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峦
时间:2020-04-14 06:58:40

  也许他还可以再婉转一点,毕竟,这副小身板已经承受了太多。
  以及,她还得去面对哥哥已不在人世的这件事。
  要怎么才能更婉转呢……这把李庆州难住了。
  “她看起来很像一个人。”桑柔忽然间说出。
  顺着桑柔的手指落位点,李庆州看到立于中央广场的女王肖像。
  “像今天给你戴上茶花花环的那位,对吧?”问。
  “嗯。”桑柔的目光牢牢胶在女王肖像上,“越看越像来着,她一定是大人物。”
  “她是女王。”李庆州注视着女王肖像。
  巨幅肖像里,年轻女子的微笑纯真明媚温暖。
  一如戈兰民众所说:人间有春夏秋冬四季,但我们女王的笑容却把我一直留在春季。
  就像来到戈兰旅游的女孩们一样,桑柔以单纯的发音表达、感叹这个国家女王的年轻和美好。
  女王的茶花花环还戴在桑柔手腕上。
  李庆州呼出一口气,说:“她是女王,也是上午给你戴上的花环的那位女士。”
  桑柔侧过脸来看他。
  故作轻松,耸肩:“又是首相先生又是女王,乐坏了吧?”
  “她是女王?”
  “是,她是女王。”
  桑柔摸了摸手腕的茶花,喃喃说了一句“女王和首相先生的交情一定很好。”
  想必,女孩也察觉到了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
  李庆州接过桑柔的话:“那是当然,他们是夫妻。”
  车厢安静极了,似是一种可以凝滞时空的静谧。
  景物于车窗外流淌。
  车子越过中央广场,途经女王公园门口。
  公园门外,立着以女王为形象的雕塑,一群孩子正排着队和女王肖像合照。
  桑柔半个身位趴在车窗上,脸背着他,李庆州无法从那女孩脸上获取任何讯息。
  考虑到也许桑柔没把他刚才说的话听清楚,李庆州放缓语速:
  “二十一世纪,女王和首相共结连理,这听起来不可思议,对吧,我的意思是指,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女王和首相是一对,这多多少少会让民众持抵触态度,人们讨厌权利集中,但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在戈兰发生了,是有小部分人抵触这段婚姻,但大多数戈兰人都对这桩婚姻表示出了热情和期待,因为,他们的女王和首相干得不错,只要首相先生和女王能给国家带来繁荣稳定,又有何不可?”
  这下应该听得够清楚了吧?
  女孩还是没动,车厢比起之前更为安静。
  该说得他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就看女孩的调整能力了,值得庆幸地是,桑柔和犹他颂香接触时间也就短短十几个小时。
  按照科学算法,十几个小时需要用多久时间来忘却,一个月?两个月?
  思索间,桑柔开口了:“先生,您说的那些我不懂,但……但我觉得女王和首相先生很相配。”
  桑柔脸还是背着他,说话语气一派平静。
  咋想,这倒也符合十几岁少女的心情“啊,那让我有好感的男孩有对象了,算了,我去找别的男孩。”再咋想,又不符合十几岁女孩的心思,起码得嚷嚷几句,而桑柔的声音太平静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总算解决了。
  “你是很多很多说这话的人之一。”李庆州干干呼应。
  车子在何塞街行驶着,桑柔还是保持之前姿势,李庆州也是一动也不动。
  现在他的公文箱里放着桑柔的包裹,李庆州在考虑要不要把包裹交还给桑柔,毕竟,那是她和以往生活唯一联系在一起的物件,可,那包裹里放有她和犹他颂香“结婚”时的戒指。
  最后,李庆州还是把包裹交到桑柔手上。
  外宾招待寓所门口,桑柔一脸平静,接过包裹,说“谢谢先生。”说“再见,先生。”
  李庆州站在原地,目送桑柔跟随在两名招待人员身后,进入庭院。
  她还穿着犹他颂香在安卡拉给她弄到的衣服,一套从酒店儿童服装店购买的印花运动装。
  即使是儿童服装,但穿在桑柔身上还显大,像纸片人一样,每走一步给人以摇摇欲坠之感。
  李庆州回到何塞路一号,首相办公室几名女职员正在窃窃私语着过斑马线,拦计程车的首相先生。
  甲声音暧昧:“你说,计程车会把我们的首相先生带到哪里?”
