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
“儿子明白,下月月试定能取良。”
结合弘时的年纪和天赋表现而言,胤禛点头应下又问了几句勉励的话。至于两个附带的孩子,他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为了这几个孩子已经折腾了许多。
屋子里有一众的三字经传授者,就连陈嬷嬷还会有意无意的用蒙语说话。感觉自己进了邪教窝里,弘昼早就绝望的明白,为什么清朝的男人都要什么老鼠尾巴发了。
不就是累到秃头吗?
因而多个小师傅给他念书,弘昼也没所谓了。
弘时尚在基础教育的范围内,从开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等,将能用的字大概学来,至今刚好摸到了《孝经》、《大学》、《中庸》。此乃人的基础三观尤为重要,为了能够熟读铭记,他是每日从寅时到酉时都在忙着读书。温习旧书,再读上新的,如此备用串讲运用得来才能下学。
弘昼根本无心去听这些,眼看弘历啃完拳头准备啃姜嬷嬷的衣裳,准备仰天继续探究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能成功的缘由,便见一十岁出头的小奴婢端着茶水点心进来。
小奴婢步子轻柔,“三阿哥,读书累喉咙,喝点润一润吧。”
弘时抬眼,见到来人忽然笑了,“如花姐姐怎么来了?”
“侧福晋担心您。”如花细声道。
“劳累你跑一趟了。”
“都是奴才应该的。”
说着两人眼神对视,莫名温情。
弘昼,“……”
打扰了,我应该在桌底。
作者有话要说: 午饭的时候老爹说,他昨天从上海过来,看到站外很多买大闸蟹的。
59默默咽口水,这老人家为什么总说不买……
今天更新晚了,后面还莫名其妙改了很多次。,,
小胖子阿哥
暮春时节,万物复苏。
气候正是舒适的时候,万木吐绿,园中的花朵伸展腰肢绽放花蕊清香。昨日里下了一场春雨,白日里隐约的温度又被打落消散。
如此一连几日,连着人都慵懒犯困不愿意多动。
弘时却谨记着胤禛对他的期望,他决定一扫前耻定让人刮目相看!
皇家的子孙学业繁重,除了科举学生必须入学的部分之外,还有相对应身份的语言骑射要学,势必要做到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
好在弘时年幼,尚在《孝经》、《大学》之间徘徊,至于《中庸》、《论语》和《孟子》还未翻过几页。太傅等知道他的学习进度,故而没有拔苗助长,只让他日夜读孝学两书,争取能够在月试时夺得好的成绩。
而回来后,他更是要忙着和谙达一起练武术骑射。虽然他对此不算太有天赋,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甚至还在其中对剑术摸到了些许爱好。
成绩在慢慢地进步中,每日里来给弟弟们念书,也被他暗戳戳的改成了练字。因为语言就有满汉蒙之分,故而字也有其中差异。
弘时的字属于拿得出手的,再加上只是习字念书,故而这个时间没有胤禛和谙达过来,也成了他难得空闲静心的时候。
弘昼他眼睁睁的看着弘时的两腮瘦了下来,但这厮的学习兴趣始终高涨,所以一连半个多月来他也是雷打不动的被抱过来听天书。
弘历吃够了拳头,对于安静的窝在姜嬷嬷的怀里很是不满,常常扭着想要逃脱出去。
姜嬷嬷没办法,只能请了福晋来将侧殿的书桌等棱角全都是包起来。
奴才们的手脚麻利,包了棱角之后看着安全了很多的侧殿里,弘历先是趴着,然后是扭着脖子到处看。
弘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居高临下的看着弘历拨着手脚开始爬行。姜嬷嬷尽职尽责的围在身边,小心翼翼的防备会有不妨的地方,看见弘历似乎爬着又不想动了,她便拿出手里的布老虎引诱。
布老虎颜色鲜亮,憨态可人,又是熟悉的东西。爬了半天疲累的弘历又笑着,淌着口水爬过去。
那场面……
弘昼不忍直视的侧头望向外面,正好又看见了如花进来。
哎,又是读书与早恋齐头并进的一天。
熬过黄昏时分,弘昼被弘时的读书声催得昏昏沉沉,还没回到留听阁就睡着了。
初春的气候太好,好得让弘昼几度醒来依旧在床上打滚,被窝贴着皮肤舒服得他睁不开眼。
耿氏起身时就得知弘昼起来吃过奶了,等她请安回来还看他睡得香甜不肯起来。她低身去亲了亲,笑着从屉子里拿出《千字文》,王爷说了潜移默化的幼教不能太过单调乏味,因而她读了两天《三字经》之后就换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弘昼那双可人的大眼睛瞪圆的看着她,活似见到贵人们养的波斯猫一样。耿氏笑着将被子拉开,“总算醒了。”
“……”
弘昼不敢装没睡醒,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耿氏笑着将书放下,“听书,将衣裳都拿来。”
听书捧了几件衣裳进来。
满肚子哀怨的弘昼看得一怔,不会又要试衣服吧?勋贵富足人家就这么了不起吗?哪怕不用出门逛街,但是自己混成了衣架子被摆来摆去的折腾实在难受。尤其是之前手脚无力的时候,整个人在耿氏怀里翻滚头烙煎饼,最后头晕乎乎的不知所以。
他是真的怕了。
可惜耿氏等人品尝不到这种痛苦,听音端进来热水,准备给弘昼擦擦脸。见此有些好奇,便问道,“格格是要给五阿哥重新缝针线?”
