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两本书的恶毒女配[穿书]——一鹤三金
时间:2020-04-19 08:45:59

  岭南用眷恋的猩红目光看向她,而后顺理成章地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岑歌:“……”看着这种眼神,心里更没底了。有种自己做错事的感觉。
  她是在晕头转向中、在光怪陆离的记忆中想起清心丸的。她体内的那股力量能放大负面情绪,和入魔大概有本源联系。清心丸能压制那股力量,应该也能压制入魔。
  说来,岭南凭着自己的意志力,不吃药,熬到现在才入魔,挺厉害的……
  岑歌从储物袋里找出一些治淤肿伤的灵药敷上,坐在原地歇了一会儿。估摸着消肿了,让魔焰剑架好岭南,往外走去。
  到灵脉门口时,戏无衡已经醒了一会儿,对昏迷的岭南没有给任何眼神,只凝视她片刻,凝视到岑歌都要认为自己身上沾了什么东西的头皮发麻的程度。
  在岑歌要疑惑开口时,戏无衡扭过头去,看着渐渐消散的血红色海域,闷声闷气地开口:“上去吧,我刚醒,问了一下蓝若絮……他们快到岸了。”
  岑歌不明所以,只能点头。
  两人各自施了轻身咒和内息术,岑歌给岭南施了个防护咒,之后各自扎入海中。
  进了海域才发现,那些血色,全部来源于越戈的鲨鱼们。现在,那些尖嘴鲨鱼全都白着肚皮,静静地沉寂在深海之中。
  如果没有岭南,戏无衡一个人的确是没办法突破鲨鱼群。
  但有了岭南之后,岭南没能平心静气接受医修的治疗,在突破鲨鱼群的过程中入了魔,放大心内的爱憎欲,未来也不知道门派会怎么处置……
  原身的记忆表示,千山宗没有出现过入魔的弟子。
  原书表示……原书或许有所表示,很无奈,岑歌完整看完的,只有萧婳为主角的那本。
  所以,未来会怎么样呢?
  他们沉默地浮上海面,惊奇地发现海面距离岸边只有几里的距离。
  更惊奇的发现,天边亮起了光。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
  御剑,上岸。
  岸边海浪晃荡不定,明显能感觉出灵力紊乱,秘境将塌。
  蓝若絮正在有条不紊地安排船上和岸上的人排好队伍,依次出秘境,见到戏无衡后,挥挥手让丁路仁去迎接他们。
  丁路仁笑眯眯地走过去,看见岑歌和一旁被魔焰剑驮着的岭南,神色一瞬间有古怪,随后,无事发生一般看向戏无衡,说道:“你们的修为都比较高,等下我带着你们,一个个插在中间的队伍出去。”
  戏无衡点头:“好。”
  出秘境的过程有惊无险。甚至,因为秘境门口的紊乱灵力,岭南都被惊醒,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疑惑地看向四周。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晃了一下脑子,有些迟疑地站到地面上。
  片刻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岑歌,眼中的血红气息若隐若现。
  岑歌:“……”
  有点完蛋。入魔后,最后的一层桎梏也被打破。入魔再也不是能凭毅力和一粒两粒清心丸就能抵御的事情。
  他如果现场入魔发疯索吻,她可能真的会拔剑的……
  岭南闭了闭眼,皱着眉,忍耐地说着:“我们先出去吧。”
  岑歌松了一口气。
  可一离开秘境,岭南就拽着她踏上方舟,在大师兄震惊的目光中,拉到方舟船舱最里面的房间。
  关上门,启动房间里的隔音防打扰咒符,而后紧紧地抱住她。
  身体温凉,心脏剧烈跳动,岑歌能感受到。
  岑歌因此感到莫名又害怕,不自觉看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沉浮有许多克制隐忍,红光只偶尔有一闪而过。
  不是入魔的状态,就是他单纯想抱了。
  可岭南一直抱着她,没有松手的意思,过了半晌,她终究担忧,胆战心惊地小声开口:“怎……怎么了?”
  岭南认真地看向她:“我能吻你吗?”
  岑歌很无奈:“你这样子问……我该怎么回答你啊?”