  乙表情暧昧:“当然是去何塞宫,两人半个月没见面了。”
  苏深雪正在办公室翻财务报。
  每个月,会计部都会把类似报表送到她手上,上面注明和女王相关的公园博物馆园艺馆艺术馆等等等的门票收入,送到她手上前已有详细的明细整理,她只要浏览后签名就可以了。
  但就是这份平日里只需二十分钟就可以完成的工作,苏深雪今天却做得尤为困难,其原因——
  犹他颂香也在办公室里。
  首相刚完成春季出访,按照惯例明天才开始办公。
  半个钟头前,首相先生说了,难得有时间,想看看女王平日是怎么办公的。
  半小时前,他除了说这话,他还吻了她。
  何晶晶打开办公室门时他们被逮了个正着,这还了得,一慌就躲在他背后,何晶晶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把财务报表放在办公桌上。
  何晶晶放财物报表时苏深雪正手忙脚乱整理,而犹他颂香则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于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游走着,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笑开,笑得别提多得意了。
  “我办公有什么好看的,走。”以那样的方式和解让苏深雪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她还信誓旦旦不想见到他。
  “万一公共场合上,有人提起‘首相先生,能告诉我女王是怎么办公的’此类问题呢?”他一本正经。
  无奈之下,苏深雪只能让犹他颂香留在办公室里。
  她处理财务收入报表,他在一边看着,约五分钟过去,她和他说现在你应该看得差不多了,他回是差不多了。
  “还不走。”板着脸说。
  “女王陛下,请问我可以在这里看会儿书吗。”他如是回答。
  好吧,不是看她就可以了。
  她继续工作,他看书,也不知道怎么的,目光老是不受控制往他方向飘,而他倒是一副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烦死了。
  走过去,从他手上抢走书,合上,往他怀里塞“借你,走。”
  他站从座位站起,瞅了她一眼,再去瞅书一眼,又瞅她,这次目光长长久久落在她脸上,她被他瞅得心里慌张。
  “还不走!”顿脚,“你影响到我的工作效率。”
  “女王陛下,我自认为做到翻书页没让任何声音发出。”
  她知道,但是——
  “我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我想让谁走就让谁走!”板着脸说。
  他一动也不动。
  这是没把她话放在眼里,提高声音:“我多的是法子让你……”
  冷不防——
  “苏深雪。”他唤她名。
  那束灼灼视线下,心又开始慌张了。
  “深雪。”
  别叫我,老师,请不要让他叫我,因为,会……沉醉。
  如果是这之前,会是单纯的沉醉,但知道他曾经把戒指套在别的女人无名指上时,这份沉醉多了心碎。
  但她无力反抗。
  他的脸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俯向她,靠近她。
  她又在他的那双眼眸底下捕捉到那汪橄榄绿,像林中之湖。
  老师,这又是要开始了吗?老师,他今天已经吻了我三次,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就吻了我三次,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很喜欢吻我的嘴唇。
  很喜欢吻一个人的嘴唇是不是和爱情有关。
  爱情,爱情啊。
  缓缓闭上眼睛,踮起脚尖。
  可。
  苏深雪没等到落于唇瓣上的美妙触感。
  她等来了他——
  “今天,会不会成为戈兰女王首次和异性接吻的纪念日。”
  这是什么话?
  “嗯?”他轻轻托起她下颚,语气一派惬意。
  元神归位!犹他颂香这是在质疑她没接吻经验。
  去你的吧,混蛋!太小看她了。
  狠狠拍开他的手。
  大声嚷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初吻早就没了,老早就没了!”
 
  ☆、吻之初体验
 
  “今天,会不会成为戈兰的女王首次和异性接吻的纪念日。”近在耳畔的一声。
  犹他颂香这是在质疑她没接吻经验。
  去你的吧, 混蛋!太小看她了!
  大声嚷嚷着:“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初吻早就没了,老早就没了!”
  犹他颂香不为所动, 从看她的眼神乃至脸部表情无一在诠释:别装了, 苏深雪。
  “和我接过吻的男孩没十个也有九个。”苏深雪硬着头皮说。
  她可没撒谎, 不过……不能否认, 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二十岁之前,苏深雪坚定认为她和男孩们嘴对嘴亲密接触是一种接吻行为;二十岁后,她不敢肯定了,四片嘴唇贴在一起,蜻蜓点水般一啄是否代表接吻。
  信誓旦旦的“接吻”一经回想,更像是晚安kiss、圣诞kiss、新年kiss、各种各样的kiss。
  有时候,男孩子们也企图撬开她牙齿,这让她觉得不像话“这人是在干什么?!”狠狠推开, 溜之大吉。
  “我怎么可能没接过吻。”涨红一张脸, 嘴里说。
  “你确定那是在接吻,不是晚安kiss?”
