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护夫——卟许胡来
时间:2020-04-03 09:41:02

  “干什么!”赵义猛的攥住尚安的胳膊,看在都是同窗的份上才没直接动手。
  旁人对尚安避之不及亦或是落井下石,赵义跟路长歌同她本来关系就不好,尚府出事她们没上前补两刀就算宽厚了,怎么尚安她还先动起手来了?
  “没事。”路长歌神色淡然,抬手搭在赵义手臂上。赵义这才收回胳膊,站在路长歌身侧。
  尚安呼吸沉沉,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质问路长歌。这事是不是跟她有关系?不然她为何鼓动学子闹事?
  可话在嘴边尚安却迟迟问不出来,她看着路长歌平静的面容,平直的嘴角,艰难的一根根松开手指头,颓然的往后退了两步,低头抬手捂着脸。
  是路长歌又怎么样?她就是再有能耐也做不到往自家装大米的麻袋里掺杂私盐。
  “恨吗?”路长歌上前两步,黑底藏青色帮面的鞋尖出现在尚安视线里,她语气平静的问尚安,“这种滋味难受吗?风雨欲来你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
  尚安抬头看她,两人身高相仿,视线平视。
  尚安声音嘶哑,“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先感受一下,”路长歌勾起嘴角,天上带笑的桃花眼里一片寒潭冷意,笑意未达眼底,“这只是个开始。”
  她道,“尚府贩运私盐,本就是死罪。哪怕有人保着你母亲也没用,因为她手里头还沾有人命官司。顷刻之间,原本好好的天地翻转过来,你心里可曾好受?”
  尚安眸色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厉声说道,“路长歌,你有话直接说清楚!”
  “我就问你难不难受!”路长歌声音陡然拔高,在已经空旷的甲板上格外清晰有力,她目光寒冷,“你母亲还在你就这幅样子,你可曾想过林绵绵遇到这事时的反应!”
  “他那么瘦,那么软,才十三岁,一夜之间父母没了,你可曾想过他难不难受!”路长歌手指戳在尚安心口上,为林绵绵心疼到咬牙询问,“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心安理得纳了侧室的?你母亲是怎么有脸面上门面对他的。”
  尚安眼眸晃动,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嘴唇蠕动,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尚安本以为路长歌是替林绵绵在她娶侧室上讨个说法,毕竟趁着这个时候踩她时机最好。
  没成想路长歌说的却是人命,讨的是公道。
  “你母亲因资金周转不开找上林家主,林家主没同意与她合作,你母亲怕她泄露私盐的事情,将她们妻夫两人灭口。”路长歌声音平静下来,“你母亲,为了私盐,手上新沾的人命就已经有两条了,更何况她还布局想杀绵绵。”
  “尚安,这些也许你都不知情,你不是伤害绵绵的凶手,但你同他青梅竹马,你为何就不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咬咬牙反抗反抗你母亲去护护他?”
  路长歌心都在滴血,每次她都说得亏尚安为人太怯懦没.种她才有了机会,其实路长歌打心底里希望有人在那时候疼疼林绵绵,越多越好,哪怕是尚安她都不介意。
  因为她知道身处绝望时有手伸来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尚安没有,她跟尚母妥协了,还舔着脸说所有女人都是三夫四侍。
  尚安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脸色苍白如纸,“我、我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路长歌说,“你尚府不仁,莫怪我不义,这些事情我就是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让你身处绝望切实体会一下绵绵当时的感受。”
  路长歌道,“尚安你摸摸胸口,你现在可有脸面再提林绵绵这三个字。你母亲对不起他,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尚母是凶手,尚安是伤害林绵绵的帮凶。
  “啊——”尚安抱头喊叫,她向来注重自身形象,能被路长歌逼到如此地步看来已经崩溃。
  赵义站在甲板上看着面前的两人,心情复杂。她看向路长歌,这些事情路长歌从来没跟她提过,她总是漫不经心慵懒散漫,林绵绵总是单纯温柔眸光带亮,谁能想到这两人身上竟背负着这么深的仇恨。
  赵义红了眼眶,上前两步抬手拍拍路长歌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别让这些影响了秋闱。”
  路长歌笑,眸色讥讽,语气平静,“她们不配。”
  她只是担心身在寿眉县的林绵绵。
