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马甲又掉了——七色花瓣
时间:2020-05-07 09:31:47

  两种力量融汇。
  清冷莹光渐渐消失。
  连通两界的通道在这一刻彻底稳固下来!通道内是暗红色的长长台阶、盘旋而上;通道外是国师府的院子里、出口在半空……
  通道变得稳定。
  一时间无人意识到代表了什么。
  一切也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一瞬间!大多数人都来不及思考,或者已经无心思考这种事情。
  元华缓缓倒下的身体、就差那么一丝一毫的距离, 就要完全摔落在积水的青石板。
  九君恒动了。以根基压抑蛊虫, 强行运功, 化作一道残影红光而去,只想接住她。
  某个角落里。
  也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是一名白衣剑客,敬云。同样朝即将倒地的元华而去。
  甚至,连原本在暗中观战的景真也动了。就算他原本不知道元华就是关家二小姐,在三途径被强行打开后,也意识到了。
  倒底相识一场。
  看到她这样的结局,心情一时也复杂,便不想看着她就这样倒在雨水血洼中。
  圣族人正因三途径的异变而惊疑不定。但同族相残的打斗,却没有因此而停止,圣女在圣教之主因三途径异变而略有分神的瞬间,挥扬衣袖,漫天花雨旋杀而去!
  圣使在景真化作一道残影朝元华去后,心思很快从三途径异变转回眼下的局势上;三途径异变不明,也无暇分心去管,他已看出九君恒的状态不对,想说服景玉动手。因为那些弓箭手、暗卫及金吾卫,与圣境内出来的高手战力值不相上下。
  一时间根本不能近他身边。
  就算近身了、也必然不能轻易将他击杀。但若有圣子出手,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破裂的青石板上,划过一片大红袍角,九君恒疾影而出只想接住倒下的元华,却又被十几名圣境出来的人阻拦去路。
  景真身影未至元华身边,足下内力一震,一股力量将要落在冰冷地面的元华托起,他身影随即伸手一捞就要将人带入怀。
  白衣剑客同时而至,肩头一动,剑气随发,直射向景真,锋芒将之逼退就要夺人。
  不远处的景玉正在问圣使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他杀那名红衣服的而不杀其它的?
  圣使没时间解释太多。
  他没得到满意的解释,站在那里不动如松。但在余光看到自己大哥正被人打后,整个人立刻炸了,一瞬间连眼神都变了。
  圣使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残影一闪,景玉已无踪迹,只剩下冷冷的风刃割面。
  砰!
  景玉强势插|入二人中间一掌将敬云击退。景真手中的武器险险停在他面门半寸,是真没料到他会这么直冲冲到中间来!
  景玉歪头冲他笑。好似一切在闹好玩。
  景真瞬收了武器,接住了再次倒下的元华;在将人抱住的那一瞬间他有些僵硬,一直都很回避与任何人接触,此刻同样,但看了一眼她已无声息的模样便忍下了。
  “放开她--”
  九君恒已突破圣境高手的围攻,万千剑气而来!由地面如阵突起,教人遂不及防!
  景玉并指凝招,白光落地,灿若星辰雪光。风声鹤唳中似有刀剑‘锵锵’声不绝于耳,扩散的白光,将一地突起的剑阵斩断!
  “大哥快跑!”
  他一边与九君恒交上了手,一边还在分心喊。
  景真抱着元华离也不是,不离也不是;他知道九君恒的目标是自己抱着的人,也更知道此人将是今日圣族必除之人,所以要把她带离他身边远一点;但他是不会再放任小弟与此人交手,小弟不离,他也不能再独自离开……
  “大哥你快跑!”
  景玉见景真还站在一旁没动有些着急,“他好厉害我不想跟他打大哥你快先跑!”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的同时回招也越狠。
  景真闻言。
  心思转念间,立刻便要带着元华离开。
  九君恒俊美的脸上,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是内心的焦急、是蛊虫发作的剧烈痛楚,无一不让他如受酷刑煎熬折磨;让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可怕。
  有种令人心底无端生畏的强烈威压扩散!
  轰——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没有声音却沉闷得震慑人心,耳中生疼;没有形态却有万千光耀如水浪般扩散,刹那如潮涌,无差别的袭卷这片天地!
  连景玉也被这股力量逼退。口中有了血腥,眼前残影如火一逝,已朝景真而去!
  “大哥小心!”
