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
听着后座丫头继续道:“他同学结婚,刚好和温温定选日子差不多,加上温温又是一个人出发, 我就帮他买了高铁票,他也没反对,结果,竟然没遇上吗?”
“哪个同学?”林斯义问。
“五区的章图。”
这个人林斯义认识,但交情不深, 和关城好像很熟,他点点头,安抚道, “章图那帮人挺疯。你哥估计被截去,暂时没有声音。”
”会不会有事?听说有结婚闹出事故的?”
林斯义摇头笑, “过会儿我给你打个电话。”
关蓓蓓忙不迭点头, 一边又骂关城过分,自己亲妹妹来北京不来照顾就算了, 竟然连个声音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北京失踪了呢!
关蓓蓓一旦聊起来,温尔就没有插言空间。
索性旁听着,一言不发。
至于关城回北京这事, 在她心上更不值一提。
……
晚上,从游乐场回来,温尔体力尚存,关蓓蓓已经累地在后座呼呼大睡。
林斯义喊她下车,她两手一伸,闭着眼撒娇:“哥哥抱。”
吓地林斯义赶紧逃开。一边朝温尔瞟眼色,表明自己的清清白白。
“关蓓蓓,你起来!”温尔无语,觉得在林斯义面前丢了人,将关蓓蓓一阵痛捶,她这小姐妹才迷迷糊糊睁眼,望了望林家的大房子:“这哪里?”
“林宅。”
“哦,”关蓓蓓揉揉眼,恍然大悟,“你婆家!”
“……”理所当然继续挨了温尔的一顿捶。
大概除了林斯义,关蓓蓓是承受了温尔拳头最多的一个人。
两人在车边玩闹,闹到温尔一张冷艳的脸,孩子气丛生,稚嫩无比。
顾黎清在窗户内看着,神情忧心,林斯义已经先进了屋,在给他爷爷泡茶。
爷孙两个坐在一起聊天。
顾黎清不好意思直接问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于是憋了半天,到饭后才有机会问出口:“你怎么回事?”
林斯义眉眼与他母亲生得极像,淡漠中显清贵,不笑时,气场高不可攀。
他手指停在棋盘上,正在考虑下一步怎么走,闻声拧眉,“您意思我不明白。”
“老林,看看你儿子!”顾黎清生气。
林父只想安静下盘棋,但显然这对母子不让他如愿,他无奈对妻子道:“你这么开门见山,我又在这里,他不好意思和你谈女朋友的问题。”
“所以装听不懂?”
“我真听不懂。”林斯义求饶似的勾了勾唇角。
“你昨天一天没回来。她还是小姑娘呢,你就这么……”顾黎清说不下去。
“那您想我怎么做?”
“你该找个成熟的女人。”
“左曦?”
“对……也可以不是左曦,但不要找温温那种小姑娘。”
“妈。”
“什么?”顾黎清洗耳恭听。
“我只喜欢温温这种小姑娘。”
“……”
林斯义落下棋子,看向母亲的眼神义无反顾,“这辈子。除了她谁都不行。”
“……”
.
温尔在北京呆了十三天,林斯义因为假期只有四天,提前返回。
她和关蓓蓓在林家,吃喝玩乐加陪老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顾黎清不太满意她的?大概是那次她和林斯义打电话,说得时间久了一点,下楼时发现都在等她吃饭,她特别抱歉,然后跟爷爷他们说了些林斯义告诉她的事。
其他人为她考上航空大学的事开怀庆祝,唯有顾黎清板着脸。
这种脸色,温尔第一次在对方脸上见到,这些年,顾黎清把她当女儿看,她这次之所以在北京停留长达十天以上就是因为想多陪陪顾黎清,听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而且一直让林苑之对她传话,想多点时间和她在一起。
但是温尔后知后觉发现,她在顾黎清眼中不再是失踪女儿的化身,而成勾走她儿子心肝的小狐狸。
“下次吃饭不要让大家等。没有规矩。”顾黎清朝她抱怨了一声。
温尔点头应下,并再次道歉。
其他人显然认为对方小题大做,但是温尔很尴尬,不想事情继续讨论,尤其可能引发战争的情况下,忙使眼色,让活跃气氛小能手关蓓蓓立时化解了过去。
饭后,林父找她下棋,并且跟她道歉。
温尔问:“要不要给阿姨换个心理医生?”
