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丁律律
时间:2020-04-24 10:01:14

  ……
  车窗外景色奔腾。
  温尔坐在窗口边,身侧是一位带小孩的母亲,小孩很可爱,三四岁,缠着她,给他阅读高铁宣传杂志。
  温尔给他阅读了半个小时,中英文每一遍都认真。
  最后把小孩子念睡着了。
  小孩母亲感激她,还给了她许多零食。
  下一站到了后,母子俩下车。
  温尔一个人在车厢里坐着。不一会儿,大包小包的乘客再次涌入,她眸光晃了晃,忽然埋下脑袋,趴在桌面上,一声不吭闭着眼。
  “别睡。”重新拥有她身侧座位的男人,拥有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简简单单别睡两个字,令人恍惚似听出柔情意味。
  温尔仍闭着眼,面对着窗户,后脑勺对着车厢。
  无动于衷。
  那道声音沉寂片刻后,自顾自做起自己事,先将包塞到上方,接着坐下来,伸手抽了面前杂志袋里的高铁乘坐注意须知,以英文对她念,桌板承重力度25公斤,趴睡受损后影响安全,建议即刻醒来……
  他也许在第一站就上车,然后在她没发现的地方,偷看她和小孩子发生的一举一动。
  现在,又自己买了位,坐到她身边来,还念比她口音更正宗的英文,一系列操作,着实令她难堪……
  “林斯义,你走。”
  她这句话出来时,林斯义不禁一怔,而后连累手上宣传册,在掌心捏成了一个团:“耳朵……”
  她鼻音明显。
  “我不是赌气。我在认真思考我们的问题。也请你认真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不是这句。
  温尔被自己气到了。
  她心里是早就憋许久,急需在成年且高考后,朝他摊牌,细致撸一下两人的关系,以后该怎么走,两人商议好了,一起做决定。
  但,分数事件后,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死皮赖脸跟他要答案,她失去了自己做为被助养者的自知之明,不该狮子大开口,得到生活帮助,还掠走他的感情。
  她理当跟他说一声谢谢,然后漂亮走开,以后逢年过节,再对他“感恩”一番。
  除此之外,别无关系。
  她都这么想好了,要对他说明了。嘴巴却莫名其妙,直接冒出原来的心底话,你喜欢我吗?
  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
  “为什么这么问?你该早知道。”林斯义回。
  “早知道什么?”她讽笑,“你都想让我去北京了,意思还不明显吗?”
  “什么明显?”林斯义声音带了危险,虽然上了车,但分数这事儿在他这边还没过去,她竟然主动招惹。
  “双校联合培养,按照高低录取,最优秀的往清北送,我不愿去!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不去?”林斯义皱眉,又将手里的纸团紧了紧。
  “我不稀罕去。”
  “……好啊。”他气地笑,“这口吻,仿佛清北两所高校是垃圾堆?”
  “不管它们金堆银堆还是垃圾堆,都不是我想去的堆。我只想在西南航校呆着。你迫不及待把我送走,甚至不告诉我双校联培的事,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明白你不喜欢我,明白你想把我送走,谢谢了,我如你所愿,这趟去北京,就不走了,以后一辈子不回去……”
  “你没睡觉。”他突然插入莫名其妙的话。
  温尔情绪十分亢奋,但脑子在转,以防他做出格的事,果然,他强行收了她趴着的桌板,把她双臂扣着,跟她来一出惩治坏小孩的游戏。
  “你放开!”温尔气急败坏,她眼泛泪光,鼻音还很重,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林斯义却像之前坐她身边的女人,明明没耐心对待孩子,却不断推卸责任说自己孩子皮,把所有过错放在孩子身上。
  而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教育孩子的快感,“你太无理取闹。”
  林斯义拧着眉:“你想一辈子不回来,最后大题为什么不做?做了留在北京不回来多好?何必留在省城,和我朝夕相对?”
  “……”温尔觉得这话特别令人不适,她脸皮滚烫,矢口否认:“别自作多情了。”
  “睡到我身上。”林斯义却没计较,将她上半身往自己腿上按了按,温尔被迫呈半躺在他腿上的姿势。
  她知道这个姿势很神奇,因为他们彼此正在争论当中,他这种做法,令她不战而屈人之兵……
  等她挣扎着想起来,突然听到他轻笑一声,跟她告白,我可喜欢小耳朵了,真的喜欢……
  她呆愣之际,他又情话不要钱,说,别再怀疑我,想让你去清北是因为发展更全面,你却为了我放弃,我以后每一次想起,都要懊恼的要命……
  温尔在此时插了一句:“优秀的人在哪儿都优秀。”
  林斯义笑。
  她声音继续:“我如果想去清北,只要我想,我就会在。可我不想,我的愿望是当兵,大学四年全部留在军校。我也喜欢你,和我的梦想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离。多简单的事?”
