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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影帝,您说谎也打个草稿好不好啊?
齐霄还在卖力表演,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追了檬檬很久,她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天底下所有父母都希望宝贝女儿得到珍视,白父白母也不例外,听了齐霄的话,对视一眼,内心无比欣慰。
白父又问,“小齐做什么工作?”
白父白母都是大学地质教授,平时除了野外作业,大部分时间都在搞研究,不怎么看电视看电影,并不知道齐霄是个演员。
齐霄轻咳了一声,“伯父伯母,我从事影视行业。”
不是律师,不是医生,不是大学教授,白母喝了口茶,在心里对未来女婿打了80分。
白父倒不介意齐霄的职业,他年过半百,识人有术,齐霄一表人才,进退有度,这样的年轻男人无论从事哪一行,都不会混的太差。
四人的交谈家常又紧张,电视屏幕沦为背景墙,好巧不巧,遥控器摁到电影频道,主持人口若悬河,正在播报影坛快讯:
“著名导演邱文森的新电影《天鹅湖》将于五月份开机,女主角拟邀当红花旦元锦诗,当年影帝齐霄凭借《蓝河》斩获金马影帝,这次元锦诗能否凭借这部电影登上影后宝座,让我们拭目以待……”
电视画面上打出《蓝河》的男主角单人海报,白母看着海报上的齐霄,有点疑惑,“这影帝和齐霄同名,长相也挺像的……”
白檬见瞒不过去了,硬着头皮说,“不是长得像……妈,电视上这个人就是他。”
客厅里顿时沉默了下来,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白父愣了很久,取下金边眼镜,看向齐霄,“你刚刚说……你从事什么行业来着?”
……
冬去春来,S市大街小巷春意盎然,人行道两侧的高大梧桐树嫩芽吐绿,很是生机勃勃。
元锦诗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来到江北新区中央大道188号,造访陆氏财团大厦。
既然是来和陆尔解释清楚的,就要拿出应有的态度,她不好意思打电话打扰他工作,索性在一楼守株待兔。
陆氏的员工训练有素,就连大厅的四位前台小姐都待客有道,微笑露出八颗牙齿,双手奉上一杯黑咖啡,请元锦诗在等候区的沙发上落座。
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很有某位总裁的风格。
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热饮慢慢变凉,前台小姐为元锦诗更换了三次咖啡,看着眼前戴着墨镜、气质如兰的年轻女人,心里有点狐疑。
这个点各部门都已经下班,唯有六十六楼灯火通明——总裁和各部门的总监召开季度会议,要忙到晚上七点后才能结束,难道这位小姐等的人,是某位部门总监?
四位前台小姐窃窃私语,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之魂,派一位圆脸庞的上前,微笑着问,“小姐,您已经等了四个小时了,这个点大部分员工已经下班了,不知道您要等的是哪个部门的同事呢?”
元锦诗坐了太久,正在小幅度地扭动脖子活动筋骨,听到这话微有些尴尬,扶了扶墨镜说,“是总裁办。我等的人还没出来,想再等等看。”
总裁办的雄性生物屈指可数,除了陆尔,就是特助林郁了。
圆脸庞听了,自动把元锦诗划到特助林郁的女性朋友那一栏,贴心地点点头,“没关系的,您慢慢等,我再为您换一杯热咖啡。”
元锦诗笑了下,“谢谢。”
陆尔散会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元旦假期的工作堆积在一起,耗时数日才处理完,各部门的季度汇报完成的尚可,下周还有一场年度汇报,少不了一阵连轴转。
电梯从六十六楼往下降,陆尔单手插兜,目光投射在透明玻璃外。
清江河百舸争流,霓虹灯火璀璨,如斯美景本该静静欣赏,偏偏伴随着林郁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陆总,北美和欧洲分公司的年终汇报定在下周一,灵越科技的收购会议安排在下周三……”
陆尔“嗯”一声,示意知道了。
林郁顿了下,继续说,“陆总,刚才前台打来电话,有位姓元的小姐在一楼大堂……元小姐应该是在等您。”
陆尔挑眉,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八点,她在这里干什么?来了也就算了,只知道傻傻的等,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吗?
“她什么时候到的?”
