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怂又甜——雏耳
时间:2020-04-17 07:38:31

  妹妹与哥哥说这些话,多少是不好意思的。
  沈姝颜红了耳朵,沈卿轻笑着移开视线:“这般复杂做什么,不如直接将人捆了发卖出去。”
  “不成!”沈姝颜着急,抬手揪住他的袖口:“是要看看那个与她勾结的外人到底是谁,得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不然就这么轻易发卖,还会有下一个,防不胜防啊。”
  沈卿略微点头应下,好奇的道:“先前我与父亲闲谈时说起你,父亲说你极有谋略,只可惜了是个姑娘。当时我瞧不出来,此刻看来父亲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见他夸赞自己,沈姝颜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咱们家过于平和,擅长的家宅内斗无法大展拳脚,只好将手伸的长了些。”
  沈卿笑开。
  见他应下此事,沈姝颜也放了心。
  起身欲要离开时,忽然想起先前耽搁了未曾问出口的事情。
  垂眸盯着沈卿的眼,发问:“哥哥,那日你喝醉后,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沈卿神情微怔,“你说什么?”
  “你似乎叫她幼瑶,恰好我倒知道京中江家有位嫡女……”沈姝颜截住话头,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江幼瑶吗?”
  夜色渐渐暗下,沈姝颜的脚有些麻。
  她听见沈卿那张晦涩难辨的脸上似乎涌起一丝柔和,哑着声音道:“是,是她。”
  “所以哥哥那日拒绝大夫人为你安排的婚事,便是因为江幼瑶?”沈姝颜虽说一开始便已经猜到真相会是如此,可此刻叫她再亲耳从沈卿口中说出来,还是十分震惊。
  沈卿苦笑,眼眶有些红:“是。”
  沈姝颜最见不得的便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红了眼,看见沈卿这般模样,她心里有点酸。
  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开口探寻这件事情究竟是对是错。
  “那你……”沈姝颜低声喃喃,“为什么不与她在一起?”
  这个问题一直到沈姝颜离开,沈卿都没能给她答案。
  屋子里面一片黑,沈卿身边伺候的家丁抬着托盘进来急忙将灯点燃,低声道:“公子,小厨房做了些夜宵,不如用点吧?”
  沈卿回过神,微微叹息一声过后,起身带着他出了屋子。
  沈姝颜阴沉着脸快步折回青岚阁,抬手示意,夜莺便将正在屋子里描眉的彩月揪着胳膊丢了出来。
  外头院子里,蛐蛐一声比一声高,沈姝颜坐在石桌旁不言语,只将视线胶在彩月身上。
  “说吧。”
  彩月抬起头,颤抖着问:“姑娘,说……说什么?”
  沈姝颜扬起明媚笑脸,讥讽道:“你以为眼下与我装聋作哑便能逃过?难道你不知道这招把戏在我这里已经不管用了吗?”
  “姑……啊——”一声姑娘未叫全,夜莺便扣住她的胳膊狠狠往后一折。
  彩月疼的尖叫,她的胳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朝后弯曲,沈姝颜佯装轻呼:“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夜莺啊,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说实话。”
  被迫仰起头的彩月惊惧的对上沈姝颜的脸,她浑身发抖:“姑娘,我知错了……放过我吧。”
  “说清楚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便叫夜莺的剑尝尝血气。”
  “说……我说……”
  彩月浑身宛如筛子,捧着自己的胳膊:“十几日前有个汉子找到奴婢说是老乡,我们聊了两日觉得相谈甚欢,他便套出奴婢的话,叫奴婢去勾引二公子,又给了好些银子……可是奴婢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昨日他带来了一包东西,叫奴婢放在饭食里给二公子吃,吃过便能与奴婢……对,偏门的钥匙也是他给奴婢的。”
  沈姝颜捻着帕子挡了挡鼻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套出你的什么话?”
  “就……就是奴婢仰慕二公子的事情。”彩月哭的狼狈,哪有平日里的机灵。
  “你就不怕做了这等子事情,府上将你乱棍打死?”沈姝颜不是吓唬她,单就于大夫人的性子,若是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挡了沈卿的路,一准打死丢进乱葬场。
  彩月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地面上,脊背轻颤:“那个老乡告诉奴婢若是事成后,二公子不愿承担责任,他便将此事宣扬出去,就说二公子醉酒侵占了奴婢的身子却始乱终弃。这样……这样的话沈府就不敢不要奴婢了。”
  沈姝颜嗤笑,着实瞧不上这种招数,抿唇道:“他说了何时会再来见你吗?”
