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赶鸭子上架的随大流离开,到处人山人海,她也顾不得寻一寻朱钰的身影,只顾得护着肚子,仔细着孩子无碍。
  一路跋涉,她勉强稳下了心神。
  市井流言不是说,耶律越要攻打玄国吗?为何又来攻朱国?
  他虽已攻下西夷,可连朝纲都不稳便撤兵离开,这般不管不顾的又来攻打朱国,同时与三国为敌,就不怕腹背受敌?
  何止三国,自他们分别,不过短短半年,苍国他稳住了吗?时晟不会背后捅他一刀吗?
  晋王刚刚篡位,朝堂不稳,确实是攻打的好时机,可再如何也比不过玄国内乱更易趁虚而入,他又为何舍玄而攻朱?
  猜不透,想不明白,九斗关已到了。
  守关将士跑下抱拳禀报,离得太远,什么也听不到,只隐约看到大将点头颌首,随即便将兵将按阵排开,兵丁做先锋,壮丁压后,最末依然是精锐部队做绝地反击之用。
  余小晚夹在中间,不用冲在最前面,多少安心一些。
  大将一声喝令,所有人席地而坐,歇息蓄力。
  等。
  这一等就从夜半等到了天光大亮,又从天光大亮等到了弯月初升。
  苍军来了,就在关外,隔着高耸的关墙就能看到对面篝火映天,不时还有苍军练兵的呼喝。
  然而,并没有宣战鼓响。
  一日没有,两日没有,眨眼三日过去了。
  所有兵将壮丁席地而坐,吃喝都不离开,只方便的时候准许去一旁灌木丛。
  这般枯等也不是法子,白日里他们也开始练兵,余小晚这般大肚子笨手拙脚的,被安排去安营扎寨。
  壮丁们私下议论纷纷,只盼着多拖些时日,待援军到了,说不得他们就能被放回去。
  余小晚摇头叹息,该说他们天真还是自欺欺人?若援军那么轻易就能到,大将也不会连夜抓壮丁。
  退一万步讲,便是援军真来了,他们这些已经抓来的壮丁也断然不会放掉的,古时打仗,靠得不是一个人的武艺有多高强,便是能以一敌百又如何?人家一千兵丁,吐沫星都能淹死你!
  带的兵多,哪怕将领草包一点,赢面也是相当大的,若将领再擅长兵策,那可以说就是所向披靡了。
  当然,以少胜多也不是没有,可以少胜多之所以会让人唏嘘感叹,正是因着少之又少几乎见不到,指望低概率取胜跟送死差不多。
  古时行军打仗,比的就是人多!
  余小晚不指望会被放掉,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她该如何保护自己与腹中孩子?
  主动请缨出城见耶律越?怕是一开口便会被大将怀疑,万一再察觉她的女子身份,甚至直接被打成细作,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只有瞅准时机,逃走。
  主意是打定了,可谈何容易?想逃的不止她一人,贪生怕死者还是相当之巨的,兵丁看得极严格,每次如厕都不准壮丁单独去,都有兵丁一道。
  幸而灌木丛茂密,即便挨得很近如厕,也不会被人察觉不妥。
  第五日夜里,起风了,风自关外呼啸而来,刚刚钻进帐篷,突然响起集合号角,众人一脸惺忪茫然,赶紧抱着兵器集合。
  一阵兵荒马乱不曾察觉,待安稳下来,余小晚才惊觉,烈风带来了呛人的浓烟,难掩的悲凉,措不及防,瞬间涌上心头。
  糟了!
  她下意识地赶紧捂住口鼻,大将捂着布巾站在关墙之上,看着刘校尉带着兵丁分发潮湿的布巾。
  布巾之上有浓浓的石灰味,石灰可除疫病,难道也能过滤这浓烟中的火焚之药?
  带上布巾,确实好了许多,起码勉强能压抑出破涌的情绪。
  戴好布巾,所有兵将拉好阵型,严阵以待。
  这一站就是一夜。
  天蒙蒙亮之际。
  咚咚咚!
  宣战鼓响。
  城外宣战了!
  枯等一夜,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壮丁们,面面相觑,一个个攥紧了手中兵刃,关门一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将端坐战马,脊背挺直,一挥手,小兵摇动大旗,战鼓喧天,关门大开。
  余小晚抚了抚肚子,胎儿不安地不停弹踢,若非兵甲遮挡,只怕隔着单薄的书生袍都能瞧见动静。
  随着大将小跑着出关,离得远,她个子比这些壮丁又低了些许,也看不到阵前情形,只能听到不时有擂鼓助威声,摇旗呐喊声,阵前打的激烈,两侧烈火焚山,浓烟随风迷人眼。
  初时还行,渐渐那布巾便撑不住了,风往关内刮,越是靠后的兵丁影响越重,站的越高吸入越多,到处都是呼呼的风声,呼啦啦的火随风猎猎之响。
  关墙上的兵丁顶不住,摇摇晃晃,已有些开始跪地痛哭,关前兵将也开始军心不稳。
  余小晚撕掉一角袍摆,也不管会不会闷气,接连缠了好几圈在脸上,不等系牢,前面的小兵已开始举枪往前冲。
  “杀——杀啊!!!”