李秘书正捧着陆尔的工作手机,无视疯狂递眼色的林郁,嘴快道,“元小姐是下午到的,已经等了四个小时了,前台知道总裁办在开会,所以没敢打扰。”
话音刚落,工作手机的屏幕亮起,李秘书活像捧了个烫手的山芋,欲哭无泪道,“陆总,刘越琳小姐又来电话了!”
陆尔听到元锦诗等了四个小时,立刻黑了脸,压根没听进去李秘书说的什么,电梯门一打开,就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李秘书有些摸不着头脑,求助地看向旁边的林郁,“林特助,总裁是因为元小姐生气,还是因为刘小姐生气啊?”
手机铃声还在狂响,林郁无语望天,“李秘书,你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的配角死得快吗?”
李秘书求知若渴,“为什么?”
“因为,死于话多。”
……
天色渐渐沉下来,夜晚织出漆黑的暮色。
看着员工走的七七八八,元锦诗心中的希望一点点落空,舌尖的咖啡余味也泛起苦涩,她自嘲地笑一笑,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
他穿深色西服,配同色窄领带,被三五个下属围绕,众星捧月,矜贵又英俊。
他驻足,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的侧影。
她穿一件白色大衣,长发如丝缎,脊背挺直,天鹅颈修长,依旧是气质出众的模样。
元锦诗取下墨镜,站起来,冲他笑了下。
他终究没忍住,径直走过去,“有事?”
看着他这幅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样子,她涌到唇边的话悉数咽了回去,嗫嚅着说,“我打扰到你了吗?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陆尔皱眉,“没事为什么在这里等四个小时,你很闲吗?”
她勉强鼓起勇气,抬眼看他的冷峻面容,“我把遗产全部捐赠了,现在和萧达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陆尔已经从财经新闻上知道了这件事,审视她片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喉头一噎,眼眶微红,沉默着说不出话。
他耐心耗尽,冰冷的声线里是无尽的失望,“既然没别的话要对我说,就回去吧,明天不要再来了。”
说完,他调转方向,准备走开——姿态冷酷决绝,就像不久之前离开她那样。
熟悉的的恐慌席卷四肢百骸,元锦诗眸光颤了颤,下一秒,突然踮起脚,伸手搂住了他。
她的手臂纤细却有力,环着他的脖颈,满是固执,不容挣脱。
一楼大厅没什么人,四位前台小姐低着头,眼角的余光乱瞟。
原来这位苦苦等待的年轻小姐是当红花旦元锦诗,而且,她等的不是林特助,而是陆总!
冷战已久的两人突然相拥,场面震惊四座,林特助和李秘书皆讶然,用手中文件袋遮挡住双眼,假装短暂性失明。
陆尔猝不及防被她一搂,竟呆了。
元锦诗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潋滟眉眼,心下一横,收紧手臂,在薄唇上重重印上一个吻。
大庭广众下当着员工的面接吻,陆尔还是头一次。他感觉到唇上的温软湿热,脑海有瞬间空白。
她正毫无章法地吻他,急切又胆怯。
鼻尖全是香甜的气息,他克制着没有回应,她有点不满意,得寸进尺地描绘他的唇形,还软声问,“我爱你——你想听的是这个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明湖畔的桃子回来了^_^
恢复早上九点日更。
大家还在吗?
第48章 第四十八首诗
陆尔不知道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心头一震,掐着细腰就要吻住她, 奈何好事多磨,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突兀响起。
刘越琳最近春风得意,作为陆氏财团新任代言人,有堂堂陆总做靠山,各位投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影视剧本邀约接连不断。
她最擅长放长线钓大鱼,想要的不只是代言人合约,而是陆氏少夫人的位置。
于是每天电话轰炸,放下身段和自尊,心情之急切, 恨不得在脸上写满“恨嫁”两个大字。今晚陆尔加班,打电话一直不接,没关系, 她亲自来陆氏楼下等,够诚恳了吧?
刘越琳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堂, 林郁见房子要塌, 立刻上前拦住她,“刘小姐, 不好意思, 陆氏已经下班,您有何贵干?”
她妩媚一笑,“我找陆总。”
眼睛一瞄, 看到大堂中相拥的两个人,她整个人僵住,看清那个女人是元锦诗,目瞪口呆地质问,“元锦诗?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被陆氏解约了吗?”
暧昧气氛被打断,陆尔扶住怀中人的腰,语气沙哑,“有人,先松开。”
元锦诗看一眼刘越林,愤愤道,“不松。”
她坦坦荡荡地耍赖,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当初你说「点头签下我,就会保护我周全」。怎么转头又签了别的女人?你也要护着她吗?”
