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葬礼王爷很快乐——五十九夜
时间:2020-04-12 09:26:41

    耿氏微微点头应下。
 
    等到回了屋里,听书这才略带不忿道,“钮格格真是聪明,就在人人可走的地方哭着说不是,格格就是不答应都不行了。”
 
    弘昼深以为然的嗯嗯应了两声,不过长得好看的人哭着也好看啊!
 
    耿氏看他总爱凑热闹,笑眯眯的将出门后戴的帽子拿走,“钮钴禄氏性子是骄矜了些,但为人心地不坏,应该是前些日子被我几次打发怕了,这才抖着小机灵不让我拒绝。”
 
    骄矜的小姑娘住在王府里没人说话,怕是早就郁闷坏了。
 
    听书仍然有些不服气,但她身为奴才总不能这样说格格们的不是。再想这是钮钴禄氏求耿氏,也犯不着害怕,“但愿钮格格是真的吃亏长了记性,以后再也不乱比较说话了。”
 
    耿氏却轻笑一声,“你看她方才捏鼻子的样子,还是个性子未定的小姑娘呢。”
 
    “格格入府的时候比钮格格还小呢!”
 
    “那时她不是更小?”
 
    “格格!”
 
    耿氏摆手,让听书去备热水擦脸拾整干净,打发些时间就该睡了。
 
    前面万康阁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听闻两位正在下棋说话,正是夫妻合德的好时光。听见消息时,耿氏正在泡脚。
 
    这十一月初的天已经很冷了,宫里的地龙早就烧了起来。因着弘历弘昼的缘故,王府里年初就小修建一番,如今王府烧地龙留听阁也依然跟着暖和起来。
 
    像是宋氏一流,也只能用着烧炭取暖。
 
    可能是屋里暖和,热水泡脚竟有些烧心,耿氏放下不多久就伸出脚来后望着外间发呆。
 
    弘昼在炕上爬来爬去,没多一会儿就爬出一身汗趴在耿氏的腿上,“额娘?”
 
    眸子汇聚有光,耿氏低头看着弘昼将他满头汗水擦了,“听书,外间的窗开半截。”
 
    “是。”
 
    弘昼笑着在耿氏的怀里坐稳并用脚蹬了一下,举起手背在耿氏的额头上擦了擦,“额娘。”
 
    “诶。”
 
    若有若无的怅然顿时一扫而空,耿氏笑着将他放到后面的炕上,“说你乖巧又皮了,弄得这么一身汗。”
 
    “额娘。”
 
    耿氏摸着那小肉手,“嬷嬷不如来下棋?”
 
    “奴才是个粗人,只跟着太妃耍过鞭子,不大会风雅之事。”
 
    “当真?那等风雪扫了,寻个机会让我也开开眼界?”
 
    陈嬷嬷顺着耿氏的目光看去,正是她们家小阿哥的圆屁股,“是。”
 
    小阿哥最近有些奇怪,爬着爬着就爱伸直腿爬,屁股也自然撅得高高的。只是他犹不自觉,对此也是热情高涨,一度冷落了劳苦功高的八哥。
 
    “不过我也不算擅棋者,那咱们就玩连珠。”
 
    左右是耿氏打发时间玩而已,陈嬷嬷自然奉陪到底。两人便在几的两面相对,惬意的开局了。
 
    弘昼在炕里面哼哧哼哧的爬,等感觉到汗流浃背时这才一屁股坐下。早早备下干爽衣裳在旁的听音请了耿氏,便爬上去给他擦汗。
 
    运动过后的汗水是涔涔不绝,加上他有意锻炼腿脚的力量,歇下来后竟然还开始发抖起来。只会听音没有察觉,只顾着他脸上的汗,等着流的差不多了再擦洗换上新衣。
 
    坐了一会儿,弘昼又扶着木几锻炼腿脚站立,顺便看下棋。他方才只听了一耳朵,还以为连珠是什么,结果看了两眼发现竟然是后来的五子棋?
 
