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臆症——提酒
时间:2020-05-04 09:11:56

  江枕眠沉默两秒,俯身又拿起桌上的资料袋:“我明白了。”
  ***
  “我就知道你们还互相喜欢!啊小奶狗啊小奶狗,多美好啊!”
  徐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想起什么,改口说:“不对,你们家小帅哥那可不是什么素食主义小奶狗,活脱脱就是个肉食动物,小狼狗才对!”
  书吟盏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手里抱着手机,懒懒散散用指尖勾画素描,闻言,被她这句话逗笑,“你说什么呢,什么小奶狗小狼狗的。”
  “就你们家江枕眠啊。”徐影看她一眼,“你这面膜都已经敷多久了,怎么还没揭下来?”
  “.........”
  书吟盏把手机放到一边,坐起身,一把揭掉了脸上的面膜,“刚在用手机瞎画练习简笔画,结果太入神,忘记时间了。”
  徐影笑她:“小帅哥最近很忙啊,我最近两天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怎么没看到他来找你。”
  书吟盏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踮起脚尖,在上面柜子里拿出包新的化妆巾,慢吞吞拆开,从里面抽了张化妆巾出来。
  她弯腰,用清水简单冲干净了脸,又拿化妆棉沾掉脸上残留的水,这才声音含混不清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但上次送我回来之前他接了个工作电话,所以应该是局里有事忙吧。”
  “啧。那他这两天给你发过信息没?”徐影无聊,干脆踩着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门看她问。
  书吟盏想了想:“发过。”
  每天早上七点一个“早安”,晚上十一点一个“晚安”,还有饭点时候的准时三次“记得吃饭”。
  她甚至还怀疑过,是江枕眠早设置好的,就等着每天那时候自动发送给她,然后当一个无情的机器男友。
  “有联系就还好,我本来还怕你们中间隔了四年时间的空白,再重逢不管怎么样,刚开始都会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或者是生疏了。”徐影耸了耸肩,“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书吟盏笑了笑,没有去接这个话题。
  徐影也没多在意,倚着门打哈欠:“不过小帅哥的这职业忙起来真的恐怖,工资还不高,你说他好好一个家里有矿的公子哥,怎么就想不开去当法医了呢?”
  听到这话,书吟盏愣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没让徐影察觉出异样,“总有他自己的原因。”
  “说到原因嘛——”徐影顿了顿:“前两年我好像听说过一件事。”
  书吟盏看她:“什么事?”
  “小帅哥妈妈自杀了。”徐影转身走回客厅,一边走一边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警方给出的结果是自杀。”
  书吟盏抿了抿唇,“这件事我知道,阿谨他前几天告诉我了。”
  “这都告诉你了?”徐影瞪大眼睛,惊讶说:“我还以为他不会再想提起这件事,毕竟当年那样子草草了事的结案了,生怕有人会发现什么似的,很明显的另有隐情。”
  听徐影这话,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且还是有人动用权势压下去的。
  书吟盏皱了皱眉,也没打算再问下去,反正看徐影样子也不知道更多其他的了。
  她出神功夫,徐影接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徐影上楼去了次卧,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身衣服,手里拎了个行李箱,墨镜口罩包裹的很严实,全副武装下楼。
  她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说:“一一,我走了啊,经纪人刚打电话来催我了,两天的快乐休假结束,等会晚上有通告。”
  书吟盏心不在焉,点了点头:“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经纪人来接我。”
  徐影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片刻,还是回头看她一眼,神情欲言又止,“你也不需要操心的太多,小帅哥现在是个大人了,他能独当一面,也有自己的想法打算。更何况他是你男朋友,别老把他当成弟弟对待。”
 
 
第44章 
  44.
