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不想离婚——绿蜡
时间:2020-04-10 09:15:10

  “这么好说话?”她笑,“憋什么坏主意呢?”
  方洲觉得话题要偏了,就拿着手机往外走,走到僻静的小阳台,道,“我想跟你更亲近一些,又怕你不愿意。”
  贺云舒在视频里笑,“你说得好没意思,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女人当然有很多,但我不觉得能再喜欢上别人。”他道,“之前小姑和妈脑子发晕,给我介绍过不少年轻的。我去了才知道是相亲局,也会聊几句。三十多的男人跟二十出头的女人,要是不撩骚,能有什么话题?聊公司组织架构?没听两句就打哈欠。说最近的八卦秘闻?譬如翟二那种,她们觉得我这人太没三观了。聊她们的成长经历?你知道,我这人对着没重点的话其实没耐性,就会表现得没涵养。再一个,别人家里娇养长大的女儿,也没指望能当后妈,多半还是不想看见小熙和小琛。”
  贺云舒本来已经开始看资料了,听见‘撩骚’二字笑了一下。
  她道,“你现在跟我不是撩挺好?”
  “那是因为你了解我,你面前表现得多恶劣都没压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对着我可以犯贱?”
  方洲想了想,“你要这么说,也行。总之,人生只有一次,很多经历和感悟也只有一次。我很多个第一次都给你了,当然认准了你。别人都看着我强的地方,只有你看见我弱的时候。”
  贺云舒没说话。
  “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买你隔壁?”他问,“要按我本性,肯定是弄好了再给你一个惊喜,可你现在肯定不喜欢惊喜。”
  她笑而不答,“其实,咱们俩都挺奇怪的。”
  何止奇怪,简直奇葩。
  一个收敛本性,自以为是地要一个理想中的家庭,想方设法塑造自己的妻子;
  一个戴上虚伪的面具,假装成贤妻良母,其实要的是一颗真心。
  最终完美的妻子崩溃了,真心却成了假意。
  若非理智强撑着,这场婚姻简直是彻底的灾难。
  方洲见她情绪稳定,才道,“确实是。我当时有种偷懒的想法,觉得工作太累了,不想分太多心在家庭上,又想有个比较完美的婚姻,所以自以为直接找个贤妻良母会比较快。”
  年轻人最大的优点,敢想敢干,后果是不太考虑的。
  他还是没放弃,“那房子买还是不买呢?”
  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贺云舒放下手里的资料,“方洲,你是不是还不清楚我对未来的打算?”
  “很清楚。”
  方洲当然知道,对自己在她那儿挡箭牌的地位也心知肚明。
  “既然清楚,那就该去试试别的姑娘。年轻的不行,年纪大点的,总有能跟你聊起来的。你打定主意跟我磕下半辈子,那可是完全亏本的生意,你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啊。”他道,“我就喜欢你呀,不管你怎么想。”
  她瞥他一眼,“人都是趁年轻才豁得出去,毕竟还有重来的机会。你这个年龄——”
  “我不老。”方洲意味深长道,“你应该很清楚我还年轻。再一个,能不能豁出去跟年龄没关系,只和本性相关。譬如你,二十三岁的时候和三十岁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她笑了,“确实,都一样的蠢。”
  “都一样让令我毫无还手之力。”
  贺云舒的眼睛闪了闪,问,“要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自带干粮求着上门做炮、友,对吧?”
  “对。”方洲爽快道。
  “不需要合同保障权力和义务?不需要结婚证维护你的法律地位?不需要世俗认同?”
  他定定地看着她,“云舒,我不会说我是男人不会吃亏这样的话。只是一直在想很多问题,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家庭又是什么?往更早的历史溯源,婚姻是怎么形成的呢?追根究底,仿佛是从契约开始。可契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绝非晚于文字发源,而是在更早的蒙昧时代。那个时候的人类不会书写,有可能对话用词也非常简单。可他们却能够用简单的言语和手势进行沟通,约定族群边界,定下互不侵犯或者战争的条约——”
  “他们不怕吃亏,不怕毁约,甘冒风险,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违背人类自私本性的忠诚、守诺、希望和自强。”方洲道,“咱俩不比老祖宗差,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彼此唯一认可,顺利进入对方的生活,不需要再有别的什么去保障。”
  也是相当的不把世俗规则当回事了。
  贺云舒对方洲主动提出冒险的新关系,有点儿心动。
  人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块大肥肉,更知道这肥肉对她的吸引力有多大,便大大方方地说,“给你白吃。”
  吃还是不吃?
