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寻云者不遇
时间:2020-05-01 09:44:21

  “再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有什么事,一定要通过以身涉险来达成呢?
  “你们想出府,可以等我回来,或者去找管家和戚六安排。只要说清楚了,没有人敢慢待你们这些主子,何必一定要背着人出去?
  “下次,做事前,且再三思量吧,既要思量有没有更好的方式,也要思量自己能不能承担最坏的后果。”
  她说完,三个孩子都点点头,就连还在一下一下打着哭嗝的小胖墩,也学着两个哥哥,躬身行了大礼,受教道:“孩儿明白。”
  曹觅见状,终于满意地轻舒一口气。
  戚安见只是损失了一些银两,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暗喜地攥了攥拳头。
  但临走前,曹觅又单单点了他的名。
  她把戚安单独带了出来,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偏院。
  戚安不明所以地牵着曹觅,边跨过门槛边仰头看曹觅:“娘亲……这是……”
  曹觅指了指前头:“你看。”
  “烈焰!”戚然惊诧。
  此处偏院,正是烈焰新马厩的所在。
  那天之后,曹觅没有让人将它送回容广,反而给他找了个新院落,好吃好喝地供了起来。每日里还有对着它流口水的兵卒们,带着它到郊外跑一圈,发泄精力。
  母子两人来到烈焰面前,曹觅摸了摸烈焰的脖子。
  “那一日就是烈焰救了你,你还记得吧?”曹觅询问。
  戚安点了点头。
  他永远记得那个紧张万分的关头,二狗那群乞丐跟着他,高喊着汗血马的名字。
  那是当时他能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烈焰显然也记得戚安这个落难的熊孩子,见他靠近,便用长长的马嘴去碰他。
  曹觅拦着烈焰,解释道:“他好得很呢,没受什么伤。”
  烈焰这才收回了马嘴。
  与烈焰亲近了好一会,曹觅才回头对着戚安,说道:“烈焰救了你,你也该好好回报它。
  “我想着反正你平日没有什么事,这段时间便由你来照顾它吧。”
  “啊?”戚安张大了嘴,“照顾烈焰?”
  烈焰高兴地扬了扬前蹄。
  曹觅点点头。
  她指着马厩中的兽医,与戚安道:“刷马,喂食,赶虱子……具体要做什么,几位兽医到时候会教导你。
  “接下来一个月,你每日清晨都到这里‘当差’,明白了吗?”
  戚安反应过来,这才是对自己真正的惩罚。
  他抿抿嘴,有些委屈,但终究还是说道:“嗯,孩儿明白了。
  “孩儿一定会尽心,好好照顾烈焰。”
  ——
  又过了两日,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传到封平。
  戚游看完手上七八页的家书,未置一言,又将信纸装了回去。
  旁边伸着脖子的雷厉着急得不行:“哎哎,王爷,信上说什么了?二公子没事吧?”
  戚游看了他一眼:“嗯,安儿没事,只有一些小伤,如今估计已经都好了。”
  雷厉舒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嗯,那就好那就好,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哼。”戚游突然冷冷哼了一声。
  雷厉缩着脖子看过去,却见他又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
  冷面的北安王将家书往旁边一放,突然说道:“康城中有人贩,喜欢抓些年纪不大的孩子,送往塞外,这事你们知道吗?”
  屋中,雷厉和陈贺面面相觑。
  之前因为距离远,他们在封平,大概只知道戚安失踪了,又被找回来的事情,对于其中的细节,是全然没有不了解的。
  如今戚游这么一说,两人才意识到王府二公子失踪的事,竟然与塞外的人口-交易有关系。
  雷厉反应过来,气得将面前的桌子砸得“啪啪”响:“奶奶的,居然还有这种事?”
  戚游冷眼朝他看过去:“按照戚六的调查,康城中的人贩绝非个例。这些人的势力应该遍布辽州,但我们此前却从未察觉。”
  “能直接将人送到塞外去,恐怕这伙人与戎族那边早有勾结。”陈贺皱着眉猜测:“与那些屡禁不绝的戎商有关!”
  “绝对有关系!”雷厉生气喊道:“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以为他们平时贩些普通玩意也就罢了。原来居然敢和戎族的狗东西勾结,将孩子跟猪羊一样卖到塞外去!”
