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遍仙界——青青绿萝裙
时间:2020-04-13 08:23:18

  殷渺渺回忆了一下笔记里关于禁制的内容。
  21、禁制:统称,可以是符文,也可以是神识印记,还没有研究透彻,能下在物件上,亦能下在人或妖兽上,如果不考虑损伤载体,基本可以暴力破解。
  既然只是个笼子,问题应当不大,愁的是该怎么安排人手。
  曹家族人不去倒是无妨,还怕他们生了异心多惹事端,他们这个小团队里,蔡娥伤势未愈,让她在外接应,飞英也得带上,小朋友修为不行,破阵很有一套……
  时间仓促,他们草草说定了大致计划,兵分几路做准备。
  曹飞要让族人先返回家族早做准备,但无凭无据,谁能放心他离开,文茜是必然要留下来的,她一人留下,恐独木难支,得再派一个人。
  殷渺渺倒是很想和文茜单独谈谈,但是她得改换容貌和飞英进城去打探消息顺带买些丹药符箓,只能遗憾放弃:“只能你去了。”
  向天涯抵死不从:“我和那个女人有仇。”
  “总不能放飞英和她独处吧?”殷渺渺不是故意想搞事,只是他们两伙人哪怕临时组了队伍,时日尚浅,谁也不信谁,仍旧彼此防备,不得不拆开来互相监视。
  向天涯沉默。
  “还有……”她附耳过去,悄悄说了两句话。
  向天涯听着听着,挑了挑眉梢:“行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他们那边讲悄悄话,蔡娥也和文茜嘀咕:“要不然我留下来陪你?”
  “没事。”文茜平静道,“他只是名声坏了些,人倒是没那么卑鄙。”
  蔡娥回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向天涯对她们是能避则避,和传闻中大不一样,又想想殷渺渺,安了半颗心:“也是,我看他和那个女修好着呢,应当不至于太过分。”
  文茜瞥了一眼他们喁喁私语的亲密模样,唇角溢出一缕叹息。
  交代完毕,众人就分头行事。
  曹飞等族人醒后,便吩咐他们改换打扮,轻车简从回曹城:“季家之事牵扯甚多,恐波及曹家,你们早些回去,通知族人多加小心,若是有个万一,就将几个孩子远远送走,好歹能为我曹家留下一丝血脉。”
  曹家一族都经历过当年的惨剧,心有戚戚然,哪还管得了什么货物,都依曹飞所言,准备快马加鞭返回家中,通知族人早做安排。
  曹飞安顿好了族人,明显松了口气,又将骑兽与货物整理了一遍:“大部分地虫都已经送到了季城,要往兽谷去,还得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修为平平,为人处世上却十分精通,稍稍一想就有了办法,说与他们听,文茜与向天涯都没有意见。
  “既是送饲料,还得让这地虫再生几窝才好。”曹管事熟稔地料理着箱子中的地虫,肥美白胖的虫子看着就恶心,他却毫不介意地伸手摆弄,“再等上两三天吧。”
  他在附近采了些腐烂的叶子丢进去,又掏了个瓷瓶撒了些药粉,受到刺激的地虫蠕动在一起,开始繁衍生息。
  向天涯和文茜帮不上忙,靠在一旁监视。
  暖风吹过脸颊,扬起衣袂猎猎。
  向天涯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文茜,她明明身形消瘦,偏偏还要穿了一袭黑衣,愈发衬得肤白人瘦,外貌说不上是顶漂亮,但眼睛清亮,眉间有股幽怨凄冷之意,像是聊斋里含冤而死的女鬼,气质十分特别。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文茜不好装作看不到,遂问:“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不惜布下杀阵,非要置我于死地。”他声音低沉,重重咬了那个“死”字。
  文茜镇定自若:“不是说恩怨两清?”
  向天涯扬了扬眉:“我救过你,要个答案不过分吧?”
 
 
第55章 
  对于向天涯的问题,文茜早有准备, 不慌不忙道:“我有个朋友, 曾为你所伤。”
  “哪个朋友?姓甚名谁?”向天涯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我要是真骗过她, 我当面道歉。”
  文茜面无表情:“话说得好听,承不承认都是你一面之词,有什么意思?”
  向天涯语气微妙:“我诚心诚意在问, 你却推三阻四,该不会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吧?”