小孩子每天都在长,之前的一些小衣服收了起来。后来的耿氏做主都做大一些,只是将线头做的紧实,这样再过两个月还能改了继续穿。这并非有意节俭,但耿氏在府里这些年也明白两位都不喜爱奢侈铺张,再加上旧衣裳才柔软舒服。要不是顾及皇家的规矩颜面,她还想问耿府送旧的来。
听书笑道,“自然不是,方才格格去请安遇见了王爷。王爷亲口说府里许久没有热闹,所以这回福晋生辰要大办。”
去年没了二阿哥,府里连着王爷生辰都消无声息的过去。两位小阿哥的洗三更是只有府里人规矩的吃顿饭了事,满月的两回因为有其他王爷来,算是来往人最多的时候了。要是再继续下去,五阿哥的周岁岂非也要安安静静的过去?
又或者和四阿哥一起办?
好在,王爷总算发现了这事。
听书欣喜不已,连忙将衣裳都铺开来,坐在脚榻上帮着耿氏换衣服。
弘昼只着了里面两层衣,故而第一件套上去就可以了。青色纱底的开衩长袍,上面是鲜亮的簇簇团花。因着颜色反衬,看着很是好看。
不过耿氏觉得太暗了,摇头脱下。
弘昼连忙缩了肩膀,将双臂一同柔软的配合着换上另一件大红色夔龙绕云的常服。
耿氏又摇头,这个太光鲜夺目不像常服。
又换下一身。
弘昼早有心理准备,因为这样的次数不少,所以他连配合的笑容都带不起,脸上恹恹的一副很是困盹不醒的模样。只是庆幸自己配合到位,这会没有再被烙煎饼。
最后不出意料,听书捧来的四身衣裳似乎都有长短,举棋不定要穿哪件才好。
这些都是新衣裳,若是能穿就会留下来,只不过届时需要耿氏做主区分一下,看什么衣裳什么时候穿。只是这衣裳做的都很用心,每件的颜色样式花纹都略有不同,耿氏心里不免纠结些,又让陈嬷嬷来帮忙拿主意。
听音小棉袄默默的在旁给弘昼擦脸擦手,又去把盆端出去。
热水洗了脸很是精神,弘昼发现自己躺在耿氏身侧,但众人的目光都被衣服吸引了去。
想着自己终于能得一会儿清净,弘昼忍不住一笑,感受到嘴里很快积攒的口水就要从嘴边流出,又连忙闭紧。
笑容顿时消失。
成长,真的太痛苦了。
他不知道人家穿越重生是怎么从小表现出天才萌芽的,反正他过得很艰难。好不容易熬过了软手软脚的阶段,能自己拨动并扭扭脖子,还没来得及高兴新的问题又会接踵而至。
就如不管他怎么讨厌不喜欢弘历犯蠢的样子,但是不得不接受两人只相差三个月的年纪,所以婴儿的身体发育会出现的问题,他都不可避免的要经历一次。
譬如现在流口水……
就像之前毫无警醒的发呆吃东西一样,这种本能愈发让他不能自拔。
身边还有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停,眼看着忘了他,可等回过神来还有八哥要来。
弘昼整个人绝望得脑子疼。
不知不觉间,口水真的满了。
再加上总有种蠢蠢欲动要磨点什么的冲动,弘昼气恼的捏紧拳头,张嘴想要喊声提醒人来擦口水。结果生生的噎了一下,顿时一半倒了回去一半流了出来……
夭寿啊,我明明是个四肢健全的大好青年……
弘昼几乎能看见听音她们看见之后的反应,大概是不以为然的笑,然后帮他擦了。但也会想给他换裤子一样,认为他不懂所以会说笑几句。
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嘴边的口水还在流动,已经滑过了半张脸。如果放任不管,大概会顺着滴到床榻上。现今无人看到他的窘态,他要是弄脏了床榻估计也不会收拾。
人还是要自给自足才能丰衣足食。
弘昼选择抬起手擦了擦脸,然后很努力,很努力的挥动手脚爬行到枕头边翻身靠向,再用脚踢着坐起来。
他踢了几脚,踢到了硬东西,目光一低,盯着脚边露出的书脊。
魔音穿耳的痛苦,被吵醒的无奈,成长经历的悲恸,一时之间浮上心头。
这就是罪魁祸首!
弘昼呵呵冷笑,小胖爪子一同拽住就近的被角,然后用力的拉向自己。
一点,一点……
因为他坐在上面,拉扯时有点吃力。好在耿氏当时随手一放,离着的距离并不算远,所以他还不用去拉整床被子。
当目标越来越近,胜利的果子就在前方!
爪子夹住一角,弘昼带着几分得意猖獗的笑容,终于将《千字文》拿到了他的小肚子上。他笑着将书翻过一页,展开莲藕双臂一用力。
拿命来!
书页纹丝不动。
好吧,撕不动。
弘昼面对现实翻起两页,禁不住笑出声。
下一瞬,一只小手伸过来拿走《千字文》。
“格格,五阿哥要听书了!”
弘昼一呆,你说什么?
聊得热火朝天的耿氏回头,“真的?”
听音小棉袄笑着点头,还抽出布巾给弘昼擦脸,“可不是,五阿哥抱着书笑得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