  到处喊杀震天!
  余小晚举着枪也跟着冲了过去,山林已焚,无处可逃,这时候跑去找耶律越,只怕还没到跟前就被人砍死八百回了!
  为今之计,只有趁乱往战场边缘跑,躺倒装死。
  主意已定,她开始斜着冲,不知不觉便冲到了边缘,再靠便是火光映天的山林,进去就得烧死。
  前面已有死尸,她只消跑过去蹭点血,混作一堆装死便好。
  眼看就要跑到了,身后突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那人赶紧拉住她,她也顾不得回头,继续往前跑。
  身后之人却紧追了上来。
  “跑这么快作甚?送死?!”
  这声音……
  娇滴滴的女娃娃音。
  回头一看,不是朱钰还能是谁?!
  余小晚一怔,“你,你怎会在这儿?”
  “你以为我想?你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几个黑衣人来抓我,幸而我机灵,脱掉布裙混进征兵队伍,散了发髻擦了胭脂水粉,又混了兵甲,彻底甩掉了他们。”
  “那你为何不早来寻我?”
  “我倒是想!你也不看看,这看守得多严!我根本没机会过来寻你,再加之我扮的是哑巴,这满口女娃子音的,也不好开口同人套近乎。”
  还晓得套近乎,这两个月长途跋涉见识人情世故算是没白费。
  余小晚举着枪,尽量靠近他压低嗓音道:“等下到前面,咱来躺地上装死。”
  “啊?”
  “啊什么啊?你可是大朱未来皇帝,怎么能死于战乱。”
  “对啊!我是大朱未来皇帝,怎么能装死?!”
  这死孩子,该不要脸的时候倒是要起脸来了。
  “你这是为了万千子民,你死了他们怎么办?难道要你王叔踩着你的尸首坐稳皇位?”
  朱钰跑着跑着想通了,“也对!母后必然是要帮我夺回皇位的,不能便宜了王……小心!!!”
  余小晚一惊,眼前光影划过,一柄长剑直冲她扎来!
 
 
第296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17)
  一切发生的太快, 根本来不及躲!
  完了!
  她本能地闭上眼, 阖眼的瞬间, 依稀恍到一道黑影,随即便是一声极近的惨叫!
  她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四围喊杀震天,瞬间便淹没了一切。
  有人拽着她往边缘跑,热浪滚滚扑来,手中的长|枪似乎都在发烫。
  风声呼啸, 焚燃的林木不时断落,到处都是喊杀声,擂鼓声,飞灰乱舞眯人眼, 火焚之药浸透层层防护,情绪越发难以自控。
  余小晚被拽着跑,踉踉跄跄,几次都险些跌到。
  “钰儿!慢点儿!”
  “什——么——”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嚎问。
  朱钰在身后?那拽她的是谁?
  离山越近,飞灰越多,高热熏得人睁不开眼,她抬臂遮着,勉强张开眼。
  一个身形健硕的朱兵拽着她正跑, 手中长剑左抡右砍, 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朱钰勉强跟在她身后, 同样也是剑, 胡乱挥着, 周围苍朱混杂,早已战在一处,不必分辨兵服,单看脸上有没有捂布巾便能辨出敌我。
  苍军以绝对压倒式上风越战越勇,朱兵节节败退,不断有人情绪失控弃械投降,大将与刘校尉骑着高头大马混在人群中,眼看要败,振臂一挥,鸣金收兵!
  朱兵潮水般向后撤去,那小兵却还拽着她拼命杀着血路。
  朱钰追得气喘吁吁,扯着嗓子喊着:“撤!撤兵了!快回来!”
  余小晚也拼命抽着胳膊想抽回来,可那人拽得死紧,根本抽不回来!
  “撤兵了!你这么冲会死的!”
  那人回头,方正的脸上溅满鲜血,一言不发,指了一下不远处山坳。
  山坳低洼,草皮早已焚完,黒污污一片,山坳两侧依然火海,可山坳却因少了焚燃之物熄了火,看样子能从中穿过,虽不知会穿到哪里,可总好过回城等死。
  余小晚明白了那人意图,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拽着她跑?
