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晚:“哎呀,这回是真的!等我练好了,还能给你当保镖!”
孟子玉笑道:“千万别, 你给我当保镖万一伤着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不说,你家那位江大师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迟晚晚故意揶揄她:“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怕江逾白,小玉玉,你变了。”
孟子玉:“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江逾白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人,没准哪天他就会给你来个石破天惊的意外之喜。”
迟晚晚扶额:“害,他除了跑得快,不怕狗之外,我真没看出他有多厉害的胆魄。说不定以后真正遇到危险了,还需要我保护呢。”
孟子玉:“呸呸呸,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迟晚晚:“我今天回家,又遇到了邻居家那条藏獒,以前我看到它都是绕道走。今天我跟它正面对抗,你猜怎么着?”
孟子玉很敬业地猜了猜:“被你吓跑了?”
迟晚晚:“Bingo!我居然用眼神杀吓跑了一条藏獒!”
孟子玉哈哈笑了两声,“晚晚,你的快乐真简单。”
迟晚晚咋舌,“害,当你夸我了。”
“不过,作为好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啊,真遇上事儿了立马就跑,别跟人硬杠,也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要是跟人肉搏我怕你吃亏。”孟子玉语重心长道,“不过你的跑步速度挺快,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迟晚晚瘪瘪嘴,“哎呀,小玉玉你还是不相信我嘛。”
孟子玉说:“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更要提醒你,你别嫌我啰嗦哦。”
迟晚晚:“好啦好啦,不聊这个了。你最近拍戏怎么样?”
孟子玉前段时间接了个情景喜剧,戏份不多,但角色讨喜。
“还行。”孟子玉打了个哈欠,“就是学校那边,老师催我交作业,我有些力不从心。待会熬个夜,把小论文写了。”
迟晚晚:“老师同意你请假已经很仁慈啦,你再辛苦一点,加油!你要的资料我都发到你邮箱了,以你的领悟力,搞定一篇小论文要不了多长时间。”
“谢啦。”孟子玉对着手机做了个亲吻的动作,“mua~爱你~”
-
迟晚晚没想到孟子玉一语成谶。
不久之后,她真的遇到了“意外”。
一个平常的周末,她跟江逾白去参观市博物馆,结束以后江逾白去排队买饮料,迟晚晚在街角公园的绿荫处等。
阳光热烈,透过树叶罅隙落下来,依旧晃眼。
迟晚晚被照得睡意昏沉,她坐在长椅上小憩,书包就放在一边。
眯了一小会儿,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迟晚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奶奶。
她恹恹地问:“有事?”
老奶奶面露急色,拿起拐杖指了指道路尽头的某个人影。
“那个穿绿衣服的男的,偷了你的钱包。”
“啊?”迟晚晚嗖地一下站起来,瞬间清醒了。
她赶紧拎起包翻找,钱包果然不见了。
“奶奶,谢谢你啊。”
迟晚晚向人道了谢,挎着包拔腿就追。
她跑得很快,眼看绿衣服越来越近。
那人转弯的时候瞥到她追过来,也开始跑了起来。
迟晚晚跑得气喘吁吁,追了一条街也没追上。
她扶着腰,艰难地喊:“前面那个绿衣服平头男是小偷,谁能帮我拦一下?”
这年头,大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义勇为的毕竟少。
再说了,出来犯事儿的人很可能是亡命之徒。
搞不好就随身掏出一把刀,普通人可不敢随便出头,跟小偷肉搏。
街上的人像是置若罔闻。
迟晚晚揉了揉太阳穴,理智一点点回来。
她正准备拿手机报警,却发现手机好像也不见了。
可能是刚刚追小偷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算了。”她垂着脑袋,长叹一声,“我还是去找江逾白吧,他联系不上我,肯定会担心的。”
“现在的小偷都练过田径么?怎么跑得这么快,死命追都追不上?”
迟晚晚失落地转头,循着原路返回,顺便找手机。
当她在街道转角处找到自己的手机时,手机已经被摔坏,无法开机。
她站起来,擦了擦额角的汗,忍不住骂了句小偷:“出来做贼是要遭报应的,哼!”
她拿纸巾擦了擦手机上的灰,心疼得不行,这是上大学才换的新机,好几千块钱呢。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吐槽,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
张三是一个小偷。
他最近运气爆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异常顺利。
一个月内出来工作十次,没有一次被发现。
今天算是个意外。
他居然暴露了。
张三足足跑了一条街才把那个麻烦的女人甩掉。
他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希望能避开街上的摄像头。
如果那个女人报警,他很可能会被抓。
张三打算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去换一身行头,乔装一番。
不过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腹部一痛,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三捂着肚子,吃痛地闷哼一声。刚刚的那种感觉,像是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可他四处张望,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难道是高空抛物砸了他一下?
张三向上看,这里的房子低矮,最高不过三层。
张三向下看,地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甚至连一丁点异响都没听见。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张三忽然感觉喉咙里有异物感。
他弯腰,猛烈地咳嗽了一声。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他晃了晃神,隐约看到了地上有红色的印迹。
是他的血吗?
张三擦了擦嘴角,什么东西都没有。
红色的印迹忽然在眼前动起来。
青天白日,他看到了一行红字的字。
——偷钱必死。
张三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脑袋。
他细细再看,那行字又变了。
——断子绝孙。
张三吓得一激灵,他觉得这个巷子有古怪,转身想跑,结果绊到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
紧接着,他整个人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响声。
张三摸了摸自己的脸,难过地说:“我的下巴该不会脱臼了吧?”
