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穿书)——书空
时间:2020-05-06 09:26:06

  “皇帝刚信了几分,老五便对他说怪力乱神之语不可信,柔嘉不过是因为常常伴驾才凑巧撞上,还请皇上晓谕六宫,再没人敢多嘴多舌……”
  说到恨处,她狠狠拍了拍桌子,吓得怀里的归衍一抖。
  “阿衍莫怕,阿娘只是一时气急。”温皇后连忙安慰他两句,又道,“皎皎不过是个公主,她在皇上面前得脸,不过是靠着她那个狐媚子的娘。那么,我便将这倚靠抽去又如何?”
  “老五这一走,我看谁再与她里应外合!”
  归衍听得兴奋起来,跃跃欲试道:“要怎么做?”
  温皇后勾唇一笑:“阿衍,你上次说,钦天监杨监副还算堪用?”
  “传他明日来坤和宫,阿娘有话要交代他。”
  *
  甘露宫中,柔嘉贵妃同样有些不安。
  昨日看到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淡紫色如烟如雾的紫藤瀑布下,娇小的少女低着头,微微有些讶异。
  而她身边的少年……
  不,与其说是少年,归衡的气质,已经称得上“男人”了。
  尽管他尚且年少。
  苦难一向会让人更快的成长,而妍贵人的死,就是截断他少年岁月的最后一刀。
  他将手覆盖在唯一亲近的人的手上,盯着她的眼睛漆黑幽沉,专注到不可思议。
  柔嘉遥遥望去,莫名地觉得战栗。
  那种势在必得的姿态……太眼熟了。
  ——简直就像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恒帝时。
  看到那个男人眼睛里骤然亮起的光,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后来发生的一切证实了这不祥的预感。
  新婚燕尔,夫君因莫须有的罪名被赐死;而她被掳进宫廷,逐渐看清了命运。
  柔嘉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心思想,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股非我莫属的气势,当真一模一样。
  这目光落在她的女儿身上,让她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流芸。”她招手叫来贴身宫女,示意她附耳过来:“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流芸低声报了个数字。
  “还有这么多。”柔嘉大概推算了一下,扶着尖尖下颌,自言自语,“大概是够了。”
  流芸谨慎地问:“娘娘预备……?”
  柔嘉笑容妩媚:“要在外头,唔,不是帝京,大概琢州衡州等等偏远一些的地方,雇你这么个能干的大丫鬟打理家宅,得多少银子?”
  流芸不明所以,当真开始盘算。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慌忙跪下:“娘娘 ,您是要……”
  柔嘉看着稳重的大宫女难得瑟瑟发抖的身躯,一瞬间也有些犹豫。
  上次看到有人跪在面前发抖,还是在暄妍殿。
  虽然妍贵人死于出卖,但到底也有忠心的下人。比如那个邱嬷嬷,竟是在恒帝赐死前,自己就吞了毒。
  妍贵人和邱嬷嬷死时的惨状和归衡专注的目光在她脑海中来回旋转,柔嘉咬了咬唇,坚决道:“你别怕。这段时间皇上病重,没什么人盯着我们。你去将过去那些事料理干净,咱们找到机会,带着公主,立刻就走。”
  *
  归衡出了帝京,一路直奔西南。
  赈灾的粮食就近调拨,灭兽的兵力也自有何小将军调拨。
  皇子出马,最重要的是象征意义。
  手持令符,如恒帝亲临。
  赈灾是要事,耽误不得。归衡带着阿礼和严三钉等人,轻装简行,每二十里换一次马,直到衢州坐上船,沿运河一路南下,到隐州相邻州县才上岸,饶是如此,到得隐州将军府,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何旌与乃父性格相仿,并非等闲官僚之流,见到归衡等人,并不多做无谓周旋,先带人去休息。
  阿礼叫了热水,正要伺候归衡沐浴,对方便道:“你去歇息吧。”
  与归衡、严三钉等人不同,阿礼只会些粗浅功夫,一路风尘仆仆,如今腰像要断了似的疼。
  阿礼知晓他一路上暗暗揉腰定然瞒不过归衡的眼睛,听他如此说,感激不尽,谢了恩便忙去休息,头刚碰到枕头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将军府的下人将热水抬进净房,问他是否需要伺候。
  归衡摇了摇头。
  西南气候与帝京不同,潮湿温热,水汽蒸上来,在窗棂上糊上一层淡淡白雾。
  夜已深,将军府中的灯火次第熄灭。
  归衡就站在浴桶旁,长身玉立,肩背挺拔,屏风上映着锋利侧影。
  他凝视那白雾良久,直到视线内,最后一盏灯火也熄灭,才转过头,淡淡道:“出来罢。”
