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余小晚飞身过去,那人身披铠甲,怒目圆睁,正是御林军统领。
  所有人都哭,唯独他不哭,着实突兀。
  余小晚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火中殿宇,心头不安越发浓烈,飞身穿入火中。
  殿中一片狼藉,十数具焦尸横七竖八,烈焰焚烧木料噼啪声不断,不时有重物带火坠落。
  余小晚穿梭了一圈儿,未见皇袍加身者,也未见时晟高大的身影,更不见绯袍横卧。
  人呢?
  若非皇帝在此,为何殿外哭成一团?
  可若皇帝在此,为何竟无人来救?
  她一时也懵了。
  难道……此处还有地下暗室?
  可她当日翻遍了整座皇宫,连地下都翻过的,并不曾发现什么地牢暗室之类,这养心殿她也翻过,只是当时心中焦急横冲直撞搜寻得不算仔细,难不成有所遗漏?
 
 
第257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58)
  顾不得多想,余小晚拧眉直入地下!
  地下一片漆黑, 到处都是泥土, 她仔细地搜寻着,怕有遗漏, 穿得并不快, 一直摸到一处角落,眼前陡然出现一处窄仄的坑洞。
  这当真是窄仄,只能容一人顺梯而下,还是贴着坑壁的简易爬梯, 稍微胖点都下不去, 如时晟那般高大魁梧之人, 怕是要缩着膀子蹭着坑壁方能通过,如此窄仄, 难怪之前搜宫不曾察觉,稍不注意就飞过去了。
  余小晚仗着灵体视觉不受光线阻碍, 沿着漆黑的坑道一路下沉。
  真深!
  这坑道真不是一般的深,不像地下暗室,倒像是口深井。
  不知沉了多久, 终于沉到坑底,坑底一侧是一扇绿锈斑斑的青铜门, 门上两片铺首,锈蚀厉害, 辨不清究竟是麒麟或是龙首。
  她穿门而入, 眼前豁然开朗, 虽算不上多么宽广,起码比之沉了这么许久的窄仄坑道宽大了不少,长三四丈,宽三四丈,四根石柱撑着天顶。
  屋内桌椅床榻、米缸水缸、酒坛酱坛一应俱全,屋子靠后之处隔了一道屏风,点着一盏不甚明亮的陶釉烛台。
  烛火飘摇,屏风又是厚布所制,完全不透光亮,余小晚只隐约看到屏风一侧露出半边素白身影。
  可即便只露了半点肩膀一侧手臂,她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他是……
  耶律越!
  终于找到了!
  余小晚大喜过望,赶紧飘了过去。
  随着飘近,耶律越的身形也逐渐露出,他背身立于屏风边缘,看不到神情,只能看到他赤脚站在地上,脚踝连着生锈的铁链,右脚之下似乎还踩着一物,屏风挡着,她并未看清是什么。
  看到他安然无恙,余小晚长舒了一口气,可随即又蹙紧了眉心。
  她虽是灵体闻不到味道,可这空气中粘稠的血腥感还是让她极不舒服。
  他受伤了?
  刚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她飞身而去,还未绕过屏风,耶律越抬脚,脚链当啷,突然将脚下之物踹了出去!
  那东西圆滚滚的,骨碌碌连撞了两下,从屏风另一侧滚了出来。
  余小晚下意识地朝那东西滚动方向望去。
  那是……
  !!!
  只看了一眼她便惊得接连倒退数步!
  人头!
  那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余小晚到底是个女子,便是亲自咬死过莲妃依然还是胆小,她闭眼接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再度缓缓张开。
  她需要确认那人头究竟是何人的。
  千万不要是那臭狐狸的,千万不要是!
  担心玄睦出事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对尸体的恐惧,她定睛仔仔细细分辨。
  那人头沾着血污,黑发纠结散乱,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黑的,两只眼都是黑的!
  不是玄睦。
  那便好那便好,无论是谁,只要不是玄睦她都无所谓。
  想是这般想,她还是仔细又辨了辨,也不是时晟,倒有点像是……
  新帝!
  是刚刚继位没几日的苍国新帝!
  怎会这样?
  新帝惨死此处,殿外那些御林军为何不来救?
  啾咪——啾咪——
  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鸟鸣,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便见耶律越肩头一动,一团土肥圆直冲她飚了过来!
  小呼呼?!
