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宫中已驻扎了数十万兵将, 怎可能再容纳全城百万百姓!
  “他必然是有所察觉。”
  “这么快?这才不过半个时辰!”
  “的确奇怪, 明明没什么明显破绽……”
  容不得他们细思, 地窖口隐见火光,哭声震天。
  焚城!
  耶律越当真纵火焚城!
  他……他这是在逼她吗?
  用全城百姓流离失所, 还有玄睦的命逼迫她。
  她咬了咬唇,推开玄睦, “我出去!”
  地窖在柴房, 窖口堆满干柴, 还有不少籽油,但凡烧起,他们绝无处可躲。
  与其如凤一曲那般焖呛而死,不如她出去,谎称玄睦已死,说不得还能有一线生机。
  玄睦一把拉住她,“城北二十里有处牧庄,庄子虽小,不足十户,却也能驱寒落脚。”
  二十里!
  便是春暖花开好时候,徒步而行,起码也要个把时辰,如此飓风暴雪,又是逆风而行,只怕少说也要三四个时辰,这还是不冻死的情况下。
  然而这般极寒天气,两个时辰便能冻死人的!
  “不行!太危险!还是我出去!”
  “便是你出去了又如何?耶律越绝不会放过我。”
  此时争论已没有任何意义,浓烟顺着窑口缝隙不断涌入,连当朝元老的府邸都下令焚烧,看来耶律越真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
  玄睦脱掉身上大氅,一层两层全都包在她身上。
  借着窖口火光,他飞速抽出数枚银针,头顶颈后足心一一扎过,甚至鞋子都顾不得脱下,直接一针刺穿!
  “你这是?”
  玄睦喘了口气,“不打紧,只是攻穴蓄力。”
  抱起她猛然窜出地窖,扑面而来的寒气夹杂着热浪滚滚,放眼望去,皇城数处浓烟滔天,火舌随风狂啸。
  耶律越果然聪明,心知小门小户不易藏身,纵火焚燃的都是城中大宅!
  到处都是百姓官兵拥挤不堪哭喊吵闹,宫门城门,皆有重兵把守。
  玄睦显然早已熟知城中地形,抱着她左藏右躲,直奔南城墙。
  皇城城墙无论哪处都是巍峨高耸不易攀爬,可南城墙紧挨着一棵百年老松,据说是元祖大汗幼时亲自栽种,豪言长大后要一统西夷各部,要以此为界,建都立国。
  后来,自然豪言成真。
  如今,开国松比之城墙还要略高几分,只是顶端如塔尖一般,且柔韧易弯,随风摇舞,根本攀不得。
  然而,玄睦能!
  如此酷寒,城墙只有巡逻,且半个时辰一换,玄睦瞅准时机攀爬而上,自然并非实打实地攀爬,而是借力而上,先蹬城墙,反力到松,再踹松至墙,左右交替,一点点靠近顶端,借那松顶柔韧,甩打而飞,猛然一跃!
  飒飒飒——
  风声呼啸,夹着冰雪打在脸上疼到麻木,城墙近了,近了……
  只剩咫尺之遥!
  咻咻咻——
  几支冷箭陡然穿风破雪!
  噗!
  风雪眯眼,不知玄睦哪里中了一箭,刚迈上城墙的腿突然一软!
  突刹那间便是天旋地转。
  呼唔——
  耳旁风声带过,两人直直坠落城墙,噗的一声,砸入雪窝!
  积雪三尺,硬生生砸塌尺许,她挣扎着爬起,还未坐直,无数长矛指了过来,矛头沾雪,寒光灼眼。
  啪沙啪沙——
  寒风灌耳,帽檐扑簌在冻得冷硬的面巾上,啪唦作响,寒矛后,一双双牛皮战靴密密匝匝。
  战靴散开,狐裘扫雪而来,龙纹锦靴停在了她面前,氅角翻飞,大氅被风鼓动,不住变换着形状,莹白裘绒风摇雪舞。
  她颤巍巍仰起头,重重寒矛之后,如玉面容暴露在寒风中,长睫粘雪,面颊凝霜,波澜不惊的眸子没有丁点温度。
  她颤了颤唇,“晨之……”
  他不语,氅摆微动,长臂探了过来。
  叮叮当当,寒矛纷纷撤开,独留那骨节分明的手,径直伸到她面前,掌心朝上,指尖微蜷。
  无需言语,其意已明。
  她喘着气,呵气迷蒙了他的面容,她微动了动手指,想放进他的掌心免得他不悦,却又犹豫了。
  回头看向玄睦。
  玄睦挣扎着爬起,背靠城墙,大腿扎着长翎铁箭,鲜血濡湿袍布,还未晕开已凝成冰碴。
  耶律越费尽心机不惜牺牲百姓也要斩草除根,怎可能轻易放过玄睦?
