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护夫——卟许胡来
时间:2020-04-03 09:41:02

  “你奶奶自然是我。”墙头上跳下来一个乞丐,拿着手里的打狗棍就往乌三身上招呼,边打边骂,“不孝孙女,奶奶我混街头的时候,你这个鳖孙还在尿床呢!”
  乌三也是个蛮横的,至少比前些日子同样被套住的尚安挣扎的厉害,脚胡乱踢着,跟只被蒙了眼睛拴住后,四处乱拱的猪一样。
  乞丐收了手,乌三骂道:“怕了?我跟你说,你可完了!”
  乞丐抬手,站在乌三身后的两个乞丐会意的上前两步,一棍子抡在乌三腿弯上,将她从背后踹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阵惨绝人寰的拳打脚踢棍棒伺候。
  乌三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最后成了求饶认错。
  为首的乞丐蹲在墙边,低头张嘴朝自己手里光滑的木棍上哈了一口气,攥着袖子将木棍擦了擦,“你不是活好吗?”
  她站起来,抡起棍子朝乌三小腹上狠狠一抽,疼的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为首的乞丐踩着她的脚踝,打狗棍指着麻袋下的脑袋不知轻重的戳了戳,“我姐的人你也敢占嘴上便宜?”
  那棍子戳着乌三哆嗦的嘴,“警告你,以后绕开林府走,不然别三年抱俩了,我让你坟头草三年两米深!”
  说完狠狠踢了乌三一脚,招呼起身后两人走了。为首的乞丐说,“我去找路姐,你们留一个在林府附近看着,若是还有这种杂碎,就找街头姐妹们帮忙,给她们点苦头吃。”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扭头回来将蒙在乌三身上的麻袋取了下来。乌三被打的鼻青脸肿,猛的看见光后两只眼睛都疼的睁不开。
  “这麻袋是套猪的,不能浪费了。”为首的乞丐将麻袋团把起来别在腰上,随后三人散开。
  没了乌三这种人,林府倒是筛选了不少应聘者。林绵绵拿着名单想着明天的考核内容,就见豆子高高兴兴的过来了。
  他本来不打算跟林绵绵说乌三的事情,免得他糟心,奈何事后有反转,这人自己得到了报复。
  “少爷你是不知道,她被人打成了猪头。”豆子抬手比划,“脸都肿了。”
  林绵绵微怔,捏着手里的名单,觉得这事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肯定是沈大人派人做的,毕竟今天的衙役就是她派来的。”豆子一阵感慨敬佩,“大人真是好人。”
  林绵绵抿了下唇,心里有点狐疑,本能的觉得不是沈县令。奈何自己又理不清头绪,只得将这事先归功于沈沉醉,赞同的点了点头。
  为首的乞丐等在易峰书院门口,见到路长歌出来后高兴的迎了上去。
  她很少主动来找路长歌,所以路长歌看见她后心里一紧,开口就问,“绵绵出事了?”
  乞丐摇头,“少爷没事,就是林府在招管家。”
  路长歌松了一口气,觉得林府的确缺了个好管家。
  乞丐笑的揶揄,“姐,来的可都是女的,大概年龄十几二十岁吧,我瞧着她们不是想当管家,是想当林府里的东家。”
  “!”路长歌眼睛睁圆,扭头往身后看了眼,门人正在低头看书。她一把拉着乞丐就跑,转脸功夫就没了人影。
  路长歌也是女人,岂能不知道那些应聘之人的想法?
  她是不敢肖想林绵绵,可这不代表着别人有资格去肖想她的小少爷。
  路长歌握紧拳头往林府方向走,这林府管家,非她不可!
 
 
第22章 你图什么
  路长歌就这么穿着一身蓝色学子服直接去了林府。门口的胖门人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 显然是今天的招聘已然要结束了,就连那四个衙役也都回去了。
  “等一下。”路长歌上前朝胖门人一拱手, 笑着说, “婶,我也留个名字。”
  先前路长歌天天代替她那邻居来林府做饭, 这孩子嘴甜,回回都跟旁人打招呼, 胖门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路长歌!”她指着路长歌眼睛打量着她这一身衣服, 目露惊讶。
  路长歌含笑点头,“是我。”
  以往路长歌都穿着身破旧的棉袄, 整个人怕冷的将手揣在袖筒里, 含胸驼背的跟她打招呼, 哪里像今日这般身着光鲜腰背挺直。
  胖门人感慨的摇摇头, “你这样子我差点没认出来,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她说罢笑着将纸笔又摆好,跟路长歌说, “府里规矩,得你自己写名字。”
  乞丐将路长歌送到林府门口后就离开了,如今只有她一人站在木桌前。路长歌接过胖门人递来的毛笔,捏着笔杆迟疑了一瞬。
  纸上已经写了许多名字, 没有二十也有十几。路长歌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匾额, 上书林府二字,垂眸正要落笔时,又看到身上的蓝色棉衫。
  路长歌顿了顿,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博弈。才刚晌午,日头正好,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舒服。
  路长歌垂眸时,又忆起林绵绵的脸。一幕是他放下银子跑远后回首冲着自己笑,笑容干净温暖。一幕是他跪在灵堂上挺直脊背抹眼泪,脆弱倔强。
  都是林绵绵,却又不一样。
  路长歌问自己,若是贪婪那笑容想要报恩,何须搭上自己的前程来林府做个管家?日后她飞黄腾达时多多关照林府不就好了吗?
