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她赶紧推住他的胸口,急道:“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时晟蹙眉:“说!”
  “薛大人你认得吗?就是那个身量与耶律越相似,长脸厚唇,肤色较黑那人,大约刚过而立,他爹似是什么高官,尚书之类的。”
  “薛怀峰?”
  余小晚略一思索,“好像是这名字,就是那日围着耶律越灌酒,打头的那个。”
  “是他。然后?”
  余小晚咬了咬唇,此刻也由不得她瞻前顾后,无论如何,先找回耶律越再说!
  “我或许知晓耶律越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的了,是人|皮面具。那薛怀峰今夜刚发现溺死在公主府荷塘,府中众人都以为那是耶律越,其实不过是乔装的,我猜测,他那被剥下的面皮,此刻就贴在耶律越的脸上。”
  那夜耶律越在房中候她,身上带着古怪的血腥气,脸上的冰冷有些太过,摸上去也没有平日幼滑,尤其是她第一个吻,吻在了唇角,唇温与脸温明显不同,当时还不觉得,此刻再想,必然是刚刚贴上的□□!
  时晟许久不语,半天才冷冷道出一句:“旁人都以为那是耶律越,怎的你立时便知道不是?还知道他是薛怀峰?”
  余小晚僵了一下,直接无视了第一问,答了第二。
  “今日薛怀峰的家丁专程来公主府寻过他,门房说他昨夜走的,可他却并未回府,方才我来时专程让马夫绕到薛府门前望了望,他们府上灯火通明,还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显然还未找到。”
  “好,我知道了,说完了吧?”
  “欸?”
  不等余小晚再开口,时晟陡然按住了她的腿。
  午夜梦回被打扰,正是相思入骨偏又生死两隔求而不得最最痛苦之时,她自动送上门来,带着他梦中方才嗅过的熟悉暖香,这让他如何忍?又怎么去忍?
  时晟时大将军,热血铁汉,最是忠于欲望,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他哪里管她是否愿意,只顾得自己猛地扯下自己的里裤,不有分说,径自而来!
  咻——
  余小晚比他更快!
  她察觉不对之时,立马便点了离魂,一秒都没敢停。
  时晟并未发现她的昏厥,抱她抱得紧紧的,墨瞳紧闭,仿佛在臆想着怀中之人便是他梦中之人,暧昧银靡的响动充斥了整间卧房。
  余小晚并未停留,径直穿过房梁,飘了出去,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曾经独属于耶律越的身子,她曾说过,他是她唯一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她本以为,她骗了他那么许多,至少这一件事一定能做到。
  却不想……
  呵呵……
  耶律越指责的一点不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她对他,终究是从未有过一句实话,一句也没有……
  ……
  时晟果然言而有信,第二日一早,天尚未亮,他便带着高德匆匆离去。
  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醒了。
  挣扎着起身,唤了丫鬟备了水,她独自一人洗浴,洗了整整一日,换了数桶水,直洗的皮肉皴皱,再也不复平素的细滑,这才结束,却不穿丫鬟备下的干净新衣,依然穿着原本的里衣,还有那条月白的襦裙。
  时晟出去了一日一夜,没有消息。
  余小晚洗了一日的澡,不愿再碰时晟那床,窝在椅子上枯坐一夜。
  时晟出去了两日两夜,依然没有消息。
  那没来得及赶走的茯苓,几度过来寻她,都被侍卫挡了回去,她又洗了一日的澡,枯坐了一夜。
  时晟出去了三日三夜,依然没有消息。
  公主府传来消息,驸马大丧,公主几度哭晕,诵经的和尚整整敲了三日三夜的木鱼。
  时晟出去第四日。
  余小晚恹恹地趴在桌边,这几日没有食欲,吃的少,精神自然也差了许多。
  望了一眼纸窗外明晃晃的日头,快午时了吧,昨日沐浴沐的有些晚,今日早些吧,即便洗了这么多日,她还是觉得自己好脏,脏的恶心。
  她刻意穿了她最素的襦裙,本是想干干净净的离开的。
  该死的时晟!该死的!
  想起耶律越那无论怎样沾染都同样如雪的白衣,她越发心情烦闷起来。
  去沐浴,现在便去!
  她起身,摇了摇微有些晕的头,径直到了门边,不等开门,便听门外传来一阵急走声。
  叩叩叩!
  “琉雀公主可在?”
  余小晚滞了一下,立时拉开了门!