林父讶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很焦躁。”温尔想,是不是左曦的治疗没有作用?
“她很依赖左曦。不过你放心,每个女人都会跟自己儿媳妇吃一阵子醋,时间一久,就恢复正常了。”林父说着笑,目光宽和的看她。
温尔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唇角,“我,不是故意抢她儿子的。”
“你不抢,还是有其他人抢。我这儿子没别的本事,长相一顶一。”
温尔想反驳,林斯义明明本事比长相大,但实在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讲不出话。
林父笑地更开怀,对她说,“快,快落子。”
如果陪顾黎清也像陪她先生一样轻松,温尔会少瘦几斤肉。
她在林家的半个月不但没长还瘦下几斤,气地关蓓蓓连连骂。
温尔不理她,开始自学心理学相关,可惜她才学到一章两章皮毛,她便在林家无法立足。
那天北京响了一场雷阵雨,老宅的三层大别墅,每个窗户都被封闭,铺天盖地的豆大雨点密集的仿佛世界末日。
温尔在窗户里看到不远处的银杏林在雷雨中阵阵摇荡,仿佛要被连根拔去,她盯着自己和林斯义上次拥吻的位置,心头一边思念着他,一边祈祷不要把那个地方破坏掉。
终于等到雨后,湿润庭院内满是被风雨击落的树叶。
她拿了扫帚,和两个保姆一起在外面扫。
那叶子有的黏在地上,扫不下来,她就蹲下身用铲子铲,铲着,铲着,一双高跟鞋踩在了她的铲子上。
温尔瞬时反应,这双关蓓蓓冒雨也要去买的鞋,它的主人并不是关蓓蓓。
关蓓蓓没有回来,走进来的是左曦。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对方,温尔站起身时,还是叫了一声“左曦姐”。
左曦应该是恨她的,所以表情冰冷,“斯义走了?”
温尔点头,“早走了。”
“我知道他早走了。阿姨告诉我的。”左曦突然一笑,“我刚才跟你开玩笑。”
“什么玩笑?”温尔并不觉得“变脸”好笑。
“温温,你这么不幽默吗?”
毕竟左曦之前参加过母亲的丧礼,温尔自觉欠对方一份情,于是也笑笑,“幽默。你找阿姨吗,她在里面。”
左曦笑着说“好”,忽而又对蹲下身继续铲叶子的温尔说:“你知道你是替身吗?”
“这个词好洋气。”温尔笑。
“在心理学上并不洋气。是一种情感替换行为。阿姨一直把你当女儿,你忽然和斯义在一起,让她很错乱。所以,没别的事情,还是回去吧。”
“你这些话是认真的?”
“当然。我是医生。你可以相信我。”
“谢谢。我考虑一下。”
左曦没再多言,踩着高跟凉鞋走了。
温尔认真将地砖打扫的干干净净,接着到银杏林里捡走被刮断的树枝。
做完这一切,她在之前和林斯义留下回忆的地方,守了又守,而后才上楼。
相思病害得,晚饭都不想吃。
她想,的确该回去了。既然这里不需要她。
晚上关蓓蓓终于买到鞋回来,温尔跟她提了自己要回去的事,关蓓蓓立即举双手赞成,“快回去吧。一起!”
她显然在林家在腻了,要换一个地方疯。
但是关蓓蓓没料到,她竟然夹在了温尔和左曦中间,一齐坐了同班航班飞回蓉城。
如果说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最难的事是什么,绝对是这一趟行程无疑。
其实小时候她曾见证过有一次林斯义过生日,但不小心受伤在家养伤,他班上的女同学拿着礼物在他院子门内外排长队等候的盛况,这些年,他吸引女人的本领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左曦是八年抗战坚持下来的女人。各方面素质过硬,曾经关蓓蓓还幻想过对方将来嫁给林斯义,她给左曦当伴娘的情景。
这会儿好了,自己和温尔日久生情,关系蜜里调油,对方又和林斯义走到一起。
关蓓蓓当然希望温尔的结局更美满,但也要顾着左曦的面子不是。
于是,在飞机上,她两边讨好,结果两边不是人,灰溜溜下飞机时,见到来接的人,简直感动到爆哭。
“晚上咱就在单身食堂搞定,刚好我过生日,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窦逢春这个二货还雾里看花一片朦胧里,根本不知道温尔和林斯义已经“初夜”过的事实。
关蓓蓓看对方傻里吧唧的高兴背影,心想还过生日呢,明年这时候恐怕就是你忌日!