  如果说把江枕眠当成弟弟对待这件事,不是由徐影说出来的话,书吟盏可能还一直会自欺欺人。
  她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也从来没察觉出过自己和江枕眠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其实是不对的。
  书吟盏比江枕眠大上几岁。
  并且他年少的时候,是以最无助凄惨的姿态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两人的相处模式,她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把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
  为他细细考虑,为他做她以为好的决定。
  但她从来没问过江枕眠,他到底需不需要她这样替他做决定。
  普鱼那边的实体漫画很快要印刷,苗编辑一天好几个电话催,书吟盏窝在电脑前忙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把画风细节抠满意。
  把修完的画稿放到文件夹,发送给苗编辑,她捏了捏肩膀,从椅子上站起身,去楼下喝水。
  江枕眠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几天照旧见不着人,微信倒很准时的给她发请安信息。
  书吟盏端了杯水,慢吞吞在床尾坐下,一边喝,一边点开江枕眠的微信会话框。
  江枕眠:中午了,记得吃饭。
  七个字,两个标点符号。
  不多不少,屏幕往上滑能看到好几条一模一样的。
  一开始书吟盏还能挺高兴回复下,然后在收到了对方隔好几个小时才回的“。”后,干脆当作没看见。
  她单手拿着手机,切出微信界面,打开通讯录,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响了五声之后被接通。
  “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背景音略微嘈杂,男人清洌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沙沙声,顺着听筒传进了她耳中。
  书吟盏揉了揉有点儿发痒的耳朵,“还没有,刚交完实体漫画的改稿。”
  “你在普鱼工作室?”
  书吟盏:“没呢,我在家。”
  “知道了。”听筒里的嘈杂背景音褪去,他似乎走到了个安静的地方,嗓音淡淡道:“我过来接你。”
  书吟盏愣了下:“啊?”
  “这段时间太忙了,刚好现在有空。”
  电话另一边,江枕眠单手拿着手机站在茶水间,抬眸,朝还在忙碌的同事看了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他转身出了茶水间,径直走回法医室,弯腰拿车钥匙,“我二十分钟之后到茗坊别墅,带你去吃饭。”
  挂断电话,江枕眠脱了白大褂往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身后有警员看见,喊他:“江法医,上次你要的资料已经调出来了!现在给你吗?”
  江枕眠脚步一顿,“谢谢,辛苦了。”
  “不用不用!我分内的事情!”平时冷冷淡淡的江法医居然会对他说谢谢,警官差点儿吓一跳,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
  初夏季节,男人仍然是一身黑衬衫长西裤,实在有些热,等电梯空档,他慢条斯理挽起袖口,“放法医室,我出去一趟,下午看。”
  ***
  书吟盏换了身衣服,随便化了个淡妆。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外面隐约传来车声。
  她捞过桌上放着的手机,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拿了包下楼。
  黑色的宾利静静停在不远处,主驾驶车窗打开,江枕眠手肘搭在车窗上,听见动静,漫不经心地侧过头看她。
  这一眼,看的书吟盏莫名心跳加速。
  他瞳仁漆黑分明,很干净,里头情绪浅,却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她抿了抿唇才回神,走过去,“你忙完了吗,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虽然江枕眠总给她发消息,提醒她要记得吃饭,但好几次书吟盏反问回去,得到的答案都是太忙了还来得及没吃,要不就是忘记了吃。
  “先上车。”江枕眠没回答她的话,手放在车侧,打开了车锁示意她上来。
  书吟盏也没再问,拉开车门上了车。
  江枕眠订的餐厅是家日料餐厅,应该是新开的,门口上面还挂了个红色横幅——开业大吉。
  刚走进门,服务员热情迎上来:“二位好,请问有提前预定用餐吗?”
  江枕眠点头,服务员问了他姓名,微笑说了句稍等,然后转身,去前台查询包厢号。
  “您预订的包厢在三楼,我带您上去。”服务员很快就回来,脸上挂着标准的服务式微笑,比了个手势领他们上楼。
  包厢挺大的,两侧有屏风,江枕眠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低头点菜。
  暖色调的灯光慵懒,斜斜打在他半边脸上,晕染了轮廓,平添些柔软,少了几分清冷感。
  菜上来之前,书吟盏起身去了个洗手间。
  水顺着掌心刷刷往下流,泡沫被冲干净之后,她慢吞吞拧上水龙头。
  身后其中一间厕所隔间响起马桶的冲水声。
  紧接着门被人打开,书吟盏刚准备出去,余光瞥见一道眼熟的面孔,脚步顿了顿。
  是郑欣兰。
  依旧浓妆艳抹,趾高气昂的下巴高抬。
  她像是也看见了已经走到卫生间拐角处的书吟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不屑与轻蔑代替。
  郑欣兰慢悠悠叫住欲离开的人:“书吟盏?”