  那日她被御林军带出竹园之时,小呼呼还在枕边安睡,之后出了那么多事,待她安顿下来之后才想起它,可夜半离魂搜寻耶律越时专程拐到公主府,却到处没见它的影子,她还当它出了意外,没曾想竟是在耶律越身边。
  这死没良心的小畜生,有了爹爹不要娘。
  胡思乱想不过瞬间,小呼呼已冲到她面前。
  呼——
  傻乎乎的土肥圆直接穿透她的身形,扑了个空。
  不等余小晚回头看它,它又折返回来,再度瞄准了她的左肩。
  呼——
  又扑了个空。
  余小晚不由有些好笑。
  这呆鸟儿,还是这般蠢的可爱。
  小呼呼傻了吧唧在她肩头冲来冲去,她却没心思管它,转头刚想再往前飘,视线陡然与耶律越撞在一处!
  好冷!
  那是余小晚从未见过的视线,不,并非从未见过,当日她还是采琴时,与时晟同乘轿辇去城外的海棠林赏花,偶遇耶律越与敦贤公主之时,就曾在他眼中见过这般视线。
  这是无法形容的视线,冰冷阴鸷,淬了毒般!
  他……
  他为何这般看着她?
  依他聪慧,必然能从小呼呼异常举动看出是她来了,为何还要这般看着她?
  余小晚心底生寒,第一次觉得他这般陌生,陌生的让她害怕。
  咬了咬唇,她还是仗着胆子飞了过去,不管他眼神如何可怕,都想抱一抱他,让他切实感受到她来了,她寻了他这么多日,终于找到他了。
  她一直盯着他那让她不寒而立的淡色眸子,直到飘到近前俯身要抱之时才陡然惊觉,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唇角耳根依稀残存着干涸血迹。
  垂目再往下看,他手上竟也带着镣铐,身上仅着一件单薄里衣,背后看着还好,可这会儿转过身来,前襟早已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肉没有一处完好,到处都是皮开肉绽,猩血斑斑,锁骨之处更是白骨隐现,看得她心惊胆战!
  他挨打了?
  看他身上一条条狰狞的横向血痕,分明就是鞭子抽打留下的。
  不,不止鞭打,他大腿之上鲜血淋淋,那明显少的一大块,分明就是凌迟片肉!
  都这样了,他怎么站的住?
  他,他不疼吗?
  五脏六腑仿佛都揪在了一处,她心疼的无以复加,想抱他,却突然有些怕,明知灵体碰不到,却还是本能的怕碰痛了他。
  “啊!!!”
  耳旁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嘶吼!
  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陡然扑来,猛地将耶律越扑倒在地,抬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晨之!】
  她惊呼一声,俯身飘下,却见耶律越神情淡漠,便是被掐得额角青筋跳起,依然没有哪怕半丝惧怕之色。
  【你放开他!放开!】
  明知没用,她还是下意识地去拽那人,自然是什么也拽不到,耶律越依然被掐得死死的,脸色由白到红再到隐隐发紫。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已认出行凶何人,可正是因着认出,反而更加绝望。
  时晟!
  你放开我的晨之!
  你放开他!
  余小晚拼命推拒着时晟,却什么也阻止不了,手一次次扑空,心也跟着沉入冰川深渊,呲呲拉拉的苍青色电流混着身后的莹白电流不断流窜,撕扯着她焦灼的心。
  啪嗒!
  一滴血自时晟额角滴落,穿透她的身形滴在耶律越脸上。
  时晟满头是血,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死命掐着耶律越,若是平日这般狠戾,只怕几个耶律越都不够他拧掉脖子的,可如今……
  余小晚终于察觉出了怪异,回身再看耶律越。
  耶律越虽青筋跳凸,脸色难看,明显带着缺氧症状,可眸光依然无波无澜,能保持这般平静,不可能单单只靠意志,人临死之前的痛苦多少都会扭曲肌肉,而他显然没有。
  虽然这是她乐见的,却也是她疑惑的。
  时晟的模样绝不像是手下留情,那为何这么久都没能掐死耶律越?
  难道……
  脑中刚闪过一丝念头,时晟的身子已开始抖起,越抖越快,越抖越快!
