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美人——荔箫
时间:2020-05-01 09:43:48

  谢云苔:“……”
  六皇子:“……”
  她自然看出六皇子也很尴尬,但比起六皇子她更不敢得罪苏衔,只好委屈六皇子尴尬着了。
  而后,谢云苔便这样硬着头皮好声好气地喂苏衔吃了一整顿饭。其间有一道凉菜离她更远、离苏衔近些,苏衔说要吃,她便试探着提议:“公子自己夹一下嘛!”
  结果苏衔立刻大呼:“你跟他吃饭吃得那么开心,还不跟我好好吃!”委屈四溢,痛彻心扉。
  谢云苔只好呆滞地给他夹了那道菜。
  一股诡异感因此油然而生——她怎么觉得他刚才那话,听着酸溜溜的呢?
  他今天怎么啦?是不是进宫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待得晚膳用完,苏衔总算恢复了正常。心平气和地坐到书案前,问六皇子:“找我什么事?”
  “哦,安西旱灾的事。”六皇子忙将两页纸笺从袖中摸出,“早些时候我与大哥一起去向父皇回话,大哥盛了这篇文章给父皇看,父皇让我也读一读。我却有几处地方不太明白,怕父皇改日考起来答不出,来问问大人。”
  苏衔神色微沉,垂眸遮过,将那篇文章接过来。转而眼睛又一亮,调侃说:“臭小子你还学会作弊了啊?”
  ——这篇文章分明就是他早些时候写的。六皇子有读不懂的地方便直接拿来问作者本尊,不是作弊是什么?
  六皇子挠头干笑:“也没说不许问啊。再说大人您是真才实学,我请教一二,学会了去回话,有什么不好?”
  “嘴倒很甜,跟谁学的。”苏衔绷着脸,却松了口,“说吧,哪儿不明白,我说给你。”
  六皇子松气,旋即说了几处地方出来。他显然以对文章很熟,几处不懂的地方都是一字不差地背出来的,只是不解其意而已。
  二人这般一聊,却也聊了许久。苏衔这会儿看上去又不像遇到不顺心的事了,颇有耐心地为六皇子一点点讲了个明明白白。六皇子数度露出茅塞顿开的神色,还直接提笔记了几处地方,离开时神清气爽。
  谢云苔在旁边安静地立着,帮着铺纸研墨,心下却不免有点奇怪——就这么点事,值得六皇子在这里枯等一下午?
  陛下很严厉么?她在宫里陪苏衔住了些日子,并不觉得皇帝那么可怕。莫不是待臣子温和却待子女严厉?想了想似是可以,可若严厉到让六皇子这样紧张,似乎又还是过了一点。
  六皇子方才端然是一副不讨得结果不敢回宫的样子。
  待得谢云苔客客气气地将六皇子送出府门,周穆终于也回来了。他下午被苏衔差去暗营的分营传话,这分营位在京郊,往返一趟路途不近,周穆一路策马,回来时一身尘土。
  “今晚你多守一会儿,我去歇一歇。”将晚上的差事也托付给谢云苔,周穆便去沐浴更衣准备歇息了。谢云苔看得出他一脸疲色,心觉帮忙也没什么不对,就又回了书房。
  书房里,苏衔正倚在靠背上,阖着眼睛。一只脚蹬着桌面,蹬得椅子只有两只后腿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谢云苔行至他身边,小声询问:“公子困了?今晚若是没事,早些歇息吧。”
  苏衔没睁眼就笑:“行啊,你给爷暖床啊。”
  谢云苔:“……”
  接着,那双眼睛睁开来,清明有神地望着房顶,呢喃自语:“陛下不会问他的。”
  “……什么?”谢云苔浅怔。
  苏衔叹息摇头:“陛下不会考殷临晨那些事情的。”
  .
  宫中,六皇子回宫时天色早已全黑,后宫各处的灯火都亮起来,映出一片通明。
  他生母已故,独自住在望远阁,临近院门口时,身边的近侍迎出来,一脸的急色:“殿下这是去哪儿了?下奴好找。”
  殷临晨面上仍带着笑意:“今日父皇给了我一篇文章让我读,我有几处不明,见是丞相写的,便去请教了丞相。来日父皇若考起来,我是答得出的。”
  他语中的兴奋溢于言表,那宦官却是一滞,略带愕色:“殿下,丞相……?”