……
驾车直奔单身食堂。
顶楼包厢,居高临下,望到华灯璀璨。
林斯义可能赶不来。
一听到这个消息,温尔就像一只原本快乐的小鸟结果啪叽一声摔在万丈红尘,全身脱力。
“不来太好了。”关蓓蓓却劫后余生,大拍胸脯。
温尔听到,半眯着眸笑。
关蓓蓓知道她还在计较飞机上的事情,忙凑到她跟前来哄着她。
温尔只笑不理她。
关蓓蓓哄了一会儿无用,就对她动手动脚,挠痒痒之类的。
温尔绷不住了,她本来就没在意,是看关蓓蓓战战兢兢的样子很好笑,故意逗她的。
结果,被她挠痒,温尔一时受不了,笑着让她滚,身子又忙着躲,应接不暇间忽地撞到旁边椅子上去,也不知道谁刚坐下来,被她一撞,猛往后一撤,结果没人挡着,温尔又往下摔。
到底是那个人好心,双手接了她一把,捧着她双臂,将她从悬空的位置送回原位。
温尔回头,看到许久不见的关城,愣了一秒,她在大院中跟关城是最少交流的。因而说谢谢,都显得生硬,毫不活跃。
“别再闹。”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对着她身后罪魁祸首。
关蓓蓓吐吐舌,收了手,和温尔一同正儿八经坐好,等开饭。
关城停顿片刻,才静默无声的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温尔见人还没来齐,老不跟左边的人说话不礼貌,就扭头,问指间夹着烟的男人:“关城哥前段时间去北京了?”
关城似乎没料到她会同他说话,视线从烟身上移回,静愣几秒,才迎着她视线,“嗯”一声,“同学结婚。”
“你也要抓紧了。”温尔笑着随便聊了一句。
他嘴角隐约上翘。算回复。
温尔笑着点点头,接着转回眸,继续和关蓓蓓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积极留评,为周五,六,日的双更蓄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meng 20瓶;我是李憨憨的小媳妇 1瓶;
么!
第29章 热吻
用餐之时, 温尔感觉桌上气氛有些凝固。
林斯义没到,不止她一个人失望, 与寿星公坐在一起的左曦更加板着脸孔, 酒过三巡,直接发飚:“他不会故意躲着我吧?”
“谁啊?谁躲着你这大美人。”窦逢春装听不懂,打哈哈。
“你说谁?当然是林斯义!”左曦说着讽笑,一脸不忿, “他干嘛呢?把我当踩狼虎豹啊,见都不敢见?是愧对我什么吗?”
“他跟咱们不一样,军务忙。能别没事找事吗?”
你一言我一言,话赶话就吵起来。
不过这好像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温尔见怪不怪,不打算参与。
正低头吃着, 左曦的火终究是烧到她身上来,或者从一开始,对方的火就预备往她身上烧, 只是她情绪冷淡,没配合, 惹得左曦不得不不主动开腔:“温温, 你知道你哥怎么回事吗?”
“他没跟我联系。”温尔如实答。
“昨晚你决定回蓉城,他也没跟你联系?”左曦挑眉, 似不可思议。
“我跟他说了, 他没回,不过知道了就行。”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了?还是他对待所有女人都是欲擒故纵,忽冷忽热?”
“左曦, 你喝多了?”关城转眸望对方,语气冷冽。
左曦对视着他目光,觉得挺意外,勾唇笑笑:“有的人,还真有蛊惑男人的本领。”
温尔一怔。
关城闻声扭了扭脖子:“再说一遍。”
“心知肚明就行。”左曦笑。
“你这是疯了?”窦逢春发火,“今天我生日,无差别攻击什么意思啊?关城,你别跟她计较!”
关城没出声,温尔余光看到他手背青筋跳了起来,但久久未动,显然在克制。
她心内叹息,明白其他人只是被牵连,左曦要开炮的对象是她而已。
她准备发声,关蓓蓓却一阻止,拍了拍她手似安慰,然后对左曦说:“别闹啦姐,就算温温不是斯义哥的女朋友,你再闹也不会是你。”
小丫头说话心直口快,完全点燃了火.药桶。
左曦冷笑几声,盯着关蓓蓓:“什么意思?是暗示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