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欢喜——乔虞
时间:2020-04-19 08:48:38

  那边沉默很久,客气又疏离的说了句,“麻烦江医生了。”
  江枂有点儿烦躁关上门,嗯一声,“不用。”
  电话在下秒被挂断。
  江枂有点儿疲惫的靠在防盗门上,铃声再次响起。
  她瞄一眼,是爷爷打来的。
  江枂直接掐断。
  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烦不胜烦。
  她接通:“您有事儿吗?”
  江枂踢掉脚高跟鞋,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心不在焉听着电话那边江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絮絮叨叨十多分钟,她只听清最后几句:
  “你妹妹都要结婚了,你都28快29了,别再拖了”、“我知道你还喜欢宋知遇,但他不是你良配”、“我听老贺说,泽然那孩子前不久离婚,说不定心里还是惦记你这前未婚妻——”
  “爷爷,”江枂笑了笑,“您偏心也要有度。”
  腿部血液循环受阻,有点麻。江枂放下腿,听见江老爷子在电话那边数落她。
  她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语调平淡:
  “从小,只要江楹想要的。哪怕我再喜欢,您和爸妈都会逼着我让给她。”
  -
  Nightcat酒吧。
  这会儿接近凌晨五点,夜里下了一场雨,酒吧里的气氛未受影响,依旧灯红酒绿,酒瓶碰撞,肆意快活。
  长相帅气,又只影一人的少年在这样的环境,总是格外吸引女孩目光。
  有几个胆大,穿着暴露的的女孩儿凑到梁怀洲面前:
  “小帅哥,喝一杯吗?”
  梁怀洲面前吧台上已经摆满酒瓶,他手里握着玻璃酒杯,眯眼看着凑近的女孩,鼻尖嗅到劣质香水味味道。
  刺鼻,呛嗓。
  不是她的味道。
  “滚——”梁怀洲不耐出声,把酒杯重重搁在桌上,扫眼还不走的女人,“听不懂人话吗?滚。”
  女人也不气馁,支着下巴,看着梁怀洲。
  靡靡灯光下,少年眉眼英俊,狭长眼眸不耐半眯,寸头发型,又有点儿野性的帅气。
  “生什么气,一起喝一杯嘛。”
  女人故作嗲声,配上烈焰红唇,让梁怀洲狠狠皱眉。
  “死一边去。”梁怀洲不耐。
  抬手,酒杯中的液体泼在女人身上。
  女人尖叫一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两只手在半空中捏拳又张开。
  愤怒指着梁怀洲:“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让你喝一杯…”
  “哐——”
  梁怀洲砸碎酒瓶,单手撑着头,眸子懒懒睁开,冷声:“滚。”
  这边儿的动静,引起酒吧工作人员的注意。
  女人看见有人过来,立马尖叫着声告状:
  “我要举报他——他不仅非礼我,还恐吓我…你看我衣服,你看我脸…”
  “对对对,还有那酒瓶,你看看这什么人啊。”
  梁怀洲常来Nightcat,这儿的工作人员多多少少对他身份有点了解,老板也是吩咐过,不能惹他们这几人。
  眼下工作人员听着女人絮叨,心中天秤早就偏了,打圆场:“都是来找乐子的,没必要弄得不愉快,今晚单给您打五折——”
  女人得了便宜,立马变了张脸,盯着工作人员道:“说好打五折,不能反悔啊。”
  “好好好。”工作人员见这事好解决,立马就应下了。
  对闹剧落幕的梁怀洲,手撑着脸,抿一口酒,嗤了声:“毛病。”
  女人真麻烦,还是宋知欢好一点儿。
  他丢了张卡在桌上,摇晃着身子往外走。
  Nightcat里吵闹的尖叫声被远远甩在身后,梁怀洲径直往露台走。
  雨才下完,十月底的沪城温度急转下降,夜里寒风吹得梁怀洲脑子疼。
  他蹲下身,在地板上摸索:“那死丫头把…耳钉丢哪去了?”
  他找了半天,除了摸到光滑的瓷砖地面,再没摸到什么。
  “怀洲,怀洲……”
  正在此时,买了解酒药上来的成铭和仲夏看见梁怀洲一个人蹲在地上,手在地上摸索着,像在找什么东西。
  成铭先把手里的药给了仲夏,走到梁怀洲身边,蹲下身问他:“你找什么呢?”
  梁怀洲回答:“耳钉。”
  成铭一脸懵:“什么耳钉?”