  雷厉越说,越是怒不可遏:“王爷,此次绝对不能姑息。”
  戚游严肃地点点头。
  他问雷厉和陈贺:“你们觉得,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雷厉瞪大了眼睛,怒喝道:“杀鸡儆猴!直接把丹巴那条老狗抓来,杀了了事!”
  雷厉仇恨丹巴已久,一说到戎商,他立刻会想起这个死敌。
  陈贺闻言,在旁边闲闲地提醒了一句:“这事情,恐怕跟丹巴那边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雷厉没有退缩。
  他对着戚游建议道:“王爷,此事虽然跟丹巴没有关系,但他是最大的戎商,我们把他抓来,直接杀了,那些被背地里搞事的狗东西不就消停了吗?”
  陈贺闻言想了想,微微点头同意他的想法:“确实……丹巴势力太大了,只要掐断了丹巴这一条线,其他戎商在辽州便也跟着寸步难行。反之,只要丹巴还在,那么就会有源源不绝的戎商进入辽州,禁之不绝。”
  两位副将一时间,看似直接统一了意见。
  雷厉看向戚游,跃跃欲试道:“王爷,怎么样?就这么办吧!”
  戚游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
  他道:“除非我们与戎族全面开战,否则,戎商是绝对不会消失的。且不说切断所有戎商需要多大的功夫,就是我们辽州本地的商人,都不会同意。”
  辽州这边很多富贾,就是靠着与塞外的戎人做生意才发了家的。
  首屈一指如彭壶这样的人,即使发现了与戎通商的弊端,开始积极寻求另外的发展,仍旧无法直接割舍塞外这边的利润。
  “商人,商人!那些商人的话哪里需要在意?!”雷厉咬牙切齿道。
  他毫不留情,直接点明其中的错杂关系:“还不是那些收受了厚礼的贪官,一直在维护他们!”
  说着,雷厉有些恼怒,他抬头看着戚游:“难道王爷你来了,都没有办法将他们连根拔起吗?”
  雷家三代镇守于封平,雷厉和丹巴打过太多次交道了!
  他多少次找到了机会,想将丹巴直接除掉,却每次都功亏一篑。
  后来,他慢慢想明白了,不是自己失了时机,而是辽州有太多地位比他高的人,明里暗里出手保住了丹巴。
  陈贺听到这句话,狠狠咳了一声,朝着雷厉使了个颜色。
  就在大半年前,丹巴可还明晃晃地往北安王府上牵过一匹世间难寻的汗血宝马呢!
  雷厉这番话,等于是将戚游一起骂了进去。
  “将丹巴连根拔起或许不难。”戚游展开案上的地图,“但是没有了丹巴,也会有别人,只要此处还有利益存在,就会有人愿意以身犯险。”
  雷厉再想说话,陈贺暗暗制止了他。
  他自己恭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了其他想法?”
  戚游颔首。
  他抬起头,对着雷厉和陈贺说道:“我想联合丹巴,禁绝辽州与塞外所有商道口,只留下两处。”
  雷厉不解其意,惊得下巴都合不拢:“联合丹巴?”
  戚游点头:“对,留下的两处,分别是丹巴在巴栖郡的商道,以及昌岭那边。”
  “巴栖郡我知道……”雷厉抓了抓头发,“昌岭那边有商道吗?”
  他想了想:“哦!您说的是阿勒族,张氏她们送羊毛走的那条路?”
  “对!”戚游点头。
  “制住不住,那就想办法管辖它。”戚游说出自己的见解:“丹巴背后站着的,是戎族顶层的贵族,但他这些年来在两地行商,从未有过犯禁的举动,贩卖的也都是普通的商物。只要他愿意配合,我们不仅铲除其他违法商道容易得多,还能直接对所有出入的东西进行限制和管辖。
  “而昌岭背后,是我们。
  “我打算在昌岭开一个交易点,允许任何友好的戎族和盛朝人到昌岭买卖货物。当然,跟丹巴一样,收取一定比例的利润。”
  雷厉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这个决定背后的意义。
  但是陈贺却不一样了。
  他想了想,道:“王爷……本朝……本不允许与塞外通商。”
  陈贺道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丹巴那些人做的生意,在盛朝这边,都是违法的。
  只是这些年来与戎通商屡禁不止,许多人要么藏得好,要么洗得白,才令事态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我知道。”戚游回答。
  陈贺便放心许多:“所以,王爷的意思是?”