    弘昼不由乐得笑了。
 
    正好耿氏五子相连赢下一局,“真是额娘的小福星。”
 
    因为这一句,弘昼默默的坐到了耿氏的身边。只要快赢了就笑,输了则默默的喊一声额娘安慰。
 
    耿氏被喊得心里发软,竟觉得输了也不会。
 
    再加上只是随意玩而已,陈嬷嬷玩了几把后就换了听书来。总而言之,谁输了三局就换下去。
 
    直到弘昼的汗有点发酸,又带着些许奶气,耿氏这才带着他擦洗身子准备休息。
 
    等换上衣裳要被抱下去回屋子里睡,弘昼揉搓着眼睛喊了几声额娘,等到了耿氏的怀里才安然的睡去。
 
    耿氏想了想,便让奴才们都歇了,留下弘昼和她一同睡下。
 
    弘昼的睡相很不错,除了翻身勤快让耿氏醒来掖被角,两母子一夜睡得很安心。
 
    胤禛时常在永佑殿和万康阁歇下,偶尔才来后院。加上弘昼每日爬的满头大汗,耿氏想着方便点就让弘昼跟着自己同吃同住,正好增进母子感情。自然也看着弘昼在某一日松开手,独自迈开脚步走了两步,然后啪叽摔跤。
 
    一旦迈开步子,进步便是突飞猛进。又过了几日,弘昼可以在炕上走来走去。
 
    自然的周岁礼也就到了。
 
    和三个月前的周岁差不多,依旧是高朋满座,王公贵戚都来了。
 
    耿氏也换下一身新装,还特意的打扮一番,眉眼带着说不出的愉悦。
 
    前面的贵人们自然有王爷福晋招呼,而弘昼是晚些抓周的主角,但在此之前她们母子先在偏殿守着。
 
    等着耿府人的到来,又或者说是耿府人在等着他们。
 
    一进去,两位年长的夫妇满面激动欢喜。
 
    “小侄子这么胖!”
 
    耿家人还没说话,身后一年轻男子便惊呼着走到弘昼面前,还伸手戳了戳脸颊,“果然是皇家子孙,长相就是福气。”
 
    “额娘!”什么玩意儿?这谁啊?
 
    弘昼看向耿氏寻求帮助,要不是娘家人他就咿咿呀呀骂人了。
 
    “小阿哥都会说话了?”耿德金高兴道,又扭头声色浑厚低沉一喝,“不长进的东西,别祸害我的外孙,滚开。”
 
    说着,就把年轻男子给推开了。
 
    年轻男子耿长君很是委屈,“五阿哥还是我外甥呢,能祸害什么!”
 
    妇人刘氏推了推他,走到面前来慈爱的看着耿氏,“娘的乖女儿!”
 
    两母女这么一对视,弘昼就莫名其妙的被丢到耿德金的怀里。
 
    祖父两对视无声眨眼,耿长君估计看自家阿玛傻了,便笑着和弘昼自我介绍巴拉巴拉起来。
 
    耿家正夫人是刘氏,因为小女儿出嫁了的缘故,所以跟着来的只有儿子耿长君。不过耿长君可能是上面有姐姐们宠爱,性子上和耿氏天差地别。废话连篇,还总爱夸自己。
 
    弘昼也是佩服,竟然能和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自言自语起劲儿?
 
    相比之下耿德金就过于木讷安静,他只是用眼神默默地看着弘昼,但眼神里像是看着稀世珍宝般起伏又沉默着。他身量比胤禛矮一些,臂膀沉着有力带着一丝香气。
 
    弘昼以为外公做管领,是个长相富态的老人家,没想到额娘是跟着外公长的,相比之下外婆就有些普通了。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眼神让他心里一暖,张嘴后却发现他不会喊外公。
 
    满族人喊外公是郭罗玛法,这对于弘昼而言就像是绕口令,太难了!
 
    他做不到!
 
    想着想着,弘昼只能用露齿微笑来表示自己的喜欢。
 
    耿德金顿时喜得眉眼都是笑意,刘氏拉着女儿说过话后过来也没抢着抱,只是夸着弘昼长得好。刘氏身为内眷夫人,平日都和邻里同僚的夫人们打交道,说话本来就有一套,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的小外孙?
 