  仲夏指尖晃着装着解酒药的袋子,低头看着梁怀洲,出声:“别找了,丢了。”
  人都被作没了。
  找耳钉,有屁用。
  梁怀洲抬眸:“她不会丢的。”
  语气已经有点儿孩子气,明显是酒精发挥作用了。
  仲夏翻了个白眼,把药袋丢给成铭:“房间开好了,在我隔壁,把他弄上去。”
  “行。”
  成铭点头,要扶着梁怀洲站起来,哪知道梁怀洲忽然吐了。
  稳稳的吐在成铭身上。
  仲夏扯了扯唇,冷笑一声。
  都是作的。
  “我操/你大爷,梁怀洲。”成铭看着球衫上的呕吐物,欲哭无泪,“你他妈给老子滚起来…”
  梁怀洲歪头看着他,过一会儿,拽住他脸,有点儿生气道:“宋知欢,你说你要赖在我家一辈子,为什么又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2更在凌晨,大家不要等,校园卷临近结尾,剧情有点卡,我写得比较慢(不是…是我手速本来就慢TAT)
 
 
第23章 守寡的前奏(23)
  23.
  宋知欢这病来势汹汹, 连着烧了两天, 才退烧。
  沪城这场秋雨, 也连着下了两天。
  周一早上, 宋知欢拎着书包,神情恹恹的从楼上下来。
  正在厨房忙的何姨,听见脚步声, 立马走出来, 看着没精打采的宋知欢, 上前摸她额头。
  不烫,但整个人看起来都没精神。
  宋知欢眼皮恹恹的掀开,看着何姨,软声撒娇:“何姨, 今早吃什么?”
  “小米粥配小菜, 你大病初愈,只能吃点清淡的, 养养胃, 调理身体。”何姨怜爱的摸了摸她脑袋, “你先坐一会儿, 我去把粥给你盛来。”
  “好。”宋知欢应了一声, 看着何姨进了厨房。
  她靠在沙发上,盯着窗外绵绵细雨出神。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她思绪。
  是仲夏发来的消息。
  宋知欢打个哈欠,解锁,登上微信看。
  仲夏:【梁怀洲周五晚酒喝多, 犯肠胃炎,进医院了,今天应该不会来学校】
  宋知欢只回了一个哦,把手机丢到一边。
  何姨端着米粥出来,放在餐桌上,招呼宋知欢:“欢欢,过来吃饭。”
  “来了。”
  宋知欢提溜着书包,走到餐桌前吃早餐。
  -
  早餐吃完,宋知欢放下碗筷,背起书包,准备出门。
  何姨叫住她,“再带件衣服,昨天天气预报说了今天只有十几度——”
  “行。”
  宋知欢接过何姨递来的衣服,搭在臂弯,走到玄关处,换了鞋,拿上伞桶里的雨伞,和何姨道别:“何姨,我走了。”
  何姨再三叮嘱她:“好,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吃药啊。”
  宋知欢:“知道了。”
  雨势连绵,淅淅沥沥的从伞尖儿落下,滴在地面。
  宋知欢撑着白色雨伞走向停在院外的黑色卡宴,司机看见她出来,立刻下车接过宋知欢手里的雨伞,给她拉开后座车门。
  宋知欢坐进去,司机关上车门,收了雨伞,坐进车内。
  黑色卡宴发动,像只利箭穿进雨帘里,撞碎清晨的安静。
  十来分钟的车距,因为下雨天路滑,又逢早高峰。
  车子堵在高架桥上,宋知欢出门时吃了药,药劲发作,昏昏欲睡。
  车内一片安静,尖锐的手机铃声打破这刻静谧。
  宋知欢强撑开疲惫的眼皮,眸子半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仰靠在座椅上,接通电话,“喂…”
  “学姐,啦啦队出事了。”
  宋知欢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腾”得一下,坐直身,瞅一眼来电显示:
  啦啦队-徐云心
  她放下车窗,凛风吹过,拂走一片倦意。
  宋知欢问她:“你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秦老师打算把你换下,让向依依代替你领操…”徐云心的声音有点儿焦急,“明明都训练好,眼看这周五联谊赛就要开始了,哪能换人,这不是……”
  宋知欢听着徐云心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抱怨,大致了解事情经过。
  秦丽是学校的舞蹈老师,也是啦啦队的指导老师。
  平日因为宋知欢在管理啦啦队,她这个指导老师也不会对啦啦队的事儿指手画脚,相当于一个挂名的老师。
  哪知今早啦啦队训练,秦丽一来,就以宋知欢是高三学生,不能耽误学业为缘由,把这次联谊赛领操人选换成进啦啦队只有半年的向依依。