  “我们约好的明日晌午。”
  尽数交代完后,彩月抬起头抖着嗓子道:“姑娘,奴婢都说了,能不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沈姝颜没看她,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裙摆扫过她的脸。
  “彩月,在你们入府之前,我身边曾有一个勾结姨娘来偷我东西的贴身丫鬟,我从前很信任她,可是东窗事发之后,我将她交给了父亲处置。”沈姝颜微微侧脸,余光缓缓落在她的身上,“我这个人心软,可也有底线,那就是从来不原谅背叛过我的。”
  “夜莺,将她捆好送到后柴房去,让她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是什么。”
  不顾彩月的哀嚎,沈姝颜回了屋子。
  夜莺将她双手双脚捆住,提着衣服拖出院子。
  沈卿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守门的家丁被捆了丢在后柴房,夜莺将人也准备带过去。
  走到半路瞧见林珩止一行人,她脚步微顿,想起沈姝颜给自己安排的身份,站在一旁给沈睿行礼:“五公子。”
  瞧见地上的丫鬟,沈睿皱眉:“这是六妹妹院子里的丫鬟吧,怎么了?”
  “犯了点事儿,姑娘叫把人先带去后柴房。”夜莺一板一眼,林珩止多看了她几次。
  沈睿嘀咕:“六妹妹这出去一趟,倒是手段狠了不少。”
  说罢还似是而非的瞧了林珩止一眼。
  -
  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被于大夫人得知。
  起因是夜莺许是将彩月的胳膊掰的狠了,虽被堵住了嘴,可彩月仍旧硬生生的干嚎了一夜。
  次日清晨被外院的丫鬟禀明了管事,管事觉得事中有蹊跷,也不敢耽搁只好极快的去禀明了于大夫人。
  这两个人云妈妈自然是认识的,于大夫人亲自去两个院子跑了一趟,却是无人。
  眼下沈卿与沈姝颜正在后花园的偏门,连饭都没用便过来候着。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沈卿听见她的咳嗽声,稍微缓和了语气,回头看向沈姝颜:“最近天气多变,注意身子。”
  “这事情,你预备如何?”沈卿盯着偏门旁蠢蠢欲动的夜莺,沉声道。
  沈姝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哥哥,我可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可是沈家不能。”
  这话沈卿一开始没听明白,直到回味半晌,他才明了是何意。
  日头升起,偏门外传来脚步声。
  只听外头的汉子吹了声口哨,夜莺回头看她,沈姝颜给了个眼神,她伸手将偏门打开。
  一行人退到一边站着,看不见汉子的脸,只看见那男人刚伸出手,夜莺速度极快的将他的手腕一把扣住往前一拉,那汉子摔了个狗吃屎,正要反抗起来时,夜莺收回胳膊狠狠一手肘捅在他后背。汉子不受力往前栽去,几个家丁上前帮忙将他绑起来,夜莺转身回去锁上偏门,跟着回了沈卿院子。
  三人被押到庭院里,沈姝颜跟在沈卿后头进去。
  这回对方是看准了沈家的名声来的,想要给沈家致命一击,毕竟眼下两个儿子里沈卿才是那个正在往上爬的人,沈卿若是传出不好的事情,那么沈府也要完。
  汉子被丢在地上,见他不停挣扎,夜莺上去狠狠一脚,踹中他膝头,霎时间疼的安静下来。
  夜莺下手狠,又是个外人面前话不多的人,院子里与她不相熟的几个眼下瞧见她有些发怵。
  沈卿坐下,盯着满头大汗的汉子,冷着声音问:“何人指使你?”
  汉子别开脸不去看他,梗着脖子丝毫不肯松口。
  沈姝颜笑容清浅,“这位大哥如此倔强不愿说,我想着大抵是不够疼吧?”
  “夜莺。”沈姝颜略一抬手,“给这位大哥松松筋骨。”
  汉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方才只那几下,他便疼的要命。
  咬着牙齿忍不住退缩,瞧见夜莺俯身掀起与她气质丝毫不符的裙摆,从鞋口抽出一把匕首,褪了鞘,刀锋上冷然的光晃花他的眼。
  夜莺低下头看他,忽然凑过去狠狠一刀,匕首插在他内/侧腿边。
  他浑身发抖,院门口忽然出现惊呼声,几人看过去,只见于大夫人心有余悸的盯着夜莺那把匕首。
  沈姝颜抿唇忍不住笑了,汉子神志崩溃:“我说……我说,女侠饶了我,求求女侠饶了我……”
  夜莺收回匕首,退回沈姝颜身后,用帕子认真地擦净刀锋继而放回原来的位置,抬起头对上于大夫人畏惧的神情咧嘴一笑,她急忙移开视线。
  沈卿倒是沉着许多,见他松口,问:“说!”
  “是靖王妃。”
  沈姝颜唇畔的笑意微微收回,这个许照年真是阴魂不散。
  于大夫人被云妈妈扶着来了庭院内,刚坐稳便听见沈卿冷着脸问:“她想做什么?”
