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理解其实并不准确,但奈何从一开始,她的常识就已经歪到爪哇国去了,却没人帮她掰直。
所以,当王怜花的话音落下之后,慕珂便惊愕的睁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说,水母阴姬喜欢我,想要做我的情缘?”
被一个女子喜欢,慕珂并不觉得恶心,只是觉得新奇和意外罢了。
然而,**不等于喜欢,水母阴姬对于慕珂的感情,说是喜欢,倒不如是想圈养一只小猫小狗,只是这小猫长的漂亮,若想弄到手需要耗费些心力罢了。
慕珂不知这些,只当水母阴姬是想和自己求情缘,这样一想,似乎对方过于温和的态度和热情,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可是……
“我们才刚认识不超过一天,她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她什么?自然是图她风华正茂,青春靓丽,外加那张国色天香的脸罢了。
喜欢二字安在水母阴姬的感情上,虽然不恰当,但也勉强可以凑合。
王怜花倒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开窍,诧异了一瞬,很快便回过了神,狐疑的瞅着慕珂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啊?”姑娘茫然的眨巴眨巴眼,道了一句:“我什么时候不聪明了?”
倒是对自己的蠢脑瓜挺自信的,王怜花觉得好笑的同时,又因为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那你说说,你哪里聪明?”
虽然从来不觉得自己蠢,但是这样突然的让她举例子证明自己的智商,慕珂还是有些无措和茫然的。
“那你让我想想。”
“好啊,我给你时间,去那边坐着想,你要想多久都可以。”
这座园子的最里面有几间屋舍,屋舍外是一道石阶长廊,长廊的外侧靠近花木的地方,砌了两条石椅供人休息玩赏。
语罢,易容成的白衣侍女的王怜花,便携着慕珂一同走到长廊边,坐在了石椅上。
此处清幽,树木遮天蔽日,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空隙洒落而下的,只有斑驳的光影。
在夏季,伴随着草木的清香,着实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慕珂的脑瓜子就想到了一条自证的例子,当即雀跃的开口道:“你每次易容我都有认出你,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然而,这条其实并不成立。
因为王怜花并没有在她面前换过多少次易容,并且每次换易容过后都会自报家门,从来没有让慕珂费心去猜过。
但看着她因为自证成功后,忍不住弯起的唇角,王怜花忽然便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此刻,她脸上的笑容,能够长久的停留就好了,不是吗。
……
彼时,两人正并排坐在石椅上,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倾洒而下,落在姑娘的眉间发间。
这一刻,在王怜花的眼中,眼前人的身影仿佛在发着光。
也因这样的光芒,世间万物都跟着褪色,入眼的仅于下了一人。
心脏再也无法克制的狂跳了起来。
顷刻间,不仅心脏不受控制,就连喉咙也干哑的可怕。
白衣的侍女终于忍不住探身,凑近了正还沉浸在得意之中的姑娘。
慕珂疑惑的看向他蓦然放大的面容。
那双墨玉一般的眸子,在这一刻深邃的宛如浩瀚的夜空,装着太多慕珂看不明白的情绪。
再开口之际,王怜花的声音已经恢复到了低沉的男声,又带着一丝极力克制的暗哑。
“那你这么聪明,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呀?”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到王怜花一开口,慕珂仿佛连他胸腔的震动都能感受到。
茫然的感受着他身上忽然暴涨的压迫感,抿了抿唇,慕珂下意识的开口道:“想……peach?”
第55章 身份被拆穿55
如果说一开始空气中还有着什么旖旎的分子, 现如今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了。
慕珂的话实在太过煞风景了,以至于原本还在心脏狂跳的王怜花, 瞬间眼神死 ,心底再起不了一丝的涟漪。
邪睨了姑娘一眼, 他别过头去, 看着穿林抚叶的光, 懒洋洋的伸手去接,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今,你即已知晓水母阴姬的想法, 打算怎么应对?”
