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关蓓蓓尚在家中,还要等几天再去上海,这一别就是寒假才能见了。
关蓓蓓的地方大学还有周末和一个国庆,温尔就可怜了,周末外出还得请假,运气不好,都请不出来。
平时也没有手机。
打个电话都不方便。
关蓓蓓哭得和其他送行的家长的一样惨。
温尔全程安慰,倒分散了一些和林斯义分开的惆怅。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进了航校。
没有想象中的激情,事后想起来,反而全身酸软。
她想起,林斯义前几天在家中说“熬不住”,温尔还淡定反问他,怎么不如她厉害?
这会儿好了,真正分别了,她眼眶红了又红,有几次在列队出操时,还掉了金豆子。
默默的。
林斯义一概不知。
只在一个周末,手机发下来后,第一个打电话给他,正常说着,忽然哽咽:“林斯义,我想你……”
“怎么想?”他轻松口吻跟她笑。
“除了那种方式的所有想。”
“那怎么办,”他叹息,“我还是除了那种方式的想,没有其他想。”
“那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周末外出我们立即见面,不要浪费时间在路上,呆在屋子里哪也不去。”她又想到一件事,哭唧唧的说:“我们还没有暑假……”
这件事,林斯义那晚就跟她说了,她无动于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他痛苦的样子,还嘲笑了他一声。
这会儿全部反报应到她自己头上。
温尔几乎泣不成声。
林斯义本来挺高兴,她如此在乎他,结果听她哭,又心疼,柔声安抚:“不是没有暑假,只是暑假短。”
“短到忽略不计……”
“什么时候开学典礼?”林斯义岔开话题。
“周日。”温尔忽然活过来,“你是说开学典礼你可能出现?”
“你不知道?”
“什么?”温尔懵。
“今年开学典礼和群众开放日是同一天。”林斯义旨在说明自己没有走后门。
她却忽然一哭,“你是说,开学典礼和群众开放日集中在一天,你就少了一次来看我的机会是吗?”
“……”林斯义竟无言以对,半晌,“……好像是这样。”
“呜呜呜!”她爆哭。
“……”这娇气包,林斯义算安慰不好了。
……
开学典礼这天,温尔才真正有所好转。
穿着军装,和同届生在操场列队。
这届的开学典礼颇为盛大,与群众开放日集中在一天。
现场除了学员,五颜六色的一片都是前来观礼的群众。
温尔作为矜贵的女学员中的佼佼者,举着旗英姿飒爽从观礼台走过,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也许是她个人长得太过漂亮,也许是这一届一共才三十五名女飞,物以稀为贵,现场的热情集体山摇地动。
但是温尔,只注意到林斯义一个人的目光。
那天,她笑了又笑,克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
热恋时,每天脑子里都想着做.爱。
尤其这种“异地”恋。
温尔后来回想起来她和林斯义的最疯纪录,是一次他去北京开会,呆了两个月才回城。
当时那个周末外出,她和林斯义一事无成,除了在床上折腾就是折腾,把她底下折腾出了毛病,破了几块皮。
林斯义大为后悔,不肯做了,温尔像调皮捣蛋的小孩,明明不是很想要,却喜欢勾引他,让他难受最好。
最后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其实在这事刚刚开始时,她需求极为浅淡,由他在过程中当主导,后来去了航校,半年一呆,简直饥渴到见到他,脑子第一个想的就是把他衣服扒光,看他想不想她。
在床上有多用力,在感情上就有多圆满。
她喜欢和他合二为一的感觉。
林斯义有时候问她,要不要短途游,结果温尔是答应了,但通常都变成了酒店一日游,那一年半,温尔除了和他去过一次南京,算长途旅行。
其他的,她都是研究各式各样的酒店。
简直成了酒店体验师。
饶是如此算起来,好像在一起很多时间,但真正相处时间,还是短到可怕。
那次,林斯义将在靠近航校的房子租好,等待温尔过去,谁料她竟然来了大姨妈。
气地温尔在电话里哭:“不如留着假条下次用。”
林斯义不同意,让她马上出来,他已经在学校门口等她。
温尔慢慢吞吞红着眼眶移动到外面。
果然他车停在梧桐树下。
那时候已经初秋,他穿了一件V领上衣,朝她走来时,温尔看到他胸肌是两片很鲜明的形状。
当即脑子里嗡嗡的,很受蛊惑,就红起脸。
林斯义牵着她手,走在梧桐叶落的路上,帮她去买卫生用品。
温尔在外人目光中还是冷艳的一个人。
穿白色长裙,看上去清纯,眼神却无欲的像寒石,只是脸庞好像很容易发红。
那个英俊的男人牵着她手,问她是不是这种时,她不仅脸蛋红,唇角也会微勾起,仿佛表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结账时,男人轻按她脸颊,按到自己胸口来,“马上就回家了。”
她笑笑说:“哦。”
没有任何意义的回应,店员却看到两人走到外面,在街头霓虹中拥吻,双方都闭着眼,十来分钟才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的读者:现在的甜以后的虐呜呜我死了。
这几天的读者:哈哈哈哈疯狂想看他们分手!