  高德根本没料到她就站在门口,这突如其来地开门,倒是吓了他一跳。
  幸而他反应机敏,面上并未显出诧异。
  “琉雀公主,将军让在下快马加鞭赶来给您递消息,此事已成,明日一早,必能回转,还望公主遵守承诺,莫要误了时辰。”
  余小晚大喜过望,杏眼游摆着,竟不知该往哪儿放。
  “那那,那他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高德滞了一下,抱拳道:“受了点小伤,无关紧要,公主大可安心。”
  余小晚不过随口一问,哪曾想他竟真的会受伤!
  安心?她如何安心的了?!
  “伤在何处?严不严重?”
  高德抬手,轻轻点了点肩窝。
  “是他妹妹所刺,女子力单,并未刺穿,且又是肩胛,诊治又及时,真的是无碍。”
  妹妹?
  “耶律月?!”
  高德颌首,即便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依然身形板正。
  “没错,西夷大公主。”
  耶律月,怎会是耶律月?!
  余小晚踉跄了一下,耶律月之于耶律越的重要,甚至远远高过了他的阿爸阿妈!
  怎会是她刺伤了他,怎会是她!
  刺得偏还是左肩,难不成,竟真是想要了自己双生哥哥的性命?
  她有些站不住了,勉强扶着门框,垂眸喘了许久,才抬首冲高德道:“劳烦高侍卫,可否给我笔墨纸信?”
  “稍等。”
  高德转身离去,不大会儿复又回转,明明一路赶来,疲惫的很,却并未吩咐下人给她送,依然是亲自交到她手上。
  余小晚接过笔墨,转身重回房中。
  细细地磨了墨,先写下一封遗书,内容与时晟所说不无二致。
  将那遗书晾干了墨迹,折好装入信封,再封好封口,信封之上也不忘题下“敦贤公主亲启”几字。
  一切准备妥当,她却并未离开,又摊开一张纸,垂眸细细描下数语,依然是晾干装入信封,这次封皮所书却是……时晟亲启。
  揣好遗书,她再度开门而出,高德竟然还在,大约是在等她回公主府吧。
  余小晚苦笑一声,将那信递给高德。
  “劳烦高侍卫了。”
  高德望了一眼那信,再度挑眸望向她,眸光复杂。
  “让在下送公主一程吧。”
  “好。”
  几日不曾出门,一出府门,险些被那正午艳阳晃花了眼。
  余小晚抬手遮了遮眼,骄阳似火,明明该是暖的,她却冷得打了个冷战。
  明明都到了夏日,为何还这般冷?
  是因着她这些日子缺吃少睡,身子虚弱才会如此吗?
  那耶律越呢?
  他受了伤,流了血,身子定也是虚弱的,那他冷吗?
  他的心……冷吗?
 
 
第144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72)
  敦贤公主府,整个皇城最华贵的府邸, 单一个门楼便已看出整座府邸的富丽堂皇。
  两丈一的门楼, 一丈八的门宽,门楣还悬着烫金的牌匾, 这般专定的漆红大门, 单那鎏金铺首抠下来就够一大家子好车好喝几十年了。
  正午时分, 接连三日府门打开的公主府,依然府门大敞, 只是少了络绎不绝地祭拜之人,只有下人们进进出出,各有各的忙碌。
  有人举着长杆取下门楣的白幡丧灯, 有人抬着丧桌、香炉、蒲团……乱七八糟丧白之物出来丢到板车上拉走, 丫鬟们则府里府外扫着满地的缟白纸钱。
  他们一个个都褪了孝服,穿着平日惯穿的衣裳, 虽依然愁眉苦脸, 可神色却带了少许轻松。
  “谁能想到呢?守了三日大丧的驸马爷竟是薛大人的嫡长子!”