他和刘越琳出入成双的绯闻,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陆尔简直比窦娥还冤。
当初签下刘越林,被狗仔偷拍登报,纯粹是为了做戏给她看,想让她吃醋罢了。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成了给自己挖坑。
她咬着下唇,无措地控诉着,小脸一片酡红,杏眼泛出水波,隐忍委屈地问他,把他的心都看酥、看化了。
他最擅长及时止损,不假思索,立刻扬声说,“刘小姐,明天早上九点,请你来签署解约协议。”
他说着冷冰冰的话,眼睛却望着元锦诗,眸底的柔情溺死人,冷酷和硬心肠全都不见。
刘越林简直难以置信,“陆总,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怎么可以……”
“违约金陆氏会付。”
陆氏纵横商海,讲求诚信第一。合同上清楚写明白,违约一方须赔付高额巨款,大约是代言费的十倍。
纵然违约金是块大肥肉,也比不上陆氏少夫人的位置可口。
刘越琳脸色五彩斑斓,她是聪明人,清楚知道自己没有闹下去的资本,索性见好就收,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小跑出去。
危机解除,陆尔垂眸看怀里的女人,“满意了?”
元锦诗低哼一声,明显被他的表忠心取悦到,纤细手指攥住他衣角,“可是还没完。”
“我还有好多衣物在湛庐公馆呢,我回去住好不好?”
不是回去拿,是回去住。
暗示好明显。
陆尔望着她,一本正经道,“我家不养闲人的。”
她立刻解释,“我吃的很少啊,花钱也不多,你要是嫌我白吃白喝的话,我可以帮忙做家务……”
“家务林特助也可以做。”他淡淡说。
特助林郁突然被cue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前段时间两人恋爱关系告急,陆尔情绪跌倒谷底,身为下属的他也跟着遭殃,这几天好不容易雨过天晴……求求这两位别再作妖了,要不然他就立刻辞职!谁都别想好过!
元锦诗咬了咬唇,眼含埋怨,“那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陆尔扯了下领带,漫不经心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林郁是人精里的人精,看了眼陆尔的脸色,“元小姐,陆总这周工作很忙,湛庐公馆的佣人也告假了,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是不能将就的……”
李秘书也凝重地说,“不吃早饭会低血糖的,会注意力不集中,会影响工作效率……”
元锦诗杏眼一亮,感激地冲二人笑了下,顺着杆往上爬,“那我每天给你送早饭好不好?”
陆尔也并非铁石心肠,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为她铺好了台阶。
他“嗯”了声,“那就先这样,其他的事,考察一下再说。”
他终于松口,态度也和软很多,两人的关系终于开始解冻融化,元锦诗不虚此行,温婉眉眼缓缓绽开一抹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陆氏,保镖已经开来劳斯莱斯,停在台阶下。
街旁高大梧桐树枝叶婆娑,投下乌沉沉的疏影。
陆尔见过的女人大多擅长撩人,临分别会说“天色好黑,陆总送我回家好不好?”
送到楼下,还要乘胜追击,欲说还休地问一句“陆总要不要上楼喝杯茶?”
而我们的元小姐,只会站在原地,目送他坐进劳斯莱斯里,然后冲他挥挥手,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
她裹紧白色大衣,立在寒风里,几缕长发被吹起弯曲弧度,贴在瓷白的脸庞上。通身气质温柔平和,如碧蓝的浅海,是一汪纯粹的透明。
偏偏这么一个她,让他心软心动,沦陷成瘾。
陆尔没关车门,侧首看她一眼,“上车。”
元锦诗的人生信条是“知足常乐”,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的滋养,感情的愈合也要循序渐进,她不能心急,也不想逼他太紧,笑着摆摆手,“我打车回去就好。”
陆尔静静看她三秒,薄唇微动,“送女朋友回家,是我的分内之事。”
元锦诗立在台阶上,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嘴里像被喂了一颗糖,唇齿生香,连呼吸都变得暖甜起来。
……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行驶。
窗外霓虹飞逝,元锦诗扯着胸前的安全带,“女朋友”三个字还在脑海里回荡,整个人笑的晕晕乎乎。
他一句话,甜过鸳鸯奶茶,所有酸楚苦涩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