  空荡房间里传来一声妩媚的笑,语气遗憾中带着三分引诱:“本以为能看到美男入浴,可惜,可惜。”
  归衡垂着手,像在试早已冰冷的水温,闻言忽一扬手,一道透明水液如同箭矢,朝着房梁激射而去。
  那道水箭他用了几分真气,只听一声痛呼,房梁上忽然便落下一个人。
  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归衡垂眸看着痛楚地捂着小臂的女人,叫出她的名字,每一字都带着冷意:“……娑罗。”
  娑罗柔媚地笑了笑,抬起眼睛,启唇欲语。
  然而下一瞬,她便被人扼住咽喉,生生从地上提起——
  “是你。”
  归衡咬着牙,一字一句,“是你害死了我的母亲。”
  翌日一早。
  阿礼来伺候归衡晨起,才走到门口便吓了一跳。
  门外潮乎乎的地面上,卧着一名美貌女子,着深红劲装,身姿曼妙,如同深山里刚刚化形的美人蛇——
  那美人显然武功极好,远远听到他的脚步声便醒了过来,慵懒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笑道:“怎么,没见过美人?”
  阳光落在她脸上,她那明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紫。
  阿礼陡然反应过来,惊道:“你是娑罗!”
  娑罗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礼警惕道,“我们殿下呢?!我警告你,你要是敢——”
  “阿礼。”紧闭的房门忽地打开,门内传来归衡冷淡的声音,“进来,伺候我洗漱。”
  阿礼连忙应了一声,顾不得再管莫名其妙出现的异国美人,端着水盆就要入内。
  娑罗伸手要去接他手中水盆,阿礼刚要躲,屋内阴暗处倏然弹出一物,径直打在娑罗手腕上,再当啷一声落地。
  ……一块青瓷的茶碗盖。
  阿礼下意识看向娑罗手腕,只见那白腻皮肤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阿礼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虽然是宦侍,到底也是男人。
  而男人,总是怜香惜玉的。
  娑罗却似浑不在意,朝他眨了眨眼,矫揉造作地痛呼一声。
  门内传来的声音比冰还冷:“我说过,不准无事走近我三丈之内。走近一次,我废你一只手。”
  阿礼:“……”
  他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
  也还是有男人不怜香惜玉,比如他们家殿下。
  娑罗不以为意,收回手,示意阿礼进去。
  等战战兢兢的内侍端着水盆进门,她才柔声道:“废了我的手没事。不过殿下,你可要记得,你母妃的遗愿……”
  归衡声音比冰更冷:“你放心。”
  娑罗眨了眨眼,像在判断他是否真心。
  她离开帝京后,装束上也不再掩饰,肆意半散着一头与邕朝人迥异的浓密长发。这头长发曾勾住过许多人的心,连当朝三皇子也未能逃脱。
  可在归衡这里,却失手了。
  不过,她只是为了行事方便,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归衡只要明白自己背负着的命运就好。如果他忘记了,她不介意再提醒他。
  娑罗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捂着嘴优哉游哉地走开。
  *
  帝京,朱雀大道。
  虞琬不住叹着气。
  宁王离京后,小公主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她每次进宫去寻皎皎,两人能半个时辰都相对无话,只有小猫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当然绞尽脑汁要逗皎皎开心,然而夸张点说,皎皎像是整颗心都随着宁王飞到了千里之外去,无论她带来多么精巧的玩具,讲了多么有趣的笑话,小公主都只是附和她笑一笑,梨涡浅浅,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虞琬回府也跟着长吁短叹,直到她惯常买话本的铺子进了新货,专程差人到伯府来请她挑选,她才想起来上次听皎皎讲故事时,说要送些话本给她……
  当时小公主看起来,似乎还挺感兴趣?
  虞琬说走就走,立刻带着侍女前往书铺,不意却在铺子里遇到一个她十分不想看见的人。
  她看着那风流俊逸的公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唐南斋,怎么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原作还是现世,哥哥都是最大龙傲天,所有想算计他的人最后都会被哥哥算计~(~▽~)
  哥哥明天就回来。
 
 
第61章 奇迹
  那俊逸公子转过身来瞧见她, 高高挑起眉头:“原来是虞小姐。大红人不进宫陪伴公主,怎么倒学我们这闲人在市井里头转悠?”
