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他至苏至野——嗤牛
时间:2020-04-08 08:28:29

  妥妥的特务范,曲玄都想给他点个赞。
  当年的韶墨虽然不是死读书的学霸,行事也颇为张扬,走的却是高冷范,不若现在会开玩笑,接梗自如,荤素不忌。
  曲玄看着他,好似重新认识了韶墨一番:“几年不见,你现在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在国外空虚寂寞冷,”韶墨无奈摊手,“所以想通了,开始放飞自我了。”
  “怎么,”韶墨闻言,挑起了唇角得意道:“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魅力非凡?”
  曲玄笑了笑,她收回目光,点头:“你一直都很有魅力。”
  明明是被夸奖,韶墨却不是很高兴。
  有魅力怎么了,还不是母胎单身……
  “你现在,”韶墨不是不干脆的人,迟疑了一瞬,便开了口:“是不是……”
  说到此,韶墨看到了曲玄桌子白纸上的笔画。
  “这不是情书吗?”韶墨“啧”了一声,问曲玄道:“哪位小哥哥给你的写的?”
  曲玄一愣,迷茫地跟问道:“情书?”
  “是上午给你送玫瑰花的那个?”韶墨掩下眸中的情绪,打趣她道:“还是中午陪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曲玄却从韶墨手中拿回白纸,上上下下地研究道:“你哪里看出来这是情书的?”
  韶墨用一副“你在耍我”的表情看了曲玄一眼,把纸上的内容读了一遍:“感谢参观,欣喜遇见,期待重逢。”
  末了,韶墨复又看向曲玄:“这种话,不是情书是什么?”
  “真的?”曲玄拿着白纸,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十二个字,不由得挽唇一笑。
  曲玄又问韶墨道:“明明是一堆笔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堆笔画?”韶墨不赞同道:“明明是……”
  韶墨看向白纸:“……哦,”他点了点头:“还真是一堆笔画。”
  曲玄:“…………”
  接下来Alpha科技的下午休息时间,便被首席科学家给国际市场总监讲解“如何从表现看里像从笔画看汉字”的科普讲坛占用了。
  曲玄本就聪明,很快便能融会贯通,知道这些笔画,是怎么联系起来的了。
  韶墨走后,曲玄最后看了白纸一眼,她拍了张照,将它折成了一个心形,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你家那栋拆迁的楼,”下班时,曲玄问在阮知行家那栋楼投资的那位同事道:“搬迁的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那个啊,”同事打开手机查了查:“下周六。”
  曲玄点头,想着明天可以借着这件事,去阮知行家问一问,看他之后怎么打算的。
  “哎,不对。今天多少号来的?”同事忽然道:“截止日期是明天啊。”
  作者有话说:  嗯,本文两大神助攻皆已上线。
 
 
第8章 重逢与同居3
  阮知行回到家,看了一眼时间。
  铜质的指针指向了下午三点。
  阮知行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想和平时一样,让心静下来,看了一刻钟,却一句话都没有看懂。
  阮知行想了想,拿出了一个纸箱,将满墙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放了进去。
  三百六十部书,分了六个箱子,阮知行一个一个地将它们搬到了快递自寄点。搬第二个箱子时左腿膝盖就开始疼了,但是阮知行没去理会。
  邮寄的地址是一所慈善教育机构。剩下的书架,则折叠好,送给了一楼捡收旧物的大婶。
  接下来,阮知行又开始收拾其他东西,捐的捐,送的送,扔的扔。
  屋里除了一茶几一椅一钟摆、一床一电脑桌一书包衣物外,空空如也时,阮知行再次看向时间。
  才六点。
  阮知行打开了电脑,开始学习,却很快被一道高数教科书上的习题绊住了。
  这是自考大专的最后一科,他挂了两次。
  很显然,一个月后,他还会挂第三次。
  没必要了。阮知行关了电脑,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他开始收拾抽屉和桌面。自考教材、演算纸、曾经打印的大字讲义……被阮知行整整齐齐地摞成了一落,轻轻塞进楼下的可回收垃圾箱里。
