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余小晚勉强挤出一抹笑,皮笑肉不笑。
  “请将军明示。”
  “你还记得公主当日送到我府上的周姨娘与王姨娘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一个自己吓死了自己,一个上吊死的,舌头还伸的老长。
  都是耶律月用巫族秘术害死的。
  “奴婢记得。”
  时晟颌首,“你也晓得,本将军这后院原本有一位正妻八位姨娘,这半年来,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打发的打发,如今也仅剩下茯苓一人,确实孤冷了些,不如你便发挥所长,丰盈一下我的后院吧。”
  余小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觉得她下巴快惊掉了!
  “将军的意思是,皇上赐给你的那些美人你都打发了?”
  “仅剩茯苓一人。”
  余小晚不由感叹,茯苓好大的脸面,虽说是女主,可原剧情中时晟都不曾为了她赶走皇上的眼线,如今却为了她大清宅门,独宠她一人,着实好本事!
  时晟方才说的什么丰盈后院,大抵是故意试探她,可他到底要试探什么?试探她是不是皇上的细作?可她是公主的人,本来就是划分在皇上的势力范围的,这还用试探?
  那他到底在试探什么?
  总归不会是试探她是不是上官锦。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莫说不信邪的时晟,便是她自己,若非深陷其中,打死也是不信的。
  无论怎样,她只要把苍帝细作这个人设,站稳了站直了站利索了,一切万事大吉。
  主意已定,余小晚悄然一笑,一副老鸨状。
  “将军这话奴婢便不明白了,何为充盈后院?莫不是要奴婢寻些美人送给将军?这有何难?待奴婢身子好些,定寻上十个美人送予将军。”
  “十个太多,本将军嫌呱噪。”
  “那便……八个?”
  时晟懒得多费口舌,“你来就好。”
  余小晚又摸了摸下巴。
  “将军莫不是糊涂了?还是眼神儿不大好?可曾看到我额间的这字?”
  时晟瞟了一眼,墨瞳幽深,“看到了。”
  “那时将军莫不是……不识字?”
  “淫。”
  “既然将军识得,自该晓得公主是不会诬陷好人的,奴婢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奴婢卑贱之躯,哪有资格进将军的后院?即便在将军府上当个烧火的丫鬟都是不配的。不过奴婢好歹得了皇上赏赐的不少银钱,筹备些干净温顺的美人赠予将军,倒是不成问题的,还望将军届时能笑纳。”
  时晟眯了眯眼,突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凑到鼻翼之下淡淡轻嗅。
  “温顺美人到处都是,有何稀奇?本将军看上的……便是你额间这个‘淫’字。”
  余小晚微微睁大眼。
  尼玛!
  果然是个BT啊!
  上官锦的时候她只当他暴戾抖S,不曾想他竟还有这种自己给自己头顶种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特殊爱好!
  难怪原剧情中女主茯苓为他爬上亲爹的床差点都策马奔腾了,他还能欣然接受,果然是BT的世界她这种正常人永远不懂。
  “咳!”
  她轻咳一声,转开视线,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紧紧的,试了多次都未能成功。
  “那个……将军,你就莫要拿奴婢取笑了,奴婢深有自知之明,这般卑贱之躯如何能入了将军的眼。”
  “若本将军说,确实入了呢?”
  余小晚下意识地又转眸睨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深……情?的视线。
  Oh no!这绝对是她看花眼了!
  她深觉今日的时晟不是一般的不正常,是特别!非常!尤其!的不正常。
  这是试探,这绝逼是试探!
  如此想来,身为苍帝的细作,若能亲自潜入将军府必然是求之不得的,她这般再三推脱,似乎确实有点OOC啊!
  不行,她要拉回来!
  她就不信时晟还真能找皇上请旨,把她一个私通的小丫鬟大明大亮的抬进他将军府!
  他堂堂镇国大将军的脸还要不要了?!
  余小晚自觉此事十分稳妥,任她怎么折腾也无妨,这才故意娇羞一笑。
  “将军这可真真儿是折煞奴婢了,若将军不弃,奴婢自当喜不自胜,能入将军的法眼,可是奴婢前世,前前世,不知修了多少世才修来的福气。”
  时晟嗅着她手上淡淡的草药香与那熟悉的暖阳气息,眸中古井幽深,薄唇微动,出口的话依然冰冷,却仿佛比平日了多了些许压抑不住的愉悦。
  “你当真这般以为?”