请问你们到底经历什么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C 1个;
感谢营养液的小天使:纳兰幽若 20瓶;酱油 3瓶;S-LIYG 2瓶;
谢大家,么!
第31章 婚礼
林斯义租的这套LOFT离航校不远, 属于地广人稀地段。
站在十八楼,可以遥看城中心灯火, 和近在迟尺的明珠广场。
明珠广场是离小区最近的购物中心。
商业算比较发达。
有大型超市, 星巴克,麦当劳,电影院和一个购物中心。
往明珠广场旁边走还有一个明珠公园,因为靠着航校, 明珠公园的主景是二战时的一架战机,铁灰的皮子被小孩子左右攀爬,磨得油光发亮。
温尔第一次去时还担心,这老古董要被损坏了,再到第五次去时, 这玩意儿果然就被围上栏杆,熊孩子终于再不能进去了。
她在外面拍了几张照,林斯义取巧, 趁旁边白鸽飞起时,才按下快门。
效果当然是非常满意。
她对林斯义特别放心, 无论是做什么, 比如明珠广场上的那家超市,是他们从床上起来后唯一的消遣点。
她会走在推着车的林斯义旁边, 随意找自己爱吃的东西。
林斯义就负责看生产日期, 她觉得他麻烦,大超市里的东西肯定不会快过期,他却非要一个个看, 不过因为不是麻烦她自己,她也就随他去了;不知道那一年半间,她有没有买过快过期的东西被他删除下去,她好像没特别在意,丢进车子里就再也不管了。
无论是零食,还是要烹饪的。
都交给他。
有一次林斯义在床上和她腻歪到中午,实在饥肠辘辘,到楼下做菜。
其实他哪里会做呢?
三区那些少爷们,除了关城,温尔没听说过谁还会做饭。
于是乎成品当然不咋地。
她一边吃一边笑,鼓励他下次继续。其实是想看他挂着围裙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样子罢了。
林斯义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比如温尔晚上睡觉会故意打被子,然后让他唠唠叨叨起来替她盖;再比如在超市结账看避孕套种类时,她会故意告诉他,不要买凸点的,买这种超薄的没有感觉的,他一一点头用心的学习样子别提多令她心花怒放了;总之林斯义什么都好。
温尔和他在一起,没有争吵的时候,也没有冷战之时。
每周除了想见面就是想见面。
她想,这种关系,深究原因是林斯义对她过于包容。作威作福,仿佛养了一位老佛爷。
当然温尔也懂事,除开私下时光,在外场上她美艳过人,又不瞎来事,和林斯义站在一起天作之合。
……
时间到了下学期,三月末。
林斯义的一位女战友结婚,地点在南京,不止林斯义提前安排好假期,连关蓓蓓等人都整装待发。
温尔早有所闻他的那名女战友是一名军医,在一次跨国营救行动中失去左腿,是一朵铿锵玫瑰。
且结婚对象特别有意思,是三区一名小伙伴,叫李惟。
李惟学的通信工程,在南京念完大学就地创业,林斯义当时在南京军区呆的几年没少跟李惟接触,久而久之,竟然成了这对新人的媒人。
一来二去,个中缘由,不止林斯义必须到场,大院里的只要跟李惟有关系的,通通出席。
温尔军校情况特殊,无故不得请假。
她一开始拒了,谁料到新娘子竟非要等她来,甚至为她改婚期。
温尔受宠若惊,当即让林斯义传话给那边,不用大费周章,她是小人物,实在承受不起。
林斯义当时抱着她在床上,引诱地说:“去吧。今年没有暑假,咱们在南京逛一逛。不是很想知道我入伍的城市长什么样吗?”
