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幻想症——liberal
时间:2020-05-01 09:34:58

  第一次就想飞上天???他怕是对自己那三分钟过于期待了吧。
  浴缸里水声渐停,她也懒得再纠结沈妄对自己能力有多高估。赶紧把打开的记录删了, 关了屏幕放回桌上去。
  等她刚爬回床上,沈妄正好从里头出来。
  床头只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小台灯, 窗外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地砸在雾面玻璃上。
  借着这点光,迟三穗半张脸遮在被子里,露出双漂亮的眸子望着他。借着这点光勉强能辨认出他的轮廓。
  头发没吹干,被他肆意地往后抓了一把。英挺的鼻梁没了遮掩更显凌厉, 桃花眼微挑, 嘴角上扬让棱角分明的脸型多了分柔和的色彩。
  他下身只裹了条浴巾, 一副瘦削有型的少年人身材。腹肌紧实又不算特别明显,流畅的小臂线条勾勒出一条紧致的弧度。
  夜色催人昏昏欲睡,但迟三穗觉得此刻她被“美色”诱惑得鬼迷心窍,居然一点也不困。
  沈妄拿着干毛巾擦完头发发现床上的女孩还盯着他看, 他扬了扬眉:“还不睡?”
  迟三穗别开眼,心虚道:“你没洗完澡,我怎么睡。”
  沈妄故意曲解她意思, 把毛巾丢开躺上去压着她,撑着手肘说:“那你别睡了, 起来让我睡。”
  也许是刚刚看见的信息给了迟三穗点底气,反正这人订好了日子,现在也只是打打嘴炮。
  她倒还好,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可能都活得比较禁.欲,对这种事的需求也不大。
  迟三穗用自己的指尖摸上他的眉骨,她指腹微凉,摩挲着他疏落清朗的轮廓。
  沈妄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低头去吻她。从眼睛到鼻尖,再到脸颊,下巴,嘴唇,乐此不疲地印下自己的痕迹。
  他刚刷完牙,口腔里是清冽的漱口水味。两个人又快半个月没待在一起过,难免都有些情难自控。
  大概是看得出她还有些紧张,沈妄也没想勉强。这道模糊的界限没有被打破,他只是尽了兴地去含吮她。
  唇舌交缠间,迟三穗全身像是过了电。
  衣服在拉扯中变得歪歪扭扭,她指尖攥在手心,身下不可忽视的温度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你手......轻、轻点弄。”她轻声,喉咙有些干。
  “疼了?”
  怕他又说自己娇气,迟三穗摇摇头:“没。”
  沈妄低声笑,也不揭穿,力度放缓了点。
  揉了揉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后颈上。又埋下头去啃她的锁骨,一寸一寸地舔舐,掐着她的下巴深吻。
  两个人吻着吻着,一切都乱了套。理智被火焰燃尽,情感主宰了欲望。
  迟三穗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被他抬起缠上腰。蹭上他结实的肌肉时,她低低□□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他呼吸有些失控,哑着嗓子出声:“你乖一点,带你做点有趣的事。”
  “.......”
  迟三穗隐约还记得这句话在高三他生日那天也说过,她本来想问那酒店怎么办。
  但她被磨得也难受,索性跟着他的节奏走,把其它事都抛一边。她能感受到两个人紧贴的身体、他的手指有力而炽烈的动作。
  而后,他突然停了下来。
  迟三穗攀着他的手臂,黑夜让人百无禁忌也肆无忌惮。她难耐地哼了一句:“怎么了?”
  他低低骂了句:“没买套。”
  “那、那我明天吃药。”
  沈妄咬着她的耳垂含了又含,声音很沙:“说什么呢,哥哥能让你吃药吗?”
  ...
  ...
  折腾了这么一番,迟三穗眼皮都在打架。
  刚洗过澡,她窝在沈妄的怀里细细地喘气,手挠了挠他的胸膛,说了一个字。
  沈妄没听清,低头把耳朵凑过去:“什么?”
  “我说,结。”
  是在回答他一个小时前的问题,大学毕业要不要结婚,明明之前还在纠结没有戒指。
  沈妄勾唇问:“没戒指怎么结?”
  迟三穗顿了顿,心想你可能连彩礼都没有,没戒指算什么。现在大学生毕业有几个不靠家里人能拿出彩礼钱的,何况沈妄这种情况。
  她很理解地蹭了蹭他,像只猫似的:“我给你买,他们会喜欢你。”
  他们指的是她的家人,沈妄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掐着她的下巴亲了又亲。
  最后逼得迟三穗给了他一巴掌,直喊着累往被子下缩,彻底睡过去了。
  “都会给你的。”他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轻声呢喃。
  房子豪车,钻戒,盛大的婚礼,别人有的,都会给你。别人没有的,我想办法也会给你。
  *
  迟三穗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起床时发现沈妄又不见了。这人平时看着懒散,但从来只睡回笼觉不睡懒觉。
  真是奇了怪了,他就不累的嘛?