  “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那人已顾不得答,越靠近山坳,苍军越多,他左砍右杀,长剑上的血根本来不及流干又再度沾染,满地猩红铺了一路。
  余小晚渐渐说不出话来,跑得太快,气喘如牛,胎儿不安的不停弹踢,腹中隐隐坠痛。
  趁着兵荒马乱,他们瞬间钻进山坳,山坳两侧都是火,蒸笼一般,可还能忍受,只是那火焚之药越发浓郁了许多,她丢下长|枪,抬臂挡着鼻子,可依然挡不住昏昏沉沉。
  遮了这么多层尚且如此,朱钰那孩子如何了?
  迷蒙之间,她竟还记得回头张望了一眼。
  空的!
  没人?!
  朱钰呢?
  “等等!丢了,人丢了!钰儿丢了!”
  小兵回头,满脸是血,气喘吁吁,却目光坚毅,丝毫不让人觉得狼狈。
  只一眼,小兵转头拽着她继续逃,她如何肯再走。
  朱钰丢了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刀剑无眼,一旦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次元世界就会崩塌!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她拼命挣扎,想甩开那人,却根本甩不开。
  “你放开我!他不能死!死了就全完了,真的全完了!你放开我!”
  那人没放开,却顿住了脚。
  回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遥远的拗口,拗口内空无一人,拗口外,腥风血雨。
  “他,重要?”
  “是,很重要!不能死!绝对不能!”
  那人微微蹙眉,平凡无奇的脸明明从未见过,却透着说不出的熟悉。
  只迟疑了瞬息,他拽过她推向远处,“你,跑!”
  她突然心头一跳,“你难道是……”
  不等她问完,那人已拎着长剑飞快奔向拗口。
  她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热浪扭曲了气流,连他的背影都扭曲了。
  是留下等?还是如他所说,继续往前跑?
  不过歇了这么片刻,狂奔的后遗症便出来了,两腿发抖,身子软的只想瘫坐地上。
  还是跑吧,她身子笨重,留着等反倒是拖累,待寻个安全之处,离魂寻一寻耶律越,引着他来寻她更为安全。
  打定主意,她脱掉笨重的盔甲,身子轻巧了许多,转身托着肚子,迈步朝着未知的前方逃去。
  ……
  水……
  渴……
  喉咙火辣辣的疼……
  浑身都疼。
  勉强挑开眼缝,眼前红艳艳一片,烈火还在焚燃,身下却是漆黑一片,焚草燥土,还带着余温。
  这是哪儿?
  脑中浆糊一般,迟钝又模糊。
  她记得,她从战场上逃进山坳,拼命跑拼命跑,然后……
  不记得了。
  挣扎着撑身坐起,腹中坠痛难忍,犹豫了下,用了颗之前存储的心凝形释,总算好受了许多。
  可疼痛屏蔽掉了,口渴却屏蔽不掉,依然干渴难耐,她却顾不得这些,赶紧翻了翻任务栏。
  莫非的SSS任务还好端端挂着,显示进行中。
  还活着,那就好……
  这世界尚未崩塌,想来朱钰也是安然无恙。
  她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摸了摸已安静下来的肚子,当务之急是先寻些水喝,烈火炙烤了这么久,身子脱水严重,怕对孩子不好。
  荒野寻水源,原本是不易的,奈何这里大树小树草皮灌木全都烧毁,一望数里,倒是让她看到远处依稀有波光闪动。
  都说望山跑断腿,望水她一样跑断。
  费尽千辛跑到那水潭边,已过去一个多时辰,水中浮尸遍野,自然不是人,都是动物,兔子狐狸野獾……都有,大抵是被火逼到此处,没烧死,倒淹死了。
  这还如何喝得下嘴?
  可不喝,只怕根本撑不住。
  她这是开着心凝形释的金手指,不然根本走不到这里。
  她摸了摸肚子,一咬牙,管它三七二十一,捧着便是一通灌。
  冰冷苦涩的潭水刮过刺痛的喉咙,本该是难以下咽,可她却觉得甘甜如蜜,果真是缺水至极。
  喝饱喝足歪在潭边,胃隐约有些不适,可还能忍受。
  远处火光依然映天,映得四围亮堂堂一片,夜空不见繁星,乌沉沉的,也不知是火光太盛遁了星月,亦或是本就阴夜云遮。
  她巡视了一圈,荒郊野外,远处火尚未熄,暂时不会有猛禽过来,这才放心的调出仅存的几枚离魂,点了一枚。
  呼!
  身轻如云,瞬间悬浮在半空,扛着肚子笨重了许久的她,顾不得感受着片刻的舒坦,朝着不远处的山坳直飞了过去。
  山坳之中,零星散着几具死尸,看兵服,都是朱兵,死状凄惨。
  她突然一阵心悸,竟有些不敢继续往前,可她终究还是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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