  她其实没怕找炮、友,反而认真思考过。
  好几次回平城,参加庄勤的朋友聚餐,也认识了一些新的男士。
  不过,在经历了方洲和魏宇之后,再要看上什么人,就稍微难了点。
  按照庄勤的话说,“太高,小时候吃得太好,长大了看什么都觉得普通。”
  这也是一种悲哀。
  “可是,总不能一辈子靠自己吧?”庄勤问,“你现在身处穷乡僻壤,不好找合适的人,要不,就闭上眼瞎凑合一个呗。”
  能瞎凑合吗?
  起码得看顺眼吧?
  不过,在青山镇不方便找人倒是真的。
  不认识的吧,不安全,无法保证健康;认识的吧,点来算去,关浩太心机,叶乔太滥,几个打过交道的平城老乡长相上不如意,小时候的各位老同学好像都发福了。
  至于魏宇,已成为了美好记忆封印在心底。
  方洲此前一直误会贺云舒和魏宇还没分手,于是小心谨慎地保持距离,试探着地接近,仿佛在避讳着。可人去了一趟海城,却迫不及待地赶回来,跑她面前上演一场大戏?为什么?
  贺云舒隐约有些猜测,心脏在钝痛着,靠理智强行将思绪拉扯出来。
  她胡思乱想许久,找出手机里存的颜色打发时间。
  看的忘乎所以,人也逐渐平静下来。
  到旖旎之处,把庄勤的礼物翻出来试用一番。
  结果吧,总有些不如意。
  贺云舒骂了一句脏话——爱情是精神上的事,欲、望却是身体的事。
  岂可因精神的问题,而荒废了身体?把心一横,决定做个白吃的流氓渣女。
  她给方洲发了个没头没脑的短信,“我家邻居的房子不要买,等我回平城看新房。”
  老公寓是她的自留地,私人地盘,独处的空间,她不愿意让方洲进入。不说进入,他最好连靠近都不要,做邻居更是最差的选择。
  他既决定做炮、友,那就要有一定的自觉。
  方洲仿佛一直在等回信,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很冷静很快速地回,“可以。”
  “新房的户型、位置和装修我说了算,但是钱你出。”她尝试到抽离真心的感觉,简直太好,“我只负责提要求。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对我说,但是否采纳,决定权在我。”
  “可以。”他回得飞快,“我负责执行和落实。”
  “这个关系从现在开始,到我驻镇结束为止。”
  “我希望长期保持。”方洲努力争取自己的福利。
  “阶段性开展吧。”贺云舒道,“最开始的阶段,我认为是磨合期。如果磨合得好,双方和孩子都能愉快生活,和平、自在又惬意,那么再来讨论今后如何相处。你觉得呢?”
  这种事,要有商量。
  方洲发了个笑脸,很**道,“我肯定能磨合好。”
  贺云舒本来就有点热血沸腾,被他**地撩了一下,又有点控制不住。
  她再骂了一声,觉得不能让他太得意,道,“方洲,你也就靠那张脸了,自觉点啊。”
  方洲很自觉。
  结束对话后根本睡不着,就着手机翻找卖房的app,将平城略知名的楼盘全部纳入收藏中。
  他精神抖擞了个把小时,又摸出床头柜里的那张照片来看。
  贺云舒依然在相片里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他身上。
  柔软的,炙热的,迫不及待的,比当日从海城赶回来更盛。
  方洲几番回味,翻着日历对照贺云舒的休息日,算她什么日子才回来。
  这一算,发现距离她回平城还有十天,可自己这边过一日便是周末。
  她不能回来,他可以过去啊。
  方洲给贺云舒发了个短信,“这个周末去青山看你?”
  贺云舒显然也没睡着,骂他道,“你是来看,还是来睡?说清楚。”
  成年人,都直接点。
  “想一个人是精神行为,还是身体预谋?”他问,“我想你,跟我想睡你,有什么区别?”