  商船这边被查,那边的逮捕令便会送到尚府。只要沈沉醉回去审查此案,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不知道到时候林绵绵得知杀害他父母的人是自己叫了多年的伯母时,会是何等诛心感受。
  路长歌长舒了一口气,庆幸的是路盏茶陪在林绵绵身边。
  这边两人往贡院方向走,秋闱还未开始,她们过去多数是为了提前认路熟悉考场。
  而那边尚安……
  她精神恍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当天便雇了船急急的赶回寿眉县。至于秋闱,和她已经没了关系。
  尚母盼望着女儿金桂飘香的时候能够得中举人,如此未来方能一片大好前程。
  可尚母在一开始走上歪路的时候就该想到,她跟尚安乃至尚府都会因为此事没了未来。
  曾经年少时一起喝酒畅聊人生的好友,被她用计杀害长眠于冰雪之下,不知道尚母午夜梦回时会不会后悔害怕。
  沈沉醉回到寿眉县,将原县令身死、林府夫妇丧命、尚府私自售卖私盐,三案并查。
  听闻开审那天,衙门口围了不少百姓,将整个衙门围的水泄不通。毕竟寿眉县多少年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案子了。
  林绵绵,当时就在这群围观的百姓里。路长歌走之前频繁外出去衙门,那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了预感,许是父母的事情有了着落。
  后来她走了没两天,便有消息插了翅膀似的从省城飞到寿眉县。
  尚府走私私盐,被知州当场查获在码头。
  林家夫妇的死跟尚府的私盐本来是两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林绵绵却被这消息惊的愣在原地。
  他想起在六安时那账房说过,想杀害他的人就在寿眉县。
  林绵绵脸色刷白,胸口闷疼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眸色朦胧晃起水光,他想起自己记事时母亲领着他去尚府,对着一个身形微胖面容和蔼的女人跟他说,“绵绵,这是你尚伯母,是母亲最好的朋友,以后绵绵长大了是要嫁到她家做女婿的。”
  那时候林绵绵懵懂的很,疑惑的抬头询问母亲,“什么是女婿?”
  一股腥甜从喉口涌上来。
  “噗——”
  林绵绵一口热血吐在身前的白玉台阶上,星星点点的红落在白色石阶上,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豆子吓的脸色大变,上前扶住林绵绵的胳膊,险些哭出来,“少爷!”
  “没事。”林绵绵摆摆手,郁血吐出来,他倒是舒服了许多。
  豆子拿着巾帕给林绵绵小心翼翼的擦拭嘴角,林绵绵绵软的声音虚弱坚定,“何时审尚家的案子,我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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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落幕
  沈沉醉开堂审案, 证据齐全字字诛心,几乎没怎么用刑尚母就招了。她养优处尊惯了, 身上只剩狠心却没了骨气, 几乎被衙役压着肩膀被迫跪在冰冷地面上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输了。
  与其面对酷刑, 不如给尚家争取一丝求生的机会。她女儿还未二十,家里上有年迈老人下有未出生孙女, 尚母心里万般不甘只得化为认命。
  这条路, 她刚走的时候战战兢兢处处小心,生怕有朝一日人头落地, 可利益带来的巨大享受跟满足慢慢麻痹了她, 让她一步步的朝着这深渊走的越来越远。否则, 早该收手的。
  她这罪, 罪不及家人,这是朝廷法度给的最后的仁慈。
  尚母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别人金桂折香之时, 便是她家破人亡人头落地之时。
  这一切,怪不得旁人。
  尚母手脚带上镣铐被压下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站在栅栏后人群前的林绵绵。他木着着脸看着她,眼睛黝黑, 神色无悲无喜, 手里还牵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那孩子白瓷似的脸蛋上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让人过目不忘。
  尚母脚步微顿, 想起吴氏肚子里的孩子,她给孙女的出生礼都准备好了。身后衙役以为她要出什么幺蛾子,推搡了她一把,尚母垂眸别开脸,头发散落在脸庞,脚步踉跄着往前走。
  众人看她这个模样没有同情而是痛恨谩骂。以前那个挺着肚子抬起下巴耷拉着眼皮用鼻孔看人的尚家主,竟也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林家妻夫多好的人啊,就这么被她给害了!她们心头恨啊。
  尚母听到有人骂她,说她不仁不义,上对不起家国,下对不起亲友。尚母有些恍惚,杀害林家妻夫后她后悔了吗?