  “朝廷那边拖欠了这么多的军饷,难道还不允许本王自己想想办法吗?”戚游勾了勾唇角:“我自开春时就已派人回京运作。以五成军饷军资为凭借,换来了辽州与塞外三处通商的许可。期间所获,尽数充作封平军资。”
  他估算了一下:“算算日子,相关文书应该已经离了京,再有两月便能送来了。”
  雷厉和陈贺倒吸一口冷气。
  雷厉口无遮拦,直接问道:“这……这……在昌岭开一个通商点,难道能赚得回大军一半的军饷?”
  戚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道:“本朝禁止与戎通商,你知道塞外的牦牛皮,良马,药草,在京城那边能卖出多少价钱吗?
  “而我们这边的盐、茶、糖、铁种种,又在戎族人中有多大的吸引力?”
  雷厉并不知晓通商的事情,闻言头大地抓了抓头发:“这……嗯……我反正知道那良马确实挺贵的,嘿嘿!”
  陈贺脑子转得快,经过戚游这么一点拨,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点着头,一边在心内算着账,一边点头说道:“对啊……盐、茶、糖……我们不仅可以向在此处交易的商人们收取税款,还可以自己组建一支商队,畅行于两地之间,这其中的利润……”
  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戚游对他很满意,点了点头:“是,不仅是钱的问题。只要时机成熟……”
  他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封平北部一带徘徊。
  那里有五座城池,是当年本朝太-祖带着人,硬生生从戎族手中抢过来的。
  五十年前,它们重新被戎人夺了回去。
  戚游并不想往上追溯,仔细辨认这一带到底是戎族的,还是中原人的。原本他的驻地在北安那一带,手伸不了这么长。但现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了辽州,那么,这个亏,他就不准备咽下了。
  雷厉对着钱财金银发蒙,但却对战事有着敏锐的嗅觉。
  他看着戚游的眼神和动作,立刻察觉到了北安王未出口的雄心!
  霎时间,一直窝囊地守在封平的雷大将军瞪大了眼,兴奋道:“王爷您是想……”
  他话说到一半,又在戚游冷冽的目光,硬生生止住。
  但戚游没有反驳他。
  他将地图合上,吩咐道:“想个办法联系丹巴,本王要亲自接见他。另外,这段时间,你们着手调查一下,看看边境哪些地方,有我们还没掌握的秘密商道。
  “一旦发现,先不要打草惊蛇,让人记录下来便是。
  “这一次,本王要将所有不法之人,连根拔起。”
  雷厉和陈贺对视一眼,激动地拱手道:“属下遵命!”
  戚游取过一张新的信纸,在面前的书案上展开:“嗯,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雷厉眼尖,瞥见了他落笔的前两个字。
  他此时心情正好,不怕死地揶揄了一句:“王爷这是又准备给王妃写情书呢?”
  戚游抬头看他:“又?”
  他没有反驳“情书”这个字眼,雷厉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傻兮兮地点头道:“哈哈哈,上一次不也是吗?我还是第一次见您难以下笔,废了那么多信纸呢。”
  他指的是上一次戚游写信回康城,跟曹觅讨论羊毛衫的事情。
  戚游闲闲地抬眸:“如此,雷将军不如留下,一起给家中写信,报个平安?”
  雷厉猛地一震。
  谁不知道他怕极了家中那位母老虎,每年连休假的时节都躲在封平,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陈贺简直没眼看他,自己急哄哄直接走了。
  雷厉讪笑两声,连道了几声“不”,也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被他这么一打岔,戚游再低头时写信时,却也感到了几分不自在。
  他离开康城两个多月,此时想起城中那位个子娇小,却说出与他“共同承担”的王妃,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呆愣了片刻,不晓得情为何物的北安王自嘲地笑了一声,重新沾墨落笔。
  几日后,收到回信的北安王妃瞪大了双眼,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想把戚瑞和戚安接到封平住两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9点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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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娘亲, 你不要担心了。”戚瑞摸了摸曹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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