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穿书)——书空
时间:2020-05-06 09:26:06

  “喔。”皎皎盯着自己裙摆上合欢花发呆。
  杜姑姑察言观色:“殿下若是不想去,奴婢去同贵妃说一声 ,回了皇后也就是了。”皎然公主一向任性,事前兴冲冲准备,情绪上来了说不去就不去,也很正常。
  “不不不,要去要去。”皎皎连忙摇头。
  前世十六年,她的人生只有一片雪白。平白得到了这样重生一次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地活、尽可能活得久一些……
  而如果要活得久,就要抱上那未来说一不二的新帝大腿。
  虽然,呃,虽然她还不知道暴君的大腿要怎么抱——想来是很不好抱的——
  那也总得见到人再说。
  说不定现在暴君还未完全长成,她还有机会给他轴正回来呢?
  *
  屋外院中,一片喜气盈盈。
  “多谢玉姐姐!”先前弄破了留仙裙的小宫女喜极而泣。
  玉秋想起早膳时的场景,心有余悸,板着脸摇头:“是你命好……往后做事可得小心着些。”
  “是!”
  两人说着话,乌云密布的空中传来几声闷响。
  “不好,快将衣服收起来吧。”
  玉秋看了眼天气,几人急急忙忙赶去收衣。
  屋内,林皎皎满腹心事无处宣泄,只好抱着点心匣子大吃特吃。
  窗外雷鸣轰响,林皎皎慢吞吞咽下嘴里的杏仁酥,捧着腮帮子抬眼看向窗外:“要下雨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CP大概是,有两幅面孔的大变态五哥×求生欲极强可惜很迟钝的娇气包皎皎。
  终于又开坑了,求评论求收藏!会努力日更不辍的~暂定是每天上午11点更新
 
 
第2章 大雨
  空中雷鸣滚滚,一过午后便下起大雨。
  乾元殿外的金砖上,溅起及膝高的雨花。
  “这样大的雨,老五再跪下去,该淋坏身子了。”皇后温氏看一眼窗外瓢泼大雨,为身侧明黄衣袍的帝王斟茶:“今儿毕竟是他的生辰,皇上您也不妨开开恩……”
  恒帝归晟接过茶,面沉如水:“好茶。皇后有心了。”
  年近五十的温皇后脸上晕出少女般的绯色,垂睫一笑:“这是节前臣妾的父亲从地方上送上来的,知道皇上一定喜欢。”
  皇帝默不作声地啜了半盏茶,良久方道:“正是因为是他生辰,朕才更不能允了他。难道你忘了那个疯妇曾在他生辰之日做过什么?”
  皇后心中一跳:“陛下,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皇帝轻哼一声,放下茶盏。
  窗外大雨成股成股沿着窗户流下去,渐渐蒸腾起雾气。
  皇后窥他神色,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偌大的宫室内,一时无话。
  片刻,皇帝才又挑起话端:“皎皎身体怎么样了?”
  皇后忙道:“臣妾上午刚问过太医,说是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朕上次瞧着,皎皎对你那个赏菊宴很有几分兴致,你留意着她身子。若是尚未好全,往后推些时日也就罢了。”
  这宴会名为赏菊,其实是为当今的太子殿下挑选妾室,京中贵女及其家人都会前来,甚至还有地方上的官宦之女专程上京参加。其中涉及到多少人力物力、多少心思,皇帝轻轻巧巧一句话,便要更改早已定好的时间——只为一个对这宴会本该是无足轻重的公主。
  可谁让她是皇帝独女,谁让她是多年来盛宠不衰的柔嘉贵妃所生呢?