  S市的雨说来就来,在阮知行进楼前的一瞬打湿了他的衣裳。
  上楼时,左腿连膝盖带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疼,阮知行被骨痛镇得死死地握紧了扶手,差一点摔下楼梯。
  他闭了闭眼,忍过一瞬的黑暗,继续上楼。
  阮知行回到家,围着墙上的壁纸转了几圈,细细地找了找上面的留言,都看了一遍。
  七点。
  他在房间中孤立了半晌,目光落在了摆钟身上。
  七点半,旋风快递小哥上门,将那款陈旧的老式壁钟,左三层右三层地牢牢包好。
  阮知行最后看了一眼手机,长按右侧按钮关机,他环顾家中四周一圈,背上了书包,披上那件经过那晚摧残,变得更为残破的老式雨衣,走出了门。
  当心神空茫的时候,病痛的感觉,便尤为明显。
  阮知行此时才发现,他左腿的整条小腿,都痛得剧烈,并渐渐向大腿蔓延。
  他惯常性地去取拐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将其送给一个小商铺的大爷了。
  阮知行坚持地走了一会儿,在雨突然下大的下一瞬,呼吸深了起来。
  他站立在雨中,感受着左腿撕心裂肺的疼痛,猛地坐了下来,双手撑住了额头。
  雨顺着他手中的缝隙流了进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曲玄见到阮知行时,差点没忍住拨打120。
  她隔着车窗,叫了阮知行好几声,他不应。下车拉他,坐在雨中一动不动的少年,如石雕一般毫无反应。
  少年终于看向她的那一刻,曲玄简直想感谢上天。
  曲玄拉着少年上车,带着他回家,让他开门。
  曲玄默不作声地打量阮知行的房间,曾经的温馨不复存在。
  凋零的家具,废弃物的残骸……与她上一次来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身边的少年也是一样,凄凄惨惨,浑浑噩噩。
  小可怜。
  曲玄看了看肉眼所及的东西,眼睛一眯,把衬衫脱了下来。
  阮知行被曲玄拉上车的那一刻,神智就已经清醒了。
  与心中惊喜伴随着的,是不知所措。
  这样的状况,这样的时间点,这样的他,遇到她,简直想让人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尴尬,阮知行还是禁不住地偷偷观察她。
  女子的衬衫底下,是露脐的黑色吊带,半遮半掩,将女子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阮知行呼吸一停,还没来得及转开眼,女子便走近了。
  却忽觉头上一暖。
  阮知行一愣,惊地望向曲玄,却正撞上女子连讽带笑、半讥半嘲的表情,只听她用带着淡淡沙哑的艳丽音色道:“别动。”
  感受到了曲玄的怒意,阮知行立时乖乖地,任由曲玄用自己的衬衫,帮他擦干头发上的水,把他按在了摇椅上。
  “房子明天到期?”
  一闪而过的惊讶过后,阮知行低声地“嗯”了一句,莫名心虚。
  “所以,”曲玄身体前倾,望向阮知行的眸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阮知行不由得向后躲了躲。
  女子穿得太少了,他的目光无处着落,只能迎上她带着三分凛然的黑亮美目。
  两人的脸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女子身上淡淡花香传来,阮知行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曲玄挑眉,用危险魅惑的女攻音催他:“说。”
  阮知行感受着自己面颊的热度,闭上了眼,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
  “我没有想不开,”他知道她在生气什么,解释道:“你看我背了包。”
  “只是想走,沿着一个方向,一直一直地走下去,累了便找个地方住一晚,走到哪里算哪里,走到森林便野外生存,走到海洋便随波逐流,有心时见见新鲜事物,无心时随遇而安。”
  曲玄不可觉察地皱了一下眉。
  这种听起来又没逻辑又不具有可实施性的计划方案,对她而言,都是第一否决对象。
  但阮知行显然不是此例。
  他是认真想要如此……自我放逐,不计后果。
  或者,他也不在意后果。
  曲玄直视着阮知行的双眼,问他:“你就没有留念么?”