  殷临晨脚下顿了顿,怅然叹息:“丞相还是顾着我的。”
  安西这个差事,让大哥与三哥去办不稀奇,却如何会轮到他?父皇让他一起去,只能是丞相提的。
  宦官面色难看:“可先前那些事……”
  殷临晨神色一黯:“不许再提了。你不提我不提,谁会知道?”
  知道那些事的,原也只有他们两个活人,外加一个死人。
  宦官心领神会:“下奴谨记。”
  殷临晨不再多言,举步走向屋中。屋中陈设简单,眼下正值早春,天气还有些冷,炭火却因被克扣不得不减量大半,这会儿显得凉飕飕的。
  还是丞相府里暖和啊……
  殷临晨黯然。
  .
  丞相府卧房里,苏衔早早地躺下了,把谢云苔按在怀里抱着。
  “还是搂着小美人儿睡舒服啊……”谢云苔听到他在自言自语,“最近忙死爷了,都不能抱着你睡。”跟着嘿地一笑,“想不想爷?”
  完全不想——谢云苔恳切点头:“想的。”
  太假了——苏衔眯眼看她:“那爷今晚可不客气了哈?”
  她果然一瞬破功,薄唇翕动起来,哆嗦着抬头:“公、公子……奴婢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的!”
  说完自己就差点咬了舌头——不是那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他近来是忙,可二人远没到见不到面的份上,总不能说只是思念的那种“想”。她这么说简直就是在证明自己前一句话是在骗他。
  “德性!”苏衔下颌微抬,一副看她笑话的笑意显得十分恶劣。
  奇怪了,她都不肯给他睡,他怎么看她这么顺眼?
  而且他现在甚至不太想催她就范,不管是来硬的还是软硬兼施他都不想。他想等她乖乖地自己投怀送抱,不然就这么抱着她睡觉他也觉得很不错。
  咝——这小狗腿不会是给他下药或是下蛊了吧?
  ……比如把他搞不|举了什么的?
  苏衔正这么神使鬼差地想着,谢云苔被他箍得累了,略微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膝头不经意地从他敏感之处一蹭而过,隔着中裤掠得他一痒。
  他立时感觉到自己有了反应。
  ——好吧,想太多,没拿回事。
  他俯首,在她额头上使劲一亲:“再翻身之前跟我说一声啊。”
  “啊?”她小小地愣了一下,他垂眸就看到她一脸茫然,“为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  苏衔: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我怕我一时冲动一口吃了你啊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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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有钱你真的无法想象》by小宴
  文案:
  纯粹有钱金主受 (盛林) x 天赋演技野心攻 (傅子越)
  很多人都说,再有钱也会有烦恼。
  盛林却说:那一定是因为你还不够有钱!
  盛林:问世间情为何物,老子有钱,爽就完了。
  【详细版】
  顶级豪门小公子盛林学成回国,纯情少年无配偶。
  狐朋狗友立刻为他安排,演员歌手小明星齐上阵,活好不粘人任君挑选。
  盛林抱走大帅哥傅子越,愉快的金主生活就此开启。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利益交换,傅子越却忽然向盛林表白。
  盛林愣住,怪不好意思地低头:“宝贝,你不用这样,我也会给你打钱的。”
  傅子越:……
  小金主博学多闻好教养,唯一缺点:榆木脑袋不开窍。
 
 
第27章 
  翌日天明, 苏衔离府好像比平日更早一些。谢云苔醒来时下意识地放轻,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才发觉身侧无人。打着哈欠睁开眼睛一看, 旁边果然空着。
  她一时间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低落,心里一划而过地想——又去上朝啦?
  但也只是一划而过而已, 她很快缓过来, 起身更衣梳妆。推开房门,门外一株桃树昨晚分明昨晚还是满树花苞,一夜过去已开了花,香气盈面。谢云苔想想, 折了一枝插进苏衔卧房中空着的白瓷瓶里, 又折了一枝自己拿回房插瓶, 再摘下一朵拿去给苏婧簪在发髻上。
  苏婧自然开心,欢欢喜喜地给周穆看完又给嬷嬷看,府里被她惹起一片温馨。
  与此同时,紫宸殿正争执不休。昨日下午三皇子与苏衔就争了一场, 没出结果,今日早朝散后继续。皇帝听得头疼,揉着太阳穴一语不发地听儿子慷慨陈词个中道理, 其实大多道理昨日都已说过一遍,今日不过换个说法再来一遍。
  苏衔则懒得重新再说, 端着茶盏一言不发地听,三皇子若顿声看他的反应,他就抬一抬头:“继续。”
  “丞相这不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吗?”三皇子说完, 又一度地顿声。这已是第七还是第八回 了,苏衔总是一句“继续”,让他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是以在又听到一声“继续”时,三皇子铁青了脸:“丞相究竟何意?”
