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珠却没有放弃,她看了素棋一眼,又继续说道,声声含怨:“墨染,那宁竹云只会比我更毒。你不想和她斗,她却未必会放过你。我们曾经是敌人,但现在却可以是朋友,只要你帮我,我便记着你的情,绝对不会对你下手。”
汪染说道:“我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你当谁喜欢这些吗?”蓝珠冷笑道:“有些事你不喜欢,但为了生存,你是必须要做的。”
蓝珠这样催问着,站在旁边的蛛儿不乐意了,她直接掀翻了眼前的桌子,怒声道:“姐姐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还说这么多做什么!烦死了!”
她这一动静将蓝珠吓了一跳,她狠喘了几口气,却安静了下来。
素棋一直侍在一旁,她轻轻的将桌子扶了起来,慢声细气的说道:“墨染夫人,如今的情况,和十年前早已不同。我知你曾经不喜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只是修士争斗,除了真刀实枪的正面对抗,也有很多战局之外的决胜之处。你若一味崇仰自我,故作正义,那便是愚昧了。”
她徐徐说着,明明是很简单的话语,仿佛蛊魅之言,可汪染却听进去了。
汪染再次想起了最后一次见许茗的场景。
当时许茗倚在暗牢的墙壁之上,偏着头,有些虚弱的开口,却是说要教她一课。
“人心诡辩,虽然难以捉摸,却是有迹可循。只要你用心,这些,都可以利用,来达到你的目的。”
这是许茗说过的话。
人心。
若是人心可以操纵,或许她能够利用人心,彻底的离开宣玺吗?
不是逃离,而是让他根本没有能力再追上来?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汪染不觉惊讶,可她又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便将这想法给压了下去。
素棋继续说着:“今日墨染夫人不愿合作,这无妨。只是扬水楼的大门,一直对夫人敞开,夫人愿意的时候,回来便是了。”
汪染暼她一眼,不说拒绝,也不说答应,转身便离开了。
汪染又带着蛛儿将这魔宫转了转,看她玩的尽兴了,便回了清莲阁。
转了大半个下午,汪染也有些累,靠在塌上,打着瞌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蛛儿见她睡着,也不吵闹,老老实实的出了内屋,卧在院内的荷花池边上摘花瓣玩。
子青和幽虹守在屋内,给汪染摇个扇子。
宣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内屋之中的。
蛛儿警觉,猛地弹跳起身,便向着内屋扑了进来,可还未进到屋内,便被宣玺隔着房屋定在空中,按在地上,缩小成了蜘蛛模样,动弹不得。
子青和幽虹见到宣玺前来,又见他手势,便都悄悄行礼,退了出去。
宣玺缓步上前,停在塌前,低头看着塌上睡着的汪染。
她穿着新做的漾蓝蝴蝶银绣裙,枕在塌上,微微闭着眼睛,许是因为睡着,白嫩的脸蛋有种肉嘟嘟的天真感,人畜无害,感觉和气质明明和云懿并不十分相像,可宣玺却不觉得排斥,反而还想要靠近。
八年前汪染的出逃,对于宣玺来说,已经是对于他权威的挑衅。可宣玺对汪染,却没有杀意。
他当初种下魔印,也是因为汪染一直对于亲近的拒绝,提防她离开才做的。
而汪染逃离时,宣玺本以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汪染,可却硬生生的拖了八年,这也让宣玺更加的兴奋,仿佛这样的一追一逃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
而汪染,便是他赢了游戏的最终奖品。
宣玺的手,落在汪染的脸上,挑去遮住她脸颊的长发,俯下身,犹豫了片刻,才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宣玺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样近的距离,他仿佛闻到了汪染身上的幽香,惹人沉醉,让人沉迷。
明明汪染一直都是不爱熏香的。
宣玺的动静,也惊醒了汪染。
她睁开了眼,见宣玺靠的这样近,忙不迭的就往后退去,可这一退,却磕在了一旁的墙上,顿觉头痛。
汪染“哎呦”一声,忙伸手捂住了头。
她正揉着头,同时还想着该怎么对付宣玺,就感受到男人粗大温厚的手,盖在了揉头的右手上。
汪染一惊,忙收了手。
她正要说话,就感觉到宣玺的手,缓慢轻柔的揉着自己刚刚被撞到的地方,同时,他声音低沉,从头上传来:“还疼吗?”
