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美人——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0-04-04 09:53:27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张帕子擦了擦眼角,将玉佩放到了枕边,起了身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主院。
  陆宴和邱少青坐于榻上,胡姬分别跪在二人身边倒酒,陆宴身边的胡姬柔声道:“奴给二位大人跳支舞吧。”
  陆宴侧头,淡淡大:“去吧。”
  胡姬颔首,立马起身,对邱少青身边的胡姬道:“妹妹给我打个鼓。”
  鼓声一起,胡姬将纤纤玉手举高,一边要摇晃着腰肢,一边往下蹲,看着邱少青眼睛都热了。
  须臾,邱少青幽幽道:“陆大人府上的歌姬,真是‘才貌双全’。”
  陆宴笑道:“哪儿的话,鸿胪寺掌大大小小的宴会无数,邱少青见过的伶人胡姬,该是比我多多了。”
  陆宴犹记得,他中的箭,就是鸿胪寺送来助兴的六十六名伶人中的一个射的。
  话音一落,邱少青道:“得,陆大人您还真别说,最近鸿胪寺来了六十六名伶人,舞姿确实不错,但论起姿容,不及陆大人府上的十之一二。”
  陆宴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酒,道:“六十六名?可是为了年底万国来朝?”
  邱少青眼神闪躲,下意识摸了摸嘴唇,随意道:“还不知选不选得上她们。”
  见他有意避开此事,陆宴也并未继续追问。
  胡姬舞毕,转身回了邱少青身边,胡姬与邱少青贴的极近,双锋简直快要夹住男人的手臂,细细的嗓音格外动听,“奴来喂大人酒如何?”
  邱少青看了一眼陆宴,见他眸色如常,并未有一丝不满,邱少青也就不客气了,手放在胡姬的腰上,摸了一把。
  陆宴正抬起酒杯准备饮伤上一口,心口便开始隐隐作痛,他抬手揉了揉,哪知疼的更重了。
  这熟悉的疼法,不禁让他蹙起了眉头。
  不是在沈府好好的?
  怎么了又?
  主院院外,棠月来回踌躇,杨侍卫嘱咐过今日不得去主院打扰,可眼下这状况,她怎么着都得过去说一声才是。
  棠月颔首走过去。在雪地上踩出一串脚印,小声道:“杨侍卫。”
  杨宗拽过她,低声道:“不是叫你们别来此处打扰吗?”
  棠月摇了摇头,极小声道:“实在是不得不来。”
  杨宗道:“到底怎么了?”
  棠月皱眉道:“方才夫人过来了……”
  夫人,还有谁能称为夫人。
  杨宗面露惊慌,道:“夫人、夫人今日来这儿了?”
  “好似是为了大人送生成礼。”棠月捏了捏手心,皱眉道:“杨侍卫,夫人刚刚看到了两位胡姬了。”
  杨宗听懂了棠月话中的意思,顿觉不妙,忙道:“我这就进去通报。”
  说罢,杨宗转身,快走几步叩了叩门,“主子,国公府来人,长公主有急事找您。”
  陆宴目光一顿。
  他知道,若非要紧事,杨宗不会在此刻开口。
  陆宴对邱少青一笑,“邱大人随意,陆某得先出去下。”
  邱少青心神都被胡姬勾搭跑了,忙笑道:“国公府的事,自然是要紧。”
  陆宴走出去,阖上门,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对杨宗道:“怎么回事?”
  杨宗低声耳语了一番。
  陆宴转了转手上的扳指,须臾,对杨宗道:“看着里面。”
  男人大步流星地朝澜月阁走去。
  然,推开门时,内室已是空空如也,陆宴上前,看到了枕边的玉佩,他攥紧,随后朝侧门追了过去。
  人背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他想。
  陆宴到底是拦住了那辆缓缓行进的马车,他一把掀开幔帐,与沈甄四目相对,低声道:“跟我回去,我有话对你说。”
  “改日吧。”她不能跟他发脾气,难道还不能摆个脸色了?
  可陆宴怎可能让她这么走了,还改日,就沈家的那个墙,改日也见不到。
  四周飘起了尴尬的风,清溪十分有眼色地下了马车。
  沈甄看着他道:“大人,暮鼓要敲了,我再不回去便宵禁了。”
  陆宴知道今非昔比,自己不能随意把她扣下,便弯腰进了马车,坐到了沈甄身边。
  在他追出来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前世她离开长安的那一幕。
  他握了下拳,伸手揽住了小姑娘的腰,沈甄没躲,却低声道:“陆大人,我真得走了。”
  瞧这称呼,加了个姓,生分多了。
  陆宴置若罔闻,拿着手里的玉佩低声道:“这是给我的?”
