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原配可不是好惹的——予乔
时间:2020-04-03 09:42:41

  米仙仙点点头,让人送了他们出去。
  朱蓬前脚出了门儿,刚走上几步,便听有人叫他。他回头,见是何府的管事,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恭喜朱师傅了,后日是三位公子旬假,正好请了朱师傅来教几位公子练练拳脚,强强身子骨。”
  何家公子是知县公子,往后说不得是知府公子甚至别的,哪里需要用习武来扬名的,他们身侧自有护卫们保护的。
  朱蓬反倒是懵了:“我、我这是……”
  管事点头:“没错,就是你,夫人点了你。”
  朱蓬简直是恍恍惚惚,他就是抱着随意的心思,没成想,反倒成了?那街邻里们知晓他得了何府武师傅这个差事,也纷纷上门道贺,还说要替他介绍一门好亲事。
  这回旬考,大饼二饼得评没有变动,三饼从丙提到了乙。
  得了一日旬假,何安回了大房,清早,米仙仙把人叫了起来。
  三饼揉着眼,瞧着才刚亮的天儿,靠在她怀中:“娘亲。”
  二饼没说话,也如同三饼一般靠在娘怀里。
  米仙仙起得比他们早些,这会儿她搂了人好一会儿,拍了拍小兄弟两个的小肩膀,笑着:“快些起来,你们大哥可是起来了。”
  “娘亲前日与你们说过的,武师傅已经请好了,今日便让你们见上一见的。”
  又赖了好一会儿,天色已经彻底亮堂起来,两个孩子也磨磨蹭蹭的穿好了衣裳,随着米仙仙去了院子里。
  因着给他们请了武师傅的原因,何府的院子特意收拾了个台子出来,朱蓬传着一身利落,他已经在台上候了好一阵儿了,他背脊挺直,身上肌肉结实,宛若随时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般。
  大饼三兄弟站在他面前,显得十分瘦弱。
  朱蓬抬手同他们见了礼:“三位公子。”
  他在仔细打量这几位娇滴滴的公子哥。好在瞧着眉宇都是一股清正,并非那等骄纵之人,朱蓬这才彻底放了心。
  米仙仙在一旁笑道:“朱师傅,我这几个儿子文弱,还请师傅帮着让他们强强身。”
  朱蓬点点头:“夫人放心。”
  说着,小道那边,身形挺拔的俊秀男子怀中抱了个小娃走了过来,气定神闲,仿若闲庭信步一般浑身气势又让人无法忽视。
  身份呼之欲出。
  米仙仙语气亲昵:“怎的来了?”
  何平宴把小儿放在台上,回她:“我想着
  让他们兄弟四个一起练练比较好。”
  四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全然不知被放在台上是为何,他朝米仙仙伸手,要她抱。被何平宴拦下,他拥着人,语气温和:“敬儿,看到几位哥哥了么,他们正同武师傅学武呢,你也去吧。”
  四饼定定看着他。
  他也定定回看过去。
  米仙仙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四饼是不是太小了些?”
  “没事。”何平宴:“让他跟在后边随便学学便是,小半刻钟,不拘着他。”
  他目光在朱蓬一板一眼教导几个孩子身上扫过,露出两分赞赏来:“这位武师傅憨实正气,仙仙挑的人果然极好。”
  米仙仙顿时得以的挺了挺胸脯:“那是,这朱蓬可曾是走镖的镖师呢。”
  何平宴脸微微变色。
  “朱蓬?”
  米仙仙:“对呀。”
  他脸上平淡无波,自然转了话:“若是走镖的镖师,恐怕并不志在于此,不如早早把人放了的好。”此刻,他觉得这镖师也并不如方才见到的清正了。
  细细听着,他声音里还带着两分咬牙切齿。
  何平眼眼眸转深。
  若是没记错,村里有个叫何大鹏的,便曾在小姑娘跟前儿很是殷切,还曾闹出谣传来。
  哼,这些个鹏的,都不安好心!
  作者有话要说:同一个世界上不一样的鹏,真是好大一口锅啊。
 
 
第70章 
  朱蓬到底是留了下来。
  米仙仙驳回了何平宴无理取闹的要求。
  还志不在此,这武师傅一只手都险些废了,不留下来教导人,还能继续走镖不成?
