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东宫——深碧色
时间:2020-05-01 09:41:43

  沈琼愈发迷惑起来,她沉吟片刻:“是他。但我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将此事告知于他?总不会是春和吧?”
  按理说,能抵消息到裴明彻那里,必然是知晓她与裴明彻的那些个旧事才对,春和并不符合这一点。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到头来还是沈琼自己放弃了,“不管是谁,应当都是想要帮我一把,并没有恶意。”
  眼见着临近晌午,云姑起身去张罗午饭。
  自打昨日沈琼被扣在山上,她们三人只顾着发愁,谁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不过就是寻着点点心随便垫一垫。如今沈琼回来,才算是好转。
  沈琼喝了杯茶,到院中逗汤圆玩,等到厨房开始有饭菜的的香味传来时,门外也响起了叩门声。她抱着汤圆去开了门,恰好与春和打了照面。
  见着她后,春和先是一愣,脸上的焦急之色转为茫然,随后又高兴道:“你何时回来的?”
  “回来没多久,”沈琼侧过身去请他进了门,明知故问道,“你专程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昨日云姑找到我那里,将你被乐央长公主扣下的事情讲了。我倒也有心相帮,但又恐怕贸然去寻,只会火上浇油,所以只能按捺下来反复掂量……”春和很是歉疚地看着沈琼,“昨夜里辗转反侧思量许久,今日还是拿定了主意上山去,届时再见机行事。”
  “我原是想要先知会云姑一声,以防万一有什么不测,没想到你竟然先回来了。”春和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琼,笑了声,“这可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他又随即问了句:“长公主可有为难你?有没有受伤?”
  春和说这一长串话的时候,沈琼一直在留意着他的神情,但却并没发现半点不妥的地方,无论是愧疚担心,还是高兴,都非常自然,不似作伪。
  沈琼慢慢地摇了摇头:“我并没什么大碍。”
  “我从没想过将你给牵扯进来,只是没料到长公主会如此行事。”春和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沈琼脸上,不躲不避,故而所有的情绪都一览无余。
  沈琼莫名有些心软,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反过来安慰道:“这事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必如此愧疚。”
  春和觑着她的神情,叹了口气:“长公主生在皇家,自小娇生惯养,这些年来难免张扬跋扈,并非寻常人能招架得住。不过等离开京城之后,便不用担忧了。”
  沈琼抚摸着汤圆柔软的毛,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春和一怔,随即就又反应过来,笑道:“我先前只顾着担忧,眼下只顾着高兴,倒是忘了问……长公主为何会放你回家?”
  “是有位贵人相帮,”沈琼抬眼看向春和,“我先前还以为,是你辗转托了关系,请他来帮忙的。”
  春和面上露出些困惑的神色:“我并不曾将此事告诉旁人。”
  “那就真是奇了怪了。”沈琼感慨了句,便不肯再多言。
  说话间,厨房的饭菜已经出锅。
  桃酥端了一盘烧茄子出来,见着春和后,笑着招呼道:“公子来得倒是巧,要不要留下来一道用饭?”
  先前沈琼失明的那段时日,春和与她关系正好,尚没有什么嫌隙,偶尔过来陪她聊天解闷的时候,也会留在沈家吃饭。
  桃酥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到如今,对待春和的态度也仍旧是同先前一样。
  春和却并没有立时应下来,而是看向沈琼,征询意见似的问道:“可以吗?”
  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像是怕沈琼因着先前的事情迁怒似的。
  沈琼心下无奈,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声:“自然可以。”
  其实从头到尾,春和的确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沈琼的那点不自在,大半也都是来自于直觉,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有时候看着春和那张纯良无害的脸,沈琼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这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等到撤了碗筷之后,春和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又回过头问沈琼道:“你可定下了回锦城的日子?”
