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身形随松枝拍打,直冲城墙而去!
  噗!
  箭,破皮穿骨。
  呼咚!
  玄睦双脚踩上城墙。
  幸好,只是射中肩胛。
  玄睦一刻未停,抱着她躲过急奔而来的守城侍卫,足下轻点,踩上墙头,纵身一跃!
  呼唔——
  飓风扑面,身形直坠,三尺厚的积雪便是没有轻功伴身,一样摔不死人。
  玄睦跌进雪窝,踉跄着爬起,探手抓住背后长箭,连口气都顾不得喘,牙关紧咬。
  “呃啊!!!!!”
  噗!
  长箭迸着血沫丢进雪中。
  他疼得浑身哆嗦,歪在雪地浑身抽搐。
  “玄睦!你怎么样?玄睦!”
  “我……没事!”
  他挣扎着爬起,背起她,刻不容缓,直朝北面奔去。
  城门离此处还有些距离,耶律越赶到城门再开门追来又要些时间,玄睦即便受伤,脚程也非常人能及,追上的可能性不大。
  加之暴雪狂风可见度底,又到处白茫茫一片,更是不易锁定目标,这就更安全了几分。
  可安全也仅是不易被追上,如此极寒,两人又都有伤在身,若不尽快寻到落脚处,只怕……
  玄睦并未跑出太远,找了个背风的雪窝,抖抖索索从怀中摸出药瓶,塞给她几粒,自己服了几粒,又摸出药粉,倒入掌心,探手伸进她的衣摆。
  他挡在她身前,喘了口气,滚烫的呼吸喷到眉心已成温凉。
  “若不小心摸错了,你也忍一忍,我,我绝非有意轻薄……”
  “你……”(其实不必给我上药)
  她伤得不重,虽然疼,可她心中有数,那矛并未扎的很深,不过是衣袍太厚,看上去深罢了。
  然而,深不深又如何?
  耶律越终归还是对她……起了杀心!
  容不得她心酸难过,玄睦的手探了进去,领口太紧,只能从衣摆往上敷药,伤口位置有些敏感,正在心口偏上,这一路自下而上摸索,便是蜷着手心护着药,还隔着一层肚兜,依然难免蹭过不该蹭的。
  一时间,不知是冻麻木了,亦或者旁的,她觉不出伤口痛,只觉头皮发麻,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只手上。
  那手眼看便要到……
  “你……要抹就快些!”
  玄睦微吐了口气,便是离得这般近,声音还是被风吹得七零八碎。
  “我怕碰痛你。”
  “不要紧!快些!你这么慢,我更疼!”
  玄睦一咬牙,撩开肚兜,错开那凹凸旖旎,一把捂在了伤口上。
  嘶!
  余小晚倒抽一口凉气。
  药粉一碰,疼得脑仁直蹦。
  还好只一瞬间。
  玄睦抽出手,又接连探入抹了数次药,这才将剩余药粉按在自己腿上。
  她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拔掉了腿上长箭。
  “你背上的伤?”
  “没药了,不管了!”
  没药还浪费那么多在她身上!
  想埋怨他两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玄睦仰头喘了好几口气,抄起银针又扎了自己几针,这才再度背起她,一步一陷,迈向茫茫风雪。
  她搂紧他的脖子,不可避免压到彼此的伤口,她咬牙忍着,他也忍着。
  “别,别睡,千万别睡,说话给我听……”
  顶风而行,声音向后飘散,勉强能入她的耳。
  她埋头在他耳畔,哆哆嗦嗦问道:“说,说什么?”
  “随便什么,别停。”
  “我,我也不知要说什……什么……”
  好冷啊,真的好冷,那石粉温度越来越低,几乎快要不起作用。
  玄睦的声音也是哆哆嗦嗦,“那就唱……唱曲儿给我听……”
  曲儿?
  唱什么曲儿?
  她随便挑了首,管它五音跑偏到哪儿,张口便唱。
  “回,回忆就像一……扇窗……打开了就再难……合上……”
  一首《故梦》,穿越前她最喜欢的双笙的歌,断断续续从头唱到尾,调不成调,词都吐不清楚,却唱得玄睦安了心。
  风雪难行,他艰难踯躅,一步不停,她趴伏在他背上,哪怕再难听跑调,依然一遍遍唱着,带着几分机械重复,连换首旁的歌都做不到,脑袋仿佛都冻僵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唱累了,只抿嘴哼着调子,随着他几次摔趴雪窝,再踉跄着被他重新背起。
  天依然昏暗,仿佛世界末日陷入永夜,只有无尽的雪原,呼啸的风雪,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
  “玄,玄睦……歇,歇一歇吧?”
  “不,不行……”临时捂在脸上的面巾,只勉强能遮风雪,冻僵了他的脸,说话艰难,“再,再坚持一,一下,就,就要到了。”
  她微微抬头,借着帽檐一丝缝隙向前张望。
  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连是不是向北而行都不敢确认,他又如何知晓快到了?
  “玄,玄睦……放下我,你一个人说不定还,还有一线生机……我,我死了也便死了,总,总还是能还魂的……”
  玄睦咬紧牙关,又向上托了托她,继续艰难前行。
  “上,上官锦……”
  “什么?”
  “上官锦我救不了,采琴救不了,玄武救不了,就连莫秋水……也死过一次……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丢下你,绝,绝不会!”
  这傻狐狸,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倔!命都要没了!
  “你,你若死了,我下一世又找谁依靠?你不能死,你放下我!”
  玄睦苦笑一声,踉跄了一下,差点栽进雪窝。
  “你当我傻吗?你巴不得与我撇清关系,又如何会再寻我?”
  “言儿!你不是还有言儿吗?我便是不寻你,总还是要寻言儿的。”
  “别再说了,让我弃了你,绝不可能!死也不可能!”