  与此同时。
  圣女已将圣教之主逼退,身影腾空而起,倩影灵动,长裙飘飘,用一种没有极为自然的语气让圣境高手拦住圣教之主。
  随即,心随念动,便想再取三途径。然而,这一次她却没能与三途径取得感应。那怕一点点感应也没有了。明明近在眼前……
  怎么回事?
  圣女心底微微一沉!
  “圣女也请住手!”一名长老已至她面前;出言的同时,也在准备随时动手降服。
 
 
第178章 皇帝驾崩
  半空中的雨水
  在九君恒残影掠过的瞬间改变了下落的轨迹。
  开始往前加速。
  在加速的过程中, 拉长成细长而锋利的水剑!
  漫天杀机临身。景真已不及反应……水剑将他笼罩在内, 退路尽封,却完美避开元华。
  但就在危机刹那——
  九君恒体内蛊虫却再度反噬!
  原本也只是被他暂时压制住。一经动武, 此消彼长,不得两全, 便是更强烈的反噬自身!
  功力一泄。
  极招尽废……只来得及险险应对景玉的杀招。从半空中落地,身体有些摇晃也狼狈, 嘴角溢血,不待缓和圣使已挟杀而来!
  无月挥剑迎上。
  挡下圣使一击后,迅速退至九君恒身边, “主子,驻守在城外的四大营, 已有两营人马被调入京了,如今就守在国师府外,与金吾卫僵持中要求立刻见到皇帝……”驻守在城外的四大营,本是无诏不得入城, 而今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人紧张。
  若是皇帝暗中调入城原因为何?若不是皇帝……又为是谁?除了皇帝之外谁还有此权力?
  除此之外,被带下去的皇帝快要不行了……这些事情都得主子拿主意。
  九君恒也不知是否听进无月的话, 看着已经趁机脱身的景真、景玉二人,神情像深渊底下沉浸的暗流, 让人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好似望进深渊, 心神灵魂都要被撕扯般袭卷进去。
  但他没有再追上。
  心思已经沉寂下来, 重归理智, “你与无星立刻跟上……”他虽无记忆, 却知道一些景真与元华之间的关系。
  带走之后。
  必会寻人医治……
  若所料无差,应是去在姬玉韬之处。
  眼下局势太过混乱。
  既然一时无法脱身就先处理此地。
  圣族的目标是他。
  阻拦在府外的两军……若他所料无差,应是元台山那位回来了;除那位外,没人能越过皇帝动用四营的人。
  已经稳定下来的三途径。入口缭绕着邪氛,一拔又一拔的人在陆续出来……
  圣女在无法再与三途径取得联系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初现异色!再想寻找那名闯入战局的蓝衣人时,才发现对方已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
  正在意外圣境内为何出现这么多战士的圣教之主,也得知了圣后……也就是前任圣女无法掌控三途径之事。
  他立于墙上,遥遥往三途径内一看。透过缭绕不散的暗红云雾下,隐隐可见祭台上一道华丽尊贵的女子身影。
  “……为何圣后也无法掌控三途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症结所在;又或者是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从圣境里出来的长者神情极为难看,“……三途径无法收回了!”至少在眼下,无法收回来了;也就代表,这条通往两境间的路,将一直存在!
  “怎会如此?”
  圣使也暂停了打斗。落到圣教之主身边,听到这样一段话,脸色聚变!也在问完话后,就意识到了原因,是方才那名突然闯入战局的蓝衣人……
  “是他!”
  圣教之主听在心中,却没有说话。
  抬眼看到圣女也从半空中落身下来。心存的侥幸还没有问出口,就听得与圣女一同落下来的族老说了结果。
  通道已经无法关闭了……两境自此相连。还是通向圣族最心脏的区域,所以,才会一下子派出精锐部队,是要打算驻守在通道出口四周了!
  不过片刻。
  已有数百圣族精锐出现往四周推进。
  原本喜庆的庭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水池假山……甚至连远处的湖,都是崩塌、深陷而变形的地面。
  九君恒在无月与未现身的无星离开后,又以密语吩咐暗卫立刻暗中行事,同时与圣教十几名高手缠斗在一起。
  这些人一时还不能伤到他、但消耗战下,不利的终归是人少的那一方。
  随着圣境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弓箭手与金吾卫明显有些应付不过来了。与此同时,守在国师府外的两营将领,也在金吾卫军长的带领下入府,匆匆赶往皇帝所在的房间;因为得知皇帝快要不行了心里多多少少紧张。
  除了皇帝的状况。
  金吾卫军长也将府内情况悉数相告。
  听得府中有一条通往异界的通道。
  两营将领都是半信半疑;信的是血河盈空的异象,他们也亲眼目睹了;疑的是世间怎会还有另一个世界?