温尔心动了。
其实林斯义不说这话,她心也已经在动。
大家都集体去,她真的很想参与。
于是,跟学校打了报告,周四周五,连着周末两天,终于同他们一起飞往南京。
此时,南京的古鸡鸣寺,樱花大放。全城的交通都似乎堵起来。
游人如织,春光冒进。
气温竟已恍若夏日。
人人穿得单薄。
温尔感觉自己牛仔裤绑在腿上,比在学校炼体能还难受,于是听到关蓓蓓穿着轻纱长裙上飞机,顿时羡慕到滴口水。
“能不能帮我带两件薄衫?”她和关蓓蓓衣码差不多,高中时,两人不止常换彼此衣服穿,还买同一款鞋,颜色不一样,然后一人脚上一只对方的,走在学校里不知道有多拉风。
好久没有如此姐妹风过,温尔主动示好,关蓓蓓却不领情。
“你那里早被某人揉大,就不要撑爆我衣服了。”
“不要瞎说。你附近有人好吗。”上了大学关蓓蓓仍然口无遮拦,甚至更色,温尔想到一句调侃,说宿舍里嘴上常常跑火车的老司机其实往往是最后一个才有主的。这关蓓蓓俨然就往嘴巴老司机,身子顶清白的方向发展。
“人家又不知道我说的谁。哈哈。不说了,我上飞机了,上海到南京嗖一下,超快的。等我哈!”对方说完,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温尔站在原地良久,叹息一声,编辑短信,发送:蒋帆回国了。
……
回国后的蒋帆正和新郎官一起,在机场接人。
他长相没变,但外观今非昔比,从前的克制,规规矩矩形象一去不复返,头发是微长的带卷,天气热,扎了一小把在脑后,配合嘴角浪荡不羁的笑容,显得整个气质越发风流。
穿得比较随意,讲究舒服,手上的腕表却亮晶晶的闪花人眼。
总之全身上下透着这位是一个雅痞公子哥,对老友们心思倒是没变。
温尔还没上车呢,先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冰淇淋,哄着她:“来,热着了吧,哥给你买的。”
让温尔恍惚。
想起当年第一次见他,对方坐在一辆骚包色的超跑内,倒车回来别她路,并丢下一盒巧克力,说请妹妹吃,以后记着哥哥的好。
似时光在倒流。
只是有人一脚踹翻这时光倒流的镜子,呼啦一声碎响,关城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上不上车了?”
脸色不可不谓难看。
蒋帆先赔罪:“还气着呢?”
关城冷笑:“我对你有什么好气的?”
“这回见面,我跟蓓蓓好好赔个不是,你们也饶了我行吗?”蒋帆就差作揖,一边又说:“哥们我也是没办法,从小到大你们不是不知道,被我老子娘逼成什么样了?实在受不了,才一不做二不休,远走高飞。这过程中误伤了蓓蓓,而且那小丫头,我哪知道,她那么真情实感……”
“谁真情实感?”关城听不来这话。
“当我没说。”蒋帆自觉封嘴。
当时关蓓蓓大瘦一圈,在医院强制挂营养液的事想必也传到蒋帆耳朵里去了。
他倍感抱歉。但是有什么用,伤害造成了,显然关城心里有了疙瘩。一时半会对蒋帆待见不起来。
其实不止关城,林斯义也没眼看。
他坐在最后一排,有三个座位,温尔坐过去时,蒋帆要凑过去,结果被林斯义一个眼神杀回去。
“干嘛?”蒋帆受惊:“两年不见,真这么忍心对我?”
林斯义懒得回话。给个眼神给他细品。气势冷冽的样子,绝对不好靠近了。
蒋帆只好老老实实坐回了副驾:“本来还想联络下感情……”
窦逢春实在憋不住,准备要嘲笑一下的,结果鸦雀无声的车厢,温尔突然缓和气氛:“他们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他们自然指另外两个。
于是林斯义不再给眼神,关城不再出声,倒真的如她所言,全好了。
但是蒋帆不好了,不可置信眸光在两个男人和温尔身上转了转:“可以啊!”然后由衷的发出赞叹:“小耳朵你长本事了!”
窦逢春终于忍不住大笑,“她现在是我们嫂子,你可不要再给嫂子献殷勤了,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