  对贺云舒而言,没区别。
  他又紧接了一条,“云舒,分开一年多了,你人道点。”
  她盯着那短信看了许久,道,“你来的时候,能别穿白衬衣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方洲:人生还是要主动争取。
  方骏:对哦,从正牌老公争取到**,好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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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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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撇清
  方洲选了件黑的。
  上身后效果不错,托得他气质更沉稳一些。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想起贺云舒折腾自己那几回,笑了一下。
  出门路过客厅,方太太和方涵正在看着孩子们拼图。
  方洲清了清嗓子,借着和小孩子说话交待行踪,“小熙,我这两天去看妈妈,跟她商量新家的事。你和弟弟在家里乖乖等,好不好?”
  方太太冲旁边的方涵努了一下嘴,方涵偏头,笑成傻叉。
  小熙则道,“是爸爸妈妈的新家吗?可不可以有妈妈家那样大的水台,转转转的那个——”
  “好的。”他应承了,然后冲长辈道,“妈,小姑,我先走了。”
  方太太没说什么,方涵问,“你经常往山里跑,公司的事都不管了?我听说新项目那边卡住了,能干的人都走差不多了啊。你帮赵立夏,别把自己钱搭进去,行不行啊?要不行,趁早收摊,免得亏钱。”
  方洲把衣袖挽起来,“没事。批文过段时间就能下来,后面可好着呢。”
  “说大话吧?搞一年都没搞得定,你说下就下——”
  方洲笑一下,不是他说下就下,而是魏宇这个人当真有点本事。他当初找他说事,虽然存了几分私心和目的,但其实没指望他能压得住批文多久。没想到魏宇琢磨出他的目的来,不知从哪里翻出该部门历年的各种法律法规文件,将过他手的所有批文重头整了一遍。不只方洲这项目,连带别人的也受了影响。各路关系找过去,魏宇全都挡了回来,然后稳稳当当地将时间拖了又拖。
  自从翟智诚入海城的局后,魏宇那边的材料终于顺了,陆陆续续有批文下来。
  方洲心知肚明,若说翟智诚入套是他局设得好,那魏宇的辅助也相当丧心病狂。
  可见,魏宇对翟智诚的恨是入骨的。
  方洲开车,高速上飙得相当快。
  抵达青山镇的时候,才半下午。
  他过门卫室的时候照例给门卫大叔送烟,本打个招呼就要进去等,门卫大叔却拎出来一串钥匙。
  “山里涝了,他们进山去看情况了,让给你钥匙。”
  方洲拿了钥匙,问,“什么情况呢?怎么涝的?去看什么?”
  “前几天连着下好几场雨,河沟里的水都漫了。山上好几条路垮下来不少泥,说今年雨水多,防涝重过防旱——”
  “往哪边走呢?我去看看。”他听着就不踏实,放不下心。
  门卫大叔就着一个简单的地图,给他指了方向。
  方洲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
  山里信号不好,很久都只有一格,电话响几声就不响了。
  他左右看,街边有揽客的摩托车,便要包一辆进山。
  摩托车不乐意,方洲就换了主意说租车。人当他神经病骗子,骗车的。他就让人给二维码,愿意给比车价还多的押金做保证。
  真金白银比出来,车主才当他是真心的,劝说,“现在不是进山的好时候,再等几天,等路清出来才好。”
  “我去找人,老婆在山里面呢——”
  他这话一出来,车主笑得露白牙齿,“我再找个车,你自己开,我给你带路。”
  只要带路费和车租金,押金就免了。
  也行。
  方洲许多年没开过摩托车,一上手还有点不习惯,歪歪扭扭开出镇才算能控制得住。
  到处都有雨打过的痕迹,许多树木的枝条断在田坡上。
  他禁不住加快速度,惹得带路大哥紧张。
  车行到半山,远远看见对面的山壁垮下一大片黄色的泥土山,果然是塌了。
  方洲停下来,又摸出手机打电话。
  这次信号稍微好了点,手机响了很久终于通了,可说话的却是个男人。
  “找贺云舒呢?她脚折了,去医院呢。去旁边县城医院了——”
  方洲的心差点崩了,没听人说完就问,“怎么了?哪儿?伤什么样了?”
  贺云舒只是脚崴了,被人弄医院实在小题大做。
  也是山路不好走,也是她不小心,踩着黄泥飙出老远,还不知道抓旁边的树稳定。
  幸好下面是平地,不然可给跌山谷里去了。
  同事们吓得不行,她自己却觉得好笑。
  特别是医院的医生在同事的叮嘱下将她左脚包了好几层,几乎不能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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