  她可以牵了耶律越的手,换取原谅,可玄睦?
  让她眼睁睁看着玄睦身首异处,她做不到,可此时求情,恐怕只会起到反作用。
  这可如何是好?
  寒风凌冽,裸露的手背已开始存雪结霜,指尖隐约泛青,可耶律越依然坚定不移地伸在她面前,琥瞳无波,看似云淡风轻,却不知暗藏了多少汹涌!
  若她不赶紧乖乖遂了他的意,只怕……
  她闭了闭眼,柔荑小手缓缓探去。
  一点点,越靠越近,眼看便要碰上他的指尖……
  她突然一咬牙,收手便是一个长拜!
  额头砸在冰凉雪上,磕头,磕头,再磕一个头!
  哪怕没用,总还是要试一试。
  “他只是受人挑唆,误以为我身陷囹圄,才来救我,绝无冒犯你之意!求你网开一面,放了他!”
  那手依然伸在她眼前,淡漠的嗓音划破风雪,传入她的耳中。
  “你在为他求情?”
  “我……我只是……”
  他打断,“我问你,是不是在替他求情?”
  答“是”不对,答“不是”也不对,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手指缓缓蜷起,紧握成拳,却依然伸在她眼前,不曾收回。
  “为何求情?”
  “他……”
  “他不能死?因为是任务对象?”
  “这……”
  “莫非不也是任务对象?他死了,这世间好像也没有毁灭。”
  “……”
  她明白了,他这根本不是想听她解释,只是单纯的质问。
  拳头越收越紧,手背青筋隐现,耶律越的声音也越发冷了几分。
  “还是因着旁的理由?譬如说,他很重要,你舍不得他死?”
  “不,不是!不是那样的!”
  便是再蠢,她也晓得这话绝对不能承认!
  “那便杀了他!”
  呼啦!
  他猛地夺过赵元手中佩剑,丢在她面前。
  “晨之……”她跪趴在雪窝,仰头望着他,风雪后,那熟悉到近乎陌生的脸,从未像今日这般高高在上,她哽咽着,“别这样,求你了……”
  刚想再磕头求情,肩膀被拽住,身后传来吃吃轻笑,却不是对她,而是对着耶律越。
  “有本事你便一刀捅死我!逼迫弱妻,算什么大丈夫?!”
  琥瞳微转,睨向他,耶律越拿过侍卫手中长矛,矛头闪过一抹寒光,遥点在他面前。
  “玄临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
  咻!
  银芒乍现,直扎玄睦心窝!
  “不要!!!”
  根本顾不得多想,她猛然向后仰身!拼命将玄睦护在身后!
  呲——
  寒矛生生顿住,矛尖刺破她身上狐裘,停在了最外层裘袍。
  攥着长矛的手紧了又紧,狂风卷着雪片猎猎,撩起一缕银丝拂过耶律越冰冷的唇角。
  “让、开。”
  “晨之……求你,真的求求你!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我发誓他无心天下皇权,绝不会阻了你的路!我发誓!”
  琥瞳纹丝未动,依然是那两字。
  “让、开。”
  玄睦抬手推她,嗤笑连连:“呵!你这女人还真是碍眼!让开!你再这般,连我都要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真真儿是舍不得我死了。”
  别再说了,别再激怒耶律越!
  玄睦的用意,她如何不懂?可她不想他死,不想!
  她抬手抓住冰冷矛柄,一张嘴便是呵气浓白,氤氲着泪眼婆娑。
  “晨之,求你……他已无一兵一卒,便是真有野心也是枉然,你便当他是丧家之犬,饶他一命吧,求你……”
  “看你如此哀切恳求,难不成真对我有情?真舍不得我?”身后再度传来玄睦嗤笑声,看似无畏无惧轻佻得没边儿,手臂却虚软的连她都推不动。
  “如此也好,咱们就做对亡命鸳鸯,到那九泉之下颠鸾倒凤也未尝不……”
  话未说完。
  沧啷!