  沈琼抬手将碎发拂到耳后,随口道:“尚未想好。”
  “还是尽早吧,”春和含笑提醒道,“若是等入冬之后,天冷下来,就不好赶路了。”
  这话倒也没说错,沈琼点点头:“好。”
  到头来,沈琼也没弄明白究竟是谁将此事告诉了裴明彻,但此事无从查起,她又不是那种爱费心思刨根问底的人,就这么揭了过去。
  等到十月底,便是华清年与庄茹大婚的日子。
  虽也接了请帖,但沈琼并没去赴宴,只是令人将早就备好的贺礼给送了过去。毕竟她又不认识那些世家女眷,若真去了,难免拘束。
  大婚那日,沈琼与江云晴在茶楼闲坐,位置临窗,倒恰好见着迎亲的队伍从长街上过。
  华清年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新郎官打扮,看起来倒也是玉树临风,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后面紧跟着坐了新娘子的花轿,队伍铺开来,看起来浩浩荡荡的。
  庄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极疼庄茹这个女儿,陪嫁添得很足,将场面给撑了起来。一旁还有凑热闹的孩童,侍女们沿路发着糖果等物,皆是喜气洋洋的。
  沈琼斜倚在窗边,看着迎亲队伍缓缓而过,不由得感慨了句:“真热闹啊。”
  当年她与裴明彻成亲之时,并没这么大的排场。
  毕竟当时算是裴明彻入赘沈家,又没有长辈,沈琼也懒得折腾那些繁琐礼节,故而一切从简。
  寻常姑娘家,都是年纪差不离的时候家中就开始备嫁,也会学着绣嫁衣。沈琼的针线活压根拿不出手,更没准备过这些,婚期定得仓促,最后是砸钱请锦城最好的绣坊赶了一套嫁衣。
  那时候,裴明彻还曾因此闷闷不乐,沈琼看出来不对,赶着追问许久,方才知道裴明彻是觉着委屈了她。
  “这有什么,”沈琼倚在他肩上,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又不缺银钱,更不差什么聘礼,你何必为了这种事情介怀。”她见裴明彻仍旧皱着眉,便将他的手拉过来揉捏着,又小声同他玩笑道,“再说了,若是正经按三书六聘的礼节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嫁给你……我等不及呀。”
  她的话音又软又甜,裴明彻听得意动,总算展眉笑了,反手拢着她的手,低头轻轻地吻了下指尖,模样看起来很是深情。
  沈琼脸颊微红,盯着他的侧颜发愣。
  她也是在见着裴明彻之后,方才算是懂了戏文里那些昏君的心思,的确是为博心上人一笑,什么都愿意奉上的,银钱这种身外之物着实算不了什么。
  那时,沈琼不顾云姑的阻拦,自己看着黄历挑选了最近的黄道吉日,同裴明彻成了亲。
  嫁衣虽赶得仓促,但毕竟是花了大价钱,精致华美,大婚那日裴明彻掀了盖头见着她后,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惹得沈琼笑了许久。
  婚后两人日夜腻在一处,也不嫌厌烦。
  沈琼不知道旁的新婚夫妇是何种模样,但那时就如同蜜里调油一样,再加上食髓知味,什么荒唐事都做过。
  沈琼自小就没了爹娘,过得倒是随心所欲,但始终像是缺了点什么,成亲那段时日几乎能算是此生中最高兴的一段时日了。
  哪怕时至今日,她对裴明彻好过又恼过,再不似当初那般情根深种,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等到送亲的队伍过去,街上渐渐冷清下来,恢复了常态。
  沈琼这才从当年的回忆中挣脱,回过神来,摇头笑了声,心中百感交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一应东西都收拾妥当,生意也安顿好了,”沈琼看向江云晴,低声笑道,“差不多是时候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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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鲤小美人》by 寒木枝
  严诗诗与太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被大皇子耍手段强行娶了。不到一年,咳血而亡,死的那刻又梦见窝在昔日情人太子怀中,笑望满天繁星。
  死后才知,正是太子一党策划杀的她,只为栽赃大皇子杀妻。
  而大皇子萧凌却因失去她,差点疯了,不要命的找太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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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萧凌每夜守在她坟墓前,陪她说话,最常说的一句便是:“也不知道这些你爱不爱听,会不会又嫌弃。”
  再后来,登基为帝的萧凌命令工匠造出一座她的雕像,栩栩如生,宛若她还活着一般。从此,萧凌日日给她的雕像擦脸、喂饭,照顾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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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睁眼,严诗诗竟回到了小姑娘时,刚与大皇子闹过别扭,骂他小人一个,还失手刺伤他白皙下巴。
  萧凌煞气涌动,目光犀利似刀。
  严诗诗瑟瑟发抖,不知该怎样才好。
  然后,萧凌意外了,素来作天作地不气死他不罢休的小姑娘,破天荒摆出一副小可怜样,低头道歉了。
  萧凌看看她苍白的小脸,得,那他再男人一回,不计较了。
  【1v1,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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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沈家在京中的生意经营了半年有余, 算是过了起步期, 正在平稳发展,势头很好。