  是以,何府每日清早,院中台上,便能见到几个孩子跟着习武练拳的身影。何安回来后才知道请的武师傅到了,见最小的堂弟都雷打不动的跟在后边,每日跟着一块儿挥着小拳头,倔着小屁股,作为两房中年纪最大的,何安也没好意思再躺在床上,只得跟在后边练了起来。
  县衙里边,因着何平宴昨日发了火,不止柳县丞一直坐镇在衙门里边,连余下的胥吏们也尽忠职守,生怕惹了上边不喜。
  后院里边,顾氏登门拜访。
  这还是打从村里后,顾氏头一糟登门,在魏海被任命为从九品巡检时,顾氏只差了人备了厚礼送了来,魏还虽在何平宴手下办差,更算得上是他的上峰,但两家夫人却甚少往来。
  米仙仙收到帖子时也很是意外,摸不清这顾氏上门是做哪般,到底还是请了人进门。
  她一身常服,头上也只插了三两只珠花,瞧着很是素淡的模样,但她生得颜色极好,整个人光鲜亮丽,倒也让人难以注意到身上的首饰了去。她的身份比顾氏高,是以,也只等人进了门,起身相迎。
  顾氏带着丫头,手中还牵着个雨雪可爱的女孩,微微福了福身:“夫人。”
  顾氏模样清秀,她身穿一袭杏色衣裙,头上也只戴了两只金钗,手腕上各带了一只玉镯,不招摇,但却显得极其淡雅,她气质上等,尤其是走路间脚步颦婷,裙摆微荡,自然流露出一股姿态来。
  “这是何夫人。”她语气温婉,让闺女同米仙仙施了个礼。
  魏闲云被教养得极少,嘴角微微勾起,双手浅浅搭在身前,朝米仙仙微微屈膝:“何夫人安。”
  评心而论,这母女俩的仪态米仙仙很是欣赏,她虚虚抬抬手:“不必客气,早听闻说魏家千金规矩礼仪极好,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夫人客气。”顾氏抿了抿唇,带着魏闲云落座。
  等下人上了茶,饮了半盏后,她这才开口问了句:“怎的没见四公子?”
  “近日请了个武师傅,让他也跟着练了练,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在里间呢。”
  不得不说,这武师傅确实请得好。诸如四饼,他一贯懒散,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且性子倔强,喜欢赖在爹娘怀里,下人丫头都极难近他身,打从跟着练了几拳后,如今倒是不如以往那般粘人的了。
  相公说过,请这武师傅,打一开始便是想让家中几个孩子跟着学着强身健体,二来也是想让他们久沾武艺,多些男儿家的果断气概,像大饼这般心思太过细腻,对如今还年幼的他来说,是祸非福。
  顾氏也是听说了何家请武师傅的事儿的,她本还以为这何家初初发家,在教导子女方面定是溺爱宠度,未料听闻几位公子在学业一道都颇有灵性,如今还知道请武师傅来教导。
  世家大族中,族中子弟多是请了先生来启蒙教导,兼之世家大族里藏书无数,天然就比那些底蕴差的甚至寒门学子们占据优势,且世家大族的弟子除了学文,更涉猎了琴棋书画、武艺等方面,从礼仪规矩,谈吐学识到眼界见识都比别人强上太多,这些都是寒门学子们难以企及的。
  四饼没一会儿就被人参牵了来。
  他年纪尚小,穿着一身小小的锦衣,却如那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一般。
  魏闲云忍不住在这个弟弟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米仙仙把人拢到身边,见他大眼瞧着顾氏母女,柔声同他说道:“这是魏夫人,可还记得,旁边那是魏姐姐。”
  他看了几眼,靠在她腿边不说话了。
  “这孩子,就是不爱说话。”米仙仙说道,语气中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顾氏是早知道这小公子的脾性,也不在意,这会儿才说起了来意。
  “夫人可知钟姑娘的事?”
  米仙仙摇头。她目光稍淡,想着这顾氏的来意。
  是来为钟离夏求情?毕竟在村里时,她们二人的关系倒很是亲近一般。
  不过若真是为此来,那恐怕她是找错门了。
  不过顾氏却并非是为此来的,她是为米仙仙带了个消息来的:“钟姑娘被人伤了脸,伤势颇重,县里的大夫们治不好,便被钟家给接回去了,如今钟家正在替她说亲事,听闻钟家有意让她嫁给淮州知府的大公子为妾。”
  “钟姑娘此生顺风顺水,她在柳平县里丢了如此大脸,又毁了女儿家最为在乎的容貌,心里定然是不甘心的,若她得了势,只怕会寻了夫人的麻烦,还请夫人多注意些罢。”
  一个妾倒是无妨,可那淮州知府温家背后是靠着京城的侯府。吏部之中,又正有京城温家的人,他们若是随便插个手,搅动一个知县的升迁调令,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
  殊不知多少外放官员为了早日调回京城四处奔波打点的。
  米仙仙听明白了这话,心里也升了些寒气,抿了抿嘴儿:“多谢你与我说这些了。”她很是好奇,“不过,魏夫人往日同那钟姑娘倒很是亲近的,如今怎的会……”
  顾氏脸上的笑淡了点:“许是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吧。”
  来柳平县之前,顾氏确实同钟离夏交好,觉得钟离夏是一位聪慧通透的女子,端庄大方,行事更是落落利利的,让人好感顿生,只来了这柳平县后两人才日渐疏远了去。
  作为一个正妻,哪怕她与夫君只是相敬如宾,这魏夫人的名头那也是她的,还到不了要她把人拱手送给小妾的道理。
  钟离夏那些话,看似把县里的大小姑娘们给拢住了,但却把当正妻的娘子们给得罪光了。
  顾氏也不例外。
  送走了人,米仙仙一张小脸上格外担忧起来。
  她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摇头驻足,小脸小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儿。
  人参朝站在门口的何平宴说:“夫人这般都快一下午了。”
  他摆摆手让人下去,进了房里,听她又是一个叹气,忍不住从身后把人拢住,高大的身躯贴着,紧紧相依:“谁惹夫人生气了?”