  “那你就当是我在骗你吧。”文茜垂下眼眸, 神色漠然,“无所谓。”
  向天涯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既觉得她不似作伪,又觉得不可能, 思来想去, 试探着问:“既然有这个人、这件事, 你倒是说来听听,我怎么骗她了?”
  “你……”文茜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挤到喉头, 偏生一个字都出不了口。
  向天涯不催她, 耐心地等着。
  许久,就当他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亦或是打算糊弄过去时, 却听她道:“你让她以为, 纵然不会与她结为道侣, 心中却是有她的。”
  “哦。”向天涯了然,懒洋洋地吐出真相,“都是错觉。”
  文茜好似被触怒,斥责道:“错觉?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哪会有这样的‘错觉’?”
  “什么叫错觉,错觉就是想太多。”向天涯意味深长道,“没有说过的承诺,没有发过的誓,就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
  文茜冷笑:“照你说来,都是她的错?”
  “感情的事哪有什么对啊错啊的。”他好笑极了,“我只不过没有她想的那么好,仅此而已。”
  这个答案不能叫文茜满意,她追根究底:“既然无心,何必招惹?”
  向天涯想了想,随口道:“可能那个时候喜欢了吧。”
  文茜怔住了。
  向天涯摇摇头:“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分开了就肯定是过去了。道友,叫你朋友忘了我,我这种人惦记着没意思。”
  “你想得倒是美。”她扭过头,冷冰冰道,“她早就忘记你了,只不过是我意难平,想要出口气。”
  向天涯能怎么样,亏都吃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行行,算我活该。”
  文茜痛骂:“本来就是你活该。”
  “对,都是我活该。”
  他痛快地认了错,文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解气,只感到深深的悲哀,怔怔看了他一会儿,一语不发地起身离开了。
  向天涯没有挽留她。
  过了两日,殷渺渺他们回来了,地虫又生了一窝,满箱子都是白白胖胖的长虫子,看起来很像是回事儿了。
  众人又商定了细节,准备明天就出发去兽谷。
  趁着行动前最后的空闲,殷渺渺找了向天涯去小树林说悄悄话:“问出来了吗?”
  “说是她的一个朋友。”向天涯简单复述了一下他们的对话,“不是不可能,大家都在谢城一带,可能真的和哪个熟人认识吧。”
  殷渺渺品了品“我有个朋友”,笑了起来:“好吧。”她得了满意的答案,转身想走,被向天涯拽住了:“问你个事。”
  “嗯?”
  向天涯沉吟半晌,严肃道:“你们女人干这种事的概率大吗?”
  “什么事?”
  “像文茜那样觉得我骗人感情,不杀不足以证道什么的。”向天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深感忧心。
  殷渺渺想了想,诚恳地点头:“会,在她们看来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渣男,不心魔缠身尸骨无存不足以平民愤。”
  他夸张地抚着胸口:“分个手而已,至于吗?”
  “她想要天长地久,你却只给了一时一刻,当然至于。”殷渺渺失笑,“你以后还是少惹这种风流债为好,否则指不定哪天就丢了性命。”
  向天涯不置可否:“你呢?”
  “怎么,对我有兴趣?”殷渺渺轻笑一声。
  他大方承认:“有是有,不过我觉得你当朋友也不错,不想和你搞到兵戎相见。”
  “哦?”殷渺渺的眸中掠过笑意,好似不经意地靠近了半步,两人的间距缩短到一掌之遥,“我是觉得……”
  向天涯察觉到了变化,不露声色:“嗯?”
  “你最好的地方就是不结缘。”她消弭了最后一丝缝隙,两人呼吸相闻,能看清对方瞳仁里的倒影,“你不是用来结缘的男人。”
  今夜没有月亮,只缀了零碎的几颗星子,茂密的树木成了最佳的遮挡物。他们靠得那么近,偏偏又不曾肢体相贴,只依靠着对方身体散发的热度来揣测生理的变化。
  空气被无形的暧昧挑拨,热意盈满怀抱。
  向天涯闻到她身上幽甜的气味,心神摇曳,俯首问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是……”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用来野合的。”
  向天涯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那要试试吗?”