  温皇后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她静静地垂下眼,柔声道:“是。”
  *
  雨越下越大。
  内侍阿礼抹了把面上的雨水,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巍峨宫殿,颤着声劝:“我的爷,咱们还是回去吧。今儿可是您的生辰,见不着娘娘也就罢了,总不能再弄坏了自己的身子。”
  无人应答。
  阿礼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他穿一身洗旧了的深灰色衣裳,肩宽腰窄,身形异常挺拔,在倾盆大雨之下,仿佛一株从坚硬的石板上生长出来的、不合时宜的青松。
  “那么,至少让奴婢为您撑着伞……”
  “不必。”那声音极其冷静,如竹击冰,带着丝寒意。
  阿礼束手无策,盯了天空两眼,小声咕哝:“真是的!昨儿还是大太阳,今日偏就下雨!连老天都跟我们爷作对——”
  归衡低下头,冰冷的雨水沿着他峭拔的眉宇冷冷地汇聚。
  半晌,他轻促地笑了一声。
  “阿礼。”那人终于转过头来,鬓发微弯,湿漉漉的贴着脸颊,阴霾天空下一双夜雾似的眼睛:“就是要下雨才好。”
  下雨哪里好?阿礼茫然不解。
  殿前金砖本来就够硬了,更别说加上雨水,寒凉湿黏,跪的他膝盖痛。
  但有些事做主子的不明说,他也不能问。
  他的这位主子心思深沉,就算是摊开了对他说,他也未见得能听明白。
  反正殿下要做什么,他陪着就是了。
  阿礼昏昏沉沉地跪在雨里,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都模糊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逼出眼睛里的雨水,忽然发现面前站着个人。
  那人深深地弯下腰,对同样跪着的少年说:“五殿下。”
  “何公公好。”归衡抬起头,声音冷凝,身形却微微一晃。
  阿礼一惊,正要去扶,常年御前伺候的何公公却反应更快。
  他伸手扶住那清瘦少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五殿下,您何苦如此。”
  归衡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何公公觑了他片刻,摇头叹气:“陛下说了,今儿是您的生辰,轮不着旁人沾光。但您要是想做些什么,陛下今日,也不会苛责……”
  这、这是允了?
  阿礼慢慢张大眼睛。
  归衡冰塑似的面庞终于缓缓展开一个浅淡的笑容,他咳了两声,低头道谢:“咳、咳……谢过何公公。”
  何公公不敢受皇子一谢,连忙回礼。
  归衡却不在意。他只对着面前紧闭的宫阙深深叩首,道一声“儿臣告退”,旋即站起转身,毫不犹豫走向某个方向。
  阿礼一愣,连忙也爬起来,跟在他身后,急急忙忙地撑开伞。
  归衡大步流星走在暴雨中,每一步都溅起无数雨水,一双深瞳亮如鬼火。
  *
  阿礼万万想不到,好不容易求得了皇帝允许,竟然又被拦在了暄妍殿外头。
  暄妍殿是归衡生母妍贵人的居所。十年前妍贵人被皇帝下令禁足,幽闭不出,这暄妍殿逐渐也变成了宫中最为荒凉僻静之地,平日鲜少有人踏足,不是冷宫,胜似冷宫。
  “妍贵人!”阿礼看着自家主子渐渐沉下去的脸色,着急地敲门,“不是旁人,是殿下来看您了!今天是五殿下的生辰,方才已经求了皇上,必定不会怪罪,求您开开门,见殿下一面吧!”
  阿礼将门锤的咚咚响,门内却仿佛无人居住,没有一丝响应。
  阿礼又急又气,不敢回头看归衡脸色,只能更用力地锤门。
  他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拨开。
  那双苍白的手沾着雨水,极其冰凉,极其有力。
  “我来。”
  *
  暄妍殿内采光本就不好,下了大雨,屋子里更是一片黑乎乎。正厅的屋檐上个月就坏了,无人修补,邱嬷嬷只好端盆接着水。
  妍贵人正病恹恹地歪坐在廊下。迎着阴翳的日光看去,她那空洞的瞳眸竟然是极浅的紫色,朦胧缥缈,如同浸在葡萄汁里的烟水晶。
  她呆呆地看着那盆水。雨一滴滴落入盆内,激起一圈圈涟漪,如同正在被人用力敲打的殿门,一声声砸着她的心。
  过了很长时间,敲门声终于停了。
  妍贵人长睫一颤,一滴眼泪沿着苍白脸颊落下来。
  从入宫就跟着她的嬷嬷邱氏叹了口气,拿帕子给她沾去:“雨太大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才好,免得……”
  话音未落,敲门声再度响起。
  同之前毫无章法的乱锤乱砸不同 ,这笃笃几声扣响不疾不徐,透着某种难以动摇的决心和耐力,似乎在告诉门后听着的人,无论如何,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妍贵人浑身一颤,她绝望地低下头,握住邱嬷嬷的手臂放声大哭。
  *
  归衡不知敲了多久,殿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邱嬷嬷饱经风霜的脸,眼角虽还噙着泪,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阿礼见到她,喜不自胜,忙不迭地说着什么。
  归衡却浑不在意。
  他只是越过邱嬷嬷,深深地看向院内。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片衣角……
  可他终究什么也没看到。
  半晌,归衡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回过身。
  “邱嬷嬷。”
  “殿下安好。”邱嬷嬷一手打着伞,忙伸长了要替归衡挡雨。归衡伸手挡了一下,她没有坚持,只慈爱地看着归衡,甚至上下打量,眼神近乎失礼。
  五殿下竟已这么高了。
  归衡唇角微掀,看向她手中抱着的暗玉紫色大氅:“嬷嬷,这是?”