  岭南轻轻地笑了声,伸手攀描着她柔软的唇,“那我就当做你默许了吧。”
  岑歌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应承他,就像是那晚夜空下的告白——不忍心拒绝,于是成了默许。
  没有入魔的岭南是压抑又克制的,他似乎总在顾忌着什么,因此不敢肆意,连请求的声音都很小声。
  连亲吻也是,一开始还是最浅白的唇与唇的接触,蜻蜓点水几次后,才小心翼翼地含住上唇,像吃到蜂蜜一样一点点地品尝。
  再之后,才到正餐,唇舌之间的交融,像是念出“唇舌”两个字一样,将口腔各处的空气都挤压出去,只剩下温柔纠缠的柔软与介质。
  没人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这个吻太温柔,太绵长。
  “岑歌,既然你选择回门派,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岭南小声道,“你要记住,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因为我喜欢你,我会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岑歌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岭南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笑着和她说他是入魔者,需要自我隔离的。
  她飘飘忽忽地走出房间,感觉自己还在岭南的怀抱中,还在被他温柔地霸占了唇齿之间的一切空隙。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吻让自己呼吸不上来。
  她有些晃悠地走到甲板上,没有留意到其他人或多或少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直到走到甲板前,眺望着远处的山野田地,大师兄才唉声叹气地走过来和她说:“先不说岭南这个人适不适合你,你好歹是个赤炎峰的人啊,脖子这里的印子能不能涂一涂药,把痕迹消掉?太明显了,大家都看得见啊!”
 
 
第61章 吻所未吻
  岑歌听着有些愣神……所以大家都看见了?
  大师兄老父亲一样地叹气说完,拿出一粒药,扔她手里,仰起下巴指了指草莓印的大概方位,“这,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你记得抹吧。”
  说着,他没忍耐住,彻底苦丧了脸:“你啊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过要离岭南远一点?你忘了不说,还和他搞在一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岑歌认真思索了片刻,原身的记忆和小说的内容都告诉她答案——“没有。”
  大师兄愣了愣神:“居然没有吗?”他看起来十分困惑,凝望着远处的村落田野,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岑歌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问道:“所以师父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呢?”
  大师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一条命令而已。”
  岑歌无话可说,伸手给自己抹药,默默放空心神,做出猜想。
  是因为诅咒吗?师父预知原身会死于岭南之手,因着门派不能无故杀人的门规,反向操作,收岭南进峰门当羊一样放养,试图养废他。
  担心原身会因为命运驱使和岭南认识,被连累遇亡,所以下命令要求岭南远离原身,顺带和峰门里其他有头有脸的弟子都分说,让岭南永远停留在筑基一层……
  所以师父为什么没有和原身说呢?和原身说一句“离岭南远点师父不会害你”,不比和全峰门都说一遍的强?
  想了想,不通。
  药也抹完了,十分清凉,简直凉到心底去,连灵台都因此清明。岑歌依然想不透,索性不再想,往船舱里去。
  恰见甲板和船舱的交界处,青溪峰峰主兰茶正慈祥微笑,把秘境里犯了事的弟子都一一看顾过去。
  千山宗的弟子用蛇金绳捆了扔雪房,其他门派的弟子一一记好,让丁路仁去和其他门派的人分说。
  蓝若絮在旁闲着拢手,就有人去问:“絮姐,你现在把事都塞给丁哥啦?”
  蓝若絮笑着答疑:“师父原先说我有一劫,不好结金丹,最好再在大师姐的位子上坐几年。结果刚才忽然说我的劫数已解,可以当真人了。我自然把活都塞给下一任大师兄啦!”
  那人很好奇:“是什么劫数啊?”
  蓝若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就那样子说。”
  岑歌在旁听着明白,无声叹笑。蓝若絮的劫数,应该算是她顶上了……不,准确地说,是岭南顶上了。
  他原先在这个剧情点是不会入魔的,会很顺遂地拿到魔焰剑,升金丹,继续他无女主升级流打脸爽文的剧情。
  她其实也明白,先变了心意,让劫数到她身上的,是越戈善变的心意……说到底,她对岭南满心愧疚,已经无处纾解,甚至看着蓝若絮,都在想“如果剧情改变了会如何”。
  蓝若絮说是撒手不管,但还是陪着丁路仁去和其他门派掰扯。论情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先抢的船,论理,他们千山宗拳头大,因此就两个筑基期的人去争论,也没人觉得虚。
  岑歌远远看着他们下了方舟,扭头就看见了默默看着她的戏无衡。
  她的五感原先是迷蒙的,什么都分辨不出来。现在灵台清晰,能感知到了——他的视线从自己的脖子上一扫而过。
  岑歌心下一跳,以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梗着脖子在心里想,看到就看到了,又怎么样?