  “再好不过。”
  接着,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荒郊野外,不合时宜,谁耐烦一层层解开衣裙,之前暗含玄机的欲望就是最好的前奏。很快,两人气息彻底融合在一起,风吹过,宽大的法袍里裹着交叠的身影。
  虫鸣鸟叫,不远处的人语,特殊的环境使得整件过程富有极大的刺激性,好像记住了很多细节,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印象。
  只有快乐的余韵被反复品味:
  “腰不错。”
  “你也是。”
  *
  欲进兽谷,先要过一段狭长的小路,路极窄,只容一辆马车行走,而两侧都是高高的山壁,是埋伏的绝佳地点。
  走在这条小路上,很容易让人紧张不安。
  曹飞道:“不要担心,虽然有人监视,但只要我们没有异动,他们就不会出手。”
  殷渺渺等人现在假扮成曹家人,老老实实地跟在曹飞后面。唯有文茜和曹飞坐在一辆车上,要是他敢试图通风报信,就第一时间结果了他。
  但曹飞只是稳稳驾着车,走到半路还提醒他们:“我们已经入阵了。”
  蔡娥大吃一惊,四周仍然是山壁,没有丝毫阵法的影子:“这是什么阵?”
  “这是第二个阵了。”飞英按照《六合玄阵图》中所授的方法,闭眼感受灵力的波动,“整个山谷有一个大阵,一炷香之前我们就进来了,这是第二个,消隐阵,所以我们看不见其他人。”
  曹飞吃了一惊,他来兽谷多次,从不知道在这个阵之前还有一阵。
  “真的假的?”蔡娥学过阵法,将信将疑,“你是阵法师?挺厉害的啊。”
  殷渺渺道:“家学渊源罢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飞英佯装腼腆地点点头:“我只是耳濡目染知道一点。”
  文茜的语气罕见地温和:“是个有天分的孩子,有机会该拜入大宗门。”
  “以后再说吧。”
  说话的功夫,他们到兽谷门口了。
  曹飞取出曹家的令牌给对方核实,守卫狐疑道:“不是刚来过吗?”
  “我有事想见季管事。”曹飞苦笑着给他塞了灵石,“事出有因,唉!”
  给了买路钱,守卫好说话多了:“我替你去问问吧,现在是非常时候。”
  “应该的应该的。”曹飞姿态谦卑。
  过了会儿,兽谷的季管事季川出来了,看见曹飞挑了挑眉:“你怎么又来了?”
  曹飞把季川拉到一边,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曹家做这事近百年了,在曹飞的有意讨好和时常孝敬下,季川对他还算客气:“你们曹家又怎么了?难道牵扯进万兽会的事儿里了?”说到后面,眼神徒然锐利起来。
  “怎么可能!”曹飞连忙澄清,“是季城那边想要我们……”他顿了顿,难以启齿似的说,“改养荆棘果。”
  荆棘果是妖兽十分喜欢的果实,但种植艰难,根叶都有剧毒不说,伴生的妖兽肖似马蜂,非常难处理,很容易中毒身亡,比养地虫危险得多。
  季川似笑非笑:“荆棘果可比地虫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地虫虽贱,好歹安全。”曹飞满脸苦涩,“你也知道,我们曹家筑基以上的修士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这荆棘果哪里是炼气期能碰的,到时候……我可怎么向曹家列祖列宗交代?”
  季川懒洋洋道:“我一个旁支子弟,帮不了你,回去吧。”
  “除了你,我还能求谁呢?”曹飞咬了咬牙,取出一个法器塞过去,“这是我曹家传下来的法器,能挡金丹真人一击……不求事成,只求美言几句。”
  季川没想到曹飞能拿得出这样的法器,掂了掂,斜眼道:“没想到你曹家好东西不少啊。”
  曹飞知道他不满意,苦笑道:“曹家的家底都被我掏光了,我实在是……实在是没有了。”
  季川没吭声。
  曹飞只好把储物袋里所有的灵石都取出来:“给管事买些下酒菜吃。”
  季川虽然被发配到来看管兽谷,但这点灵石还不放在眼里,看他真的拿不出好东西了,才淡淡道:“行吧,你这些地虫……”
  “不记账。”曹飞连忙道。
  季川看在他识相的份上,勉强点了头:“进来吧,把这些地虫送去老地方。”
  殷渺渺等人就准备驾车进去,谁知路过季川面前时,他眼睛一眯:“你这几个族人我怎么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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