  她正打算拿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一打开手机就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患者齐美欣的家属是吗?很抱歉通知您这个悲痛的消息,患者齐美欣因抢救无效,于今日上午11点二十三分逝世,望您节哀顺便.......”
  迟三穗大脑空了一瞬。
  反应过来这是沈妄的手机,他们的是同色情侣款,经常拿错。
  等缓过神来了,才回复医院那边话,挂断电话后连鞋子也没穿就奔下了楼。
  沈妄正在厨房下面,见她急匆匆的扑过来还有些纳闷:“怎么了?”
  “刚刚医院来了电话。”迟三穗握着他的手,喉咙有些绠,“齐晟宁妈妈走了。”
  “怎么会?”他皱着眉头把厨房的火关了,开始去玄关那换鞋,一边说,“你肯定听错了,之前医院都会下这种病危通知书,还没宣告死亡的。”
  “沈妄,沈妄!突发性的,医生没抢救过来。”迟三穗抱着他的腰,握紧他发颤的手,一遍遍重复着,“和你没关系,沈妄,和你没关系。”
  ......
  对于齐美欣的死,迟三穗自私地觉得庆幸。
  没有人愿意一直被一个植物人捆绑一生,那不是他的责任。他还年轻,不应该每天都活在自责里。
  而沈妄能不能放过自己,要看他怎么看待这件事。他活得太累了,所谓的道德和责任感如同泰山一样压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在最昏暗的时候,他不敢死。
  因为这世界上有一个还需要他活着去赎罪的人,他不欠齐晟宁,但亏欠了齐美欣。
  如果她一直躺着,那他可以拿钱弥补。
  但她死了,像个死循环。绕回来了,又绕不出去。
  迟三穗买了下午回安清的机票,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齐美欣没有其他亲人,他们得去给她选墓地和送她最后一程。
  火葬的流程很简单,但迟三穗显然还没接触过死亡。她看着沈妄熟练地挑选骨灰坛,突然意识到,几年前,他是不是也是这样送走他爷爷的。
  一把土扬过,一切都随风而逝。
  从墓山区回去的路上,沈妄一直没说话。
  迟三穗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但词穷地觉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一直到回了潋湖别墅那。
  网吧拆了,沈妄家在安清的房子平时没人住,家具上落了一层灰。
  “你要回家吗?”他突然问。
  迟三穗家就在对面的潋湖别墅,她一直没回去过,现在就更不可能回去了。她摇摇头,靠着他坐在落地窗旁。
  沈妄垂下眼说: “齐晟宁死了。”
  “嗯。” 迟三穗没什么反应,同样的事情不可能让她惊讶两次。她想,沈妄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沈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道:“大一暑假那年,齐晟宁出了狱。他知道齐母在医院躺了两年,然后找我们来报仇了。”
  迟三穗心口一紧,攥着手没动。
  “不对,他想找的是阿靖。说起来真有趣,连他都没把错算我身上。”
  但更可笑的是,那天沈妄借了沈靖的车去机场。然后命运般的错误,他帮沈靖躲过一劫。
  他全身三十多处骨折,脑震荡在手术室抢救了十多个小时。命悬一线之际,另一边的齐晟宁已经断了气。
  “我不欠沈靖了。”
  这是他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即使沈珍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妄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也不欠齐晟宁,他罪有应得。”
  但是除了齐美欣,她只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什么也没做错。
  迟三穗懂他的意思,有些后怕地抱着他。
  她和他不仅只是错过了两年,她还错过了他很多事情。甚至那天的沈妄如果没挺过来,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沈妄,你谁也不欠。”迟三穗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但她得说,“你只是保护了自己的弟弟而已,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本来所有的事都和你无关。”
  “你不能全揽在自己身上,犯罪的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也内疚得够久了。”
  她声音都在抖,无助又无措。
  她说:“沈妄,你得放过自己。”
 
 
第75章 
  回到安清的一个星期后, 迎来了沈妄的生日。
  凌晨五点,冬日的早上带着凉气,窗户上的玻璃雾蒙蒙一片。
  身边凹陷下的床突然轻了一块, 被子被轻轻掀开又盖下来,迟三穗下意识伸腿把人勾回来。
  她腿长, 勾着沈妄劲瘦的腰丝毫没有压力。迷迷糊糊睁开眼, 坐起来问他:“你去哪啊?”
