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剑宗后我慌了[穿书]——别寒
时间:2020-04-08 08:41:25

  息风就一直沉默不语。
  “可能是他之前刺我那一剑用光了灵力,现在没什么气力说话了。”
  容予淡淡瞥了一眼身下的息风,他从云雾缭绕之中穿过。
  剑身似雪,凛冽而寒。
  “……可能是吧。”
  绥汐不喜欢他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自己被刺的事,就好像这些伤痛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他们已经御剑飞了快两日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是一片橘黄。
  余晖斜阳。倦鸟归巢。
  静谧得让绥汐都能清晰地听到容予的心跳,还有清浅的呼吸。
  “快到了。”
  “过了今夜,我们就到了那片海域了。”
  绥汐轻柔地将容予颊边的头发拂开。
  “刚好能够赶上日出。”
  怀里的青年将头埋在绥汐的颈窝,他长长的睫毛一直颤着。
  绥汐觉得有些痒,却也忍耐着没有推开对方。
  “怎么了?因为能看到日出所以这么开心?”
  像个小孩子一样。
  容予手紧紧攥着绥汐的衣袖。
  他没有说话,只是身子莫名颤抖得厉害。
  少女一愣,以为他冷,连忙帮他拢了拢衣衫。
  “夜里是有点儿冷,我抱着给你暖暖。”
  绥汐说着将容予抱的更紧些,她的手握住他的手。
  然后放到唇边帮他哈气。
  “这样有好点儿了吗?”
  “……嗯。”
  青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好像哭过了一般,喑哑又低沉。
  绥汐也不知道在剑上坐了多久,等到长夜将尽的时候。
  她们这才在月色朦胧之下瞧见了那一片海域。
  还有海域之上那棵巨大的扶桑神树。
  那棵树很高,参天一般。
  叶子和根茎也很.粗很大。
  与其说是树,不如说是一片由它千万根茎延伸成的岛屿。
  月色碎银一般撒在海面上,也将扶桑树给笼罩着,成了一片浅淡光晕。
  它的根茎蔓延到各处,好似一张巨大的网。
  将附近的海域给一并笼住。
  “好高。”
  这是绥汐见到神树扶桑的第一印象。
  大约是夜晚时分,其他的都看不真切,只是瞧着巨大的黑乎乎的一团。
  又高又大,让人心生震撼。
  绥汐将容予轻轻放在了那棵巨大的扶桑树的树下。
  她也坐在一旁,调整了个姿势让他靠着舒服点。
  “容予,我们到了。”
  她摸了摸容予的面颊。
  青年眼眸闪了闪,顺着月色看向了东方。
  “日出还要等半个时辰,不过很快的。”
  “你如果困就再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等太阳出来了我叫你起来。”
  容予没有回应,只死死盯着海平面看。
  殷红的眸子在夜晚月光之下更加瑰丽,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格外的执着,即使身体很累,却也没有合上眼。
  绥汐见他这般坚持,也不好说什么。
  只好在一旁陪着他一起等太阳升起来。
  半个时辰很短,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绥汐看着海面慢慢有光亮升起,等到她瞧清楚的时候,被这巨大的红日给惊到了。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太阳。
  准确来说是距离这么近见过。
  如果将平日在山上看见的太阳比作一个球,那么眼前的太阳就像是一面可以十个人横躺在上面的鼓。
  太大了,大到绥汐觉得天地之间。
  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渺小得一如尘埃。
  明亮的橘色光亮照亮了整片天地。
  绥汐眯了眯眼睛,显然不大适应这样的强光。
  怀里的青年突然紧紧攥着绥汐的衣袖,唇齿之间溢出的呻.吟细碎。
  他很痛苦,比斩魔剑刺入他的心脏时候还要痛苦百倍。
  这是绥汐第一次听到容予痛呼出声。
  哪怕再细微,再细碎,却也让她慌乱无措。
  她看着容予手背青筋凸起,太阳穴位置也是。
  他竭力忍耐着疼痛,不让自己在绥汐面前显得那般狼狈。
  “容予,你别咬着舌头了,疼就叫出来!你别忍着!”
