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她不知这一番话会有多大分量,她只知,话音未落,时晟陡然将她悬空拎起,目呲俱裂,眼窝的血管都跳凸而起,形容狰狞骇人!
  “你!胡!说!”
  这一句咬字极深,仿佛她敢否认,他便会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她无畏无惧,梨花带泪,却又大义凌然。
  “将军糊涂了吗?上官锦为还债而活,莫秋水亦然,她们身上通通都有字印,你终日缠绵那假冒之人,可曾见她身上有过?”
  墨瞳瞬间瞪大,不见空洞,只有累累血丝,还有那几乎迸出眼眶的癫狂!
  “不!不可能!”他不受控制地剧烈晃搡着她,“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贱人!!!”
  脆弱的前襟禁不起折腾,呲啦一声撕裂!
  她落入雪中。
  抬头,讥讽地望着他。
  “若有来世,不复相见,是奢望。将军今生,再无我的来世,也是奢望。天命难违,我无话可说,只求此番死后,再无来世,只要不必再与将军纠缠,哪怕魂飞魄散,亦无怨无悔!”
  话音未落。
  噗!
  一股甜猩混着雪片迎头喷下,带着一丝氤氲热气。
  “你……再说一遍……”
  脸上迸溅的血液已冻结凝固,她动了动唇,毫不留情。
  “只求此番死后,再无来世!只要不必再与将军纠缠,哪怕魂飞魄散,亦无怨无悔!”
  “你……你!”
  时晟摇晃了一下,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直朝她压了过来!
  “!!!”
  她强压惊慌,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一下,便被他黑塔般沉重的身形压入雪窝。
  呼——呼——
  耳畔风声雪声,还有他沉重的呼吸声,让她头晕目眩,他一声接着一声咳着,如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带着几分奄奄一息。
  “你……是何人?”
  余小晚道:“你说我是何人?”
  时晟道;“王……后。”
  余小晚道:“王后是何人?”
  时晟道;“王上之妻……”
  莨菪子有致幻作用,大抵时晟是受耶律越所控,对她的模样有所异化。
  时晟趴在她身上,呼吸沉重,喷洒脸侧倒是带了几分暖意。
  时晟又问:“你……究竟是何人?”
  余小晚道:“莫秋水。”
  时晟突然暴躁,一拳砸在雪地,雪沫飞溅。
  “不!你不是!莫秋水死了!”
  看来时晟是真不晓得耶律越招魂一事,也真幻象了她的模样,这莨菪子所制秘药还真是厉害。
  她微吐了口气,有他在身上趴着,风雪倒是被挡去不少。
  “是,莫秋水死了,可将军难道忘了吗?上官锦也死了,采琴也,所以即便莫秋水死了又如何?将军根本认不出我来,还说什么真心!呵!真心!果然高门贵胄的真心只能用那黄白之物衡量。”
  当日苍帝让她在玄睦时晟之间择一夫婿,她曾与时晟争论过何为真心,他大抵该还记得。
  时晟突然安静下来,许是陷入回忆,也或者在与那莨菪子争斗,身子微微有些抖。
  片刻之后,他动了动,勉强撑起上身,气息短促急乱,垂眸直直望着她。
  雪映宫灯,便是远些,依然能勉强辨清眉眼。
  他单手撑身,探手轻抚上她的眉眼,风雪窜隙呼啸,冰霜凝在脸上,连那眸子仿佛都结了冰。
  便是魂魄如何流转,眼神却不会改变。
  “你……你当真是……”
  话未说完,一众兵丁上前,架起时晟便往回走!
  “王上令将军速回!”
  时晟神情呆滞,方才活泛了丁点的墨瞳,似乎又恢复了空洞,任那兵丁将他拖走,风雪狂啸,大氅猎猎,吹散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一动不动躺在原处,紧闭着眼,深嵌雪窝反倒少了些许狂风。
  她脑子很乱,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若时晟当真恢复神智,危险的便是耶律越。
  她到底怎么想的?
  疯了吗?
  为保玄睦,难道要再度置耶律越于危险境地?!
  玄睦……
  耶律越……
  若只能保一个,她又该如何抉择?