  沈甄冷冷道:“嗯,今日是你的生辰。”
  陆宴立马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摘下,换成了她送自己的,这样的动作,讨好的意味十足。要知道,他毫不犹豫摘下来的那块,可是御赐。
  说实在的,这人的性子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沈甄不是,陆宴亦不是。你让他抱着沈甄说,“心肝我错了”、“我满心都是卿卿,万容不下旁人”、“苍天可知我心意”这样的肉麻话,估计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说不出。
  他摸了摸小姑娘纤细的腰身,沈甄越推他,他抱的越紧,暗暗折腾了好半晌,男人鼻尖的呼吸磨得沈甄耳朵的都开始发痒,才道:“夫人误会了。”
 
 
第117章 
  “夫人误会了。”
  陆大人这话说的柔,还是对着沈甄的眼睛说的。
  小姑娘眸中的一丝寒意被“夫人”二字震的立马收回半分,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小声道:“眼下还不是。”
  四目相对,男人提了下嘴角,好像在说,很快就是了。
  沈甄立即发现自己被他带跑了,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陆宴伸手摩挲着小姑娘的腰线,上上下下,“你看见什么了,同我说,我解释给你听。”
  听他如此说,沈甄立马想到了那胡姬踮脚靠近他的耳,他配合着俯下身的模样。
  眼角的笑,是掩饰不住的浪荡!
  沈甄扒拉开了他的爪子,看着他道:“陆大人是不是也这样碰过那两个胡姬?”胡姬的腰那样细,他定然是喜欢的。
  陆宴向后一靠,不急不缓道:“那两个,只是公事。”
  “既是公事,那陆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误了正……”事还没说出来,陆宴就以唇堵住了她的小嘴。
  轻轻的啄,慢慢的咬,捻弄下,终是撬开了她的牙关,碰着了她舌。
  呼吸间,沈甄凝眸睇来,单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握紧,问出了藏在心里的那句话,“陆三郎在外面,到底养了多少个……姑娘?”外室、胡姬、平方康坊的头牌,到底还有多少?
  陆宴低声在他耳畔道:“只养过你一个。”
  沈甄显然不信,不过这种话,他既是不想说,自然也逼问不出,便道:“我们既已定了亲,这些事,陆大人还是藏深些吧,别叫旁人知道,就像以前那样,行不行?”
  藏深些,别叫旁人知道,别叫我阿耶阿姐知道,更别叫我知道。
  小姑娘这句“就像以前一样”,真是让陆宴醍醐灌顶,他原还不理解,自己明明对她这样好,为何她在男女之事上从不信他,现在倒是让他找到郁结所在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和她的开端不美。
  细想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甭管外面看他陆三郎多么洁身自好,可这男人坏透的一面,沈甄却是都见过。
  他是怎么逼她当外室的,又是怎么教她伺候人的,谁能比沈甄这个当事者知道的清楚?
  陆宴默了半晌,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里面那位,是鸿胪寺少卿邱少青,掌管各国使臣的来京朝贡之事,年底永和公主回来,便是由他接待。”
  提到年底,沈甄不由得一愣,“大人是说万国来朝?”