  他问得极为认真。
  他的仙仙该是明媚的,灿烂的,而不该是装着心事。
  米仙仙拍拍他的手:“你别打搅我,我这是在想主意呢。”
  她米仙仙当然不是那等等着别人来欺负的人呀!
  何平宴搂得更紧了:“不如夫人说一说,正好让为夫也帮着出出主意如何?”
  米仙仙沉吟了下,觉得他说得很是在理。
  于是,她便把顾氏说的一一同他说了,还分析给他听:“听说这温家出自京城的侯府,堂堂勋贵之家,祖上还出过好几人妃嫔,各部都有人在当差的,要是他们从中使使坏,那相公你不得在这县里熬一辈子了?”
  想着她相公如今还不到而立,却要生生熬到头发花白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米仙仙就很是心疼。
  “当一辈子县令又如何,只要夫人在身边就行,莫非夫人不愿陪着为夫?”他问。
  米仙仙瞪他:“当然陪你呀。”
  不是有句话叫大材小用么?分明有那将相之才,却要窝在这一方小地。
  他可是要当那一人之下的权臣的!
  他闷笑着,把头轻轻搁在她肩上:“放心吧,温家不会寻我们麻烦的。”
  “为何?”
  “一来,为夫是当今破格回原籍任职的官员,在当今跟前儿挂了号的,温家审时度势,必然不会轻易寻我麻烦,再者……”他顿了顿。
  米仙仙仰着脸看他。
  “再者,那温家大公子与我交情颇深,是至交好友。”
  ……
  米仙仙:“……”
  如此,是她白白担忧了么?
  “相公方才是在瞧我笑话不成?”她问,眼都不眨。
  何平宴福临心至:“并没有,夫人为为夫担忧,为夫感激不尽。”
 
 
第71章 
  何平宴寒门出身,其身上也带了寒门弟子的清高孤傲,只是他为人圆滑,深知自己需要甚么,应该甚么,在有些时候,他可以接受让自己折折腰。
  当然,这个折腰的范围是在他能接受之中。
  若不然,放弃甚么对他而言也并非不能接受。打从他进学开始,便开始了权衡算计,除开家中至亲外,面前的小妻子是他唯一没有衡量算计过的。
  在此之前,何平宴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室会是某家千金。
  当然,这等事万不能让仙仙知道。
  春深四月,立夏小满,雨水相赶,四处是百花开始绽放,田地里绿芽早就茁壮成长,开始冒出了小小的苞,一场雨水洗过,米仙仙裹着件披风,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搭在叶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捂了捂小嘴儿,难得的又生出些困意来。
  “卖花咯,好看的桃花木香,茉莉葵花了。”
  隐约听到巷子里传来的声音,米仙仙眼角沁着点泪珠,同当归说:“去买些花来,在各院子里都插上两瓶儿,再送瓶儿去前院给老爷,这时节雨多,屋里闷,闻着花香也是好的。”
  “是。”等当归去了,米仙仙便转回了房里睡了个回笼觉。
  书院学子们每旬除了一日旬假外,在四月、九月还各有田假和授衣假各一月,供离家远的学子回乡帮衬家里务农搭手,在大周律法中还有提到,若是学子家乡甚远,也可与书院提前说明情况,争取多休上几日,以便往返。
  几个儿子已经放了田假,最小的四饼也在几个哥哥的院子里,身边还有米仙仙身边的大丫头灵芝照看着,米仙仙便安安心心上了榻,床上还留有男子独有的气息,清新中带着些许霸道,米仙仙小脸在被子上蹭了蹭,听着那嘀嗒的雨声,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人参轻手轻脚捏了被角,放下了纱帐,这才轻声退到了外边儿,就见当归手里捧着好大一捧花走来。
  “夫人可是睡下了?”她问得轻。
  人参点点头,从她手里接了花枝,问:“几位公子处和前院可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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