  “那是自然。”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得反悔。”
  余小晚下意识地又望了他一眼,不曾想,竟又与他的视线相撞,仿佛他一直都在注视着她,半息都不曾转眸似的。
  望着那饱含深意的眸子,余小晚突然有种想反口的冲动。
  她可以反口吗?可以吗可以吗?
  自然是不行的。
  她兀自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时晟向来谨小慎微,且又小心眼,怎可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自个儿府上带,他就不怕采琴这一场受罚其实是皇上特意安排的苦肉计?
  不等得余小晚再为此事分神,汤药端了进来。
  时晟自然的接过,喜儿赶紧搬过矮凳放在床头,时晟撩摆坐下,那般身量,按现在说法,两米往上,坐在还没他小腿高的矮凳上,何其憋屈,可他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似的,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了她唇边。
  “喝。”
  他那冷眉冷眼的模样说出这种话,丁点不像关怀备至的喂药,倒更像是威吓她喝那穿肠毒|药!
  余小晚内心是拒绝的。
  可她……还是乖乖喝下。
  良药苦口,不喝如何好的快?
  不过……
  好苦啊!
  喝惯了药片的余小晚当即苦的吐了下舌头,完全的本能反应。
  自打穿到这个副本,印象里除了没完没了的受伤喝药,还是没完没了的受伤喝药。
  喝了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啊摔!
  时晟蹙眉,“很苦?”
  余小晚下意识地摇头道:“不苦不苦。”
  这是上官锦的反应,上官锦向来不管什么都是自己咽下的,何曾撒过娇?
  让她变得懦弱,学会撒娇的,从来都不是时晟,也不是玄睦,而是……耶律越。
  耶律越……
  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心就痛得撕裂一般,连眼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时晟望着她眸中渐起的雾色,微微蹙眉,转头问喜儿。
  “药苦当如何?”
  喜儿怔了一下,这才回道:“回将军,药苦自当吃些甜腻味甘的压一压。”
  “譬如?”
  喜儿眼神飘向一旁,边思边回:“譬如果脯啊,糖果啊之类的,像狮子糖、芝麻糖、杨梅糖等等,都可。”
  “速去取来。”
  喜儿迟疑了一下,“这个……咱们府上没什么女眷,少有人吃这甜腻之物,大约只有茯苓姨娘哪里有,我去找她讨些?”
  时晟蹙眉,“便是有也是吃剩的,买新鲜刚做的,速去!”
  “是。”
  喜儿转身要去,时晟望了一眼随时都可能凉掉的汤药,又加了一句:“让高德去,快马加鞭!刻不容缓!”
  “啊?哦,是是。”
  喜儿暗自咋舌,闹市骑马,还快马加鞭!将军莫不是忘了这些都是官府明令禁止的吗?
  还有,高侍卫虽说马术精湛,可也不是用来买糖的吧?
  喜儿前脚走,时晟后脚便将那药碗递给了秀娥。
  “先温起来,稍后再喝。”
  秀娥下去温药,房中便再无他人,时晟也不起身,依然坐在那矮凳之上,视线与她相平,余小晚这才意识过来,坐矮凳竟是为了方便她喝药。
  她趴着,不能起身,自然得坐低些喂药才更合适。
  望着近在咫尺的墨瞳,余小晚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奴婢怎会在将军府?”
  “自然是我带你来的。”
  “将军为何要如此?”
  她毕竟是公主的人,在时晟眼里也是皇上的人,时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何会突然对她这个不是死对头也差不多的小小丫鬟这般好?
  时晟许久不语,突然问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余小晚心中微惊,面上丝毫不显。
  “自然相信,不然各家各户,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为何都修墓建祠?为何诸人死后都想求个全尸?还不就是为着能有个好轮回?”
  “是吗?”时晟神色冷凝,看不出悲喜,“我却不信!我是武将,躲不过上阵,逃不过杀敌,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若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怪力乱神,那我岂不是早已被冤魂索了命?为何现下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同你言语?”
  她就知道他不信这些!