冷白的手指玩耍似的在斑驳的光线中穿梭, 他这样无聊的举动, 非但没让慕珂觉得幼稚, 反而也跟着起了兴质, 学着王怜花的样子, 去接自己眼前的数道光芒。
“一会等她回来我会跟她说清楚, 说清楚咱们就走吧。”
虽然说突然得知有人喜欢自己, 是一件非常让人雀跃的事情, 但这样的情绪维持不了多久就只剩下了索然无味。
慕珂觉得,自己既然不想和水母阴姬情缘, 还是早点跟人家说清楚的比较好,这样也避免再浪费人家的时间。
似乎是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王怜花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伸手拍了拍姑娘的脑袋,随后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抬头看着枝叶缝隙中露出来的小片天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长廊的拐角处,一位陌生的侍女再瞧见他们后,眸光一亮,咋咋呼呼的就冲了过来。
“金巧,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坐着,不知道西院来的新人还等着咱们检阅呢吗?!”
她的大嗓门把王怜花吓了一跳,匆忙挂上了假面,就着自己现如今的身份演起了戏。
“碰上慕珂姑娘多说了两句,差点给忘了。”说着便起身,朝着慕珂施了一礼,就要跟着这风风火火的侍女离开。
如今水母阴姬不在,慕珂也无事可做,偌大的园子里如果只剩她一人的话,再好的风景也会变成禁锢人的牢笼。
而她最怕的便是寂寞,自然不可能放王怜花离开,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慕珂匆忙拉住王怜花的衣袖,面带恳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承受着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白衣侍女有一瞬间的动摇,然而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这……西院杂乱,您又是宫主请回来的贵客,怎可让您踏足那样的地方?”
见她有动摇,慕珂当即再接再厉,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反正我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聊,再说了,你若是让我跟着去了,也算是变相带我参观了神水宫,阴姬绝对不会怪罪你的。”
西院就是外门弟子所在的场所,算不得什么机密,侍女不怕慕珂去逛,就怕污了对方的眼,落下一个招待不妥当的名号。
既然慕珂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办法再继续坚持了,只好迟疑着点了点头。
“姑娘去了可莫要乱跑。”
“那是自然。 ”
*
神水宫虽然在外界名声不怎么好,实际上她们非但没有干过什么恶事,还救了不少孤女的命。
芙城周边穷苦人家养活不起的女孩们,也都会一并送到山脚下。
给几两银钱,一个女娃的一生就这样被买断了,从此她们就成了没有父母来处的神水宫人。
如果给自己编个孤女的人设,混进神水宫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来之前陆小凤是这样想的。
直到……
当他和花满楼被领上山,混迹在一堆面黄肌瘦不超过一米的小女娃中间时,陆小凤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陆小凤这个身板,在男人中间都很出挑,更何况身边只有一群小萝卜头?
这还不算什么……
直到他看见两个熟悉的人,从院外走进来站到最前面,朝着他这个方向看来之时,陆小凤真的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如果你要是问他的感想,他只能说……
他就是后悔,特别的后悔!
他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花满楼,答应了也不该真的来,来了也不应该把西门吹雪放过,最起码要死一起啊!
彼时,陆小凤看着前方的两个人,下意识的弯下腰,一手挡在自己的脸前,希望借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他生的实在是太过高大,无论他怎么猫腰都不现实,甚至因为他怪异的动作,越发的显眼了起来。
至少,慕珂的目光立即便被吸引了过去。
“那个人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随着慕珂声音的落下,王怜花的视线也跟了过去,在看清那人身形的一霎那,他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即便陆小凤挡着脸,但王怜花只要看一眼他的骨形,就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陆小凤的马甲掉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几乎在慕珂出声的那一霎那,花满楼便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慕珂姑娘?”
这道声音带着几分男儿的清朗,但也十足的温柔。
慕珂闻声看去时,便是青衣的盲女,正步伐稳健的穿过排排站的小豆丁朝她的方向走来。
说是盲女也不恰当,因为她走的没有一点受限,和任何一个正常人毫无差别,偏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双眼黯淡无神。
这样熟悉的特质,让慕珂想忽略都难。
更何况,这位姑娘的脸,确实……很像某个人。
“花……花……”
花了半天,除了惊愕的瞪大双眼以外,结巴了半晌,慕珂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今日来投奔我们神水宫的孤女,我方才听见她喊你的名字,慕珂姑娘可是认识此人?”