  绥汐瞧见容予唇被咬出了一排血珠,连忙用手掰开他的嘴。
  “是不是这日光?我给你挡着,我给你挡着!”
  她从未这般害怕过。
  眼前的人明明的天地间唯一一个羽化之境的修者,如今却这般虚弱如白纸。
  “别,别哭……”
  要不是容予这么说了,绥汐都没觉察到自己流眼泪了。
  他想要伸手帮她擦拭下眼角的泪,但是他疼的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在褪去他周身的魔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息风这个时候沉声这般对绥汐说道。
  “这就是之前你说的能够褪去魔气的办法?你,你怎么没告诉我会这么痛?”
  少女见容予痛的又要咬自己,连忙将她的手给伸了过去。
  他疼的没有了意识,绥汐的手一伸过去,他便狠狠咬了下去。
  绥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比起此时青年所承受的,根本不及其万分之一。
  她也不知道被容予咬了多久。
  直到太阳完全从海平面下升起来之后,容予身上的魔气才全然褪去了干净。
  他的眸子从殷红流转成了墨玉的色泽。
  衣衫被汗濡湿,薄薄的衣料贴在容予的身上,勾勒出了他优美流畅的身体轮廓。
  “容予……”
  绥汐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碰触少女,垂眸看见了那处被自己咬得流血的手背。
  容予沉默了一会儿,指尖微动,还是将她那处伤给治愈如初了。
  “……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不想抹去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将少女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唇边。
  呼吸灼热,身体也不再是那般冰凉。
  绥汐没有觉察到青年话语之中的沉郁。
  她感知到他身上已然没了魔气,连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凑过去主动亲了下容予的唇角。
  “你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少女的语气很是轻快,是真的高兴。
  她的眸子很亮,里头只清晰映照着容予一人。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绥汐殷红的唇瓣,而后低头轻啄。
  “我没事了,别担心。”
  容予说这话的时候眸色很沉,他的视线少有的带着这般灼热且重的侵略性。
  呼吸也莫名加重了点儿。
  “阿汐,我可以吗……”
  绥汐一愣,抬头生生撞进了青年那双充斥着欲望的眼眸。
  她指尖微动,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个时候他应该能够克制吧。
  毕竟魔气褪去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
  少女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
  而后微微颔首。
  容予几乎是在她同意的那一瞬便覆上了少女的两片柔软。
  辗转,吸.吮,交缠的气息灼热,像是滚烫的岩浆。
  绥汐被容予压在身下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空白。
  她感觉到绵密急切的吻,细碎落在自己身上。
  好似一片片花瓣,带着潋滟的润泽铺天盖地地袭来。
  绥汐抬眸隐约能够从青年鸦青色的发间瞧见扶桑树下的日光斑驳。
  一层一层的浪朝着她推开,她像是浮萍在水面漂浮着。
  只得紧紧拽住眼前的人,才能有依所。
  绥汐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花开在头上。
  灼灼桃花从含苞欲放,到被春风缓缓吹开。
  风有时候夹着骤雨,急切地想要探进花儿的花蕊。
  “嘀嗒”一声,一滴晶莹在身下芍药绽开的同时,落在了绥汐的面颊。
  容予的眼眶很红,长长的睫毛有湿润的水珠。
  眉眼带着餍足,然而更多的是无尽的悲戚。
  他用一种绥汐不明白的眼神注视着她。
  宛若死别生离。
  日光正盛,一如白日焰火璀璨夺目。
  绥汐张了张嘴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哭,但是嗓子因为哭喊而喑哑。
  疼的说不出话来。
  容予弯腰,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这一次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单纯地想要将她深深嵌入怀中,直到骨髓与灵魂深处。
  “秋林雪落梅林时,许诺与你共白首的人是我。”
  “历练无妄深海里,渴求你回头救赎的人是我。”
  “金丹历劫,替你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的也是我。”
  “别忘了我。”
  “阿汐,求你……”
  “别忘了我。”
  青年的身影在日光之中慢慢湮灭,随风一般散开。
  找不到丝毫踪影。
  绥汐怔然起身,她伸手试图去碰触 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神树扶桑是能去魔气,但也会将他的神识尽散。]
  因为容予已经消失了,他的术法也没了效力。
  息风这才能将实情全然告诉给绥汐。
  少女半晌都没有回应,她觉得胸口疼的厉害。
  张嘴想要说什么,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喉中一股腥甜涌了出来。
  好像一切都回来了。
  在极致的悲怆之中,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回来了。
  绥汐说不出话来,眼泪一直不停地流。
  她哭喊着,绝望地想要把所有的痛苦发泄出来。
  可这一次那个她稍微皱眉就会心疼许久的人不在了。
  她再如何声嘶力竭也没人轻声安抚,拥她入怀。
  作者有话要说:  是he!!!