  她忘了。只记得那时满心想的都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而对方是谁,在金钱性命面前,她早已忘记。
  曾经年少艰苦打拼时并肩结伴而行的人,那时在她眼里已然成了提钱的铺子跟拦路的石头。
  没用,那就废了。
  尚母苦笑,笑自己利益熏心。若能重来,她定会还走这条路,毕竟实在是太享受了。
  人总会死的,穷酸的活着不如富足的死去。尚母内心狰狞的想,与其穷苦的过一辈子,不如享受这几十年。至少她坦诚认罪,所有该交代的事情今日一天在大堂上已经交代的干干净净,入狱也没有酷刑。衡量利弊,依旧是赚了。
  林绵绵看着尚母肥硕的背影,唇瓣紧抿,他心头有郁气,觉得秋后问斩属实便宜了尚母。
  他牵着路盏茶找到了沈沉醉,福礼求她帮自己一件事情。他要让尚母往后的一两个月里,都在痛苦悔恨中度过。
  尚母在意的无非是尚家,林绵绵要沈沉醉每日都找人准时在尚母面前念叨如今尚府的情况,等她习惯之后就戛然而止。
  林绵绵不光想要她死,还想让她死的不痛快,从被抓到下狱,尚母都被受过刑,那林绵绵便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无形的刀子。
  用她亲人消息这把刀,日日割她的心。等没了消息那日,便是她痛苦崩溃之时。
  不知到那时候,尚母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选择了这条路。会不会意识到再多的金钱都买不来她亲自给父亲送终,亲眼看着孙女出生。
  林绵绵声音绵软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连沈沉醉都头皮发麻的正眼看他。这小公子年纪不大,倒是个狠人。
  沈沉醉略微联想片刻,想到林家夫妇去世林绵绵差点被烧死在异乡,心里顿时了然,他当时所承受的痛苦不会比尚母少。
  沈沉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许了他这事。
  肩膀单薄身形纤瘦的少年牵着手里的小男孩离开,沈沉醉手背在身后,望着林绵绵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刑法里的死刑,能否真正的让犯人意识到她错了?若是犯人至死都觉得她没错并且没有忏悔的意图,她就是死了,受害者乃至其家属的心都会难平。
  有时候活着忏悔比直接处死更痛苦,内心的忏悔煎熬是□□的疼痛比不上的。
  沈沉醉想,将来若是有可能,她想将林绵绵的这招用在刑法上。
  出了衙门,林绵绵垂眸看向一直被他牵在手里的路盏茶,抿了抿唇,蹲下来仰头看着他。
  路盏茶眉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忧心疼,小手摸摸林绵绵的脸,糯糯的说,“不怕,茶茶在呢。”
  林绵绵不知道路盏茶能不能听懂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里的深意,他掌心覆在贴着自己脸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歪着头看路盏茶,看那双跟路长歌有八分相似的桃花眼,慢慢红了眼眶。
  “绵绵哥哥想阿姐了?”路盏茶明显是有了经验,只要林绵绵这么盯着他的眼睛看,十有八.九是想路长歌了。
  林绵绵吸吸鼻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路盏茶笑嘻嘻的伸手捧着林绵绵冰凉的脸,“阿姐肯定也想绵绵哥哥啦。”他怕林绵绵不信,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上,十分笃定的说,“我跟阿姐血脉相连,能感受到她想你了,特别想。”
  林绵绵眼里露出些许笑意,脸上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息,慢慢有了温度。他摸摸路盏茶的脑袋,“今天这事是咱们的小秘.密,我说的话不要告诉你阿姐。”
  他在路长歌心里,是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是那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莲花。
  路盏茶眨巴眨巴眼睛,“绵绵哥哥说了什么话?茶茶年纪小,记不住事情。”
  他肯定不会直接告诉阿姐绵绵哥哥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就像阿姐不会告诉林绵绵自己是个长了条大尾巴的小狐狸。
  路盏茶笑的傻甜,抬手摸摸林绵绵的脸,单纯无害。
  林绵绵可喜欢死这个小可爱了,当下舒了一口气,领着路盏茶去买了好几个糖人,在外面逗留了许久才回去。
  离尚母被堂审判刑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路长歌还在考乡试的最后一门。
  今日便是八月十五,路长歌提前交卷出来,打算晚上赶夜路回府。
  像她这样提前交卷的不在少数,很多人能撑到这一门都实属不易。这些人心里没有任何把握,不知道自己下笔都写了什么东西,满脑子想的都是与其耗费时间不如提前交卷出去快活,今日的灯会美酒定能抚平她的内心。
  也有部分人跟路长歌一样,对自己的成绩极自信,卷子完成后觉得在里面再耗费时间已经没了意义,不如提前出去。
  贡院里今夜顶着明亮的圆月迟迟不交卷的都是水平中等的学子,她们想出去,可又觉得再待一天许会写出更好的文章,但坐在考舍里又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可谓是煎熬至极。
  跟路长歌一起出来的还有赵义,她瞧见路长歌在她前面先出了贡院,立马快走两步往上一跳将整个人都从后面斜挂在她身上,“我就知道你得早出来。”
  路长歌笑着抬手跟赵义勾肩搭背,“彼此彼此。”她杀人诛心似的侧眸问她,“我急着回去是因为绵绵,你呢?家里给你说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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