  她是易峰书院里的佼佼者,明年秋闱定能取得举人之名,从此由科场踏足官场,人生说不定就此顺风顺水一路高升。
  报恩的法子千千万,她没必要选择最蠢的一个。
  可那是林绵绵,是她的小少爷,在她心底是跟路盏茶能持衡的人,是她不允许被人欺负不舍得让他掉眼泪的人。
  路长歌垂眸笑,心中猛的释然,毫不犹豫的未来仕途跟林绵绵之间选择了后者。
  去他娘的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她一生所求不外乎心中两人平安开心,宦海里已经有那么多人浮沉扑腾,少她一人也无妨。
  可林绵绵需要她,亦或是她需要林绵绵。
  路长歌觉得这一瞬间看透了自己的心,应了赵义的那句话。她就是肖想林绵绵,而且还馋他的身子馋他的心。
  路长歌桃花眼底波光潋滟光芒正盛,毫不犹豫的捏着笔杆低头记下自己的名字。
  字迹清逸俊朗潇洒,并非是她在学堂里常用的馆阁体,也是她下意识的随心所写。
  馆阁体也叫台阁体,楷书的一种,字体方正、圆润、光洁、整齐,规规矩矩的压抑着自己的个性,亦如拘束着自己的千万个学子。
  为了应试,严夫子要求学子们苦练书法,众多书法中楷书在应试时最是吃香,易峰书院的学子落笔时下意识写的便是这种字体。
  路长歌放下笔双手背在身后,抬眸重新瞧着头顶匾额,嘴角挑起笑意,整个人如同卸去重担,顿觉一身轻松。
  她的名字被递上去的时候,林绵绵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捏着纸,不太相信的询问胖门人,“当真是路长歌?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当然是她。”胖门人说,“她来咱们府里做过几日的饭,所说前后变化甚大,可这人我是不会认错的。”
  林绵绵脖子僵硬的低下头,看着纸上龙飞凤舞字迹飘逸的三个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扶着椅子把手缓缓坐下来,胖门人退下后,林绵绵看着那纸垂眸笑了,笑完又是一声叹息,秀气的眉头皱起来,漂亮的脸蛋上别提多纠结了。
  午后路长歌跟所有应聘者一同站在林府院子内,所有人中她穿着易峰书院标志性的蓝色棉衫最是乍眼,引得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心道原本以为学子们读的是圣贤书,想的是前程似锦,没成想竟也有不要脸的垂涎林府家财。
  所有人中,路长歌霞姿月韵,站在那儿如同鹤立鸡群,无疑是最具有竞争力的一个。有人上前劝路长歌,让她目光放长远些,别在林府这个水沟沟里翻了船。
  路长歌浅笑,“我就是条小鱼,只想栖身在这水沟沟里。”
  她往前走两步,扭身看向众人,朗声说道:“我路长歌,易峰书院‘金’字学堂里的禀生,今日为林府管家之位而来,不服来战。”
  “金”字学堂里的禀生!
  众人抽了口凉气,院子里几个肚子中没多少墨水的人,听到这话时就打起了退堂鼓,默默地退出比试。
  也有不服气者上前挑衅,出口就是诗词文章,一股酸腐之气扑面而来。路秀才笑了,做酸诗她还没输过。
  平日里在书院里能懒就懒的人,如今站在林府院子里拿出“舌战群儒”的气势,气场全开,谁来怼谁。
  二十来个应试者,被她一顿好怼只剩下了二三人勉强撑着。她们彼此报团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心口一阵发紧,觉得路长歌当真是棘手的很。
  好不容易林绵绵从屋里姗姗来迟,他手里拿着自己出的考核题目,站在廊下往院里扫去,惊的愣在原地目露疑惑,说好的二十人如今就只剩下三四个。
  他下意识的朝路长歌看去,路长歌面对着他,两手相贴作揖行礼,态度恭顺,“少爷。”
  这边结果还未出来,那边路长歌就急着喊少爷了,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几人指着她,没忍住啐骂,说她谄媚奉承,定然没安好心,让林绵绵定要小心仔细,路长歌这人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非来跟她们争着当管家,定然是有所企图!