  “是我错了。”林斯义声音真心实意,“一开始就该告诉你。”
  “原谅你一次。”她把脸偏转进他小腹,然后泪糊到他衣料上,委屈中,又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不积极留评,以后作者怎么常常双更?(笑
 
 
第25章 一更
  八个小时后, 北京到达。
  相比上车时的仿徨不定,下车后被他牵着手的安全感令温尔恍若做梦一般不真实。
  林斯义的手掌非常漂亮, 宽大修长, 他曾有一次穿正装从外面回来,然后看到她在摆棋谱,便心血来潮学陪她下了一盘,当时温尔输的一塌糊涂, 大失水准,不因别的,只因他那天尾指上戴了一枚装饰用的银色戒指,在分割的齐齐整整的棋格映衬下,整只手掌显得硬朗又爱欲, 想把他衬衫袖口撕掉,让他变得凌乱,不完整。
  “脸红什么?”他用“在哥面前害什么羞”的经典眼神, 淡然瞥着她。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月台, 在人来人往的出口处等待。
  来接应的人与他们走反了, 林斯义只好带着她出来,在高架桥边等。
  七月的北京, 热浪奔腾。
  林斯义将她让在阴影处, 自己面对着她,背部留在外部阳光下,淡看她良久。
  温尔满脸的辣红, 表情虽是淡定,但脸色出卖她,她一双笑眸,羞赧与他对视,说,“呆会儿那阿姨看到我们,朝家里告状怎么办?”
  “这个?”林斯义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抬到眼前,故作可惜道,“这你得想好了,和我在一起了就一辈子不能分开,否则多尴尬?嗯?”
  “知道。”温尔点点头,“但愿不要吓着姑姑他们。”
  “我们不在一起才会吓着他们。”林斯义胸有成竹的笑了。
  相比他的淡定,温尔就麻烦死了。
  她心跳如雷,左手被他牵在掌心,感觉全部被他包裹住了,又热又黏的好多汗,林斯义不但没嫌弃,还反复变幻角度捏她,轻柔不让她疼,却专门让她心跳更可怕的力度。
  终于等了一会儿,那位空军后勤保障部的阿姨找来。
  对方四十岁左右,穿得蓝灰色夏季常服,没戴帽子,笑容宽和又周到,显得特别干练勃发。
  这就是女军人的风骨。
  温尔听到对方和林斯义在对话军中的一些事物。
  她在林斯义身边耳濡目染早知道了一些专业名称,但听阿姨的口风,林斯义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许多。
  一路上,仿佛将他的从军履历从别人口中得到一个完整的总结。
  震撼,又心潮澎湃。
  她的男朋友过于优秀!
  ……
  到了选飞基地,林斯义先陪她在食堂吃了晚餐,然后才不舍的与她告别,并特意叮嘱第二天的相关选拔内容。
  温尔本来不紧张,被他弄地紧张了,“你赶紧走吧。”她开始嫌弃他。
  真是阴晴不定,人家才当她半天男朋友而已。
  林斯义说:“明天我会想办法过来看你。”
  “你要走后门?会不会影响公正性?”
  “又不贿赂考官影响什么公正性?”
  “万一我淘汰了呢?”
  “你肯定过。”
  “……”行,又看他顺眼了。
  对于林斯义的胸有成竹,温尔一开始小心谨慎,直到第二天一早,她从接待中心醒来,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两百多名女生一起进入体检楼,开起一上午的体检程序,她便淡然下来。
  和旁人比,她真的太过轻松了。
  在初复选没有进行的转椅测试中,她被要求坐在可以旋转的椅子上,两秒钟转一圈,并且左右有序摆动头部,两分钟后,她下来时神色如常,淡定的两位考官脸上露出极满意的笑容。
  于是,正在现场报道的军事台记者拦下她,问真的如此没有感觉吗?