  可她又发觉戏无衡……看起来很寂寥。
  他是有很多朋友,但朋友太多,细腻的感情问题就不好抒发。因为感情问题,那些寻常的朋友很难理解,只会认为“千山宗第一俊朗”的无病呻吟,知道后甚至会起哄的。
  所以,他现在只一个人站在甲板边缘,秘境动荡晃动的风吹得他的衣袍鬓发微微摆动,衬得他整个人神姿峰颖,如玉树一般颓然将倒。
  可戏无衡偏偏还在笑,笑容洋溢,一丝阴霾皆无。
  岑歌抿住嘴也勉强回了他一个笑,对自己这几十天的行为继续做着反思……戏无衡多好的一个人,和萧婳在一起后,纠纠缠缠虐恋情深,到最后和解释然,其实也挺好。萧婳是执拗的,但戏无衡的确是个好人,他开玩笑说过他的脾气好,他的脾气是真的好。
  她这一来,事情似乎往糟糕混乱的方向发展了……唯一获利的人是蓝若絮,而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书中的事实。
  所以啊,他们都只是书里的人而已,她又何必认真?
  越戈的荧蓝色人设字符在记忆里一闪而过,岑歌刚醒过神的心,又有些乱了。
  她发现自己居然丢脸到想哭,于是没有再理会其他任何人,包括焦急走来的大师兄,只往船舱的房间里走去。
  随便找了一件空房间,开门,甩门就要关上——
  没有发出关门的声响。
  岑歌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泪眼朦胧中,有湖蓝色的身影在门口用剑抵住了门。
  她只看着,那道身影轻轻关好门,进得房间里,朝她走去。
  岑歌下意识退了一步,小小的一步,惹得面前的人叹息了一声。
  他走过来,从储物袋里拿出手帕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顺带揉了一把她的头。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是戏无衡没错。
  他依旧是笑着的,无奈却又不懊恼,把她的头发都揉乱后,敲了下她的头:“你怎么回事?和岭南在一起了还哭什么,搞得和他在一起很不好似的。”
  岑歌小声:“他入魔了啊……”
  戏无衡笑道:“魔域就在几百公里外,他机灵点,等下跳船往魔域跑去,去魔域接着活就行。魔域妖魔鬼怪一大堆,他不过一个入魔的……你结金丹之后也去魔域找他就行了,有什么好哭的?”
  岑歌一下子被囧的无话可说……事情这么简单的?
  想了想,她发现……好像,真的就这么简单……
  方舟在极速行驶的过程中可出不可进,兰茶等千山宗派来镇守的门派高人需要优先护着方舟,并且岭南不是当场入魔并且试图拆方舟,连抬抬手放过去的可能都有。
  ——如果被抓住,情况也不会更坏了。
  岑歌想着,内心几乎为岭南并不算太坏的未来而雀跃了。
  可她忽然又想到,这和她一开始直接同意入魔岭南的请求,在秘境里度过余生,有什么区别吗?魔域说到底是魔族的人生存的地方,环境还不如秘境呢。
  ……但她的确不愿意在秘境里,连带着,连去魔域的想法都淡了。为什么?
  人总是很难理解自己的想法的,尤其是在大脑给下意识做出的事情补上原因之后,有明面上的原因覆盖当时的行为,让她更无法解释当时的行为逻辑。
  戏无衡见她若有所思,喜色却没有几分,终究也没法再笑下去了。
  他伸手臂想抱住她,记起来她的身份,便只再揉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你到底搞什么啊,和岭南在一起,却还不是开开心心的……倒是被他带着脸色阴沉仿佛欠了人命一样,早知道我先和你表白了呢!”
  大抵是他的天性,他就算不是在笑,认真说出口的抱怨话语,都能让人不必当真,甚至能借此消去内心的烦闷。
  岑歌呼了一口气,当做戏无衡只是在说笑话,弯起嘴角:“谢谢你,有被笑道。”
  戏无衡也懂,耸耸肩,无奈笑着:“不客气。”
  岑歌朝他点点头,就准备出房间,去找岭南商量。
  她要打开房门时,戏无衡却忽然拿剑鞘抵住。
  岑歌收回手,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戏无衡凝视着她:“有些话,我应该只有现在能说了。”
  “你说。”
  “直觉告诉我,岭南快死了。我不能确定,他去魔域是加速他的死亡,还是规避他的死亡。”
  “……谢谢,我会留心的。”
  “直觉还告诉我,”戏无衡没有再假惺惺地说不客气,单刀直入,“你并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岭南。”
  “……”
  “当然,你也没那么喜欢我,我一直顾忌着这一点,所以现在也是我咎由自取……不过感觉你也一直顾忌着一些东西,之前是萧婳,后来是我也不懂的东西——是和越戈的灵核里那蓝色的字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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