  林绵绵看向路长歌,她笑的温和儒雅,没有丝毫侵.害性。
  林绵绵点点头,心道今日所来之人都是有所企图,这便宜与其让别人去占不如留给路长歌。她若贪财,他给了就是。
  “你们说的对。”林绵绵笑,露出浅浅两个酒窝,就在三人以为路长歌没机会的时候,林绵绵让家丁把她们送了出去。
  路长歌挑眉,林绵绵叹息一声,到底是没忍住留下她。
  林绵绵将手里没用到的测试题递给身旁的豆子,抬脚下了台阶,他踩在倒数第二个台阶,才堪堪比路长歌高上些许。
  林绵绵垂眸看着上前两步站在自己面前的路长歌,满心好奇,轻声问她,“她们说你有所企图,那你的企图是什么?”
  路长歌抬头看他,眼里只倒映着一人的眉眼,那眼睛清澈明亮,干净温暖。她笑,“没有所图,只是怕你哭。”
  她说的认真,林绵绵听的一怔,对上这双天生深情的桃花眼,脸皮上的温度有些绷不住。他故作冷静,手指紧张的捏在一起,“我为何会哭?”
  路长歌说,“除了我,她们日后都有可能欺负你。”
  “为何你不会?”林绵绵心里稀罕。
  因为舍不得。
  路长歌笑而不语,转了话题,“少爷中午吃了吗?”
  林绵绵点点头,路长歌抬手揉了揉肚子,叹息一声,“我在林府门口坐了一中午,生怕自己一眼看不见又生了什么变故,连饭都没吃,本来想搭着少爷的便利吃点东西,如今看来只能等到晚上了。”
  林绵绵笑,脸颊两旁酒窝浮现出来,他伸手一指厨房的方向,垂眸看她,“路管家,需要我带你去认路吗?”
  如今她是林府管家,想吃什么自己去吃就行。
  路长歌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就见赵义提着衣摆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来,看见路长歌站在院子里丝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路长歌脚步挪动不动声色的挡在林绵绵身前,目露警惕的问道,“你莫不是也想当林府管家吧?”
  “你以为我也是猪脑子,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自甘屈于人下?”赵义压着火气吼她,一抬头对上林绵绵微皱的眉头,伸手一把将路长歌拉到旁边,压低声音说,“有人把你来林府当管家的事情捅到了书院,严夫子已经知道了,现在正火冒三丈让我带你回去。”
  有不少应聘者输给路长歌后心里不服气,觉得路长歌这种行为属于作弊,她一个易峰书院里出来的禀生,把她们这些半路出家的按在地上摩擦,太不公平。
  有人将这事闹到易峰书院,问她们穷到什么地步,为了金银竟连文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严夫子听闻此事后脸色精彩极了,着赵义把路长歌给她逮回来。
  路长歌就知道得有这一出,她若是想要安心的在林府当管家,必须要过严夫子那一关。
  她转身跟林绵绵说,“我回书院收拾东西,晚上过来任职,少爷等我吃晚饭。”
  说罢她就跟着赵义走了。
  豆子走过来站在林绵绵身侧,疑惑的问道,“少爷真要让路长歌当管家?”
  上次不是放弃了吗?
  林绵绵微微摇头,看着路长歌被人带走,心莫名提了起来,嘀咕着,“会不会又被打手心?”
  林绵绵犹记得当初路长歌撸起袖子给他看猪蹄的事儿。他咬了咬唇,让豆子快些去备马车,“咱们也去趟易峰书院。”
  严夫子的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脸色特别难看。她恨铁不成钢,气路长歌糊涂,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去林府当个劳什子的管家。这好好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她坐在书案后面,路长歌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抬眼看。赵义连抬脚进屋的勇气都没有,她总觉得严夫子如今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波涛汹涌,她怕啊。
  路长歌撩起衣摆恭敬的跪在严夫子面前,低声喊了声,“夫子。”
  严夫子深吸一口气,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你今日又逃学出去疯玩半天,你也不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了,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至少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她声音嘶哑,话里有深意。
  严夫子将手里的书放下,眼睛没跟抬头看她的路长歌对视,佯装拿起笔在书卷上批注,“这次就算了。过几日书院统考,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收收心,莫要再这般贪玩。”
  路长歌跪着没动,轻声说道:“夫子,我会考明年秋闱,同时也不会放弃今日的选择。”
  “什么意思?”严夫子捏着笔的手颤了一下,压着满腔怒火问,“你是执意要当这个管家了?”
  路长歌低头,声音坚定,“是。”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赵义站在外头都觉得呼吸困难,她心里着急,替路长歌捏了把汗,上次挨打还嬉皮笑脸乖乖认错的路长歌,今日跟换了个人一样,犟的像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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