  “想毁了你的名声,连带着拖沈家下水,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话还没说完,沈卿已然没了耐心再接着听下去。
  方才沈姝颜已经与他说了这件事情,至于为何还要再开口询问,不过是想要再次确定。
  如今林家站队长孙璟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再者林珩止与沈睿来往密切,沈家立场如何一目了然。
  许照年嫁入靖王府,想要拉沈家下马帮长孙灏也必然。
  可她到底是打错了主意,如今沈家圣眷正浓,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纵使沈姝颜,也能看出她不是个善茬。
  沈卿一抬手,一旁守着的家丁上前将三人捆住尽数带下去听候发落。
  -
  八月六日,晋国公主亓钰抵达京城,一道前来的还有晋国太子亓应。
  正巧车马队伍经过沈府大门,沈珍珠甚是好奇,带着沈姝颜站在府门边看了几眼。
  晋国太子一袭蓝色窄口长袍,面容英挺,他身侧跟着的盛装女子便是晋国公主亓钰,正红纱裙加身,头上只簪了一朵绢花,眉眼间英气十足。
  沈姝颜对这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印象,毕竟上一世晋国从未有什么和亲公主。
  亓钰的到来,沈姝颜不知道是敌是友。
  八月十五中秋盛宴,皇后给重臣家眷皆递了帖子。
  清晨出发,晃晃悠悠过了一个时辰才到华清殿,她们到的早,来人甚少,沈姝颜与沈珍珠相携去了凉亭。
  宴席午后才开始,沈珍珠方才马车坐的晕晕乎乎,眼下她浑身难受。
  刚碰上石凳便坐着不肯起身了,沈姝颜此处打量着,瞧见不远处江幼瑶与顾文娴缓缓走过来。
  想起与沈卿那夜的对话,她多少起了恻隐之心。
  比起自己与林珩止,沈卿与江幼瑶之间明显是有感情的,至于为何脑成这般模样,她不知晓。
  但若是还有挽回的余地,沈姝颜愿意帮一帮沈卿。
  不动声色的观望着那两个人,见她们坐在池边的小桌旁,沈姝颜单手支着下巴,心里暗自盘算着。
  坐了没一会儿,来了丫鬟将顾文娴唤走,她脚步急促,似乎遇上了事情。
  此刻江幼瑶一人独坐,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回头看了眼夜莺,只一个眼神,夜莺便能明白她的意思,低下头四处张望一遍道:“姑娘,你的玉佩怎的不见了?”
  沈姝颜垂眸,上下打量惊呼:“呀,真是。”
  沈珍珠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急忙坐起身子:“是不是掉路上了,我陪你回去找找吧。”
  “算了,夜莺陪我去吧。”沈姝颜给她斟满茶,轻声道:“你先好好歇歇,我待会儿来找你。”
  起身带着夜莺往江幼瑶那边的小路而去,沈珍珠见她走错方向,急忙开口道:“小六,你走错了。”
  “我知道的四姐姐,我从这边走一圈看看。”沈姝颜回头,对着她笑了笑。
  走远后夜莺低声问:“姑娘,你玉佩呢?”
  “我今日便没戴玉佩。”沈姝颜微微抿唇,侧眸瞧她。
  今日人多口杂,况且宫宴在华清殿举行,她将那玉佩待着岂不是晃眼得很。临走前她将玉佩摘下交给如绘,特意没有戴上。
  慢悠悠的到了石桌边,沈姝颜浅笑着行礼:“江姑娘。”
  江幼瑶唇色泛白,整个人隐隐泛着病态感,她莞尔一笑:“沈姑娘?”
  “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姝颜对林珩止以外的人从不是一个会退缩的,就像眼下在她看来,江幼瑶与她打了招呼便是愿意与她交谈,所以她可以更进一步。
  两人绕过石子路走到隐蔽些的位置,夜莺与江幼瑶的丫鬟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江幼瑶神色温和,侧眸看她一眼,笑着道:“沈姑娘有话说?”
  “五月初,大夫人为哥哥相看了门婚事。”沈姝颜也不拐弯抹角。
  江幼瑶面色微变,唇畔的笑容隐隐有些挂不住,“姑娘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只可惜,哥哥风尘仆仆休假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回绝了这门婚事,且告知大夫人终身不娶。”沈姝颜脚底硌着石子,疼得她脑子清醒:“江姑娘便是哥哥的心上人,姑娘可知?”
  “不知。”江幼瑶敛起笑意,眼角耷拉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沈姝颜抿唇,低头盯着脚尖蹭蹭石子地,闷着声音开口道:“四姐姐曾经告诉过我,江公子大婚那日,你与哥哥曾交谈过,被她撞见你满面是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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