  心里吓了一大跳, 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
  好在,苏深雪学过管理表情课,做抚额状,叉腰:“首相先生,我现在是二十七岁, 不是十七岁。”
  “女王陛下,我怎么觉得……”犹他颂香的语气有多么漫不经心就有多么的漫不经心。
  “觉得什么?!”苏深雪有不妙的感觉。
  “觉得,”他的手穿过她臂弯,手掌心压在她后腰处,一个发力,她的身体就被动往他身上贴,“我半个钟头前吻的是一个雏,苏深雪,你以前的接吻对象们没教会你,接吻时要怎么换气吗?”
  原来接吻时要换气,艹!
  不能让犹他颂香牵着鼻子手,苏深雪皱紧眉头,说:“谁说我不会,我第一次接吻就会换气了,我只是懒得换气而已!”
  浅浅笑意跃于他眉梢眼角。
  “接吻时换气仅限于初入门者,稍微有一点经验就可以运用自如,经验足够的话根本不存在换气之说,苏深雪……”
  “你说得对极了,经验足够的话根本不存在换气之说,所以我们接吻时我没换气。”急急接过话,犹他颂香脸上表情写满的“你就是一只菜鸟”让苏深雪气恼。
  说完,苏深雪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她刚刚可是说了懒得换气。
  这是越描越黑,越描越乱!
  索性,心一横,说:“对了,我的初吻对象你也认识。”
  “谁?教堂的神父?教你礼仪的先生?又或者是圆舞曲老师?苏深雪,‘深雪宝贝加油’这种不算的。”犹他颂香慢悠悠说。
  这混蛋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人。
  好吧,就让她一一道来。
  “沥,”得意洋洋公布答案,“茱莉亚.沥。”
  似乎,犹他颂香还不明白她话里意思。
  “颂香,我的初吻对象就是沥。”
  这下,够明白了吧?
  沥是茱莉亚家长子,也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比犹他颂香大七岁。
  八岁犹他颂香遭遇心理重创,茱莉亚家长子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逐渐,茱莉亚.沥成为类似犹他颂香哥哥般的人物,据说还是沥带他去的脱衣舞夜总会。
  后来,犹他颂香去了伦敦,茱莉亚.沥去了洛杉矶;再后来,犹他颂香当了戈兰首相,茱莉亚.沥成为洛杉矶知名投资商,他投资的一家棒球联盟去年夺得赛季冠军,花车巡游时,茱莉亚家长子手捧冠军杯的图像被戈兰各大媒体体转载。
  如果四大家族的孩子非得找出让犹他颂香较为忌讳的,非茱莉亚家的长子莫属了。
  私底下,沥没少提及,十二岁的犹他颂香首次跟他去脱衣舞夜总会,眼睛看都不敢看舞娘的糗样,说完,再顺便提一下,犹他颂香把俱乐部装避孕套的盒子误以为是纪念火材盒来着。
  一旦茱莉亚.沥提及此事,犹他颂香立马黑脸走人。
  苏深雪的初吻对象是沥,这应该算是比较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一来年龄差别,二来,性格南辕北辙,茱莉亚家长子是花花公子,而苏家长女是呆板女孩。
  犹他颂香把她细细观察一番后,笑。
  笑着说苏深雪,你不是沥喜欢的类型,这个我可以保证。似乎觉得这话不够分量,加重声音:“以人格保证。”
  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第一次亲到她嘴唇的异性就是茱莉亚家长子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对了,她还得和他坦白一件事情,那就是——
  “颂香,沥除去是我的初吻对象,他还是第一个夸我身材好的异性。”如实相告,这次,苏深雪无一丝一毫心虚。
  这话成功让犹他颂香收起嘴角笑意。
  摆出一副如数家珍的样子,苏深雪回忆往事:
  “‘小丫头,身材很不错’那天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当时,我都吓坏了,他是怎么看出来我身材不错的,那阶段,我因为超强发育很烦恼来着,那时不懂事,觉得超强发育是一种罪过,我特意穿了小号内衣,穿小号内衣外加大号外套,谁都没有看出来我的超强发育,就沥看出来了,沥还说‘小丫头,听我的,丢掉那玩意,我保证,你这样一张脸蛋再配这样一副身材,以后等着和你约会的男孩会从何塞宫排到何塞路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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