  “这是妍贵人给您做的。”邱嬷嬷将大氅递给阿礼,抬眼看归衡,叹了口气。“贵人一直记挂着您。她不肯见您,是为了您好,还请殿下原宥。”
  原宥。
  归衡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缓缓抬起与其母如出一辙的疏朗长睫:“嬷嬷,母妃眼睛不好,还做了这样的大衣裳,可是……独居寂寞?”
  邱嬷嬷眼中酸涩,低声道:“寂不寂寞的,过了十年,也早习惯了。贵人记着今日是殿下生辰,本来说绣条帕子的,又说今年天气比往年冷,怕殿下冻着,到底熬了几个夜给您做了这件大氅……”
  “还请殿下,务必珍重。”
  阿礼手中忽然一紧,是归衡从他手中拿走了衣裳。
  少年浑身湿透,腰背却极其挺拔,缓缓地抱紧大氅:“多谢嬷嬷。”
  他嘴上在谢邱嬷嬷,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身后。
  邱嬷嬷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叹了口气,行了礼回过身去。
  门关上了。
  归衡仍旧静静站在暄妍殿门口,似乎想要透过紧闭的大门,看到那个已经十年未见的人。
  “爷,咱们快走吧。”阿礼陪他站了会儿,着急起来:“皇上虽说是默许了,您久立于此,若是被旁人看到,还是难免招惹风波。奴婢早上就听人说今儿三殿下在宫里,若是被他看见了,那便是无事也要生非的……”
  “贱奴才,好大的胆子!”
  两人身后穿你来暴喝,一声鞭响,同声而至。
  阿礼紧紧闭上眼。
  一瞬之后,他猛然想到归衡,慌忙睁开——
  眼前看到的,是一只紧紧握着鞭梢的手,依稀是少年人的清隽骨骼,因为用力,苍白的手背上浮凸着青色脉络。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畏惧地看向身前来人,扑通跪地:“三殿下安!”
  归衡静静抬起眼,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红衫少年:“……三皇兄安。”
  “哟,这不是我们老五吗?大雨天儿的,站在禁宫门口干嘛?”
  三皇子归德满脸的不怀好意,用力一抽鞭子。
  阿礼紧张地抬起头。
  归衡没有强握。归德发力的瞬间他便卸了劲,鞭子狠狠掠过他的手心,他松开手,掌心缓缓浮起红痕。
  归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笑:“算你识相。”
  归衡不欲多言,淡淡颔首,转过身去,阿礼见状忙从泥地里爬起来跟上。
  “慢着。”
  两人身后,传来归德狂妄的声音:“老五,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五哥太惨了。
  明天大概就能见面啦【 还是11点哦~
 
 
第3章 蜜桔
  恒帝听说皎皎身子大好,酉时便传令到皎然殿,邀她翌日一道用早膳。
  林皎皎一大早去往乾元殿,陪皇帝和皇后用了早膳,又去西暖阁闲谈休息。
  她第一次见皇帝,一想到自己本质其实是一顶活绿帽她就紧张,连精美的早膳都吃不下去。
  恒帝对她却很有耐心,笑呵呵地命人取了些蜜桔来,亲自剥开:“皎皎,可是早膳不对你胃口?来用些橘子,刚进上来的。”
  林皎皎颤颤巍巍伸手接过。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汁水丰沛,咽下去仿佛咽了一兜蜜。
  见皎皎惊讶地张大眼睛,皇帝哈哈大笑。
  温皇后亲自取了帕子给皇帝擦手,看着皎皎,笑意盈盈:“昨日你父皇还忧心不已,唯恐你身子不爽,难免要使些小性子,没想到你病了一场,反而乖觉了。”
  皎皎心跳如鼓,将橘子咽下去,慢慢绽开一个笑容。
  她生的白嫩,脸颊又圆润,笑起来的时候唇边还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就讨喜。
  皎然公主脾气大,自从学会说话也就学会了骂人,恒帝多少年都没见过女儿的好脸色,轻则扯胡子重则踢小腿,都是常有的事。此时见到大病初愈的女儿乖乖巧巧的笑模样,不由心花怒放。
  这还不算,皎皎吃了皇帝给的橘子,想着投桃报李,也剥了个蜜桔,小心翼翼献给父皇。
  皇帝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三人一片其乐融融,直到内侍通传太子求见,皎皎的笑容才戛然而止。
  *
  恒帝归晟共有五子,除去早夭的二皇子,其余几个皇子都还养在宫里。
  大皇子归衍乃是皇后嫡出,年逾三十,出生便封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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