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便有过一两次异常,不过过一两日便好了。
谢远以为只是容予受伤出关之后旧伤未愈,心绪不宁造成的魂灯拨动。
今日若不是云苓过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平日印象里那般温柔沉稳的容予,竟然会日夜被心魔所扰。
甚至有了入魔的征兆。
谢远眼眸晦暗,沉着脸色推门而出。
他敛了气息,径直御剑往凌云峰方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到此为止。
明天试试能不能日万。感谢在2020-02-06 20:44:21~2020-02-06 23:1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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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月色如水, 夜幕朦胧。
白日在群山之中散去的雾霭,此时在夜色里凝了浅淡白雾。
像是蒙在女郎脸上的面纱, 星星为眸, 看不清模样。
一道剑光凛冽,将氤氲的雾气破开。
若此时有人抬眸看去,便会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掠过。
凌云峰的夜里要比旁的峰要冷些, 大约是容予种植的花草大多都属性偏寒。
白日还感觉不大出来,一到了晚上那寒气便会迎着月色渗出。
长时间待着这里的人并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但是旁人第一次来的话便会明显觉察到。
白栎去后山摘了点灵果吃, 一不小心吃得多了。
因为积食睡不着, 便出来散步溜溜食。
它视野很广。
谢远即使敛了气息,但只要到了凌云峰里它还是稍微抬眸便能够看得到。
白栎金色的眸子在夜里极亮,似那尘渊赠予给绥汐的黄金瞳。
那里面闪着森然的光亮,无声无息, 瞧着便让人脊背发凉。
谢远垂眸, 一下子便瞧见了那双金眸。
他御剑下去, 落在了白栎的面前不远处。
白栎此时正处于主殿的门外,也是容予的居所。
因此谢远要进去找容予, 必须从白栎这边过去。
“倒是稀奇,你今日竟还未睡。”
白栎贪吃贪睡的性子并不是个什么秘密,但凡剑宗里有些年岁, 与它接触过的修者都知道。
按照平日时候,它早就该呼呼大睡了。
谢远看着少有在夜里时候还般精神的白栎。
“你主人歇了吗?”
白栎甩了甩尾巴,它倒也不怕谢远。
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 在距离谢远一步的地方停下。
它朝着他龇了龇牙。
没什么威胁和恶意,就是单纯地表达了不耐。
意思是让对方快些走。
这是白栎表达不满的一种习惯性动作。
它不能言语,但旁人还是能够感觉到它的情绪波动。
如果是往日,谢远不会与白栎计较,见它这般模样会径直离开。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
谢远没有理会白栎的不满情绪,他掀了掀眼皮,长长的胡子随着夜风动了动。
仙风道骨,鹤发老者,说得便是他这般的人。
“我虽敛了气息,但依他的能耐不可能没有觉察到我。”
这般距离,只隔了一门。
哪怕谢远再如何擅长隐匿气息,容予这时候也应该感知到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注视着白栎的,那眼神少有的沉郁。
哪有往日时候那般眉眼温和。
剑修性子再如何温和,终究也不是万般慈悲的佛修。
他们半身是凛冽的剑,一挥而下便是鲜血淋漓。
大约是平日里谢远太好说话了,好到看上去没什么脾气。
白栎都有些忘了,眼前这人也是个剑修。
还是个化神期的剑修大能。
它看得懂对方的眼神。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询问,可眉眼之中却有着比这夜色还沉的寒意。
白栎一直悠闲甩着的尾巴停了下来,它的眸子闪了闪,最后沉默地走开了些。
它将挡着谢远的地方让开,身后是禁闭着的门扉。
谢远见了淡淡收回了视线。
“你在此等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
正准备跟上来的白栎听到这话后刚抬起的脚一顿。
虽有万般不情愿,但瞥到谢远那如剑刃般眼神后还是闷闷地收回了脚。
它默默走到了门边位置,趴在地上恹恹地盯着对方看。
谢远对此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径直推门便进去了。
他刚一进去便发现里面寒气逼人,甚至要比外面还要冷冽。
他脚步一顿,视线往寒气最重的那个方向看去。
毫不意外,那里正是容予的房间。
容予虽属天灵根,可属性偏寒。
平日时候他的身体温度便会比旁人冷些。
每每他的灵力有所波动的时候,那寒气便会不受控制地侵袭整个他所处的空间里。
所以谢远可以从他周身寒气强弱来判断他灵力紊乱程度。
想到这里,他垂眸看了一眼结了厚厚一层霜雪的地面。
甚至还有从他脚上攀附而上的趋势。
谢远随意掸去衣袖上的冰霜,脸色凝重地往里面走去。
等到他已至门口的时候,里面紊乱的灵力忽得一停滞。
容予这个时候才觉察到了谢远在门外。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神,一道剑风破开了禁闭的门扉。
谢远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青年一身月白衣衫,脸色苍白的用手支撑在床上准备起身。
鸦青色的发如绸缎顺滑,从他的肩上滑落。
他薄唇泛白,长长的睫毛上凝了浅淡的霜雪,稍微一动便落在了眼睑处。
似冬日窸窸窣窣从树梢上落了的薄雪。
他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手紧紧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带出的白雾将他的眉眼也衬得朦胧。
“师兄……”
“若不是我今日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谢远上前过去将容予的手拽了过来,他将手搭在容予的手腕上。
比感知的灵力紊乱更甚,更直观。
他的手刚放上去,指尖处便传来了一阵钝痛。
其中魔气太过霸道,根本不是寻常探知能够深入进去的。
“你身上怎么会有万魔之气?”