  虞琬嗤笑一声:“你不用激我,我这就要去呢。”
  她存心要为难唐南斋, 看他手里握着一册蓝皮的书,劈手便夺过来:“你要买什么?叫我看看。”
  唐老国公嗜书, 家中藏书阁名冠帝京, 唐南斋还要出来买书,可见一定也是买些不正经的话本之类。
  虞琬乐滋滋低头,没想到却是一册新印出来的词选,不由大失所望, 在唐南斋开口骂她之前, 又随随便便丢了回去:“没意思。”
  唐南斋默默回忆父亲和康平伯的往来, 努力忍住打死虞琬的冲动:“你不是要进宫,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虞琬理所当然道:“公主喜欢我,我也要给公主带外面的好东西进去。你懂什么。”
  唐南斋一愣:“你是要买书带给公主?”
  “嗯啊。”
  虞琬对只看诗集的唐南斋已经完全失去兴趣,敷衍地点了点头。
  “要、要挑什么。”
  虞琬正在专心致志找时新的话本, 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直起身转过去,直截了当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唐南斋懒得理她, 看了看虞琬手指放着的书,明白过来, 直接吩咐书店主人:“去把你们这半年卖的最好的话本都拿来。”
  虞琬抿着唇,惊疑不定地瞧着他。
  等老板抱来一摞书,放在木箱上, 唐南斋又自己动手每一本都翻了翻,很快挑出一些来叫店主收回去,把余下的推给她:“就这些吧。记在我账上。”
  虞琬啐了一口:“谁要记在你账上。”
  两人吵了几句,她又狐疑地:“唐南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啊,公主近来心情不好,你可别去烦她。”
  唐南斋皱起眉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虞琬没有好气给他。见店主已经转到后面去,她逼近一步,恶声恶气道:“别以为我没听说你在想办法求娶小公主。”
  唐南斋默了默,低下头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他懒懒扯开唇,慢慢地点了点头:“嗯,是啊。”
  虞琬竖起眉毛:“皎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趁早不要肖想了。”
  唐南斋便反问:“哦?那小公主能看得上谁?”
  虞琬咬了咬牙,发现满帝京的公子,兼论相貌、才学和家世,似乎的确很难找出比唐南斋更出挑的。
  她低着头,不甘心地磨了磨牙,忽然灵机一动。
  “宁王殿下。”虞琬得意地说,“公主和宁王殿下最为亲密,她以后择婿也肯定是照着这个标准,至少不能比宁王殿下差。”
  唐南斋看了她两眼,懒得说她。
  亲近的兄长和托付终身的爱侣,怎么能一样。
  不过他倒是明白过来一件事。
  “所以,小公主是因为宁王殿下离京赈灾一事郁郁寡欢。”俊逸的公子脸上略带思索,慢吞吞道。
  虞琬招呼手下人抱住唐南斋挑出来的书:“反正跟你没有关系。”
  她说完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唐南斋也不以为意。
  只是看着虞琬的背影,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据说工部侍郎沈峤之女曾经和虞琬在宫中大吵一架,最后还是小公主做主让二人重归于好。
  工部是太|子一党势力所钟,他与归彻亲厚,曾听归彻闲聊时提起过,她们吵起来是因为宁王。
  据说小公主发了好大的火,再也不许沈峤之女进宫。那名为沈依嵘的女子没有办法,只好在归彻外出时堵他,一度传为笑柄。
  会因为他被人嘲讽而震怒,也会因为他短暂离去而伤怀。皎然公主如今风评好了许多,在皇城内外存在感也淡了许多,似乎她每次有事传到他耳朵里,都与宁王归衡分不开关系。
  唐南斋带着新刊印的词选回了国公府。
  在窗下静静读词,看到「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忽地心里一动。
  他抬起头,看到春风拂过嫩绿柳枝,心头也像被柳尖儿拂动,有些微微的痒。
  能被她维护,被她思念,似乎……
  也还不错。
  *
  虞琬离开朱雀大道,很快将偶遇唐南斋这一节丢去了脑后。
  到了西延门,她照常窝在软轿里翻看话本。
  没想到软轿却骤然一停,她正要发作,外边便传来威严的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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