  翻了翻神识,依然空茫一片,系统不在,没有人能帮她分忧。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途可走。
  她死。
  赶在耶律越再度招魂之前,进入下一个副本。
  即便系统不在,没了副本,起码玄睦见她死透,便会以为她魂转了,必然能独善其身。
  她深吸了口气,也不起身,摸索着取下发髻簪花,簪头锋利,迎光微芒。
 
 
第337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59)
  “你疯了吗?!”
  一道黑影突然闪过, 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簪花丢进雪窝!
  玄睦!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玄睦一脚踩上木桩,寒光闪过,刺棱一声短刃入木三寸, 不砍木桩,只别木桩上嵌着的铁皮!
  她挣扎着从雪窝爬出来,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迎着暴雪狂风仰头望去。
  玄睦全身覆雪, 面巾都没戴,满脸雪霜,若不是那眼还不停眨动,往这雪地一站, 几乎与雪融为一体, 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这儿还有个人!
  然而, 这依然逃不过千百双眼的盯梢。
  议政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雪地奔走不快, 可挡不住距离短, 眼看刀光剑影恍在风雪中, 他们就要冲到眼前!
  “你别管我!你快走!耶律越不会杀我,绝对不会!”
  噌啷!
  铁皮陡然别掉!
  玄睦抓起锁链直接往手臂一缠, 俯身抱起她展身便跑。
  玄睦实战功夫不怎么样,可轻功却真真儿无人能及, 只一个轻展便窜出去丈许远, 身轻如燕, 迅如疾风,乘风破雪,眨眼便到宫门前。
  一切顺利的让她胆战心惊。
  “玄睦!”一张口又是满嘴风雪,呛得她差点没上来那口气,“便是逃出皇宫又如何?!皇城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你我又能躲到哪儿去?!”
  迎风疾行,话语被风吹得七零八碎,玄睦不知是没听清,亦或者根本无暇顾及,只不停展身,那么高的宫墙,借着延伸出的半截门楼白石墙,硬生生借力翻上。
  还未站稳,铺天盖地的箭矢自宫墙外齐齐扎来!
  宫门外丈许远便是密密匝匝的民居,根本无处藏这么多兵丁,这到底怎么回事?!
  玄睦反应极快,抱着她一个后退,复又跌回宫墙内。
  时晟带着一众兵丁已追了过来,停在了安全范围边缘,满天箭矢如雨,玄睦抱着她紧贴宫墙,堪堪躲过箭矢。
  哐啷啷!
  宫门缓缓拉开,一纵兵丁顺着墙根儿小跑而入,迎着风雪举刀砍向手无寸铁的玄睦。
  前有时晟铁甲,后有如雨箭矢,左有寒刀侍卫,右有如潮兵将。
  真真儿成了瓮中之鳖!
  玄睦紧搂着她,颈链手铐当啷脆响,他血瞳一凛,选了最薄弱的右方顺墙直奔。
  前后都有重兵,绝对不能硬闯,左侧不远便是宫墙尽头,无处可躲,右侧尚有内殿延续一眼望不到头,说不得还有机会跃墙而出。
  右侧兵丁举着长矛也围拢过来,他足尖轻点,猛然跃起!
  咻!咻!
  躲过几支长箭,踩在兵丁头顶,足尖轻点过冰冷矛尖,没有刺穿鞋底,人倒是轻飘飘落入雪窝。
  旁人水上漂,他雪上飞,眨眼便将那一众兵丁甩在身后。
  箭雨依旧,可越往南跑,密度越低,前方几乎已没了攻击。
  身后喊杀震天,到处晃动着防风灯,追兵紧追不放,风雪迷眼积雪难行仅是对他们而言,于玄睦来说,却是最为有利的掩护。
  他纵身一跃,借着假山衬力,跃上殿墙,再绕去宫墙,站得越高,风雪越甚,他们终于看清宫外形势。
  宫外,一队队兵丁安营扎寨,丈许宽的地界,硬生生驻扎三排三角帐,帐高不过三尺,覆满积雪,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根本辨不出有异,所有兵丁俯趴帐中,满弓待放。
  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如雨箭阵原来是这么来的,耶律越还真是煞费苦心,想来那帐中必然堆满了石粉。
  石粉不贵,可让石粉生热的添加物却不便宜,这般大量投用,还真是不抓到玄睦誓不罢休!
  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箭雨再度扎来,整个宫墙外,从宫门到尽头,无一处空隙,密密麻麻全是三角帐。
  这根本插翅难飞!