  她气结,“你真是傻了吗?!我死了无妨,你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你为何被困在这肉身?你的任务还在吗?”
  喘了口风雪,玄睦又道:“说了不怕你生气,你昏迷之际,我搜了你的身,本是想看一看你伤在哪里,却发觉你身上并无字印。你曾说,那字印是用来集功德的,没有字印,你再死掉,又会魂归何处?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不再魂转,回了天庭也好,何处都好,与我而言,再也见不到你,与你死了又有何区别?”
  玄睦所言,正是她所担心的,甚至她担心的更多。
  系统已经不在,她若再死了,究竟是魂转还是什么,谁都说不准,说不得真就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她不知该如何反驳,沉默不语,玄睦背着她,摇摇晃晃,踯躅在风雪之中。
  “唱曲儿,别停。”
  她颤了颤唇,终究还是哼出了声,依然是那双笙《故梦》。
  “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
 
 
第341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63)
  飓风飒飒, 暴雪狂飙,昏暗的天看不到半丝光亮,茫茫雪原始终望不到边。
  牧村在何处?
  哪里又能落脚?
  单调重复的前行,神经都变得粗糙, 辨不清究竟过了多少时辰,天是亮了又暗了还是始终未亮?
  她神智恍惚,哼歌也哼的断断续续,无数次停下, 无数次被他唤醒。
  冷吗?
  冻透了,仿佛已觉不出冷。
  疼吗?
  冻麻木了,也觉不出疼。
  只有无尽的疲惫,昏昏欲睡, 可偏偏玄睦还不准她睡。
  “别睡, 就要到了, 不,真的到了!你看, 到了!”
  她颤巍巍抬头, 帽檐都冻硬, 变换不出旁的形状,雪原尽头还是雪原, 哪里有半点村庄的轮廓?
  那是说,她看久了雪, 雪盲症犯了?
  玄睦像是真看到了庄子, 加快了步伐。
  “到了!真的到了!快看!那里有座木屋!”
  哪里?
  哪里有?
  她再度抬头张望, 除了满目风雪,什么都不曾看到。
  玄睦却喜极,背着她绕到一处枯树后,靠树而坐,返身将她揽在怀中。
  “虽只是间破屋,可好在能挡风雪,你且先忍一忍,再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她趴在他怀中,借着缝隙四处看了看,到处白茫茫一片,只有这半截枯树,哪里有什么破屋?
  是幻觉吗?
  冷到极致体温过低产生的幻觉?
  她摸索着探进玄睦脖子,摸了又摸,一无所获。
  手太冰,根本觉不出温度。
  玄睦纹丝未动,只紧紧搂着她,根本不曾察觉她曾伸手进去。
  果然是……太冷了……
  麻木了……
  她突然有些怕,难以言喻的怕!
  “玄,玄睦……”
  “嗯……”
  气息喷洒,觉不出丝毫暖意,只有清冷雪香。
  “你,你别睡,陪我,说说话。”
  “不睡……我等天亮……出去寻……柴……”
  “嗯!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
  玄睦摸索着掖好她的狐裘,沙哑的嗓音沉在耳畔。
  “从前……有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少年郎,看中了一个姑娘,初时,他不知心意,伤了姑娘的心,想弥补,却始终不得要领……后来,那姑娘移情他人……少年郎悔不当初……可悔又如何?失去的再不会回来,再不会……”
  风雪呼啸,他的声音被吹得七零八碎。
  “傻蛇……”
  “嗯……”
  “我心口有点疼,不,是很疼……疼死了……你亲亲我行吗?亲亲我……或许就……不那么疼了……”
  “我不亲!”她轻捶了他一下,声音哽咽,“这么喜欢我,这么想我亲你的话,那就等天亮,等咱们找到牧村,我让你亲个够!”
  玄睦吞了口气,依稀间似乎笑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真的能……亲个够?”
  “真的。”
  “那……”他搂得更紧了几分,蹭了蹭她的额头,“那我一天只亲一下……是不是,就可以亲一辈子?”
  她埋在他胸口,强忍眼泪,那熟悉的兰草香隔着重重衣袍,几乎淡不可闻,只剩冰雪混杂着浓浓的血腥气。
  “你这贪心的臭狐狸!让你一次亲个够就不错了……还想什么一辈子……我卖给你了?”
  “卖给我吧,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我也……买回家。”
  她含泪嗔笑,“你这败家子!”
  “人不风流……白活一世……为心仪女子一掷千金,败家便败家了。”
  顿了下,他再度蹭了蹭她的额头。
  “我的心……真的有点疼,亲我暂且不说,你能不能说句心悦我,哄哄它?假的也没关系,就哄哄它,它真的有点……不,真的很疼,疼死了,哎呦!疼……”
  这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不正经!
  看他思维还算敏捷,她也稍稍安下心来。
  换作平日,她绝不会理他这些,可今时今日,哄一哄又何妨?
  “我……心悦你。”
  紧搂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玄睦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
  她枕着他的心跳,越发觉得那心跳声离得格外的近。
  “真好听……再说一遍……”
  “我心悦你。”
  “若能添上我的名讳那便更好了……”
  “玄睦,我心悦你……”
  “不是玄睦,是渊儿……”
  玄睦不厌其烦的啰嗦,她也不厌其烦的顺着他的意。
  “渊儿,我心悦你……”
  “再说一遍……”
  “渊儿,我……心悦你……”
  “再说……”
  “渊儿,我……”
  “再……”
  “渊儿……”
  “……”
  ……
  唔……
  好冷……
  全身上下每一处仿佛都在叫嚣着冷。
  她试着张开眼,眼皮都冻僵了,费了半天力才勉强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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