饶是汪染心中知晓,宣玺的一切温柔,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那藏在心底的白月光云懿的,可被这样温柔爱护的对待,还是难免心中一动。
原文中的女主自小身世飘零,因为宣玺的爱护而倾心,很是正常。
若不是汪染来魔宗时,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东方木,只怕也难免不会被这温柔之网所俘获。
无微不至,霸道温柔,将人锁的死死的。
汪染闭了闭眼,想了想在倚梅居见到东方木的场景。
他似乎瘦了,也有些黑了,但脱了一些书生气,比以前要更加的勇猛,更加的帅气了。
头被按着抬起,汪染的眼,对上了宣玺的。
宣玺的瞳孔中泛着红色,沉声说道:“不许想别的男人。”
汪染瞳孔微缩,却是温柔的笑了,仿佛撒娇一般:“我没想。”
宣玺这才笑了,他松开了掐着汪染脖子的手:“起来,我陪你用饭。”
宣玺转身,召了子青进来,吩咐上菜。
汪染坐在榻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
此时的情况,确实与十年前不同了。
当初宣玺以为她只是个人族孤女,虽着人查了她的底细,但因为资料做的还行,查的人也有些草草,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可现在,宣玺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北阳城汪家族人,她的爱人东方木,还要上元宗的师父师兄,都是她的牵扯和挂念。
她不是一个可以随便逃随便离开的身份了。
因为即使她可以走,那么还有很多人是走不了的。
他叫她不要想别的男人,这话不是情趣,而是威胁。
汪染那样温柔的笑,便是给他呈现那属于白月光云懿的假象,对他臣服,让他放下戒心。
看来,她这次想要脱离宣玺的控制,真的需要从长计议。
宣玺晚上在这用了饭,甚至还问了汪染这八年的事情,汪染也不遮掩,挑拣着能说的,便跟他说了。
宣玺对她如何隐藏似乎很感兴趣,汪染便说了那金乌虚隐佩和邪影寒冰之事。她本来想瞒下寒冰之事,可想到宣玺贵为魔尊,什么珍宝没听过,若是此时撒谎,只怕容易被拆穿,便大大方方的说了。
宣玺似乎心情不错,一直都是笑着的,等到用完餐,他甚至还想汪染陪他出去赏月。
汪染自然不愿意。
宣玺虽然霸道强势,贵为魔尊之位,却并不怎么做强迫人的事情。因此,汪染便直说累了,想要休息。
闻言,宣玺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放下了酒杯,开口说道:“今日,上元宗派了使者过来,想要和我商量和谈交换之事。”
“我本想赏月之时,将这事情讲给你听听的,既然你累了,那便算了,你休息吧。”
听了这话,汪染感觉牙又有点痒了。
宣玺确实不会强迫人,但他却总有办法,能够让人去跟随他的心意,做他想做的事情。
眼见宣玺要走,汪染忙抓住他的衣袖:“尊主,我突然精神了,我们还是去赏月吧。”
宣玺看她,嘴角带笑:“夫人精神了,我累了,这月还是改天再赏吧。”
汪染内心:我去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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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玉蔻是莳花馆历届群芳中最美的一位
她即将开始敬茶的消息放出来后,郡里郡外无数郎君纷纷豪掷银两
都想拍下她,抱得美人归
最后,秦郡守家的大公子胜出,拍下了玉蔻
却不想——
兴冲冲地把美人儿接回家后,竟然被他妻子偷龙转凤,转手送给了他父亲的友人拓跋勰
秦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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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拓跋勰,在京兆郡中人的印象是这样的:
一个八岁便去代地镇守汉朝的北大门,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冷面阎王”
听说,光是提起他的名字,便可止小儿夜啼
直到一次宫宴,他带着一位赵美人前往赴宴,席间,这位向来不近女色,铁血铮铮的汉子,对赵美人言笑晏晏不说
还给赵美人布膳!
还,还为赵美人端茶倒水!!!
众人:???