    夸奖的话刘氏是粘手就来,听得弘昼飘飘欲仙,望着二老傻笑。
 
    耿长君发现根本没人听他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被刘氏挤开了,他一脸受伤的被耿氏捡到一边说话。两姐弟感情从来都很好,当年耿氏入宫时他都哭了好些,甚至在耿德金言语刺激下发愤图强考过府试,已经是府学的生员了。
 
    他本性就不是安静的,当初纯粹是攒了口气一鼓作气而已。可惜家人太了解他,早早叫了人盯着他认真读书,要不是因为王爷提前叫人请耿府人来,只怕他现在还被押着寒窗苦读。
 
    本来就没指望耿长君能多厉害,眼看比以前有长进了,方才说话也带了些读书人的样子听得弘昼很不感冒,耿氏都一一看在眼里很是欣慰。故而两姐弟说话也很愉快,耿氏简单的鼓励他两句,耿长君便高兴的拍胸口道,“大姐放心,我这么聪明,三年后至少也是个二甲进士!”
 
    雍亲王府的侧福晋为何被高看一眼?除了好看点的皮囊,不就是生在言情书网还有个从四品知府的阿玛?
 
    这点子事,从年氏一家起立后就有众人推说。
 
    耿长君对这些在意,自然就会多加打听。就连出身满族的钮钴禄格格,也有四品典仪的阿玛。耿家虽然看着富足,但是面子上始终差了那点头衔,还是后来才抬旗的汉人。外面对雍亲王的评价好坏都有,耿长君没见到真人前不好暗下定论,但觉得自己努力给长姐撑腰也好。
 
    以后二姐在夫家也能撑得起来。
 
    耿氏笑着不语,人有冲劲总是好事,没必要多嘴解释。
 
    刘氏和耿长君都说过话了,耿德金却始终抱着弘昼不撒手,他对耿氏也是十分挂念的,昨夜一宿没睡着翻来覆去,天不亮就起身在院子里走。但他不像耿长君无话不说,只是内敛的看着耿氏,干巴巴的说。
 
    “瘦了。”
 
    “好像高了。”
 
    “怎么头发少了?”
 
    “今年入秋出了新的香膏,我都买了一些……”
 
    说着说着,耿德金就说开了,字字句句都不离耿氏。弘昼见外公见女人生育掉头发都体贴照顾,不免高兴起来。
 
    有娘家人的关怀,这才是耿氏在后院里淡定自若的缘故吧!
 
    一家人巴拉巴拉的说着,弘昼也看出来这三人都是先耿氏再到他,心里还莫名美滋滋的,直到前院有人来喊。
 
    耿家人笑着出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弘昼则被抱到堂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剃发!
 
    耿长君的笑脸戛然而止,“怎么感觉丑了这么多?”
 
    话音一落,脚下被人踢臂膀被人掐。
 
    耿长君面容扭曲,龇牙咧嘴道,“不过看两眼,丑乖丑乖的,挺好看。”
 
    特意被安排在一起做的耿氏夫妇满意点头,“五阿哥长得浓眉大眼,比你乖多了!”
 
    同桌乃是有些关系三家人,闻言自然是附和夸奖起来。耿氏夫妇听得眉飞色舞,也没有和旁人的拘谨欢声笑语起来。
 
    耿长君戚戚然在心中叹气,娘掐他就算了,隔着娘的阿玛是怎么伸腿过来的?他不是珍贵得来的宝贝儿子吗?为何他总是感受不到应该有的关爱?
 
    哎。
 
    等他再抬头,弘昼的小脑瓜胎发都被刮了下来。然后被扒了衣服洗白白,又换上新装脖子上挂上新锁放到了桌案上。
 
    原来弘历在前,弘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看着自己浓密的头发都没了,头上更是前所未有的凉快时他真的哭了。掉了那么两滴鳄鱼泪,被耿氏笑着当做洗澡水刮走。
 
    算了,听说以前是满月就刮。他攒了十一个月,已经是万幸了。
 
    宫中的钦天监早早预算了合适的时辰和方位,准备试晬抓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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