  “我说得很明白了啊。”苏衔摊手,“按我说的调粮——你非得问我,我就这一句,来回来去问有意思吗?”
  三皇子面色愈发不善:“丞相是不打算与我好好共事了?”
  “嘿,你是不是忘了,是我请旨喊你一起办这差事的。”苏衔咂咂嘴,“倒是你,我觉得你在公报私仇。”
  三皇子眉心狠跳:“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就是昨天说你调戏我家小通房吗?”苏衔无奈地看着他,“至不至于这么记仇?拉着我一趟趟来陛下跟前吵架?”
  “你——”三皇子气坏了,觉得这人简直胡搅蛮缠。
  语塞半晌,他将目光投向沉默不言的皇长子:“大哥。”
  “嗯?”皇长子也在品茶,听言搁下茶盏,看看他,“要我说,听丞相的。”
  “……大哥?”三皇子惊然,神情一时间复杂之至。既恼怒又震惊,亦不免几分自我怀疑——大哥也说丞相说得对,难不成真是自己想错了?
  皇长子看看他,起身朝皇帝一揖:“儿臣以为,丞相担心极是。久旱必蝗,一旦蝗灾突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提前加调粮草过去,让各处官衙有所准备,是应当的。”
  他沉沉说完,殿里的剑拔弩张便消散了些。
  昨日下午的一场争执势均力敌——主要是三皇子与苏衔在争,户部夹在其中摇摆不定。如今他出言帮腔,就成了二对一的局面,他又是嫡长子,论身份比三皇子与丞相都要高些,任谁听了心里都要有所偏颇。
  三皇子怔了半晌,有些急:“大哥三思而行!”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长子微微偏过头,风轻云淡。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正是三思之后才开得口。苏衔平日行事放纵不羁,御史大夫参他举止不端一参一个准,但在朝务上他从不乱来。他敢咬定这回旱灾后会有蝗灾,又报出“三倍粮草”这个数,是翻尽近百年来的地方志得出的结论,十之八|九不会出错。
  父皇心里对此大概也早已有数,只是三弟好胜,又确有自己的想法,父皇便也愿意容他多论一论。可再论下去,父皇必还是会赞同苏衔的。
  皇长子在此时开口,为了不过是让父皇所言在三弟听来不那么难以接受——几个弟弟的一些小心思父皇并不清楚,但他清楚得很。
  几年以来,父皇对苏衔偏宠太过,不仅屡屡加官进爵,让他及冠之年便位至丞相,更曾想过要为他另赐一府。那府邸苏衔拒之没要,可皇子们稍一打听就能知道,那是按亲王府的规矩挑的府邸。皇子中又很有几人与他年纪相仿,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谁能眼看着父亲更器重一个外人?
  偏生父皇又不肯告诉他们:这是你们二哥。
  经年累月下来,想和丞相一较高下的皇子可不是一个两个。
  沉了沉,皇长子又看向三皇子,缓言道:“丞相是在赌,但不是闭眼瞎赌。你觉得事关粮草朝廷输不得,大可自己也去读一读那些地方志,方能明白他心里有多少胜算。”
  三皇子仍有不忿,张一张口,终是欲言又止。
  就是觉得不对!不论先前旱灾之后闹过多少次蝗灾,都是先前的事,总归并不意味着这次也一定会有。粮草储备关乎朝廷根本,怎能这样拼着浪费的风险先行调去?
  如是父皇这般说,他必要觉得是因父皇偏信丞相,但偏偏是大哥说了出来,他一时不服,却也难觉得是不公。
  皇长子见他不再多言,又扫了眼苏衔。苏衔恹恹地坐着,只嫌他多嘴说太多。
  于他而言,事情能照他说得办了便是,多费口舌诚没必要。
  终于,皇帝缓缓开了口:“昨日你们走后,朕也依丞相所言算了一算。”
  顿声间,殿中一派静谧。
  “这事就按丞相说得办,朕会下旨给户部。”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将事情定了音。
  殿中的争吵、交谈依稀传出殿门,虽听不清说了什么,却辨得明殿中都有何人。六皇子殷临晨立在殿外,捏着几页文章的手愈来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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