裘脸上浮出恼怒的红,他强忍片刻,推开挡在主机屏幕前的人,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咬牙切齿地说:“我自私自利?我自私自利还赶来帮你!我为了救你我罪都认了!我不懂?呵!我还真他妈不懂!”
  猝不及防的表白,让乔烟一愣。
  “你……”
  刚挤出一个字就被他暴跳如雷地打断:“你什么你?不是要救他?那就赶快!拖越久苏醒几率越小。”
  乔烟敛神,暂时将他喜欢自己的疑惑压下去,深吸一口气,躺进了睡眠舱。
  助理宽慰她:“有我们在,不会让他做手脚。”
  陆裘额角青筋跳了跳,没好气地辩驳:“我要是想做手脚就不会来这儿!远程操控就能弄死他俩!”
  舱盖降下来,完全合上的前一秒,乔烟对着屏幕前的人说:“学长,别让我瞧不起你。”
  ***
  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天幕血一样红,乌鸦成群而来,盘旋在屋顶上空。
  小镇的人都说他是恶魔降临:
  他的母亲失血过多死在产床上、哥哥被乌鸦啄瞎双眼感染而亡、接生的老太太也患上怪病很快去世。就连在外务工来不及赶回来的父亲,也惨遭矿难。
  恐惧顷刻间在小镇蔓延开。
  镇民们又惊又怕,商量着要把这个不祥的孩子送去后山让野狼吃掉。
  胆大的壮汉拿上武器闯进家门,襁褓中的婴儿恰好睁开眼睛,竟是血红的瞳孔!
  镇民们吓得尖叫:“恶魔!一定是恶魔!”
  最后的一丝怜悯荡然无存,镇长举起刀往婴孩身上挥去。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把刀落下来的前一秒,化作黑色的雾,轻飘飘散去。
  瞠目结舌的镇长被一直无形的手掐住喉咙,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最后憋红了脸,当场断气。
  前来讨伐恶魔的镇民们一哄而散。
  恐惧笼罩在小镇上空,镇民们不敢轻举妄动,花重金从城里请来德高望重的神父,希求他能带大家脱离水深火热的日子。
  神父以圣水净化婴孩所在的小屋,手捧圣经,一步步来到婴孩面前。
  他的确在这个婴孩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死气,但恶魔的邪却是半点没有。
  “这孩子不是恶魔。”他说。
  镇民们不信,躲在门外探头探脑:“怎么可能?!他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产婆和镇长也死于他手,自从他出生后地里栽种的蔬果全都枯萎了!这些,大伙有目共睹!”
  神父在一片议论声中亲吻了胸前的十字架,沾了圣水贴在婴孩额头,低声念着圣经。
  就看到缭绕婴孩的黑气驱散许多,眼底的血色也淡了几分。
  神父又拿出干净的白色粗条蒙住婴孩的双眼,以圣水封印。
  末了,将婴孩抱在怀里,问:“最近的教堂在哪里?”
  镇民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指了指远处孤零零的尖顶建筑:“自从上一位神父去世,镇上就很少组织礼拜,这么多年,教堂早就已经荒废了。”
  神父点点头,旋即说:“这个孩子以后就住在教堂,我已经封印他身上的死气,你们不去招惹他,便没有危险。”
  镇民不放心:“神父大人,就不能把他…杀掉吗?”
  “杀掉?”神父笑了笑,带着婴孩朝教堂走,只留下一句,“谁想落得镇长的下场,就动手吧!”
  教堂建在小山坡上,与小镇隔着一大片麦田,既然神父都这么说,镇民们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那个婴孩被放逐在镇民的世界之外,再无人提及。
  转眼就是三个年头。
  即便没有任何人照看,也没有水和食物,婴孩依然抽芽般长大。
  教堂拘困不了他的好奇心,小小的身子蹒跚着跑去教堂大门。
  可惜,门被人从外面封上,他没有力气推开它。
  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唯有寂寞相伴。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用尽全力撞开大门,才终于踏足外面的世界。
  脚底是一大片金色的麦田,风带着阳光的味道,调皮地揉乱他的头发。
  少年赤着脚,身披黑色长袍,带着好奇与期待,朝着小镇的方向走去。
  身后,乌鸦腾空而起,扑闪着翅膀随他一路前行......
  山下镇民正忙着割麦子,感觉光线突然昏暗下来,不由疑惑地抬起头。
  “哪儿来这么多乌鸦?”
  喃喃间,有人看到从山上走下来的身影——
  黑色披风似恶魔的翅翼,展开在他身后。
  少年黑发红瞳,将恐惧一瞬间带回镇民们心中。
  “天啊!是那个恶魔!”
  “他还没死!他长大成人了!”
  “快跑!大家快跑!”
  顾不得割到半途的麦子,镇民们作鸟兽散,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来不及拿走的镰刀。
  少年迷惑,歪头问停在自己肩头的乌鸦,第一次开口说话,很生疏,却也完整表达:“他们...跑...什么?”
  乌鸦哇哇叫了两声。
  少年表情更加迷惑,指着自己问:“...怕...我...?”
  常年独自拘困在教堂,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镇民为何会怕他。
  穿过麦田,他来到小镇的街道。
  瞧见他的人都没命地逃。
  一眨眼都功夫,热闹的街市变得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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