  “没有,”阮知行回望曲玄:“旁人有的,亲人,朋友,追求,梦想……这些,我都没有。”
  “这个世界,和我之间,没有羁绊。”
  曲玄的心被他的眼神看得酸软。
  阮知行的目光非常矛盾,既深又空,和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非常吻合,好似一眼能望到底的清澈,又好似永远都看不清的深潭。
  空茫的眼神,好似世间万千繁华,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吸引去再看一眼。
  曲玄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起身,开始在房间内踱步,四处查看。
  阮知行任由她动作,只是在曲玄望向别处时,情浅地望了她一眼。
  四周静默了良久。
  一罐啤酒忽然出现在了阮知行面前。
  阮知行顺着望去,曲玄的另一只手也拿了一瓶,红艳的唇在拉环上一撕而开,她啜饮了一口酒,笑着望他:“送你一瓶酒,讲讲吧,你以前的故事。”
  “从头开始。”
  “我想听。”
  大部分人童年的悲剧来源于父母,阮知行也不例外。
  生父家暴成瘾,本是可以付诸法律解决的事情,却因母亲的软弱盲从、多番维护而不了了之。
  阮知行的阅读障碍让本就紧张的家庭矛盾变得更为剧烈。
  红线飘过的成绩,接二连三地引得生父的暴戾与母亲的失望。
  在一次生父伤得母亲满身是血昏迷的时候,阮知行反抗了。就是那个刚上初二的时候。
  仅仅是正当防卫,却另生父大感威胁,坚持把他送到工读学校,并且专找那一个以“幸存率”闻名的送。
  临别前,母亲泪眼婆娑:“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爸说是为了你好,你爸他的话,总是没错的……”
  阮知行却只觉麻木,他用生命护着的人,却和犯罪分子站在一起,将他推进深渊。
  时间线虽然没有进展到哪一瞬,阮知行还是先一步道出了他们的结局。
  生父死于酗酒后的车祸,母亲知道消息后殉情。
  若不是认识了养父,在知道母亲殉情的哪一瞬,阮知行可能会当场崩溃了。
  在童年时期,曾经唯一给过他温柔和关爱的人,为了一个人渣,放弃他了。
  任凭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年,自生自灭。
  时间已经很晚了,阮知行却刚讲到他的十三岁,遇到他养父的那一天。
  当时,他还在特殊学校就读,与其说是努力读书,不如说是努力生存。
  说活下来太夸张,不让自己受伤却比天还难。
  那时,为了喘口气,他常常翻墙溜出学校。即便知道,回去之后,会被打得体无完肤。
  “有一天,我翻墙时,墙下有一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我以为他是流浪汉。”
  “当时他正好在我落脚点,”阮知行道:“所以我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速度很快,力道很重,我被他抓住手腕后,完全动弹不得。”阮知行解释道:“我爸当过特种兵,因……特殊原因退下来的。”
  曲玄惊讶,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开头:“他揍你了?”
  “不,”阮知行笑了:“他被我揍了一顿。”
  曲玄:“……”
  “准确的说是三拳,”阮知行叹了口气:“他低血糖,那天早上又没好好吃饭,直接晕了,我打了三下才反应过来。”
  之后阮知行不得不把人背到附近的社区医院,花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二十块钱救人。
  阮不识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就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曲玄:“……”神特么的见死不救……
  “他当时的表情……很欠揍,”阮知行陷在回忆中,有些无奈却也有些好笑地道:“然后告诉我他穷,没钱赔我。所以决定还我二十块钱的教育,他会努力,把我教成一个对国家有贡献、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之后趁着我在医院帮忙,循环往复地背了一个多小时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阮知行扁了扁嘴看了过来,在曲玄看起来有些撒娇意味地道:“我听一次就能背了,他诵读了快两百遍。”
  曲玄回望,目光很温柔。
  四目相对了片刻,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了有一会儿,阮知行还待继续,曲玄却让他停在了这个地方。
  “让快乐的回忆来得长一点吧,”曲玄道:“接下来的,你下一次再继续给我讲。”
  阮知行一愣:“……下一次?”
  “没错,”曲玄利落点头:“下一次。”
  她从茶几上站起了身。
  “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曲玄大致扫了四处一眼,轻轻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卷发:“除了客厅里的茶几摇椅外这些,我车里,都能放得下。”
 
 
第9章 重逢与同居4
  阮知行随着曲玄的话愣住了,半晌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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