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灰姑娘的恶毒继姐——白日上楼
时间:2020-04-28 08:50:05

  “斑斑?”
  [早安,大弗格斯。]
  斑斑跟她问好。
  柳余这才发现,胖鸟正垂头丧气地蹲在桌上,旁边有个比它身子还大一倍的提篮。
  黑豆眼抬起瞧了她一眼,又萎靡地垂下去。
  “怎么了,斑斑?”
  柳余好心情地掀被下床。
  她决定,今天要选条漂亮的红裙子。
  红色是她的幸运色。
  旁边华丽的金色衣柜里,挂着许多条漂亮裙子——
  原来是没有那么多的。
  柳余耐心地比较,最后挑了一条跟石雕像差不多模样的裙子,裙摆处有漂亮的波浪纹。
  一会再梳个漂亮的发型。
  盖亚喜欢她的脖子和锁骨,用小辫子将两边的碎发编进去……
  柳余认真地想着。
  [贝比!你一点都不关心斑斑!你没有爱!]斑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的关心,委屈地控诉,[贝比坏!贝比和神一样坏!]
  柳余这才发现,斑斑脑袋上原本竖着的灰色翎毛掉得只剩下一根了。
  斑斑似是察觉她的视线,一下子捂住脑袋,“哇地”一声哭了:
  [斑斑,斑斑就睡了一觉……毛就掉了……斑斑秃了,斑斑秃了……再也没有雌鸟会爱上斑斑了……]
  “斑斑,会长出来的。”
  柳余不走心地安慰。
  没办法,她现在的心情太好,完全没办法同一只秃鸟感同身受。
  斑斑“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要不,你去找盖亚?”
  [神?斑斑去找过了,可他又不理斑斑了……难道是因为斑斑偷偷将他藏宝贝的地方告诉贝比?]
  斑斑觉得不能理解。
  他们鸟类里,有担当的雄鸟都要将虫子上交给心爱的雌鸟分配的。
  “好了斑斑,等我学会生发术,我就来帮你。”
  既然有秃头咒,柳余想,肯定有生发术。
  [真的?]
  斑斑斜眼看她。
  “真的。”
  柳余安慰完哭闹个不停的灰肥鸟,洗漱过,认真地打扮了一番,随口吃了点东西就出门。
  她先去找了吉蒂神官,向她打听盖亚平时的爱好。
  吉蒂神官看向她的眼神很奇异:
  “爱好?”
  “神没有爱好。他捉摸不定,就像一阵风。”
  “那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在吉蒂开口之前,柳余又道,“除了看那些星球。”
  “神的话……”
  如果是其他人来问,吉蒂神官一定会板起脸呵斥对方,告诉他,不可窥探神。可现在问话的,换成了未来的神后,很显然,神后似乎想讨神的欢心。
  她认真地想了想:
  “神喜欢听有趣的故事。他总是召来圣子圣女们,听他们讲新奇的东西。也可以是笑话。”
  “笑话?”
  柳余记在了心里:
  “别的呢?”
  “抱歉,我不清楚。”吉蒂神官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她,“也许您比我清楚。”
  柳余瞬间懂了。
  “您是说……”
  “是的,弗格斯小姐,就是您。我从未见神让谁靠近过他的身边。”
  柳余承认,她很高兴。
  之后,她还去问了从前的男模队。
  她一向知道,盖亚很狠,却没想到,他竟然那么狠——
  看着面前真·夕阳红·老年队,她不由发出如此感慨。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论看大变活人是什么感觉?
  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一排半条腿快迈进棺材里的老年人精神抖擞地穿着骑士装, 踏着骑士步,雄赳赳气昂昂地用“星星眼”看着她,好像等待上级检阅的队伍。柳余还在其中看到了几张熟面孔, 大概率是……艾尔伦大陆上遇见的?
  她不太确定地想。
  “母亲,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莫里艾亲切地问候。
  柳余努力让自己忽略“母亲”这一称呼, 问起他关于“父神喜好”的问题来。
  骑士们排着纵列,像唱号一样依次有序地回答。
  “白色的。”
  “纯洁的。”
  “忠诚的。”
  “光明。”
  “羔羊。”
  “大海。”
  “森林。”
  ……
  最后, 还是莫里艾提供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父神喜欢一种酒。”
  “酒?”
  柳余想起喝醉那日, 他喝的酒, 味道很好。
  “艾诺酒,那是父神唯一无法酿制出来的酒。”
  “他还会酿酒?”
  柳余奇了。
  “父神什么都会!”
  骑士们扬高声音, 自豪地道。
  “绘画!”
  “雕塑!”
  “唱歌!”
  ……
  “谢谢, 我知道了。”
  柳余看向慈眉善目的“布鲁斯大人”, 认为自己最近见他见得有点多,“艾诺酒是什么样的?”
  “父神尝试过无数次, 可总在最后一步失败……”
  莫里艾带她去神的酒窖看, 酒窖在地底下,嵌在墙壁上的壁灯像传说中的阿拉神灯。
  整整齐齐排列着的酒罐子如稻田里一茬又一茬的麦苗,一眼看不见头, 醇厚而浓郁的酒香飘过来,还未靠近,柳余就已经微醺。
  “父神会的很多,虽然他能轻易地变出来, 比如衣服,比如食物, 但父神很少这样做。他说过,‘万物从无到有, 当它存在时,就有自己的规则。遵循它的规则,以诚意和时间做出来的东西,才拥有永恒的魅力’。”
  柳余听得很认真。
  原来……真正的盖亚,是这样的吗?