谢远沉着脸色,抬眸看向容予。
青年浑身都冷的厉害,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一点儿暖意。
“是白羽然……还是之前你不慎中了先魔尊的算计?”
先魔尊,也就是白羽然的父亲是由容予亲自斩杀的。
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刚至瓶颈,对付起来很是吃力。
容予再如何小心谨慎,也被伤到了内里。
这也是为何之后过了这般久,遇到羽化之境时他会因为天雷而散去神识。
伤上加伤,哪怕金刚不坏之身也自然是受不住的。
容予被询问了并没有立刻回应,他长睫微颤。
那霜雪融化,滑落成了水珠落在了他的面颊。
谢远一怔,险些以为是他落了泪。
“……你既不愿说那便算了。”
他知晓容予的性子,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执拗固执。
若是他真的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开口的。
谢远一边用灵力舒缓着青年周身因魔气乱窜而产生的疼痛,一边注意着他的神情。
容予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的眉慢慢舒展了些后,他这才沉声继续询问。
“这件事我可以不继续追问……”
尽管万魔之气很难摒除,可谢远知晓以容予的修为,想要压制住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儿魔气会将青年弄得这般狼狈。
“你能告诉我你这个状态是从多久开始的吗?”
“我见你魂灯,一月之前便摇曳恍惚。”
容予其实并不打算回答,可先前闭口缄默已经很失礼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对方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告知了。
“……半旬。”
听到这里,谢远一怔。
魂灯显示的更多是修者的灵力波动,像容予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是单纯灵力紊乱的原因。
他原以为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不想竟生生持续了半旬之久。
谢远沉默了许久,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静默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月色之下他的面色近乎透明,没有半分血色。
容予这样虚弱的模样,在他印象里还是头一次见到。
之前哪怕是诛魔耗尽了元神——
也没这般,似琉璃般一碰就碎的脆弱。
“容予,以你的修为压制住这团魔气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你心乱了。”
他在隐晦地提醒着容予莫偏了正轨,希望对方好好反省,收敛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谢远并不知容予心中所想,也不知他藏在心头的是何等执念。
他从未怀疑过容予的自制和道心。
谢远觉得,现在还未大错铸成,稍微提醒鞭策几句对方便能收心。
因为万魔之气看似扰其心智,只要做到和以往那般心如止水。
这点儿东西便奈何不了容予。
容予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谢远的灵力舒缓了他的每一处灵脉。
他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情绪。
“……师兄,让你担心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没有之前的那般钝痛。
容予缓缓坐直,挺拔的背脊如松柏。
要是忽略他面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霜雪,还有苍白的脸色的话。
谢远可能根本看不出刚才痛的险些咬破唇舌的人,便是眼前的青年。
他其实想要说[抱歉],但又觉得生疏了些。
谢远摇了摇头,眼角的皱纹显露着岁月的痕迹。
他轻轻为容予掖好了被子。
“好好休息下吧。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别瞒着,直管来找我便是。”
容予就是这么个性子。
无论承受着什么苦痛,从不言语,只将打碎了的牙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吞。
这一次若不是云苓来找他,他可能很久之后才会知晓。
“师兄,是云苓与你说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喑哑,听着就觉得憔悴无力。
“你放心,她来问的时候我用绥汐的魂灯给你遮掩了。”
“你们都是天灵根,若不用神识探查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谢远说到这里后,怕容予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她以为只是你修行出了点儿岔子,没有往别处想了。”
容予神情很淡,注意力并没有在云苓发现与否的事情上。
“怎么了?你可还有什么想问?”
他了解容予。
半晌没有回应,大约是在想些其他什么事情。
“……那她的魂灯可安好?”
谢远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容予问的是绥汐。
他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担心谁也不该担心她。”
“三千魂灯里,就她的魂灯最平和。自放入魂灯阁里便从未有过半分摇曳波动。”
容予听后唇角勾起,弯着眉眼笑得清浅。
“那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下,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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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抱对了大腿》 by吃鲸路人
唐宓穿到了一本书里,开局就要嫁给炮灰反派,唐宓直言自己对男主祁沉星爱慕已久、非他不嫁,借此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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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星生来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强烈的感情,几乎要将他灼烧而亡。
唯有唐宓是他的解药。
第一百零八章
云泽虽辽阔, 却并非海域,没有无妄海那般费时。
顾长庚一行人御剑过去时候, 除了险些被迷雾阵法混淆视听走错路径之外, 一路过去都还算顺遂。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从云泽上过去了。
绥汐看了看四周,后面云雾萦绕在水面。
什么都看不清楚,就瞧见了几只飞鸟掠过, 还有两岸树木青绿。
前面倒没云泽湖上那般水雾氤氲,视野开阔清明了许多。
她顺着看了过去, 和青霄凌云的山峰不一样。
蓬莱的每一处被笼罩在了云雾之下, 虽两者都有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