  余小晚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俯在他耳畔大声喝道:“别管我!你快走!你一个人躲,总好过带着我这累赘!耶律越真的不会杀我的!”
  玄睦没有面巾,满脸冰雪,已冻得根本摆不出任何表情,张嘴说话都困难。
  “不杀你,折磨你!我不准!”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种时候也解释不清,“就算逃出去,皇城就这么大,咱们能躲到哪儿?”
  “只要,能逃出去,见到,折流。”
  “折流出宫了?”
  “大抵,我方才,没寻到他。”
  大抵……
  万一没出宫。
  眼看追兵将至,玄睦旋身转入一旁小屋,一脚踹下一扇门屏,反手将她扛在肩头。
  “忍一忍!”
  话音未落,抄起那门屏转身跑出,风声呼啸,雪片乱舞,她大头朝下,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他飞身而起,无数箭矢自他身侧飞过,噹噹的箭扎薄板声不绝于耳。
  噗!
  几滴血沫飞过眼前。
  她心头一跳,想起身看看,可又怕影响他的平衡,强忍着一动不动。
  恍惚中,打了起来,好像听到了赵元的声音。
  宫墙内架起天梯,无数追兵翻墙而出,她眯着眼避着风雪,隐约看到了时晟那寒意涔涔的青啸斧。
  “快跑……快……”
  她喃喃低语,明明紧要关头,神智却越发不清楚。
  手臂好痛……
  头好晕……
  大头朝下,真的有些……
  难受……
  ……
  唔……
  冷,好冷……
  她颤巍巍张开眼,暖暖的火苗窜跳着,照亮斗室。
  这是……何处?
  眸光一转,头顶是一张惨白到极致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
  “玄睦!”
  她一惊,刚想撑身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他满头虚汗,颤巍巍张开眼,长睫仿佛都在抖着,“别,别动。”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盘膝坐地,一手揽着她,一手死死攥着肩头断箭,气喘吁吁。
  “抱,抱紧我。”
  手臂已经冻僵,也觉不出痛来,她探手搂住了他的腰,搂得紧紧的。
  他喉头微动,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手上用力!
  “唔!!!”
  断箭猛地拔出,带着残血飞落地上。
  玄睦痛得浑身战栗,下意识地一把搂住了她,喘声几度凝滞。
  “很疼吗?”
  他不答,紧闭着眼,虚汗层层冒着,顺着额角汇聚下巴,滴答,落在她的脸上。
  比那血还让她触目惊心!
  他是虚寒之体,最是畏寒,寒到极致便会大汗淋漓,若不及时保暖,命不久矣。
  他,他这究竟是寒到极致,还是疼狠了?
  眼前渐渐模糊,水雾氤氲,她想都没想,探身贴上他汗涔涔的脸颊,一个轻吻。
  紧搂的手臂明显僵了下。
  玄睦缓缓张开眼,怔愣愣望向她,“方才……那是……”
  又一个蜻蜓点水,落在他的脸颊。
  她含泪道:“你自己说的,我亲你的话,你就不会那么疼了,骗我的吗?”
  狐狸眼微微驿动,隐约竟带出一丝潮意,冻僵的脸有些笑不出来,可他还是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
  “好,好多了,就是稍微有点……歪,你要是,能歪到我唇上,效果会更好……”
  亲脸已是极限,再多便是逾矩。
  她抬臂蹭掉他额头冷汗,刚想说两句什么转移话题,玄睦身后突然一动,一人转过身来。
  “看看可还行?”
  她这才注意到,烛台旁还坐着一人。
  远山眉,桃花眼,丰润的唇润红有泽……
  这不是……玄睦吗?!
  她愕然转眸又看了看紧抱自己之人。
  一模一样,除了脸色不尽相同,几乎一模一样!
  怎会有两个玄睦?
  诧异不过一瞬间,她立时反应过来。
  “折流!”
  折流点了点自己的脸,又问了一遍,“可有何处不妥?”
  “你,你这是要作甚?”
  玄睦随意撒了两把药粉,扯着布条自己粗糙缠着,回头看了眼。
  “唇色太艳,不像这般寒天该有的样子。”
  折流颌首,“对对!是我太心急了。”
  他转身复又修整起来,根本不曾理会她。
  “这……”她只得看向玄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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