  不过眨眼之间,他已抖若塞糠,莫说掐死人,他根本连自己的身形都无法控制,耶律越不过抬了下腿,他便如抽了羊角风般,浑身抽搐着歪倒一边。
  余小晚瞠目结舌,耶律越撑地坐起,俯身一阵咳嗽,接连喘了十几口气,这才揉了揉掐得紫红的脖子,站起身来,抬脚狠踹了一下还在抽搐的时晟,眸光阴冷骇人。
  “凭你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损伤的嗓音嘶哑低沉,少了平日的清越,仿佛换了个人,越发让她觉得陌生。
  耶律越突然回身,朝着她的方向长臂一挥,正从她体内穿过,莹白电流噼啪闪动,带出一溜光痕。
  “呵呵……”耶律越低笑一声,往日里她最爱的那不薄不厚不艳不黯的唇,竟带上一丝讥讽,“你来了?我苦等了你整整九日,你始终都不曾出现,倒是他有事你立马就坐不住了。呵呵……真心……你的真心,真让我感动。”
  余小晚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摇头。
  【不是!不是你想那样!我找过你,几乎夜夜都找,只是我太过焦躁,找的匆忙,漏了此处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
  然而耶律越听不到,一个字也听不到。
  他举着手臂,凌空抓在她的灵体深处,手缓缓握紧,脸上的笑容亦越发阴冷。
  “抓不到,你是魂,我抓不到,可你不会永远都是魂。”
  放下手臂,他迈步绕过屏风,俯身捡起一把沾血的短匕,匕柄镶金嵌宝,不远处地上还扔着个黄金镂着盘龙的短鞘。
  是苍帝的护身宝刃!
  她顾不得疑惑耶律越因何能凭一己之力夺得短匕手刃新帝,已然被眼前的一切惊得遍体生寒!
  新帝身首异处,脑袋滚在一旁,浑身是血。
  玄睦双目紧闭,苍白如纸的脸上猩血斑斑,一动不不动地趴在地上,看不出生死。
  【玄睦!】
  她飞身过去,裙裾穿过耶律越微有些踉跄的身形,呲呲拉拉的莹白电花带过一溜长弧,停到玄睦身前。
  探手伸到他的鼻翼之下,她虽无法碰触,可却能隐隐感知空气流动。
  片刻之后,她松了口气。
  有细微的波动,他还活着。
  一口气还未松到底,身后突然传来电流噼啪之声,冰冷的刀尖突然自她胸口捅出,照着玄睦狠狠扎去!
 
 
第258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59)
  噗!
  锋利的刀刃带着残血, 猛地扎进玄睦后背!
  玄睦闷哼一声痛醒, 颤了颤长睫, 勉强张开眼,视线在面无表情的耶律越身上转了一圈, 落在了眼前的一片虚无。
  血眸晕着迷蒙的薄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像是真能看到一般。
  “傻……蛇……”
  噗!
  刀刃陡然拔除, 连带着他整个身子痉挛了一瞬间。
  猩红的鲜血自唇角涌出, 他却浑不在意,依然固执地探手向她摸来,唇角依稀挂着一抹笑意。
  “别……哭……”
  噗!
  白光恍过, 刀刃陡然扎入他的手背,狠狠楔入地底, 鲜血迸溅过她虚无的身形,模糊了她的视线。
  别哭?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说她是傻蛇, 他才是傻的吧?
  她是灵体, 根本流不出……眼泪……
  玄睦已疼晕过去,鲜血染不红漆黑的泥地,也染不红他本就绯烈的红衣, 却染红了她的眼。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赤红一片,她望了一眼手背插刃后背不断涌血的玄睦, 没有抱他, 脑中嗡嗡作响, 昏昏沉沉抬起头, 望向身后单膝跪地依然死死按着匕首的耶律越。
  耶律越面无表情,淡色眼瞳映着满目赤红,载着深沉的恨意。
  难以言喻的心痛仿佛瞬间消失了,原来真正的心痛是这种感觉,痛到极致反而麻痹,麻痹到没有一丝的感觉。
  晨之啊……
  你究竟是恨他?还是恨我?
  其实你最想一刀捅死的人,是我吧?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耳旁回荡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身后血液涌出的细微流动声。
  【别杀他……你答应过我的……】
  明知他看不见也听不到,她却似乎傻掉一般,盯着他的眸子,搂住了他紧按匕柄的手臂。
  【求求你……别杀他……】
  【晨之……求求你……】
  啾咪——啾咪——
  好累!好气!不让小呼呼落,小呼呼还不落了呢!
  小呼呼终于飞累了,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娘亲肩头,它只得退而求其次,落在了爹爹肩头。
  啾咪——啾咪——
  爹爹爹爹,娘亲为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在欺负娘亲吗?
  载满恨意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耶律越微微转眸,睨了一眼左肩的小呼呼,手腕陡然一转,猛地拔出了短匕。
  “你伤心了。”
  嘶哑的嗓音还带着之前被掐伤的痕迹,耶律越拎着那匕首,低喘了口气,这一番刺杀,撕裂了他胸前的伤口,皮开肉绽,白骨森森,甚是骇人。
  “我险些被去手剁脚,剜眼割舌,你都能无动于衷,却为他伤心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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