  耶律越猛地抽回寒矛,琥瞳暗潮汹涌,脸颊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我的话没听到吗?让!开!”
  “晨之……”
  “让开!”
  “晨之……”
  “让开!!!”
  “晨……啊!!!”
  寒矛突然扎来,毫无预兆!猛地扎透狐裘扎透层层叠叠的袍布裘衣,只差一点便要刺破她单薄皮肉。
  如玉面容结着冰霜,再度抽搐了一下。
  “当日,你当着满苍城百姓的面,护他逃走,丝毫不顾念夫妻之情,不顾念我身为苍国公的颜面,将我的真心践踏如泥……
  我,我可以当你是被无杀门人挟持,是被迫无奈!
  如今,你站在我的故土,当着我所有族人的面,没有任何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护他,你却还要护他!你究竟至我于何地?!!”
  喘了口气,他拼命压抑着狂涌的情绪,手下微微用力,长矛刺得更深了几分,隐约划破肌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让不让?!!”
 
 
第340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62)
  烈风飒飒, 暴雪如刀,浓白的哈气迷茫着她的视线,她摊开双臂护着身后的玄睦,眼前只剩那风雪对面越发汹涌的琥瞳几近狰狞的脸。
  身后仿佛传来玄睦沙哑的嘶喊:“让开!”
  身子摇晃着, 玄睦在推她,可碍于那扎在她胸前的长矛,不敢太过用力。
  耶律越压着长矛,目呲俱裂, “不让是吗?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晨之,晨之啊……
  你听我解释……
  噗!
  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她微微睁大眼,痛得瞬间滞了呼吸,半天喘不过来。
  “嘶——哈啊——”
  她用尽全力终于喘出那口气, 眼前的一切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 连那修雅的身影都开始飘渺起来。
  耳畔似乎响起惊叫声,还有旁的什么声音, 她都听不到了, 连那始终贯穿耳膜的风声仿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中一片空白, 手不由自主抬起,想要伸过去抚平他紧锁的眉心。
  伸……
  摸不到……
  再伸……
  还是……摸不到……
  那翻飞的雪白大氅几乎与那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无论她怎么探手都无法企及。
  她本能地想往前探一探身,离得更近些, 可稍微一动, 胸口便锥心刺骨的痛。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痛?
  颤巍巍低下头, 冰冷的长矛深埋进了她的胸口,原本露在狐裘外的银芒,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滴答,滴答——
  有什么顺着铁柄蜿蜒而落,还未坠地便冻结成冰沾上浮雪,辨不出底色。
  抬手摸了摸胸口,摊开来,迎着防风灯瞧瞧,满掌腥红。
  “呵,呵呵……”
  她笑了,突然仰头笑了,浓白雾气随着笑声袅袅,
  似乎有潮潮热热的液体涌出眼眶,打湿了眼睑,模糊了本就模糊不清的风雪后的那张脸。
  那脸僵住了,琥瞳在抖,微张的唇在抖,攥着长矛的手似乎也在抖着。
  背后突然伸出长臂,一把抓住矛柄!
  噗呲!
  猛地拔出长矛,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玄睦抱起她,一撮而起,踩过重重侍卫,直攀开国松!
  她缩在他怀中,太阳穴跳凸如擂,翻了半天神识翻不到心凝形释,这才恍然想起,系统早就不见了。
  胸口好痛……
  心好痛……
  耶律越居然真的要杀她,居然真的!
  她木然攀着玄睦肩头,朝下望去。
  脚下白茫茫一片,无数兵丁拥挤,也有百姓在远处眺望。
  弓箭手张弓满驰,箭芒微闪,直指玄睦,就等耶律越一声令下。
  然而,耶律越并未开口,从怀中摸出一物,不慌不忙涂抹在箭尖,缓缓拉开长弓,瞄准玄睦。
  顿了片刻,箭尖稍稍错开,弦越拉越满,弓柄弯到极致!
  不好!
  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箭!小心!”
  喊声未落。
  嘣——
  冷箭破风穿雪,带着灼眼寒光,直扎过来!
  她拼命探向玄睦身后,想帮他遮一遮,可区区两条手臂又能遮住什么?
  玄睦眼角余光瞟见,却根本不躲,或者说,根本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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