  余小晚懒得与他多做计较,便顺着他说。
  “其实,奴婢方才也就是随便说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其实鬼鬼神神的,谁又见过,不过是世人臆想出来的罢了。
  就如将军所言,若真有鬼怪,必会索命的,杀一人不索,杀两人不索,杀百人千人,总有一个怨气重的,总有一个索命的,既然谁都不曾见过,必然都是无稽之谈。”
  时晟探臂牵起她的手,不等她本能地往回抽,已然凑至了鼻翼之下,眸光幽暗。
  “如此说来,你也相信这世上并无鬼神?也无前世今生?”
  余小晚被他牵着手,说不出的不自在,可此时此刻她又不好大咧咧地抽回,只得忍耐。
  罢了罢了,就当他是个算命的,正在帮她看手相。
  可他微烫的鼻息不断喷洒在她的手背指缝,让她想洗脑成看手相都做不到啊摔!
  谁家看手相贴这么近的?
  即便时晟想试探她,这也未免太敬业了吧!
  她果然还是被耶律越宠坏了,定力不足,演技退步。
  “这世上有没有鬼神,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大约有,大约没有,奴婢也不曾见过,说不好。”
  这个敏感话题可以打住了吧?
  时晟垂眸,忽而又问:“你可曾听说过,夙世缘结?”
  噗通!
  余小晚的心猛地撞击了一下。
  刚绕过去一个敏感话题,怎的又来一个更可怕的?
  她装傻充愣,“什么?奴婢从未听说过。”
  顿了下,她又道:“将军,奴婢觉得……腹中似是有些饥饿,不知能否先容奴婢用些饭?”
  “还不行,赵淳说,那药需得空腹服用药效更佳,你再稍等片刻,糖马上便来。”
  她又不是没糖就不能吃药的小孩子!
  算了。
  话题转开就好。
  余小晚怕他再提起,强占先机问道:“将军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家中姨娘统统遣走?”
  她自然知晓是为了茯苓,可她这不是没话找话嘛。
  时晟始终牵着她的手,本还没那么凌冽,一提这话题,声音立时冻结成冰。
  “无用之人还留着作甚?”
  也是,有了真爱,谁还在意旁的虾米。
  余小晚压根不给时晟再主动开口的机会,左一句右一句,问个不停。
  不大会儿高德便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门外隐约传来马嘶声,竟是直接驱马入了院中。
  这是有多十万火急啊!
  不就是送包糖吗?
  时晟起身,踢开脚踏板,拉过一旁的小几并在床边,示意高德将那些大包小包放上去。
  一包包摊开,桂花糖、糯米糖、芝麻糖,杏干、桃干、葡萄干,还真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不大的小几塞得满满当当。
  秀娥很快便端了温热的汤药过来,时晟喂她一勺药汁,便塞她一口糖,不是一颗,是一口,一口!满满一大口啊啊啊啊啊!
  余小晚简直无语了。
  满嘴糖果、果脯,口味各异,有软有硬,嚼不好了硌牙,想挑着软的先嚼了,偏又翻不过舌头。
  都这样了,时晟竟还想往她嘴里塞!
  余小晚赶紧撤头躲过,一旁的秀娥看的嘴微张,眉头都了扬起来。
  “将,将军,这,这似是多了些。”
  “不是要压苦味吗?少了如何可以?”
  余小晚说不了话,冲喜儿挥了挥手,示意她取了簸箕过来。
  喜儿伺候她惯了,虽不晓得她是上官锦,却还是一眼便懂了她的示意,赶紧取了过来。
  余小晚稍稍挪了挪,满嘴糖果全吐在了里面。
  “呼!甜的牙都要倒了,喜儿快给我倒些水。”
  喜儿赶紧倒了茶给她。
  大苦大甜,还要不要牙活了?
  时晟瞟了一眼她,又睨了一眼喜儿,一言不发,又舀了一勺药汁递到了她唇边。
  余小晚勉强撑起一点身形,喝了那勺,探手接过那碗,如当初喝耶律越的药般,仰头一饮而尽。
  苦啊!
  没喝过的人永远不懂!
  药碗一丢,赶紧摸了块桂花糖塞进嘴里。
  舒服多了。
  时晟举着那空碗,望着满桌糖果,眉心微蹙。
  “一颗便够了?”
  “够了。”
  时晟神情有些古怪,抬眸睨着她,扬了扬手中药碗。
  “这般大一碗苦药,苦得你想落泪,只这小小一颗糖便够了?”
  余小晚含着糖,淡淡一笑,“苦得久了,哪怕喝口水都是甜的,这一颗糖,足以压下所有,唇齿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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