  走廊上。
  有金吾卫守着。
  这里还算平静,没有被波及到太多。两营将领被金吾卫军长带到此地后,于门外求见皇帝,然而连着好几声,都没有回应,都心生不妙,推门而入……
  便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案前,低垂着头,一身华丽的明黄龙袍。一只手,无力搁在桌案的边缘处。
  脚边掉着一只笔。
  在案桌上。
  摆着一份字迹潦草的圣谕……似未写完,但其意思已经大致表达出来。有恨也有悔;恨圣族之祸,乱京城百姓安宁;悔不该轻信长生,让国师寻圣族入京,引狼入室,终反噬已身……
  此外,上面还提及到了皇储人选。其意有属大皇子,但圣谕没能写完……
  两营将领看着眼前已经驾崩的皇帝,以及留下的这样一张圣谕,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拿不了主意。急调派他们入京的那位中途离开,只让他们严守住国师府……原本是要对付国师的;可现在事情发展至此,圣族,显然才是最该针对的目标!
  于是。
  接下来的事情。
  便朝九君恒预期的发展。他也在金吾卫军长带着两营将出现后,才从缠斗中抽身而退;圣族不停调派而出的精锐,对上两营的人马!
  这样的局面。
  是连圣教之主、圣女等人也没料到的,根本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兵力出现。只不过,国师府不适合大军交战。
  局势便一时僵持下来。
  而九君恒在给自己留了一手退路后,草草处理了身上的伤势,以药抑制了蛊虫、连喜袍也来不及换就离了府。
 
 
第179章 同行一程
  雨渐渐变大。
  一道宛如水天之蓝的隽美身影在雨中缓缓而行。
  他没有撑伞。
  身上却没有半点湿意。
  雨水在要滴落到他身上时, 便被蒸发于无形。
  他就这样缓慢走在雨中。
  似在等待着什么而放慢着速度, 又似本来就走得如此的慢;他神情很平淡,平淡到没有任何感情, 只在无形中给人的感觉比平时更冷,更难接近。
  对面的巷子里。
  渐渐出现一道执伞的浅蓝色身影。
  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穿着素净的道袍,从雨幕中朝他一步步走来。
  雨水落在伞上飞溅。无数细小水花。
  执伞的女子, 伞很低,看不清楚面容。手指虽然白皙,但指节比寻常女子的手更大一些,不过保养得极好。
  一支笛子。
  轻别在她腰间。
  上有流苏细密精美, 随走动而轻晃。
  就在这样的雨幕中。
  不紧不慢走到一起而相遇的两人。
  似陌生又似熟识。
  陌生的是都将对方视若未见一般。熟识的是在迎面走来的人、那么靠近的情况也, 也没有谁做出避让动作。
  只在快要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执伞的女子微停, “先生, 可否与我同行一段路?”微抬的伞下,露出一张端正柔和的面容。唇微大,眸深邃,不似中原女子的温婉秀丽, 但并不难看,相反十分的耐看。越看越会觉得美。眼中有寻常女子没有的深沉锐气。
  ——帝姬!
  他停下了脚步,“方向不同,如何同行?”目光没有看向女子, 而是平视着眼前的路。雨水溅出一个个旋涡。
  “那让我陪先生同行一程如何?”
  “方向不同, 如何同行?”
  同样的回答。
  所暗喻的也是同一件事。立场已是绝对的对立, 任何言语也无法掩饰。
  帝姬听了后。
  轻“哈”了一声。
  很平静的情绪,眼中却沁着雨水凉意。尽管她在压抑内心,未表露太多,仍有一丝端倪在无意间透露出来。
  她微微转身,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也将手中的油纸伞遮在他的头顶。
  像在打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从未想过会这样与先生再相遇。”
  没想过还能再见面。
  也从未想过……当再相遇时,会那么平静;平静得像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师尊没有说话。
  落到她脸上,也对上她的眺,平淡无波,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愫波动,只像夜下的深潭般近乎薄凉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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