他动了动下巴,下巴没事儿,张三费了好大力气爬起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自己偷来的钱包打开。
钱包里边有十张现金、两张银行卡、两张红底证件照和一张身份证。
张三把现金拿出来揣进兜里,翻了翻银行卡,卡面干净没有写任何字或者数字。
他记得他抢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钱包,这女人时刻收藏着两张证件照干嘛?
张三把证件照拿出来看。
证件照有两张,一张上面是女的,一张上面是一个男的。
两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即使拍证件照也没有被掩盖颜值。
张三把证件照塞回钱包里。
他很谨慎,每次作案都带了手套,就是为了不留下指纹。
张三撑起身子站起来,揉了揉肚子,准备顺手把钱包扔了。
忽然,耳边刮过一阵凉风。
他开始耳鸣、眼花。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分钟。
当张三再次睁开眼,他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高个子男人。
男人看上去挺年轻的,二十出头的模样,目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
张三看了他一眼,主动让道。
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是小偷,他没必要做贼心虚。
张三往左,男人往左。
张三往右,男人往右。
张三:“……”
很明显,这人是跟他杠上了。
“喂,兄弟,这条路这么宽,你干嘛非要挡路?”
张三昂起头,十分不耐烦。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只说了五个字:“钱包还给她。”
张三一愣,直接装傻:“什么钱包?”
他定睛细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感觉在哪里看到过。
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
他哪里有这么帅气的朋友?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张三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
钱包里的证件照!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证件照上的面孔比眼前这人还要青涩几分。
应该是他早些年拍的。
“钱包还给她。”
张三的头顶又响起同样一句话。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整张脸大写的冷淡。
张三轻嗤一声,“长这么高有什么用,老婆的钱包还不是被我抢?你有本事就来拿啊!”
挑衅完,他撒腿就跑,轻易地越过了男人,跑到了另一条路上。
跑着跑着,张三突然停下来,回想了下刚刚的场景,沉默了几秒,后槽牙咬的紧紧的。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全是汗。
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张三瞬间绝望了。
眼前这个男人,他居然没有影子。
头顶的阳光热烈,照在路边,无论是树还是楼宇都有影子。
就连他也有影子,可他看到的这个男人没有。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张三颤颤巍巍地说。
如果说这人是鬼的话,那刚刚一切的诡异事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张三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遇到鬼。在他的生命里,鬼只是一个传说。
“不可能,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不可能……”张三喃喃自语。
他不断地给自己壮胆,一阵助跑过后,抡起拳头企图打那个没有影子的男人。
果不其然,他扑了空。
惯性使然,张三撞到墙上,磕破了脑袋。
鲜血从额头流下来,张三无力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120吗?我撞到脑袋了,可能是脑震荡,流了好多血,你们快来救救我……”
-
一天后。
迟晚晚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是抢他钱包的人抓到了,让她去认领财物。
警察局里,她见到了那个穿绿衣服的小偷。那个人头上包着纱布,面容憔悴,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
迟晚晚好奇地问:“他怎么了?我昨天看见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警察叔叔说:“撞到了脑袋,精神暂时有点不正常。等他跟你交代完,我们就会把他送去医院就医。”
迟晚晚:“啊?他要交代什么?”
他是小偷,难不成还委屈上了?
警察叔叔:“他说他有话跟你说。”
警察叔叔看了眼角落里的人,喊了声:“张三,失主来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
迟晚晚先开口:“你有手有脚的,干嘛做这种偷窃的事情,去找一份正经工作不好吗?我现在又没有工作,我的钱都是我爸爸妈妈辛苦了大半辈子挣来的,你太无耻了!还有,昨天因为追你,我手机都给摔坏了!我的手机才买了半年不到,这个损失你来赔么?你还有脸……”
张三突然抬头,直直地盯着她:“我赔。”
迟晚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三:“你的手机多少钱,我赔。”
迟晚晚伸手比了个数:“三千五。”
张三翻了翻浑身上下的口袋,数了四十张百元大钞。
“这四千块钱给你,这些是我自己的钱,不是赃款。”张三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还有多的五百块,你给你老公买点纸钱烧,让他别来找我,求你了,姑娘。”
迟晚晚呆住,“老公?什么老公?”
张三欲言又止,最后说:“反正我钱包还给你了,我以后都不会抢你东西的,我保证。你千万别恨我或者骂我,我出来偷东西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绝对改。我还想活到八十岁呢,真的不想有钱拿没命花。”
迟晚晚把多出来的五百块递给张三,“这个钱我不能要。”
张三死活不收,欲哭无泪,“多出来的五百块烧给你老公吧,让他千万别来找我。钱包已经还给你了,而且我已经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你跟他说清楚。我活了二十多年,以前最多梦到过我死去的老母,这两天老是梦到你那个死鬼老公,我真的害怕,姑娘,我真的怕了,求你别搞我……”
迟晚晚听得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想到刚刚警官的话,她心想这人估计是撞坏了脑袋,精神真的出了问题。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你愿意给,那我就拿着了。”
迟晚晚拿了钱和结案书离开了警察局。
刚出来,迟晚晚就看到了江逾白的身影。
她先是一愣,很快笑容占据了整张脸。
“你怎么来了?”她站在台阶上,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逾白转过身来,恰好与她的视线平齐。
他撩了撩她的头发,“不放心你。”
迟晚晚按了按他的肩膀,一下子跳起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她把脑袋搁在他的右肩,柔声道:“事情完美解决啦,你背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