  “可不是!圣上龙颜大怒, 派了副统领一路追击,说是定要从蛮夷手中救回驸马爷。”
  “希望能早些救回。”
  “是啊是啊。”
  “说起来,咱们驸马爷也真是可怜,大婚之夜被自个儿族人抓走, 如今生死未卜倒先办起了丧事, 真是晦气。”
  “谁说晦气, 我倒觉得是好事, 提前办了丧白, 阎王爷便当他已死,自然不会再派那黑白无常来索他的命,咱们驸马爷定能活个长寿仙。”
  “说的也是,好了好了干活吧,这满府子丧白拆起来可得费些时候。”
  打扫的丫鬟们最是嘴碎,杵着扫帚闲磕了这么两句牙,顺便躲了躲懒,这才再度扫起纸钱来。
  公主府没了号丧声,可不远处的薛府却是哭声震天,要不就说,几家欢乐几家愁,谁也莫看谁的笑话,早晚风水得轮流。
  余小晚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公主府门前,高德小心地搀扶她下马,那恭敬之态,更是坐实了时晟对她宠爱有加的市井流言。
  丫鬟小厮们纷纷停了手中活计,驻足张望,窃窃私语。
  几日不见,余小晚又清瘦了一些,小脸素白,淡妆轻描,半绾的垂云髻与平素并无不同,只是少了些许钗饰,仅妆了她平日总坠着的宝蓝钿子,钿尾的流苏靛光微芒,与那月白的素裙相应生辉,少了往日鹅黄榴红的灵动,多了几分沉稳泰然。
  “就此别过了高侍卫。”
  高德抱拳俯首,神情格外肃穆。
  “公主一路好走。”
  “多谢。”
  余小晚踩过厚积的纸钱,上了台阶入了门楼,跨过半腿高的门槛,无需通报,款款而入。
  自打入了这公主府,她整日忙于任务,还真是从未留意过这府中景致,今日倒是走的极慢,莲步轻移,步履姗姗,杏眼顾盼流连,算是看了个彻底。
  一入府门,两旁便是两棵枝繁叶茂的参天梧桐,梧桐树下光影斑驳,路旁花草姹紫嫣红,绕过前厅便是九曲回廊,再不远又是亭台楼榭,当真是巧夺天工,赏心悦目。
  只是那还未除净的白幡孝花挂得到处都是,白的刺目,白的碍眼,白的让她心口隐隐涩痛。
  耶律越不在这府上,因这为他守丧的白幡,所以不在府上。
  待这白幡除尽之时,便是他重回牢笼之日。
  他逃不掉,逃不掉这公主府。
  今时今日,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死在府外。
  活在府内。
  他会如何选?
  耶律越此生,注定坎坷,幼时体弱,几度挣扎在死亡边缘,好容易长到十三岁上,初绽头角,却又被迫入苍为质,近九年的仰人鼻息,是什么让他忍辱负重,毫无尊严地活到了今日?
  是重回母族的希望。
  之后,她害他成了叛国贼,回国无望,又是什么让他坚持着屈辱地活到了今日?
  是对她的情意,对她的责任。
  如今,连她也背叛了他,还有什么能让他继续仰人鼻息,继续被人嗤笑为钻了公主裙裾的无耻之徒,继续没有尊严的苟延残喘?
  似乎……没有了……
  他有家回不得,有亲认不得,心仪之人也背叛了他,就连他捧在心尖的双生妹妹都对他恨之入骨!
  哀默大于心死。
  耶律月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她那一刀,刺死的究竟是什么。
  时至今日,耶律越心中所想,大约便只剩下,重回故土,哪怕是死,也是想死在西夷的草畔……
  耶律越……
  白晨之……
  她这般将他救回,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恍然想起当日在端亲王府那次离魂,她一路北下,在皇城通往严城的路上寻到了耶律越,当时他粘了胡子贴了眉毛,做了拙劣的伪装,只为风尘仆仆地赶去端亲王府救她。
  他在马车里说于阿里吉的话,她至今尚记得清楚。
  【死不可怕,痛不过一瞬间,可怕的是折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折磨何时会是尽头。】
  【我宁愿她死,也不想她痛苦到……绝望。】
  宁愿死,也不想痛苦……
  她果然错了吗?
  她应该放任他心甘情愿地被骗回母族?再被他最重视的族人斩杀在西夷的碧空白云之下?
  不,她做不到!
  即便是错,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抱歉,晨之,直到最后还是在阻碍你。
  抱歉啊,抱歉……
  终归在你面前我都是个坏的,任性的,不可理喻的,这你都是知道的……
  那我便再坏这最后一次,又能怎样?
  你恨我吧?怨我吧?
  那就恨吧,怨吧,我就是这般自私,看不得你死在我前面,即便我死了之后,你也别随随便便就死掉,至少……别让我知道你死了……
  别让我知道。
  一路从府门走到后院,沿途撞见不少小厮丫鬟,有的行了礼,有的嗤之以鼻,余小晚通通都不在乎,她只走着,朝着公主的小院走着。
  “姐姐?”
  身后依稀有人唤她,她恍恍惚惚如在梦中,并未理会。
  “姐姐?”
  那人又唤了一声,见她还在走着,便径直绕到了她前头,挡住了她的去路。
  “姐姐别再往里去了!”
  余小晚动了动眼珠,这才慢慢回神,望向眼前之人。
  是耶律越的贴身小厮,叫磊子还是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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