  虽说当初专程将采青调来是为了争一时意气, 但沈琼并没准备到此为止。
  她同采青商量了一番, 最终决定仍旧留着京中的生意,由采青留下来操持, 等到再过个一年半载彻底稳固了之后,再做打算。
  采青原就是个爱折腾生意赚银钱的, 加之在江南呆了那么多年, 如今倒是对京中诸事颇感兴趣,欣然应下了。
  有采青操持生意,沈琼便彻底放下心来,开始看云姑收拾东西。
  先前来时就带了不少东西, 如今在京中住了大半年, 更是添了许多有的没的的玩意,收拾起来破费功夫。好在云姑这些年理家, 是做惯了这些事的, 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 等晚些时候遣人送回了锦城去。
  十月底, 诸事安排妥当, 天气渐渐转冷,而回锦城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全安也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与船只。
  临行前两日,沈琼又专程到花想容去看了看。
  她名下虽有多不胜数的铺子, 可京中这家却格外特别些,毕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也曾在这里亲自当过月余的掌柜。
  沈琼那时一来是为着打发时间,二来则是觉着好玩,生意初时做得顺遂极了,若不是后来有人在背后使绊子,兴许她还会继续当这个掌柜。
  思及此事,她便不由得想起了将军府。
  自打将江云晴从恒家接回来后,沈琼便再没踏过将军府的门,也同他们再没任何牵扯。她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可桃酥与红杏却是始终记着,后来还打听了些消息,私下里议论过。
  说是那事之后,恒仲平曾经到钱氏院中去质问了一场,闹得有些厉害,甚至都惊动到了尚在病中的老夫人。
  但到最后,也还是不了了之。
  就像是湖面上曾经被搅起波澜,可终归还是恢复平静,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琼对此并不意外,与恒家打交道那些日子,她已经看清了那些个世家大族的“真面目”。哪怕是相对好些的将军府,也得顾忌着所谓的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多少公道可讲。
  从看清楚这一点开始,沈琼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江云晴带离恒家,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前几日沈琼上街闲逛的时候,偶然遇着了恒伯宁。
  她看出恒伯宁似是有话要说一样,欲言又止的,但却并没有搭腔,只是端出个客套的笑来,略一颔首算是问候,便拉着江云晴转身到别处去了。
  起初恒伯宁出手相助的时候,沈琼对他曾有过些微的好感,觉着这人仿佛还不错,可等到紧要关头,他不知因何缘故不肯履约的时候,便将那点好感彻底弃掉了。
  到如今,江云晴跟恒家彻底斩断关系,这账也算是两清了。
  沈琼坐在柜台后的高凳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瓶中供着的秋菊,听一旁的掌柜回禀。
  “昨日,那位姓陈的小公子来过一次,送了这么一幅画来。”掌柜将画卷取出,放到了沈琼面前,又道,“他像是有什么话想同您商量似的,特地同我问了您的行踪。”
  沈琼并没当回事,随口道:“你怎么答的?”
  “我同他讲,您不日便要启程回江南去,会不会再过来也说不准。”掌柜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他看起来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沈琼淡淡地应了声,垂眼看着展开的画卷。
  这次的画纸上只有黑白两色,并未用上其他颜料,墨迹铺洒开来,是一幅留白的山水图。
  山高水阔,有孤雁飞过,显得格外寂寥。
  画师的心绪或多或少都会体现在画作之中,沈琼盯着这画看了许久,摇头笑了声,复又亲自将画给收了起来。
  沈琼原本只是想着来看看,但见着这画后,却又不急着走了。
  她总觉着,陈朝今日兴许还是会过来。
  沈琼的预感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没多久便将人给等到了。
  陈朝神色郁郁地进了铺子,见着沈琼后,眼中倒是霎时一亮,快步上前来。
  沈琼含笑打量着陈朝,只觉着他的形容相貌比前些日子要狼狈了些,也消瘦了不少。她轻轻地敲了敲桌案,挑眉问道:“听掌柜说,你有事要找我?”
  “是……”陈朝点了点头,却又像是难以启齿一般,嘴唇微动,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沈琼撑着腮,抬眼看向他:“让我猜一猜,你眼下可是在闹离家出走?”
  陈朝那双杏眼睁大了些,满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琼,似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这也不算很难猜吧,毕竟有迹可循。”沈琼拂过案上的画卷,也不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道,“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不必难为情。”
  陈朝先前来寻沈琼之时是有旁的打算,可昨日里听了掌柜的话后,便又改了主意。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是要回江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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