第73章
这月自然是没有赏成。
但宣玺还是告诉了汪染上元宗的来客是谁, 这次来的是她的师兄施源敬。
宣玺笑着说道:“你的宗门很看重你, 送来的礼单很长, 甚至还有不少好的条件。你的那个师兄,施源敬, 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元婴修为,虽然比我还差些,但也算是未来可期。”
汪染抬头看宣玺,揣摩着他话中的意思。
她一双眼睛灿若夜星,又是最与那白月光云懿相似的地方,这样略带怔然与探寻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让宣玺很是心动。
宣玺很清楚汪染的想法,他低头看她,伸手盖了她的眼睛, 俯身在她耳边缓缓说道:“上元宗的条件很丰厚, 有几位魔君也很是心动。只是, 你对于我来说, 是无价之宝,没有什么能和你做交换的东西。”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汪染的眼前, 除了被手掌盖住的温热和黑暗之外,还能隐隐看到一些外面透射的光。
她眨眨眼,眼睫毛滑过宣玺的手, 痒痒的。
就是这样一只手,只手遮天,将她的光芒全部遮掩,将她拖入到现在的黑暗之中。
汪染伸手,拉下来了宣玺的手,她看着他,头一次用真心说话:“宣玺,我不是她。你让我走吧。”
宣玺盯着汪染的眼,红色瞳孔中是不容拒绝的霸道,他的手,抚上她的头发,明明是温柔的力道,却让汪染有种被锁定的恐惧感。
“你是墨染,是我的墨染。”宣玺说道:“墨染,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离开这里,去当上元宗的汪染。但你和施源敬,我只允许,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便是威胁了。
汪染冷了心肠,重新挂上温柔的笑意:“师兄一路劳顿辛苦,本该在魔宗中多休息些时日。只是宗内一干事宜,还需要师兄处理,不如明日就让师兄回去吧。”
宣玺也笑了,他轻抚汪染的头发:“墨染,我听你的。”
晚上,宣玺并没有留宿,而是离开回了自己的候云殿休息。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所以当初汪染在这里将近两年的时间,也一直保持着元阴之身。
汪染一个人坐在屋内,给自己倒了一杯莲子酒。
这酒有些苦味,但苦味之后,却是莲子清香,很是特别。
她品尝着其中的味道,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看情况,宣玺活着,她就没有离开的可能。
可他是魔尊宣玺,年仅三百岁就统一妖魔二族,又和修真界订下了和平条约的第一人,即使在原书中,虽然有人试图挑战他的地位,可却都是以败退身死为结局。
而现在不同于八年前,汪染她在魔宗的时日,才刚刚开始。
她不想去争宠,惹得宣玺过多的关注,可也不想落得蓝珠今日那样的下场。
该怎么做,汪染想不明白。
她已喝了三杯,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却还是没有困意。
本在外间的蛛儿进了内屋,她手中托着一个包裹,递到了汪染的面前:“姐姐,这是我在莲花池旁挖到的。”
“这东西味道怪的很,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蛛儿捏着鼻子:“我一闻到就觉得要吐了。”
汪染一瞄那包裹里面露出的黑块,却也认不出是什么。
她唤了子青过来:“子青,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子青只看了一眼,就跪了下来:“还请夫人烧掉此物。”
汪染问道:“这是什么?你怎么这么紧张?”
子青说道:“这是魔界独有的幽罗璧,妖族魔族都很是喜欢,有助于调养魔气,温养身体。只是,若是人族沾染此物过多,便会有致命危险。两年前,竹云夫人的院内曾被人暗放了此物,惹得尊主大怒,也是那之后,蓝珠夫人便失宠了。”
汪染看她:“今日我问你时,你明明跟我说,并不知道蓝珠发生何事,怎么现在又肯说了?”
子青轻笑:“夫人是我的主子,问我何事,我自然会说。只是蓝珠夫人因幽罗璧一事而失宠,是我的猜测,我们当时又在外面,隔墙有耳,我自然不敢胡说。”
汪染问道:“这幽罗璧在魔宫之后,都谁那里有?”
“自两年前后,这东西在魔宫内便不常见了。”子青说道:“竹云夫人很受魔尊喜爱,她又是人族出身,宫内其他夫人担心因此生事,便也都不再用这幽罗璧了。”
“无论是谁将此物放在院内,都是与夫人作对,还请夫人谨慎应对。”子青继续说道:“还有,蛛儿小姐是妖兽身份,本该对此物无所察觉,可她却能闻出来,显然也身份有异,还请夫人暂时不要张扬,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觉。”
培育蛛儿的薄菀就是人妖之子,以至于蛛儿对着幽罗璧特别敏~感还是有可能的。
汪染心中虽有猜测,但并未明说,她本想召出灵火将这幽罗璧彻底烧毁,但略一犹豫,便转头问了蛛儿:“蛛儿,昨天你可察觉到不对劲?”
蛛儿回道:“昨天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今天咱们回来后,我在院子里玩,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才把它给挖出来的。”
子青说道:“看来是今日我们离开之后才埋进来的。”
汪染说道:“子青,你一会儿出去问问,今天都有谁来了,看看是谁埋的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