  书吟盏皱了皱眉,隔了两秒,还是转过身看她:“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郑欣兰唇角一扯笑的讽刺,“倒是你,在日本的这四年过得惨吗?”
  书吟盏看了她眼。
  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满脸都在写着“我知道你过的特别惨一点也不好你快说出来让我好好嘲讽嘲讽你”。
  当年的事情发生后,书吟盏对郑欣兰就再没了任何好好相处的可能,虽然她们也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
  书吟盏懒得理她,准备直接离开这。
  “急什么,别走啊。”
  郑欣兰哪能让她这么轻松就走,眼疾手快扣住了书吟盏手腕后,声音又尖锐又刻薄:“你知道当年你养的那个小鬼现在在做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他现在可是法医,那种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晦气的不得了。”
  “你们两个人,一个背井离乡去了日本,一个干脆自甘堕落当了法医,可真是天生一对。”
  “对了。”郑欣兰看着她后脑勺说:“你还不知道吧,那小鬼的妈妈死了,他居然是程式集团的公子,听说是为了和程总作对,然后才跑去当了个法医。”
  在女人恬噪无比的声音里,书吟盏的眉心越皱越紧。
  郑欣兰背对着书吟盏看不清,也不知道在从她开始说“和死人打交道”这句话开始,书吟盏原本还算平静的眼底已经隐隐浮现出烦躁与怒气。
  “你如果不会说话,就闭嘴。”
  书吟盏深吸口气,勉强按耐住心里腾腾升起的怒气,她最见不得别人诋毁江枕眠。
  “法医是什么职业,如果你不清楚,可以去百度明白了再说话。”
  她手腕用了力,挣脱掉郑欣兰扣着她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慢慢走回洗手台,拍开水龙头,挤了点洗手液在手心搓开,又重新洗了个手。
  她语速温吞到极点,把江枕眠平日的冷淡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如果你以后非正常死亡了,还得闭着眼躺在晦气的停尸台上,求着我们家阿谨帮助,替你找出死亡原因。”
  郑欣兰的脸调色板一样,变来变去。
  书吟盏看也没看她一眼,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关了水龙头,转身出了女洗手间。
  刚踏出去,她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江枕眠双手抱臂,身子斜斜倚墙,眉眼淡淡,黑睫往下敛。
  书吟盏怔了下,犹豫了会才走过去,仰起头问他:“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他淡声说。
  江枕眠在包厢等了十几分钟,餐都上来了,还是没看见书吟盏回来,他担心书吟盏迷路了,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出来看看。
  谁知道就听到了郑欣兰和书吟盏的对话。
  书吟盏抿唇:“你听到了?”
  江枕眠抬眸,没什么情绪扫了眼女洗手间的方向,点了点头。
  “她这人就这样。”书吟盏怕他乱想:“要不我们回去吧?回去茗坊别墅,你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回去我做饭给你吃。”
  江枕眠没什么意见,本来也只是他好几天没见到书吟盏,所以才带她出来吃饭。
  他眸色偏深,停在一直没人出来的女厕所门口片刻,收回视线,看向书吟盏问:“有驾照吗?能开车?”
  虽然不明所以,书吟盏还是诚实地回答:“有驾照,能开车。”
  江枕眠直起身子,从西装裤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她,“你先去地下停车库把车开过来。”
  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眼神越发暗,走到女厕所门口几米远。
  男人嗓音又低又沉,冰冷冷的:“出来。”
  “......”
  几分钟过去,厕所里面仍然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走出来。
  江枕眠凉嗤了声,耐心耗尽,很不耐烦地开始威胁:“程氏集团在市长投选上占的分量比不少,程建华还是把我当儿子的。”
  女厕所,郑欣兰站在洗手台前,脸色阴沉难看。
  听到外边男人毫不掩饰的恶意威胁,她狠狠一跺脚,高跟鞋鞋跟撞击白瓷地板,发出清脆一声“哒!”
  几分钟后,郑欣兰走出女厕所。
  江枕眠撩起眼皮看她,目光很淡,眼底有不可忽视的凌厉与锋芒,男人下颔弧度绷直尽收,与平时漠不经心的他丝毫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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