  陆宴点头,又道:“是。”
  他没法将梦中的事直接告诉沈甄,只好换了个方式说,“近来京兆府得了封密信,鸿胪寺新来的一批伶人可能会混进了敌国细作,我今日邀他来此,便是想知道那些伶人如今在何处。”
  陆宴顿了顿,又道:“可那邱少青是个贪色的,尤爱身段纤细的女子,想与他结交,只能如此。”
  说完,陆宴又将杨宗交给他的卖身契递给了沈甄,“那两个胡姬也是前几日,杨宗出去挑的。”
  一套让人找不出漏洞的说辞,一份强而有力的物证。
  娇靥绯红。
  陆宴看着她,抬手去捏她的耳垂,一下轻,一下重:“还想问甚,一次都说出来。”
  沈甄深吸了一口气,几不可闻道:“没了。”
  陆宴垂眸看她。
  又是一年十月。
  十六七岁的姑娘,正是女儿家一生中最美、最纯的时候,瞳孔有潋滟,身段有春光,随手一碰,都是我见犹怜。
  陆宴捏了捏她的脸。用了点劲儿,
  沈甄拍了两下他的膝盖,喊疼。
  陆宴没放手,而是继续道:“我对你,起初是算不得好,可当初,也没有理由对你好。”这话说的真是够直白了。
  无异于是在说:我心里没有你,又不爱你,所以对你做那些事,也无甚愧疚。
  寒风涌进,素白色的幔帐微微卷起,沈甄的心,不由跟着一紧,她既不想听他说下去,又想听他说下去。
  “三姑娘貌美,我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陆宴捏在了她脸上的手一松,换成了摩挲,“此刻回头去想,确实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沈甄对上他认真的双眸,捏了捏泛白的指尖,道:“陆大人不欠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欠您的。那些算不得委屈,我知道。”
  陆宴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声。
  他的小夫人,确实招人疼,生起气来,无非是在大人面前,加一个陆字。
  男人用拇指去擦她的眼底,道:“我曾以为,自己会有一位门当户对的正妻,会有两个貌美合心意的妾室,会多生几个孩子。”
  沈甄呼吸一窒。
  只听陆宴又道:“我不热衷于那些鬼祟之事,也不信纸能包住火,更不存侥幸之心,所以,我若娶妻,定不会养外室来折辱我的妻子。”
  外室、折辱、妻子。
  男子看待问题的角度与女子的角度终究是不同的,沈甄品了品他话中的意思,颤声反问道:“陆大人若是先有了外室,再娶妻呢?”
  陆宴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说的模糊,沈甄却听的明白。
  如果他今日娶的是旁人,那么自己,想必早早就被他送走了,又或者被他送给谁?一时间,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沈甄掀开帘子去唤清溪,推了一把陆宴,“多谢陆大人今日以诚相告,不是有要事吗?您还是快回去吧。”
  陆宴将帘子放下,示意清溪不许近来,又道:“还没说完呢。”
  既是知道了她心里的刺长在哪,今日便定要拔出来。
  沈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我不想听了。”
  陆宴将她的两只小手从耳朵上挪开,牢牢攥住,又一字一句道:“你得听。”
  小姑娘被他逼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陆宴忍着疼,轻笑了一声,“你自己都想不到,你是怎么治我的。”就你这一滴又一滴的金豆子,我哪敢,再让你伤心。
  男人呼吸在她的耳朵上摩擦。
  沈甄又挣扎了一下,哽咽道:“你起来,别攥着我,我要回家。”
  她最后悔的,便是今日来给他送生辰礼。
  可小姑娘的力气,实在是不够看的,陆大人用一只手,便能制住她。
  陆宴将沈甄抵在马车的角落里,深深呼吸,须臾,又低叹一声,才在她耳畔道:“我只说一次,你听清楚。”
  沈甄放弃挣扎,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眼前跟着模糊不清。
  “若是没有你,我大抵会像方才说的那样过日子。”
  “可人生没有如果。”
  沈甄心里又是不争气的一颤,她在想,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
  陆宴问她:“我没骗过你吧?”
  沈甄想了想他方才的那些话,不由点头,“算是。”
  陆宴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了一下自己清苦的上辈子,认命道:“沈甄,我不会再有别人。”
 
 
第118章 
  “沈甄,我不会再有别人。”
  四周的风声骤然变大,幔帐高抬,溶溶月色倾泄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那双澄澄亮的眼睛,彻底怔住。
  对视之际,催人离去的暮鼓敲响了。
  陆宴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还有公事,你早点回。”
  说罢,男人弯腰下了马车。
  待人离去,沈甄恍然大悟般地回了神,清溪正掀开帘子准备上来,沈甄便“蹬蹬蹬”地跑了下去。
  “等等。”
  沈甄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叫住那个即将推门而入的男人。
  陆宴不紧不慢地转身,细密的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昏暗的天色下,衬得他挺拔清隽,男人凝视着距她数步之遥的小姑娘,不由自主地提了下嘴角。
  沈甄疾步向他走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
  “大人。”沈甄低声道。
  听着她的称呼,陆宴下意识提了下眉梢。
  好似在说,瞧,陆字去掉了。
  “你方才说的,再说一次。”沈甄抬头看他。
  两人身高差距大,坐的时候还堪堪能对视,然而站着的时候便只能这样仰视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