  沈妄扯过被子把她包好,指了指落地窗那:“我坐会儿,就看看日出。”
  别墅建在坡上,他房间又在三楼, 确实是个高处看风景的好地方。
  沈妄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迟三穗穿着拖鞋, 身上裹着被子蹬蹬蹬跑过去坐他边上,把他一起包进被子里来。
  这个房子一年也才回来住三四天,为了过年扫墓什么的。物业费没交,暖气都不怎么热。
  沈妄把她的脚放自己小腹那, 掀起衣服捂着。她骨架细人又瘦,像只小动物似的缩在他怀里,看上去还挺可人。
  他笑了一声:“守我一个星期了, 守得不累吗?”
  迟三穗摇摇头:“我怕你闷着会生病。”
  她之前搬进帝都那个小公寓的时候就在垃圾桶里看见好几瓶助眠药,估计是怕她担心才赶紧处理
  经历过葛烟的心理疾病后, 迟三穗很害怕沈妄也会堆积这些负面情绪在心底,现代人实在是太容易抑郁。
  沈妄靠着她:“不会生病的,我不是还有你嘛。你看, 日出前的天真暗。跟看不见太阳似的。”
  迟三穗盯着远处的白雾茫茫,街道上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微微泛着淡淡光亮。
  她说:“黎明前的天总是最黑暗的。”
  ......
  沈妄十月大的时候,沈珍和沈君峰两个人为了事业把他放在安清爷爷家带。留守儿童,很常见。
  两年后沈靖出生,夫妇俩工作稳定又有广阔进步空间,他们把重心放在了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沈靖身上。
  直到沈靖上初一那年,沈爷爷提醒沈君峰,该把大儿子接过去了。于是沈妄就被送去了帝都,过了一个暑假,他自己安安静静又搭了飞机回安清。
  亲情也是有隔阂的,他不熟悉他们一家人饭后的谈论话题,不熟悉天赋异禀的弟弟的说话方式......
  那年沈妄不到15岁,没有人教他怎么缓解初到一个新城市的陌生和无措,也没有人教他该怎么融入自己的家。
  一直到初三爷爷去世,他们没有说过沈妄应该去哪,然后他被放弃在安清,一直到这个房子被拆。
  他试过努力寻求一点关注,但在沈靖的面前都显得如同蜉蝣,渺小而可笑。
  他也试过向自己的弟弟表达友好,但似乎从他那年进入帝都开始,他在沈靖的脑海里就是一个家庭里的外来侵入者。
  也对,十几年来除了过年也没怎么见过。突然出现个哥哥,要分走自己爸妈和所有东西的一半,任谁都会不满。
  挣扎太久,沈妄逐渐迷失了自己应该为谁存在。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对他不好,只是在十八岁之前,他丧得出奇。
  而现在他精疲力尽,光是看着家里的全家福都感到疲惫。他欠了谁,谁又欠了他?
  过得太久,他什么也不想做了。
  只是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最后他觉得迟三穗的要求最轻松,活开心点,自己最重要。
  “天亮了。”沈妄垂下眼,贴着她的脸说,“今天早上雾这么大,会是个大晴天。”
  *
  第二天颜如玉找迟三穗出去喝奶茶,她在南方一个大学读书,也刚回来不久。
  两个人很久没见,起初还有些拘谨,好在女生有太多话题可聊,倒也不会不自在。
  颜如玉咬了一口珍珠,叹口气:“我和向星河都谈了俩年半异地恋了,他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迟三穗不明所以:“我哪好了?”
  颜如玉:“你们这异国恋谈一半你就申请回国了诶,为爱做交换生!你看看向星河,一个月才来一次看我!”
  迟三穗低下头没再说话了,如果颜如玉知道她在高三一毕业就和她的沈大佬分手了的话,这里可能会发生一场命案。
  两个人把高中那点破事回忆完,又说了说同学们的近况,闲聊扯扯一个下午就这么耗过去。
  快要走的时候,邻桌一个女孩子走过来拍了拍颜如玉的肩膀:“不好意思小姐姐,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鼻子是做的吗?”
  迟三穗下意识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过去:“你有事吗?”
  她长相漂亮,面无表情又带点冷感。成功把那女孩给威慑到,一时间不敢开口。
  颜如玉拍拍她的手,探出头问:“是的,做了好几年了,怎么了?”
  女孩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没有恶意,就是想问问在哪做的,我朋友对您这个驼峰鼻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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