说不认识吧,这人长的实在是太眼熟。
说认识此人吧,好像有什么地方总觉得很奇怪。
就在慕珂愣神的片刻,倒是王怜花率先反应过来,笑盈盈的伸手将慕珂一揽,道了一句:“什么认识不认识的,怕是你听错了。”
见慕珂和青衣女都没有反驳,带着满心的疑虑,侍女狐疑的看了他们几人一眼。
“那便是……我刚刚幻听了?”顿了顿,侍女的视线落在花满楼的身上,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怎么这么大年龄也来投奔了,算了……你先跟我进屋子里验身吧。”
花满楼还未开口,陆小凤刻意捏着喉咙的尖细的嗓音立即从后方传了过来。
“验身,什么验身?!”
“还能有什么验身,自然是看看有没有男人扮做女儿家!”侍女对着陆小凤语罢,扯过花满楼的手腕,就要把他往屋里带。
如果花满楼真的顺从她跟着进去了,身份暴露的同时,清白也会跟着不保。
青袖一翻,借着一股巧劲,花满楼的手腕轻易的便从那侍女的手中滑了出来。
可是,一个来神水宫投奔的孤女,又这么可能会使用如此巧妙的武功?
几乎在第一时间,这侍女便发觉了不对,当即便大喊了起来:“来人啊,有……唔!”
话音还未落下,王怜花已经快速敲晕了对方。
随着侍女的身体歪歪扭扭的倒下,底下小豆丁们的尖叫声也跟着响了起来,一时间场面杂乱到已经无法收场。
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些小孩子,王怜花的眉峰不耐的隆了起来。
“看来没有时间再让你留在这里做客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神水宫!”
慕珂就算再蠢也该明白现如今的场面很不乐观,因为王怜花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严肃。
肯定是因为水母阴姬的信没有写清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又是被绑来的,这才闹出了眼前这出荒唐的戏剧。
或许……
“我跟阴姬解释一下,或许就没事了。”
“没用的,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我们是男人,被水母阴姬发现了,就绝对不可能会有好下场,还是说,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花满楼和陆小凤在神水宫里受尽折磨?”
语罢,王怜花牵着她的手,强硬的扯着他朝院子外奔去。
王怜花其实完全没必要管这档子事情,因为暴露身份的是花满楼不是他。
可是他知道,一旦花满楼出了事,慕珂绝对不可能不管,那样连带着他也会跟着下水,还不如早些应对。
想到这里,他看着身后跟出来的两人,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微妙。
[所以说……哪怕穿着夜行衣潜进来,都比他们这样漏洞百出的易容来的强。]
这些人到底是哪里吃错了药,非要学着他做女装大佬啊!
*
神水宫有一处佛堂,大大小小的佛像供奉了满堂。
白衣素衫的僧人正在堂前打坐,端着悲天悯人的慈爱神情,为自己面前的众女子讲经。
为首的听众,自然便是水母阴姬。
无花面上不显,心底却早就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这一讲便是一上午,可慕珂的消息却半点没有捞到。
恰在此时,一白衣侍女慌慌张张的从外跑进,朝着厅内大喊道:“不好了,有男人进了宫里,还打伤了咱们好些弟子!”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厅内便起了轩然大波。
水母阴姬冷着脸站起来,瞧向正扶门喘气的传信侍女。
“怎么回事?”
许是她的气势太过骇人,侍女抬头一瞧见水母阴姬的脸就有些腿软,普通一声坐在地上,哆嗦着开口道:“是……好像是……陆小凤,来带慕珂姑娘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我的大家
不必把任何一个作者或者作品看的太重,我不过是个普通且永远没什么长进的说书人,不必因厌恶我的作品而生气,也不必因谩骂我的人而生气,撕去网络上带着的假面,你我不过都是在泥潭中挣扎的普通人。
最后一句,说给一些……奇怪的人?不要存在侥幸心理,任何为走捷径而犯下的恶行,必将会有你无法承受的反噬恶果到来。
第56章 只属于自己56
尽管大家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场恶战会来的这么快。
几乎在他们踏出院子的第一时间,就跟闻声而来的神水宫的弟子们,撞了个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