  师父没狗带!而且还有崽子呢。
  看,七情六欲这不回来了吗?[狗头]
  剩下番外大概两万字左右。
 
 
第一百八十章 
  太阳升起又落, 扶桑树下只有绥汐和息风。
  少女躺在满天的落叶纷飞里,身上被覆上厚厚的叶子。
  她浑身都酸疼, 嗓子也哭得嘶哑。
  绥汐就这么在扶桑树下躺了七天七夜, 直到息风看不下去将她给挑着衣领带了起来。
  [你难不成想要在这里躺上个百来年吗?]
  [你还有绥沉,你难不成想要随着容予去了留你弟弟一个人在世间?]
  提到绥沉,少女的黯然的眸子才稍微有了点儿光亮。
  她沉默了许久, 之后才从树下坐了起来。
  身上头上满是叶子,脸上的泪痕也还在。
  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没了以往的生气。
  容予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离去会对绥汐有这般大的刺激。
  他原想着少女既然没什么七情六欲, 自当不会在意他的生死。
  他不愿意这么苟且在黑暗之中。
  于是选择了在神树扶桑下安静的离开。
  青年也算得偿所愿, 至少在魔气尽褪的时候他曾完整的拥有过少女。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对方心里毫无波澜,他也甘之如饴。
  只是他算到了一切,低估了自己在绥汐心里的地位。
  算漏了她可能会因此恢复七情六欲。
  要不是这世上还有一个绥沉, 还有她的至亲在。
  绥汐很有可能真的自.戕, 随容予一并去了。
  [……你打算去凤山还是去哪儿?]
  息风很不放心绥汐如今这个状态。
  他见少女不说话, 便先开口询问了。
  [我忘了与你说,容予为魔修的时候为了让你能够在魔界自如生活, 不受魔气侵蚀……曾给了你一滴心头血护着心脉。]
  [你如今若想回魔界待着也未尝不可。]
  绥汐的眼眸闪了闪,只伸手轻轻地将息风抱在了怀里。
  她用指腹摩挲着息风的剑身,好像想要汲取一丝温暖和力量。
  “不, 我不去凤山也不去魔界。”
  “我们回青霄凌云。”
  息风一愣,显然没想到绥汐会做出这般抉择。
  [你当真这么打算?你回去了可能还是要被关在锁妖塔里,你……]
  “无所谓。”
  绥汐用脸贴在剑身上,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我现在只想回凌云峰,守着他以前的居所。”
  息风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半晌,他这下闷闷地开口。
  [……行吧,我又得回剑冢待着了。]
  少女摸了摸息风的剑柄。
  “不会一直待着的,我会来接你的。”
  绥汐说息风所做的承诺是兑现了,但是是百年之后。
  在正道觉得她没什么威胁,同意谢远放她出镇妖塔之后的事情了。
  出了镇妖塔后少女便一直在凌云峰待着,每日照顾着容予留下来的花草。
  还有后山没了主人一直闷闷不乐的白栎。
  她哪儿都不去。
  平日里绥沉还有顾长庚清漱他们得空会来看看她,给她带写凡间的吃食和一些小玩意儿。
  但是少女很少展颜。
  她每日除了摆弄些花花草草之外,最多的便是修行。
  从早到晚,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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