  她似乎此时才开始真正了解他。
  “那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莫里艾想了会,摇头:
  “父神不太与我们聊他自己……但他很温柔。”
  又是与她了解的不太一样呢。
  莫里艾带她走了大概十分钟,才走到目的地。
  这是一块专门圈出来的地盘,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精美酒罐放在一格又一格的陈列柜里,壁灯幽幽。
  但柳余很快就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她闻不到酒香,甚至可以说……一点气味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东西都有气味,动物、植物,就更别说酒了。
  “看来母亲也发现了。”
  莫里艾拿起一个酒罐,拨开封口的东西,递过来,“……父神酿制过很多酒,他的技艺无人能敌……醇厚的,辛辣的,清浅的,古怪的……”
  “可唯独有一种酒,即使有了酒方,他也没有酿造成功过。”
  “艾诺酒?”
  “是的,就是艾诺酒。传说,它是由布宜诺世界一个平平无奇的酒商酿造出来的,最后那酒商成功用这酒娶到了他心爱的女人。父神一直遗憾,他研究了许多年……可不论他怎么做,艾诺酒都没有任何香气。它尝起来就像水一样。”
  “酒方能让我看一下吗?”
  柳余问。
  “噢,当然可以。”
  莫里艾脚尖一踮,伸手从陈列柜的顶端抽出了一张发黄的羊皮卷。
  柳余接过,羊皮卷上,用金色的羽毛笔写上了华丽优雅的神语。
  “金钱草半磅,覆离子六颗……钟爱之心。”
  旁边还有更小的、看起来十分随意的字,泄露出了笔者的疑惑:“钟爱之心?爱之心?……”
  后附上寻找到的各种“爱心”——
  密密麻麻一排,几乎要将羊皮卷填满。
  最后一行龙飞凤舞:
  “失败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还差一次,保留。”
  这些就是父神最后一批酿制的,只差了最后一步。现在……被他封存在这。”
  “他不能从布宜诺世界买吗?”
  柳余将羊皮卷递回去。
  “那商人死了。”莫里艾重新收好羊皮卷,“即使是他的儿子,也酿不出来同样的酒……艾诺酒就此失传。”
  “那应该很好喝。”
  “据说,艾诺酒能让人感觉到‘幸福’。”莫里艾耸了耸肩,“父神说过,那是他尝过最美味的酒,能让他美美地睡上一觉,做个梦。”
  他期待地看着她:
  “母亲,也许您可以试试。”
  柳余的关注点在另外一个方向:
  “您的意思是,神平时没办法睡上美美的一觉?”
  “父神不需要睡觉,更不会做梦。”莫里艾惊讶地看着她,“母亲您竟然不知道?”
  “噢,我会努力试试看。”
  柳余想起,每一回做完,他都会抱着她……直到入睡。
  “祝您成功。”
  莫里艾真诚地祝福她。
  柳余也希望自己能。
  追求人,需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
  这次她不想用什么套路,只想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真诚地、认真地再追一次。
  当然,她同时还要学习神语……
  柳余觉得,自己有点忙。
  参观完酒窖,她去神宫外的花圃摘了些花,蔷薇上的刺细心地拔去,束成一束,而后带着去了神殿。她还准备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大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总还是能挑出符合的故事来的。
  神座下,又来了一批新鲜的圣子圣女。
  “那是谁?”
  “未来的神后。”
  “噢看起来确实很美……”
  柳余听而不闻地走过,在十几双歆羡的的眼神里来到神座前。
  神座上,银发青年清透的绿眸始终看着她,一言不发。
  柳余微笑了起来。
  她将花递给他:
  “早安,盖亚。”
  他看了花一眼,最后安静地接过。
  “谢谢。”
  “我听说,一大早看见花,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弗格斯小姐看起来确实不错。”他看着她温软的、略带点讨好的笑意,“睡得……也不错。”
  “托您的福。”
  柳余还给他讲了个有趣的小故事,才开始一天的神语教学。
  每当教学时,盖亚就异常的认真了。
  只是,柳余是个好学生,还是勤快、悟性又高的学生,
  “……是这样,对吗?”
  即使是艰涩的神语,她也能很快地掌握,并流利地念出来。
  “是的,非常不错。下一个……”
  时间过得无声无息。
  柳余一半时间用来学习神语,一半时间用来认真地追求盖亚。
  每天清晨,她都会去宫外采一束花,挖空心思地准备一个故事,偶尔,也会是一些笑话……
  可他的笑容和好心情,就像天边的彩虹——
  稀少又昂贵。
  柳余发现,这么几日下来,盖亚的心情不但没见好,反倒越来越坏了。
  他不回内宫,不再跟她同床共枕,除了偶尔的礼貌问候和神语教学,几乎不和她说额外的话,总是板着脸。
  柳余没有气馁。
  她不会轻言放弃,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成功,将会品尝到最甜美的果实,这世上,从来没有得来轻而易举的东西——这是她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只是那艾诺酒,她始终没有头绪,反倒浪费了他封存起来的好几罐酒。
  ……
  五天后的傍晚。
  在学完神语后,柳余看了眼神座上看着书卷的银发青年:
  “您跟我去个地方。”
  他似乎没有听到。
  “盖亚!”
  她喊他。
  青年动了。
  他合上手上的书卷,金色的羽毛笔也一并消失在他的袖口里。
  “不论是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有兴趣。”那沉霭的绿眸落到她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放开。”
  “不,”柳余摇头,她执拗地,道“除非您答应。”
  一股力量拂开了她。
  青年起身要走,柔软的袖口就又被攥住了。
  “您跟我去。”
  “贝莉娅·弗格斯。”
  他用严厉的口吻警告她。
  她却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只是攥着他的手指因太过用力,都发了白。
  “如果是你那些无聊的把戏,那就算了,我没有兴趣知道。”青年拧紧了眉,“我不是那愚蠢的莱斯利,会轻易地上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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