  眼下,啦啦队里一片混乱,不知所措。
  毕竟临到比赛换领操人,往日的训练,就成了白费功夫。
  徐云心说完,还抱怨道:“谁不知道秦老师现在男朋友是向依依的舅舅,向依依这分明就是…”
  “等我来学校。”宋知欢止住徐云心的话,给她一颗安心丸:“我们大半月的训练,不会白费功夫。”
  徐云心仿佛有了主心骨,坚定道:“那您快点来。”
  宋知欢嗯一声,挂断电话,对正在开车的司机道:“不去南校门,走东门进去。”
  体育馆就在东门右手进门处,走两步就到了。
  车子停在东门,司机把伞递给宋知欢,宋知欢一手抓起书包,打上伞,直奔体育馆。
  她跑得匆忙,不小心撞到人,手上的书包惯性的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宋知欢牛仔裤上沾上不少泥滴,她有点儿懊恼的蹲下身要去捡书包。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拎起书包带子,把书包给她捡起来:“同学,你的书包。”
  “啊…谢谢…”
  宋知欢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少年留着爽利碎发,桃花眼,眼皮弧度狭长,瞳孔是棕色,带点儿戏谑的笑意。
  他穿着一中的秋季校服,衣链拉上三分之一,露出里面黑色打底背心。
  “怎么,不认识我了?”少年轻笑一声,声音有点儿哑,“才分开两年多,就不记得我这个前任了?”
  宋知欢看清他脸庞,标志性的多情桃花眼,眼尾微扬,右眼下有棕色泪痣,笑意轻佻,一副天生的风流公子相。
  “宴祁鹤?”
  宋知欢想起来眼前少年名字。
  “还认得我?难得。”宴祁鹤挑眉,看着手里湿哒哒的书包,还有点儿狼狈的宋知欢,问,“撬我墙角的梁怀洲呢?没跟着你?”
  宋知欢唇角扯了扯,站起身,抢过宴祁鹤手里的书包,翻个白眼,“你不是去波士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宴祁鹤看她转移话题,有所了解,勾唇笑道:“为你这初恋回来的,感动吗?”
  “别和我套近乎,我们除了初中同学关系,再没其他关系。”宋知欢伸手,抢过宴祁鹤手里的书包,撑着伞往学校里走。
  宴祁鹤身高腿长,一两步,就追上了她:“阿欢,你别这么无情啊,再怎样,咱俩也做过半小时恋人。”
  宋知欢转身,微微抬头,看着他:“谁和你谈过?再造谣,别怪我不看老同学身份,对你下毒手。”
  她目光游离,瞟眼宴祁鹤下身,目光威胁味道十足。
  宴祁鹤吓得后退一步,“最毒妇人心…”
  “过奖。”
  宋知欢皮笑肉不笑,转身往体育馆走。
  宴祁鹤追上她,“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
  宋知欢翻个白眼,没有要理会宴祁鹤的意思。
  -
  体育馆二楼。
  成铭走到梁怀洲身边,看他一直盯着东门进来方向,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疑惑问:“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梁怀洲脸有点儿苍白,左手背上还贴着医用创可贴。
  他转头看一眼靠近自己的成铭,淡声:“看雨景。”
  成铭:“?”
  梁怀洲啧了声,带点儿嘲笑的味道。转身走出球场。
  成铭紧跟他出来:“马上就要训练了,你去哪?”
  “欸——”宴祁鹤追着宋知欢上了楼,“宋知欢,咱俩两年多没见面了,你都不想我这初恋吗?”
  “宴祁鹤,你烦不烦。”宋知欢停下脚步,拧眉回头,“别跟着我,我有事儿…”
  梁怀洲嘶哑的嗓音响起:“宋知欢。”
  宋知欢偏头看他一眼,梁怀洲难得脸色苍白,唇角没颜色,像是大病过后的样儿。
  她想起仲夏那条微信,啧了声,活该。
  宴祁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宋知欢身边,单手抄兜,打量着梁怀洲,笑里藏刀:“梁怀洲,你什么时候改走病西施路线了?”
  梁怀洲半眯眼,寡淡目光掠过笑着的宴祁鹤。
  他上前一步,仗着站位优势,居高临下,淡淡睨着宴祁鹤:“什么时候回国的?”
  宴祁鹤迎上他视线,唇角上扬,毫不畏惧:“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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