  温尔表示没有。
  对方神情十分惊讶。
  因为前面几位下来的直冒冷汗,脸色发白,还有一位被要求在观察室等待三十分钟,若是反应没有正常消失,则直接淘汰。
  转椅测试旨在检测人体前庭机能,在飞行中前庭机能的好坏直接决定是不是够资格上一架战机。
  “这姑娘太突出了,她简直为飞行而生。”在现场直播的女记者,因而留意了她。
  温尔接着完成其他常规体检,在航天体检楼被称为常规的项目往往在外面并非常规,女记者的任务就是带领观众了解空军第12批女飞行员选拔的具体过程极其含义。
  “进入这个体检楼,包括今天下午进行的心理综合测试,目的不是要检测出考生有没有病情,而是检测她到底适不适合飞行。有些基础毛病在其他高校不算事,但飞行就不可以。因而挑出来的姑娘基本可以被称为完美人类。”
  所谓完美人类,从牙齿生长到身体内部机能,无一不是最优秀。
  下午,心理综合测试开始,考生的心理素质与精神面貌也成重点考察对象。
  每名考生都保持全力以赴的状态。
  在温尔眼里,心理综合测试就是一堂室内体育课。
  除了在做运动时,四人一组的考生会被八人一组的考官全方位包围之外,她并不觉得与普通体育课有任何区别。
  “现在我们开始模仿操。各位看着我!”穿白色训练服的男教练员话音落,立即身段柔韧练起看似极其随意的动作。
  “这个是考察手眼协调能力,有的考生手眼不协调会显得有些愚钝。虽然这些人都是来自各省的学霸。”
  “所以在学习之外,青少年也需要多做运动对吗?”
  “这显然。”负责这次招飞选拔的徐大校面对镜头,显得极为从容,话锋一转,幽默表示:“但飞行不是运动好就可以。绝大多数是天生。”
  “天生?”
  “对。”徐大校目光转向场上穿3号红背心的温尔,“你可以看三号考生,她平时没玩过篮球,但她马上投篮了,我猜她肯定进。”
  “我不信。”女记者笑了。
  温尔在地上将篮球运了两下,然后跑步投篮,她的确不会篮球,林斯义带她和关城他们打过一回,没一分钟就被撞下场,林斯义接着就不让她打了,当时她连篮筐的边都没摸上。
  这回,她还算轻松就将篮球抛上去,接着在框缘荡了几圈,半场人的注目礼中,扑通一声惊险落入蓝框。
  “哇,好险!”同小组的女生为她欢呼。
  温尔也笑着拍胸脯:“是好险。”
  不远处的女记者不由服气,不可思议笑着说:“徐大校您真火眼精金。”
  “这就是我说的天生。她优秀的协调能力决定这一球百分之八十概率会落入。”
  “一圈看下来,红队这一组,三号脱颖而出啊。接下来还将在运动中考察综合能力吗?”
  “是的,室内四百米,小组商讨两项结束,进入最后一关,面试。”
  “面试是问些什么内容?”
  “根据体检分数和综合心理表现,对考生进行一对一复盘,分别考察内在能力和外在能力。”
  “内在能力?”女记者笑,“这倒是一个新鲜词。”
  “简单来说就是问问出发点,为什么当兵,极其家庭关系和考生本人的精神面貌。”
  “也就是说长得不精神还可能遭淘汰?”
  “是的。”
  “哇,原来当女飞行员外貌也很重要。各位姑娘可要打起精神来了!”
  ……
  “这不是选飞,是选秀吧?”稍微闲下来,温尔这组有考生小声议论。
  “是精神内核,不是非指长相。”
  “长得差有什么精神内核?”那女孩一讽笑,”对我倒没压力。可你有点危险呢。”
  “宋岩,你觉得你优秀,可有人比你更优秀,低调点。”
  那个叫宋岩的女孩是温尔“老朋友”。
  昨天在宿舍楼看到对方时,温尔十分惊讶。
  她万万没想到,核物理大院竟然还有和自己梦想一致的同龄人,且对方一路过关斩将和她一同杀入了最后的定选。
  原本,这该是高兴的事,毕竟志同道合。
  可之前因为蒋帆,宋岩和关蓓蓓掐地水火不容,温尔还被关蓓蓓带去九区撩架不成反被宋岩他哥宋飞KO。
  林斯义当晚找上门时,宋飞吓地逃匿,过了几天大包小包负荆请罪姿态上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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